巴大叔是这个部落里地位很高的一个人,由于这里许多关里的皮毛商人,总是来这里聚集,这里的人们又都醇厚朴实,热qíng好客,所以一些比较富庶的人家都有专门招待客人的穹庐,就是今天的蒙古包又称毡帐、帐幕、毡包,和楚楚在围场住的帐篷很不同。
巴大叔分给楚楚住的是一个很小的蒙古包,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三层围毡,里挂帘子。伞形顶上盖的厚厚的羊毛毡,四周有扣绳,夜间盖成正方形,白天揭开呈三角形,颜色都是白色的,装饰着醒目的民族图案,很民族,正中央为炉灶,北面置chuáng桌,东面置竖柜。靠南侧设个很厚的毡垫上面是简单的被褥等寝具,gān净jīng致。
楚楚从包袱中拿了一百两的银票给巴大叔,巴大叔一开始死活不肯要的,是楚楚说想在这里住一阵子,要麻烦巴大婶每日准备三餐,权当是饭钱了,八大婶这才高兴的收了,说每日的饭菜定会做好,让巴伊斯玛送到楚楚的帐子里,让她安心住下。
巴伊斯玛是巴大叔的小女儿,今年只有十岁,扑闪着毛茸茸的大眼,浅粉色的脸颊,梳着一根单辫,以小粒的珊瑚为头绳,扎于辫发的根末两端,辫子垂在背后,走动时左右甩动,很活泼可爱,最难得的是会说官话。
巴大叔说是和每年来这里游历的一个陈少爷学的,说道陈少爷那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譬如陈大哥比她见过的各旗的贵族台吉都有气势,在那慕达会上得了多少美女的青睐等等,说的楚楚好笑不已,倒是冲淡了许多胸中的抑郁之气,楚楚很喜欢这个天真的蒙古小姑娘,一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玩耍。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就下起了冬季的第一场雪,飞飞扬扬的鹅毛大雪,半天的时间就把天地都变得洁净雪白了,这里没有踏雪寻梅的意境,却被小巴伊斯玛拉着去了不远的西拉木伦河去寻沙棘,沙棘,是属于科尔沁的一种阔叶树,果实很可口,当然现在他们只是来欣赏雪挂在沙棘枝上的样子,很美的风qíng,至少令楚楚暂时忘记了京城的qíng伤,回归自然,心qíng愉悦了不少。
却说回到围场的四阿哥焦急的坐卧不宁等着消息,却在第二天的夜里等来了满面风尘的十四,十四一回来就冲进四阿哥的帐子,眼中的焦急令四阿哥心惊,十四只说了一句话:
“楚楚不见了,那里也找不到”
然后恨恨的看了四阿哥一眼,转头出去,到了门口停住身形道:
“早知道这个结果,不若当初......”
后面的话四阿哥没有听清,只觉得脑中像炸开了一般的乱,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想到楚楚来时的诡秘不可查,四阿哥觉得天昏地暗,不敢想如果楚楚就这样消失了,带着对他的恨意就这样消失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将qíng何以堪。
四阿哥再也坐不住,急急冲进康熙的金帐,康熙正在接见蒙古的一个一等台吉,见四阿哥迥异于平常的神色,遂匆匆的结束了接见,四阿哥焦急的道:
“皇阿玛请恩准儿臣,即可出去寻找楚楚”
康熙心里咯噔一下问道:
“难道她没回京吗”
“度假村,融月居,甚至佟老汉夫妇的小院都没有她的影子,十四弟和她向来是玩惯的,都没找到她,儿臣怕她就这样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康熙来回走了两圈,暗道这个丫头难道真的就一走了之了吗,这样可不成,回身道:
“老四你速速去围场附近的洲县,暗中寻访不可大肆寻找,恐有不测”
四阿哥得了谕旨飞快的领着侍卫出了围场,四阿哥暗中想了又想,觉得楚楚负气出走,定然不会回京等着他回去,反方向就出了关,以他对楚楚的了解,她向来不喜欢太冷的地方,应该是绕路南下了,遂顺着官道向南奔去,于是当楚楚在西拉木伦河畔欣赏沙棘时,四阿哥却反方向南下了。
抱希望楚楚回京城
四阿哥马不停蹄的找了一个多月,没有楚楚的丝毫线索,眼见接近年关只得匆忙回了京城,先去乾清宫见了康熙,才回了融月居,一踏进融月居,脸色就越发的yīn沉起来,怪不得刚才门口有府里的马车,看了鄂其泰一眼,鄂其泰急忙回了说:福晋侧福晋们从半个月前就住进来了,胤禛皱紧眉头。
刚进了二门,就见那拉氏带着女眷婆子在院中候着,见四爷进来纷纷行礼,四阿哥微微扫视了女眷一圈,压抑的道:
“谁准许你们住进来的”
那新进的张氏娇声道:
“德妃娘娘命奴婢们住进来的,说是不能便宜了别的狐狸jīng......,”
话还没说完,卡的一声,四阿哥手中的马鞭被他撅成了两截扔在地上,四阿哥转头对高毋庸道:
“福晋那拉氏管束不利,回府禁足一个月,张氏既然愿意住庄子,送到房山的庄子上住着去吧”
那拉氏面色一僵,自己在说什么也是白搭,不过瞧这意思,那个丫头爷没寻回来,这倒是利好的消息,毕竟只要那丫头不在,自己有德妃娘娘的支持,以后有的是机会,并且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发配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张氏,正和她的意思。
那个张氏以前还是很安分的女人,长的也不是很出挑,是自己一直很放心的女人,所以她才让她和李氏随着德妃去了围场,谁想竟真的上了爷的chuáng,抬了庶福晋,回来再也不是那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应声虫了,猖狂的很,自己正想寻个理由教训她一下,爷到先出手了,她明白四爷这是迁怒呢,把那个佟丫头跑了的账,算在了张氏头上,也是她活该。
那拉氏的主意打得很正,可是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张氏也不是个善茬子,她的贴身丫头这时急忙道:
“回四爷庶福晋如今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恐怕不易挪动了”
四阿哥一愣眼睛扫过张氏的腰间,脸色复杂难言,有悔不当初也有一丝丝欣喜,毕竟这么久了自己还是没有一个子嗣的,这也是皇阿玛安排这些的最终目的,若是个阿哥养在楚楚膝下也是件好事,即使楚楚一走了之,自己还是要为她谋划一二,低低叹了口气,眼中扫过那拉氏有些莫测的面色,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道:
“张氏就暂且在融月居修养吧,鄂其泰收拾了后面的小院给张氏,差两个有经验的婆子细心看护着”
说着思虑了片刻向前走了几步,到张氏面前道:
“不许走出后院,不然严惩不待”
张氏欣喜的答应,眼光得意的瞟了那拉氏一眼,扶着丫头跟着鄂其泰进后院去了,那拉氏暗暗咬牙心道:这真是老虎还不知道赶没赶出去,又放进来一匹饿láng。自己得琢磨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永远除了这两个祸根。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是装作喜悦的给爷道了喜。才领着女眷们出了融月居,踏出大门李氏悄悄的靠近她的耳边道:
“福晋就这样便宜了那个贱人了,等到那个佟丫头回来,可就更难处理了”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
“正是那丫头回来才有好戏看呢,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我就在府中等着做渔翁就是了”
李氏点点头,那拉氏眼睛扫过对面的度假村心道:早晚这些我都要痛快的住个够,想着一甩帕子登上马车回城去了,四阿哥异常疲惫的泡在温泉里想这些日子的杂乱事儿,张氏的怀孕说实话早就在他的计划中,不过他低估了楚楚对这件事的态度,四阿哥相信只要自己对楚楚说明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自己甚至可以发誓只要张氏这胎是个阿哥,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碰别的女人。
其实自己也是很勉qiáng的,他的身体比他的心还要挑剔,除了楚楚的身子别的女人也是不大喜欢的,可是这个丫头跑哪去了呢,皇阿玛说的对,有些地方自己太放纵那丫头了,这次找回来,自己一定要牢牢控制住她的财路,没了银子估计她那儿也去不成了,四阿哥计划着如何辖制楚楚的事qíng,可是谁想到这一等过了年楚楚的影子也不见一点,四阿哥开始着急起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四阿哥的心也渐渐从柔软变得bàonüè,他暗暗发誓只要这次逮到楚楚,就直接把她关起来,什么时候改了xing子什么时候在放出来。
不说京城的四阿哥bào跳如雷,而楚楚却在科尔沁混的风生水起,哲理木的chūn天比较早,楚楚和巴大叔一家过了很民族的蒙古新年,就迎来了满地绿芽的早chūn时节,随着温暖的chūn风科尔沁仿佛惊醒的姑娘一样焕发出勃勃生机,阳光、微风,山峦、小河,田野、细雨、沟壑、古塔、古榆、花糙,道路、羊群等,松散地排列、混合在一起,复杂多姿而充满变幻。
chūn天最有意义的大概要算祭敖包活动了,楚楚本来冬天时还没太注意,离他们这片蒙古包不远处就有一个敖包,当然这是可爱的小巴伊斯玛告诉她的,楚楚对大名鼎鼎的敖包认识,来源于现代脍炙人口的歌曲敖包相会,以为这样一个làng漫的地方定是很漂亮的,所以当楚楚看见用大小石块累积起来的的小石堆,很失望。
石碓上面cha着一根柳枝,小巴伊斯玛说那是神树,挂着五颜六色的一些小旗子,小巴伊玛说按照他们的蒙古习俗,要顺时针绕包三周,同时心中许愿,并在敖包上添加石块心愿就能得偿,很灵验的,楚楚被她bī着也入乡随俗的,做了一次这样可笑的举动,楚楚倒是没想起来什么愿望,脑子中想到的是西游记里,孙悟空去狐狸dòng时就是这样转后说声开,就出现了一个大门的。
想到此,自己也觉得很搞笑,蒙古人的祭敖包远不是这么简单的,需要先举行赛马,然后摆上供物,请来喇嘛念经行祭,参加祭祀的人们纷纷往敖包上添加石块。事毕,在进行摔跤、唱歌、跳舞等文体活动,有些像个小型的那达慕大会,在来到科尔沁的第三个月中旬,楚楚见到了小巴伊斯玛心心念念的陈大哥,陈子睿。
怎么说呢很出众的男人,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五官很有棱角,眸光很深邃,修长的身材有些清瘦,却更显的有一种潇洒飘逸的气质,穿着一件黑色长衫银白色马甲,很倜傥的一个人,不像世俗的商旅,很像世家游历的公子,事实也是如此,初见楚楚时,陈子睿显然一愣之后,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子睿和巴大叔一家熟的很,并且有小巴伊斯玛这样一个狂热的粉丝,时刻围着他转,还拖着楚楚一起围着他转,弄得楚楚很尴尬,那个陈子睿倒是很大方,好脾气的任她们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跟着他,后来几天楚楚和子瑞熟悉了起来,才了解到陈子睿很有些来历,那天huáng昏两人吃过八大婶的爱心晚餐,很难得跟屁虫小巴伊斯玛被她母亲差着,去给一个部落的老额吉送羊奶去了,楚楚才和陈子睿单独的缓缓顺着河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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