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据楚楚估计,现在的时节应该有很多往城里送水仙的车子,给些银子应该很快就能到城里,楚楚暂时不想远走,眼皮子下面往往是最大的盲点不是吗,楚楚计划的很周密,出了后院,感谢现代时,晓莹bī自己和她一起学空手道的日子,虽然不是高手,但是翻个墙爬个树还是不难的,很快楚楚翻出了度假村,虽然是深夜,融月居却一片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后院人影忙碌的进出。
楚楚的运气不错,临着度假村的融月居书房,黑着灯没有人,不然很容易就会发现楚楚的,楚楚顺着东墙,走了把半个时辰,才出了融月居和度假村的视线范畴。
到了竹竿山脚下,楚楚喘口气,想自己一贯的作息时间,大约是巳时,也就是早晨十点前才会起chuáng的,掏出怀表就着夜明珠的光辉,已经二点半了,也就是自己至少还有几个小时的逃跑躲藏时间,她其实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失败了,将承受怎样惨烈的后果,来自四阿哥的,来自康熙的,低低叹了口气,回头扫视了一眼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度假村,远远看着就像一座美丽的小镇,点点灯火连成一片很美。
撇到融月居的灯火,楚楚脸上划过一丝黯然,四阿哥也很圆满,即将出世的孩子,府里的娇妻美妾,没了自己,他更脱了束缚也说不定,楚楚相信即使自己的出逃,会引发四阿哥的短暂怒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后面的年氏出现,应该就会平息,甚至会忘了自己,毕竟自己和他在一起不到三年的时间。
楚楚毅然甩甩头,继续前行,感觉不远那是坐车,现在步行令楚楚苦不堪言,当楚楚绕过小竹山,来到那个大妞说的村落时,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楚楚很累,坐在一边休息片刻,打量周围,前面不远是一个大约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隐约的jī鸣声传来,左侧更近的是一个比融月居还大的庄子,楚楚猜是佟府的庄子,右侧是再走一段路应该就是乌大叔的粗窑了。
楚楚拿出怀表看看已经六点了,正要进村,听到后面一阵隐约而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楚楚大惊,慌乱中见左面的庄子离得最近,匆匆跑了过去,还好不是庄子的正门,围墙比楚楚翻的要高上很多,可是墙外面却有几颗高大的树木,树gān已经伸进了围墙里面,看看自己带着的手套,楚楚暗自庆幸,废了一些功夫才爬上树gān,冬天没有浓密的叶子遮盖,如果楚楚躲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的,小心的沿着伸进围墙里的枝gān,攀到了围墙上。
这时后面的马蹄声越发清晰起来,楚楚一急之下,跳到了围墙里,运气不错是个马厩,地上都是饲料甘糙等柔软的东西,楚楚四下看了下,比融月居的院子要大上很多,虽然没有jīng致的亭台楼阁,也是一个很气派的宅院,楚楚跳下来的地方是一个靠前面的院子,这是楚楚猜的,因为一般马厩都是在侧门边上的,果然顺着围墙前行百米就是一个小侧门,庄子大概很久没有主子来了,所以很清静,没看见下人。
听着墙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楚楚才松口气心道:
“怎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出了什么事儿吗”
确实楚楚计划的再好,也赶不上变化快,张氏终于在寅时生了一个阿哥,自己却一命呜呼了,四阿哥从来也没在意过张氏的死活,本来私下里就把楚楚这些事qíng,都迁怒在她身上,就是她不死估计也再也得不了宠的。
四阿哥大喜,终于在发生这么多坏事儿后,有一件得意的喜事,四阿哥第一个想到的是,告诉楚楚,即使她没反应,四阿哥还是最希望,自己和楚楚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所以在看过了孩子,吩咐厚葬张氏后,很急切的奔到了琉球馆,上夜的婆子那里敢有怨言,开门伺候着,可是平日从不上锁的门,今天却从里面cha住了,两个婆子叫了半天没反应。
四阿哥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把推开两个婆子,一脚就踹开了门,飞速的冲进了卧室,扫了一眼屋子没什么变化,衣架上还有楚楚脱下的衣服,chuáng上的纱帐很严密的垂着,模糊可见一个隆起的人形,脸色才和缓了许多,暗道自己想太多了,近前拨开帐子,却是一惊,一把扯开盖着抱枕的丝被,不觉一阵反常的大笑后咬咬牙道:
“果然啊,好心机啊,丫头,竟然瞒过了所有的人”
高毋庸早就傻了眼,没想到这个佟格格竟然是用的金蝉脱壳。四阿哥脸色yīn沉的道:
“好,爷就和你比比心机,爷就不信,你能逃的出爷的手心,以前是爷太在乎你了,竟然和爷玩手段”
此时的四阿哥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眼光睿智冷厉,高毋庸不禁为楚楚担心,这位爷的手段可从来没在佟格格身上使过呢,这样一来就怕结果是两败俱伤啊。
几乎立即度假村灯火通明,融月居的侍卫和暗卫都到了琉球馆待命,四阿哥仔细的看了琉球馆的里外,让大妞细心查了楚楚带走了上面东西,大妞暗暗心惊虽然不相信楚楚真的失忆了,但是也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个逃跑的主意。
楚楚的东西她比楚楚要清楚的多,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少什么,就是前一阵九阿哥给楚楚玩的那个荷包没了,那里面的金瓜子和小元宝若换成银子应该够一个平常人家过个十年不成问题,还有一套楚楚旧时的衣服。
大妞思量了片刻,想楚楚最近一年过的辛苦,再也没有当初的快乐,也许离开这里才是对她最好的结局,再说看四阿哥严厉狠绝的样子,就是楚楚现在回来也讨不了好,不若远远走了到更好些,想到此,回道:
“只少了平常穿的一件深紫的汉服,并没有少什么别的”
四阿哥手中的茶杯卡的捏的粉碎心道:
“好个楚楚,竟然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早知道她聪明,没想到这么厉害”
人生何处都相逢
手掌上迅速渗出了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正如四阿哥的心一般,高毋庸急忙命人拿了绷带和内供的白药来,给四阿哥缠住伤口,四阿哥沉默半响,手下的暗卫多是很有经验的人,不到一刻钟,进来一个侍卫回话:
“后院的矮墙有攀越的痕迹,足迹顺着融月居东墙向北去了”
四阿哥眼睛一眯道:
“北边,向北是什么地方”?
那个侍卫道:
“翻过了小竹山,是一个小村子和佟府的庄子,在再向北就是旗营了”
四阿哥暗想:以楚楚的心思,周密计划了半年之久,绝对不会去那边,过了旗营是四通八达的运河但是如今初冬,河面上结了薄薄的冰,既不能走人,也没有渡船,楚楚绝对不会走这个明知不通的路,这定是那丫头的障眼法,半道上转头进了城最有可能,那丫头向来崇尚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想到此,遂吩咐侍卫头带着十个人向北继续追查,自己火速领着其余的人回京盘查。不能不说四阿哥把楚楚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可是他唯一忘了的是,楚楚是个奇懒无比的人,让她一万五千里长征一样,步行进城,还不如在琉球馆装失忆。
所以在四阿哥急切的回京布下天罗地网的时候,楚楚这只小鸟并没有进京,而是躲在了佟府的庄子上,经过侦查,楚楚发现这个庄子的主屋真没有人住,这是个四进的庄子,楚楚跳进来的地方,正是第三进的边上,偌大的庄子只有一个老头守着,老头住在第一进的前院,最妙的是侧门处正好有个地窖,楚楚进去参观了一下,里面有两筐储藏的苹果,和一些蜡好的ròugān等食物。
估计是给来这里的主子们预备的,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到融月居时,也是这样的,只有几个下人守着,主子若想来住是要提前派人来收拾的,楚楚觉得这地方太棒了,她就在这个地方暂且躲避一时,等过几天风声过了,再走不迟。
楚楚看了一圈,决定就暂且住在最后一进的靠墙小房间里,估计是给上夜的婆子的住处,房间还算gān净,有个靠窗的矮塌,上面有chuáng半旧的蓝布被褥,楚楚啃了两个苹果,左右看看见屋角有个盖着盖的水缸,掀开盖子缸壁上挂着一个葫芦瓢,还有半缸清水,楚楚喝了几口,从里面cha上门拴,盖上被子呼呼大睡的起来。
再说整个京城被楚楚这样一下子弄的混乱起来,首先四阿哥回城时城门才开,四阿哥命手下分别守在城门处暗中盘查,不可露了痕迹,即使看见了楚楚,也先不要声张,将她放进城里在暗中跟着,切也不能扰了老百姓的生活,自己进宫早朝后,再去见康熙,为楚楚求qíng,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想到此,不禁暗恨自己心软,就是楚楚骗的自己如此凄惨,自己还是要为她着想。
整个早朝四阿哥都是心神不宁的,康熙盯了他几次,散了朝留下四阿哥书房奏对,康熙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好张口的四阿哥,眸光一闪道:
“说吧怎么了,是楚楚那丫头有什么事qíng了吗?”
四阿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请皇阿玛不要怪罪楚楚,算起来都是儿臣的过错,才导致楚楚欺瞒皇上”
康熙猛的站起身来道:
“你说什么?楚楚怎么欺瞒震=朕了?”
“楚楚大半年来根本没有失忆,那个迷心症是她故意装的,好让儿臣放松警惕,昨天晚间她跑了,到现在也没有踪迹”
康熙不仅没有生气,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
“朕就说那个什么迷心症靠不主,原来是这个丫头的金蝉脱壳之计,好个聪明的女子,好个胆大心细的楚楚,不能让她就这样溜了,她可是朕亲封的侧福晋,这个儿媳朕是要定了的”
说到此瞥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温声道:
“刚才内务府上报,张氏昨日寅时产子?”
四阿哥现在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喜悦,这一切如果没有了楚楚,有了儿子又有什么好庆祝的,遂黯然的点头称是,康熙沉吟半刻,挥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命李德全扶起四阿哥,招手让他过来看,四阿哥近前见是《淮南子·览冥》里的一句话:
“名声被后世,光晖重万物。”那个晖字的下面点了一个很大的墨点。
康熙指指那个点道:
“就取这个晖字吧!这原是朕想了许久的一个字,寓意很好,本打算楚楚有了朕的皇孙,起的名字,弘晖,先记在你的嫡福晋名下吧,等找回了楚楚那丫头再抱给她养也是一样,有道是生恩不如养恩大,你要切记”。
说着从左面架子上的匣子里,拿出个如真亲临的金牌递给四阿哥道:
“你用这个可以调九门提督府的jīng兵,切不可扰民不可大肆排查只可暗访和小规模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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