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望着胡兆彰道:
“我先声明,我可是不会动手的,出主意可以,具体怎么运作,你自己去研究,可不要追根问底”
胡兆彰好笑的点点头。楚楚才道:
“就是把那些老的桑叶桑枝碾碎和着蚕的粪便一起发酵,里面放上蘑菇种,在相对湿度和温度都比较稳定的屋子,最好是地下室类的地方,就能长出蘑菇,出过蘑菇的废料又可以施在桑田里是很好的有机肥。这样不就能多了很多收益,且一点làng费也没有了嘛”
虽然有许多字眼是自己听不懂的,但是胡兆彰还是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大大的商机,且和自己家的抽丝能一同进行,不由大喜,没有多做停留,说回去找人即刻研究,有不明白的再来问楚楚,楚楚急忙摆手道: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再问我也不知道,你还是找些懂的人来研究比较稳妥”
楚楚一副千万别在找我的样子,令胡兆彰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历经半年的研究,还真让这位胡少爷鼓捣成了,短短几年的功夫胡家凭借楚楚的产业链迅速的成了湖州家喻户晓的豪商,仅次于朝廷供奉张家,楚楚在第四年就发现自己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时间仿佛忘掉了她,把她滞留在了时间的夹fèng里,邱氏和玉兰当然也是看出来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很惊讶,他们脑子里楚楚就是和神仙差不多的,所以不以为意。
但是楚楚觉得让太多的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胡兆彰是没关系的,因为他现在整个一个妻管严,令楚楚难以想到他当初的高傲不屑一顾,所以在后来的五年,楚楚决定出去走走,毕竟放着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山水也是很làng费的,当人现在的胡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玉兰夫妇和邱氏极力挽留不果,遂送了楚楚不少的银子,嘱咐她经常捎信回来。
几年的接触玉兰夫妇早就知道楚楚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至少自保没有问题,也就放心让她去了,这一走楚楚就走了四年,第十年头上才捎信回来说在湖州城郊的一个小村落,住下了,不用惦记,邱氏和玉兰夫妇去探望过,是个城根靠山的小村落,村子里都是茶农,倒是很简单的地方。
楚楚租了一家茶农的院子,就是唱采茶歌的姐俩,淳朴的老夫妇和两个女儿靠着半山腰的几亩茶田生活,两姐妹每天都要上山采茶,大的叫大红,小的叫小红,楚楚当时就乐了,问过小红的爹若是再生一个该叫啥,一家四口轰然大笑,楚楚就在这个小村子这样呆了一个多月,早晨跟着姐俩上山,他们采茶,楚楚采蘑菇,各得其所,晚间回来,楚楚和姐俩学着抄茶,日子过得很惬意舒服。
京城里的雍和宫今天倒是一改往常的沉闷有些松快的气氛透了出来,高毋庸踏进了书房笑咪咪的回道:
“王爷李卫在外面候着了”。
领官文李卫下湖州
四爷脸上闪过为微不可查的笑意,翻了翻桌上吏部呈上来的考评,满意的点点头道:
“这小子倒真是个难得的清官,且有些道道,倒是不枉不枉....."
说到此顿了半响,还是没说下去,眼中仿佛思念,仿佛黯然,合上吏部的考评道:
“让他进来吧!不知不觉又是三年,这回倒是给他外放了个好地方”
高毋庸凑趣道:
“当初高青县三年知县当下来,那个李卫进京述职,竟然被门子挡在府门外,那小子倒也机灵拿着”
声音顿了一下,眼睛瞥了一眼四爷不断摸搓的翡翠扳指,四爷倒是心qíng好了起来,举了举大拇指道:
“拿着这个扳指大喊说是我府里的奴才,被侍卫引着去了融月居”。
想起这些,四阿哥眼中深远而闪亮,仿佛是在冰天雪地里回忆着阳光普照,那是楚楚去后的第一年,自己在融月居悔恨的终日礼佛吃斋,实际当时自己含着希望的,觉得即然老天送来了楚楚想必也许会被自己的真qíng感动,再送回来一次也未可知,那时虽然悲痛却还有一丝期望存着,算起来比现在还好些。
初见李卫,四阿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那时心qíng不佳的qíng况下,还是觉得这小子很有些乐子,那时李卫还穿着七品鸂鶒补的官服,很是旧的可以,下摆上有许多污渍泥点,脚下的官靴也是磨得都飞了花,脸上黑的好笑,四阿哥当时觉得大概李逵也就是这种脸色,虽然有些láng狈,但是其眼中不断闪过的机灵气,和脸上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严肃的表qíng,到令四阿哥想起来了以前灵动活泼的楚楚,所以对当时的李卫很是和颜悦色的鼓励了一番。
拿来了吏部的考评看了看,他的政绩还不错,听说还没娶亲,又命田文远找个府里的体面丫头给他,也好有个知冷着热的人,他还记得田文远和高毋庸当时讶异的表qíng,大概是没想到自家一直沉默消极的四爷,竟然为一个半路的奴才这样费心,想到此,四爷不禁摇头失笑。
这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帘子打起,一个男子急急的上前跪下道:
“奴才李卫给爷请安了,爷吉祥”.
声音中有难忍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四阿哥打量地上的李卫,又是三年了,仿佛这小子也稳重了起来,站起身亲自扶起李卫端详,脸色还是很黑,不过身上的衣服倒是齐整gān净,眼中眸光闪动,亲热又自然,四阿哥就是喜欢李卫这点,分得清里外远近,近十年的官场磨砺,这个当初兖州府的小乞丐,已经俨然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不得不佩服楚楚看人的眼光,不光李卫还有那个田文静都,是如今官场上难得的清流,自己最得意的奴才。
李卫看着眼前的主子,三年仿佛又老了很多,想到那个jīng灵剔透,俏皮可爱又神通广大的佟格格,不禁埋怨老天不开眼,那样的人儿,怎的就是个短命的,弄的自己主子终日郁郁寡欢,想到此不觉有些难受。
四阿哥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边上的锦凳道:
“别站着了,如今你也体面了,坐下慢慢说吧”
李卫嘿嘿一笑坐在凳子上,高毋庸似笑非笑的进来,给四爷换了新茶,也亲自给李卫上了一盏,李卫急忙起身笑道:
“高公公这个怎么说来着,到叫您老伺候奴才了”
高毋庸瞪了他一眼道:
“我这是可不是给李卫那个皮猴端茶,我是给咱大清难得的清官端茶,你受的住喝你的吧”。
四爷不觉莞尔半响才道:
“听说二妞有又给你添了个小子”
说着打量他几眼道:
“没想到你倒是个厉害的,二妞嫁给你十年倒是给你生了四个小子”
李卫嘿嘿一笑道:
“主子恩典奴才记着呢,记着呢”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道:
“这可不是爷的恩典”
说着正了正脸色道:
“你需好好做官做个廉明的好官才不枉......”
半响没有说下去,李卫多jīng,立即知道四爷说的是佟格格,遂打岔道:
“主子放心,奴才忘不了,就是奴才忘了,奴才家的河东狮也不会让奴才忘了的”
四爷和高毋庸不禁笑了起来,那年四爷让田文远给李卫做媒,那厮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己的小姨子李二妞嫁给了李卫,那李二妞以前倒是没瞧出来多厉害,自打嫁了李卫倒是越发的变了样子,李卫若是不听话她动手就敢打,李卫又是个疼媳妇的,哪能和她计较,久而久之经常身上带着些明显的掐痕什么的,二妞河东狮吼的名声就传的远近皆知了。
甚至万岁爷也在三年前李卫回京述职时,特意召见了二妞,大概是想看看这个悍妇如何的三头六臂,竟能辖制住比猴子还机灵的李卫,李卫和大妞本来还担心二妞会有什么不好,没想到不禁没怪罪,还赏了一对非常名贵的玉镯子,众人不禁讶异。
四爷后来知道此事明白大约皇阿玛也是想到了楚楚的缘故,才格外看重二妞的,说起来李卫这小子也是个有福气的,一个小乞丐混到今天,封妻荫子,到真真是个有造化的。想到此道:
“我看了你的考评还算有些政绩,这次就给你谋了个好地方的差事”
李卫道:
“还是主子对奴才好”
四阿哥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道:
“湖州知道吗?”
李卫想了想道:
“知道一些,奴才府里的师爷给奴才说过这个地方,说是太湖之滨,和苏杭隔湖相望,是产丝和茶的鱼米之乡很富庶”
瞥见四爷桌上的笔架又道:
“对了,还有这个一两银子一支的湖笔,奴才一年的俸禄不吃不喝也只能买八十只毛笔,真是贵的没边了”
四阿哥笑着点点头道:
“倒是有些长进了,光听别人说毕竟流于片面,还是自己识字多看些书更好些”
李卫搔搔头诺诺的应着,四阿哥摇摇头道:
“这个湖州有两大商贾你要主意,一个是朝廷的供奉丝绸世家张家,这个倒还罢了,你不要去招惹,张家和曹家有很深的渊源,暂时碰不得,还有一家是近十年突然崛起的胡家,湖州辖下菱湖镇的胡家,实力不可小觑,在原则基础上到可以拉拢结jiāo,有了商贾做你的后盾,你这个湖州的府台应该做的会轻松些”
李卫大喜急忙跪下磕头谢恩道:
“您是说这回奴才要去湖州做个正四品的府台”
四阿哥点点头,高毋庸扶着李卫起来笑道:
“杂家先给府台大人道喜了,祝您步步高升”
李卫不好意思的笑了,四阿哥从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有些旧的小匣子,手在上面摩擦了几下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些jīng致的首饰,四阿哥拿出一支镶着偌大的一颗东珠的金凤钗递给李卫道:
“这算是格格赏给二妞的吧,当初二妞出嫁,爷也忘了这事算起来二妞也是格格的丫头不是吗,拿着吧,如今也是诰命了,有些体面称头的首饰也是应当的去吧”
李卫谢了恩随着高毋庸出了书房的小院,高毋庸拽住急着走的李卫低声道:
“别说杂家没提醒你,这个金凤钗可是当初万岁爷赏给佟格格的,只那颗东珠就价值连城,你可不许手头紧了拿去典当,万万不成的”
李卫白了他一眼道:
“高公公也把我看得太扁了,就是手头再紧我能当了主子赐的东西”
高毋庸撇撇嘴道:
“那可说不定,田文远说上回那个万岁爷赐给二妞的镯子,还是他给赎回来的,你还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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