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宴这几日憋屈坏了,武冰武火两兄弟几乎是寸步不离,莫说占什么便宜,武火的黑拳反倒是挨了不少。他窝火之时索xing抛下武冰,去那二十名侍卫之中挑个模样不错的解解馋,奈何那群侍卫端的是一个面瘫过一个,比之武火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崔少宴较爱温柔的美人,却没兴趣啃那顽石一般的碉堡,也是为何武冰武火分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却教他一眼相中了爱笑的武冰。
难得等来了这次机会,崔少宴死缠烂打替下了那名侍卫,同武冰二人一起守夜。
前两日一行人路过县城,由县官款待,吃好喝好,过得虽不比京城,却也是着实不错。然而今日却又行至郊外,扎了几个帐篷过夜。
等两人接了班,上一轮的侍卫打着哈欠回了帐篷,崔少宴急不可耐地上前搂住武冰:“冰美人儿~~”
武冰压低了声音笑骂道:“无赖!”
崔少宴将下巴抵住他的颈窝,不住蹭到:“冰美人儿~~我好想你~~”
武冰无奈:“我们每日处在一个车厢之中,见不着的时辰连一炷香都不到……”
崔少宴用牙扯开他肩上的衣物,光滑的肩膀luǒ露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泛着银色的光华。
此番眼下没有催qíng散,崔少宴心中没底,一步一步缓缓试探着,未曾料想武冰却是异常乖巧。
直至解上了腰带,武冰方才有些不安地捉住他的手:“这里……”
他们驻扎在树林与旷野的jiāo界之处,偶尔林间沙沙作响,大约是跑过一只野鼠野兔。再屏息听一听,远处隐有láng嗥之声。
崔少宴倒是从未试过野战,于这漆黑的境况下亦有些害怕,只是这几日实在将他憋闷坏了,再想起武冰武艺高qiáng,便是当真有飞禽野shòu也不怕,胆色着实高了不少。
yù念胜过了一切,他将武冰将拉直一块巨石后,嘴角噙了丝略痞的笑容,墨黑的瞳仁qíng深款款,依旧是那一句:“你愿不愿?”
武冰早被那月光映衬发亮的眸子吸了进去,这几日那人无微不至的照料冲垮了一切心防,喉间一番滚动,哪里还说得出一句“不好”?
往下的事便是两个玩忽职守之人顺水推舟地被yù念驱使。
出了京城,李霁袭chuáng的毛病却未改,却愈发光明正大了起来。
帐篷中没有chuáng,垫了布扑上薄毯便可睡下。李霁早早钻进了顾东旭的毯子之中,被那人yīn沉着脸瞪着,眉开眼笑地解释道:“我替顾兄暖暖chuáng。”
眼下正是七月,顾东旭看了看自己一身短打的行头,依旧热得恨不得剥光了浸在井水里,遂面无表qíng道:“如果你会冷chuáng,我更感动。”
李霁赖皮的紧,驱又驱不走,自己睡到哪里便随到那里,折腾的累了只得随他去了,认命地躺下睡觉。
正朦胧间,忽听熟悉的脚步悉嗦声,帐篷外传来自家师兄压低了声音的轻唤:“冰美人儿~~”
顾东旭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早就怀疑师兄与武冰之间有些猫腻,眼下登时有一种捉jian的亢奋之qíng,轻轻拨开李霁搭在他腰间之手,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崔少宴与武冰躲在一块巨石后头,顾东旭不敢贸然跃过去,生怕惊动了两人,便在巨石这一边倾耳细听。
只听ròu体碰撞与喘息之声,竟是许久也不闻呻吟声。想来是两人生怕惊动了他人,才如此辛苦地隐忍。
顾东旭jian笑着偷听了一阵,原想丢块石头过去吓吓两人,却怕武冰一怒之下寻自己麻烦,眼下又没有李霁护着。
想来想去突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高声吟道:“银针刺破jú花蕊,不敢高声紧皱眉……”
那边的声响瞬间停了,突然又一阵慌乱的响动,大约是两人急着套上衣物。
顾东旭仰天无声地大笑三声,正yù功德圆满地转身回帐篷,却见那边突然飞来一块石头,正朝着脑门砸下来。
他措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眼冒金星之时,忽听自家师兄在那气急败坏地跳脚怒骂:“你丫的才是银针!你全家的都是银针!!!”
第二日一早李霁醒来之时,只觉臂弯空空,不由苦笑了一番,起身洗漱更衣。
他走出帐篷,却与帐外揭帘yù入的人撞了个正着。
“呜……啊!!!”
李霁乍一看清绷带裹头、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之人时,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你你你……”
再一细看,那人的眼睛生得甚是眼熟,身上穿的正是自己石榴红的衣服……这才认出来人,瞠目结舌道:“顾,顾兄,你这是,怎么了~~?”
顾东旭幽怨的目光戳的人脊背发凉,一言不发的绕过他进帐篷去了。
李霁:“???”
待到出发之时,原本已可下chuáng的武冰又病得全身酸软立不直身子,由武火面无表qíng地掺上了车。
那一对臭味相投的师兄弟却是一夜间不知结了什么仇,崔少宴朝着师弟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顾东旭恶狠狠瞪着师兄,武冰烧得脸色通红,无力地阖上眼。
这一日一路无言。
当夜行至路州平南镇,由当地府衙安排酒馆入宿。
顾东旭原该与崔少宴一间,因两人正闹着别扭,互瞪了一眼便各自入了房。这倒让李霁捡了个便宜。
待用过晚膳,李孔雀大摇大摆地打着扇子走入顾老二房中,顾东旭像是早有所料,招招手道:“来来来,帮哥哥将绷带拆了。”
李孔雀受宠若惊地走上前,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下手之处,疑惑道:“这……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东旭愤怒地一拍桌子:“哼!”
……再没其他话了。
李霁无奈地拨弄了半天,依旧找不到症结所在,只得翻箱倒柜去找剪子。
他不敢从脸前下手,只得由脑后剪开绷带。那绷带缠得极紧,饶是李霁再小心翼翼,依旧剪下几缕发丝。
顾东旭气恼地将绷带扯下来丢在一旁,径自取药来上了,又拿出一卷新的绑带丢给李霁:“你帮我包一下。”
李霁见他的伤口只是额上青肿了一块,又蹭破了些皮,登时松了口气。想来只是师兄弟两人吵闹时一时气急动了手,并无大碍。他早上乍一看顾东旭被扎得严严实实,着实担心揭下来会瞧见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李霁从未做过替人包扎一事,只是不愿推辞,便硬着头皮上了。
……
第一次包扎完,顾东旭取来菱花镜一瞧,伸手轻轻松松将扎成冠帽状的绷带完整摘下来,望着李霁无语到道:“你觉得,我是在披麻戴孝吗?”
李霁:“……”
第二次,顾东旭圆圆的杏目被拉扯得细长,眼尾上扬。他连镜子也不照,花着眼道:“你觉得,我是在唱戏吗?”
李霁:“……”
第三次,顾东旭的叹息声被拦在绷带之中,目光森冷幽怨地瞪着李霁,二话不说地举起剪子在嘴处剪开一道fèng,总算能开口说话:“你觉得……你包的和姓崔那混蛋包的有区别吗?!”
李霁讪笑两声,拿起为数不多的绷带,却被那人止住。
顾东旭yīn森森地盯着他:“我觉得,你是在耍我……”
李霁:“……”
是夜,李霁又爬上了顾东旭的chuáng。
他们这一行南下,正是盛夏时节,愈往南便愈是闷湿燥热,顾东旭睡时索xing赤着上身,只着短打褂裤。
李霁穿着丝质亵衣,触感正是冰凉丝滑,故被其搭着时,顾东旭也不觉厌恶,方才没有一脚将他踹下chuáng去。
他自小与崔少宴同chuáng共枕不在少数,睡相不佳时两人手脚纠缠一道亦是常事,故他对有人抢占地盘一事不算太过在意,只觉李霁有些异于常人的怪癖,又喜欢寻自己开心。
他睁着眼定定地望着房梁:“你说……皇上一定能将他救出来的罢?”
李霁不答,仿佛已经入睡。许久之后方才轻“嗯”了一声:“你们三人是一道长大的?关系果真是不错。”
顾东旭还记着昨日的一石之仇,冷哼道:“谁同那混蛋关系好!”
李霁不言。
顾东旭一脚将他逐渐挪着靠蹄子踹开,纳闷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霁低笑,故作娇羞道:“自然是想要顾兄。”
顾东旭一阵恶寒,连连搓着胳膊上泛起的jī皮疙瘩,嫌弃道:“你这细皮嫩ròu的模样,给人做面首还差不多!你还想找面首?”(注:面首即男宠)
李霁抬袖遮面,笑道:“那在下就做顾兄的面首如何?”
顾东旭嗤笑道:“我养只山jī做什么?养肥了又不能吃!”
李霁一听这“吃”字,登时眼睛一亮,连声道:“能吃!能吃!”
顾东旭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算了罢,我还是比较喜欢吃猪ròu。”
李霁:“……”
顾东旭见他一脸失落,心qíng登时好了不少,侧过身子笑着阖上眼:“睡罢!”反正那花山jī也不过喜欢腻着人躺,并未当真做过什么。既然甩不开,也便由着他去了,最多夜间多赏他几记暗拳黑腿,倒也无妨。
何谓同chuáng异梦?
这一张榻上躺着的两人,互相在心里用针扎着对方的小人,各自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厚着脸皮来给武侠狗血新坑打个小广告。
这次我真的是来KUSO搞笑的^-^
第四十六章
崔、顾二人这一别扭便别扭了好几日。
云州地处西南,途中有五日过路山林,糙木织盛、瘴气缭绕,盛夏时节极易引人疟疾。
那二十名侍卫全是北方京城来的,何曾见识过这瘴林的厉害,头一日夜里便有三人瘴气入体,端的是上吐下泻,脸色蜡huáng不堪。
这地处荒山的连药都不知上何处去买,崔少宴出来的急,只带了几剂为武冰祛毒的药,到了此时也已用尽了,只得就地拔些糙药再搭配针灸治疗。
武冰已恢复了七八分,这些时日格外当心身子,故未染上瘴气,好在武火与李霁亦是安然无事。
反倒是顾东旭从第二日开始渐渐不适起来。
医者难自治。他伊始未放在心上,只作是水土不服,又赌着气不说。待撑到了第五日,已是跑肚跑的腿直打哆嗦、面色灰沉,躺在帐篷中哼哼唧唧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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