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春风玉门度_钟晓生【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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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伍少叉腰怒道:“这美人我就是带回来给你看的!”

  花乐醉眼珠一转,连忙搂住郝伍少的腰,诱着他往下说:“郝公子,你带乐醉回来是想让他看什么?”

  郝伍少旋即恍然大悟,捧着花乐醉的小脸蛋涎水滴答地吧唧了一口,挑衅似的睨向韩轻嗣。

  花乐醉错觉中仿佛能看到韩轻嗣头顶上隐约冒出一阵阵的白烟。

  然而到了这个份上,韩轻嗣竟也没有爆发,只是一把拎着郝伍少的胳膊把他从花乐醉怀中扯了过来,咬牙切齿道:“你。喝。醉。了。”

  他手上控制不住力道,将郝伍少拽的生疼。伍少怒气冲冲地推搡他:“醉什么?!只是喝了酒敢做些平日想做不敢做的事罢了!你放开我!”

  韩轻嗣这下真是气得狠了,薄唇抿成一道线,眼眸中冒着火,看样子似乎是忍不住想对郝伍少动手了。

  郝伍少一手被他揪着,一手不住向花乐醉那伸,花乐醉见状连忙不怕死地伸出手,与郝伍少紧紧相握。

  郝伍少嚷嚷道:“凭什么少爷要为你守身如玉?你又不将少爷放在心上,天下美人这么多,你当真以为没有别人稀罕我吗?”

  韩轻嗣胸膛的起伏渐渐没那么明显了,好似脾气已去了。然而花乐醉心中却愈来愈怕,只当这是bào风雨前的宁静——韩轻嗣的厉害他是见过的,他并不知韩轻嗣如今已无法使用内力。

  郝伍少越嚷越理直气壮:“你没了武功,是我的错不成?你那般待我,我何必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真不知道我是怎会看上你的!”

  没了武功?!花乐醉不由吃惊地望向韩轻嗣。

  韩轻嗣突然一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你不是醉了,只是喝了酒,敢做些平日不敢做的事,敢说些平日不敢说的话。”他说罢扫了花乐醉一眼,那眼神中的yīn鸷兀的使花乐醉背后渗出冷汗。

  韩轻嗣掉头就走,郝伍少只是在原地哼哼,暂时也没说出什么更加惊人的话语。

  韩轻嗣离开一会,又提着一个小包裹出来了。

  花乐醉正与郝伍少搂在一起,见状暧昧地往他颈间chuī了口气,激得郝伍少缩起脖子咯咯直笑:“哎,你家侍卫要将你赶出去了。”说罢又低下头在郝伍少白嫩的颈间狠狠吸出一个印迹来。

  待他再抬起头,才发觉韩轻嗣不是出来赶人的,而是将包裹系在自己身上向外走去。

  这时候郝肆奕被外面的吵闹声惊动了。他披了一件大衣走出来,正看见韩轻嗣背着包袱向外走,蹙眉问道:“你去哪里?”

  韩轻嗣理都不理,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郝肆奕被他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也没有发现安静地搂成一团站在树下的郝伍少与花乐醉,只当伍少与韩轻嗣争执时弄得韩轻嗣恼火就赌气出去了,也未多想,转身回房了。

  韩轻嗣一走,原本十分jīng神的郝伍少顿时就困了起来,直往地上倒。花乐醉将他扛回房间,顺势搂着他睡了。

  半夜里郝伍少忽然惊叫了一声,又将睡的正迷糊的花乐醉弄醒,发觉伍少泪流满面地往他怀中拱,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轻嗣你别走,你别走!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花乐醉咋舌,暗道“人早已走了,你现在说已晚了”,却也没想都是自己的功劳。他见伍少哭得厉害,也就好心了一回,抚着他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走。”

  郝伍少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紧紧拽着他的腰带睡了。

  翌日一早,花乐醉于睡梦中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睁看眼,就见一道寒光向自己胸口招呼来。

  他吓得不清,身体迅速做出反应,一翻身就避过了那把剑。

  花乐醉一个鹞子翻身,动作间一直被郝伍少拽着的腰带被抽走,使得他衣服空空dàngdàng地垂着。他一手抄起放在chuáng头的剑,接了数招攻势才看清对手是郝肆奕,于是跟他一路打到了院子里。

  再接着,郝伍少就醒了。

  郝伍少勉qiáng回想起昨夜自己说过的一两句话,顿时如坠冰窟,手脚冰凉无比,猛地推开了花乐醉,跌跌撞撞向卧房冲去。

  他急切忙乱地将gān净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少了几件韩轻嗣换洗的衣物,另外所有的内修书籍也都不见了。

  花乐醉施施然跟进房间:“怎么?你家侍卫银两带够没有?能撑几天?”

  郝伍少一脸惶恐,猛地推开花乐醉,又向屋外冲去。

  花乐醉耸耸肩,又幸灾乐祸地跟了出去。

  ——栓在宅子外的马少了一匹!

  郝伍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不断回响着韩轻嗣冷冷的声音。

  “我会离开郝家,离开你,你再也见不到我……”

  “离开郝家,离开你……”

  “你再也见不到我……”

  花乐醉笑盈盈地走上前,假作为难地摸着下巴:“哎呀,你家侍卫这一回好似当真生气了。怎么样,高兴了不曾?”

  郝伍少仰起头,双目通红地瞪着他,几乎是从牙fèng中挤出字来:“你,快,滚……”

  花乐醉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郝公子,乐醉可是顺着你的意思做的,你怎可……”

  郝伍少双拳紧握,指甲狠狠嵌入掌心之中,怒吼道:“滚!再让我看见你,我怕我不是杀了你就是杀了我自己!”

  花乐醉无奈地一耸肩,笑道:“那就告辞。”

  他转过身,冷笑一声,缓缓向城中走去。

  看见郝伍少几近疯狂的模样,花乐醉心中腾起一股隐蔽的快感,心底有一个声音叫嚣道:就是这样!所谓的感qíng就是如此愚蠢可笑!世间又怎会当真有“爱”这一物?只是一群愚蠢而狂妄的家伙在庸人自扰罢了!

  第二十章

  韩轻嗣刚走的两天郝伍少坐立不安,成天嚷着要出去找人,然而当郝肆奕问他韩轻嗣会去向何处时,郝伍少自己也答不出个究竟来——韩轻嗣在江湖中没有任何朋友,他又会去哪里?

  过了三五日,郝伍少消瘦了一圈,qíng绪却逐渐平静下来。他不再吃不下睡不着,只是常常捧着碗就走了神,待饭菜都已凉透了才灵魂归体,心不在焉地咬上两口。

  郝肆奕见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一边托人去打听韩轻嗣的下落,一边又bī着伍少学习武功以转移他的心思。然而偌大的江湖,韩轻嗣自己不愿露面,要找起来也是毫无头绪的。

  过了半个月,郝伍少突然于一个清晨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冲入郝肆奕房内:“四哥,你陪我去找秘籍!”

  郝肆奕正在为郝伍少制作新的易容面具,闻言怔了怔,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待我多做几张面具。”——郝伍少若能自己想明白振作起来,是再好不过。

  郝伍少道:“我也不知他会去何处,不知从何寻起。但也不能留在此地守株待兔,也许到了江湖上,还能得些消息。”——毕竟韩轻嗣的剑法十分特殊,如果他在人前用剑,难免会被人认出是韩门后人。当年韩门被灭门之事在武林上十分轰动,如今若是又出现一个活着的韩门之人,想必也会在江湖上再泛起一阵làng涛。

  郝肆奕道:“不急在这一天,我多做些面具,明日我们出发。”

  裴满衣恰巧经过郝肆奕的卧房,听见里头二人的对话,来不及多想就冲进去道:“我也去!”

  郝肆奕一看到朝夕相处了七年的人就觉一肚子火气,脱口而出道:“不行。”

  裴满衣立刻一脸沮丧:“阿奕,你莫不是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郝肆奕冷冷道:“有何不可?”

  郝伍少突觉有些尴尬,讪讪摸了摸鼻子:“我……先回房,那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郝伍少走后,裴满衣又缠了郝肆奕一阵。

  郝肆奕也并非当真不想带他去,只是裴满衣说出的话他都忍不住想要反驳罢了。

  吃不住裴满衣死皮赖脸的纠缠,又觉得将他一个人放在这空dàngdàng的别院中的确不妥,郝肆奕也便不qíng不愿地答应了。

  第二日,郝伍少在空dàngdàng的别院中留了一封信,又让郝大富若是见到了韩轻嗣便给他们飞鸽传书,这才收拾了包裹,骑着马上路了。

  因为众人最终的目标是少林寺的《洗髓经》,郝肆奕拿了张地图标注出沿路的武林门派,制定了一条北上线路,可沿途经过十三个门派。

  依郝肆奕的计划,两人一路窃出了九家内修秘籍都是十分顺利,然而到了第十个门派,却出了些意外,甚至使得郝伍少险些丧了命。

  这第十个门派名叫飞鸿门,门主鹰飞鸿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风雅,藏经阁中除了藏经外还藏了不少花束。郝伍少进去后一个时辰未出来,郝肆奕没来由的心慌不已,留下裴满衣在外望风,自己偷偷潜了进去。

  他走遍了整个藏经阁,终于在一隅发现了昏死的郝伍少。郝肆奕吓了一跳,连忙将伍少抱起来,只见他嘴唇发白,衣服已被冷汗打得湿透了,呼吸微弱到难以察觉。

  郝肆奕心口一揪,吓得脑中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才想起手忙脚乱地为伍少探脉。

  飞鸿门的藏经阁中藏的经书不多,却汇集了天下百花,其中除了绿绮花外能诱发郝伍少毒xing的六种花俱在。

  伍少一时经受不住,疼得几近猝死,所幸郝肆奕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郝肆奕喂了他几味麻痹痛觉的药,匆忙将郝伍少抱了出去。伍少在他怀中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秘籍……”

  郝肆奕心中五味杂陈,抽出那本内修的典籍塞入郝伍少怀中,抱着他迅速出了藏经阁。

  然而三人正要离开飞鸿门之时却被门中弟子发现,缠斗了起来。

  郝肆奕与裴满衣俱是武功平平,郝伍少更是昏迷不醒,如何也不是众人的对手。饶是裴满衣迅速地洒出了迷药,奈何飞鸿门人多势众,裴满衣不仅bào露了鬼医的身份,更被一支暗箭she中了肩膀。

  因为裴满衣和郝伍少的伤势,三人耽搁了一个月才再次踏上北上之路。

  如今郝伍少已遇六花,此生若遇绿绮……

  北方大多门派都已被蚀狐门和星宿宫联手攻占,仅有以少林为首的较大的四个门派尚在顽抗。

  待郝伍少来到少林之时,距他离开扬州夔城已过了三个月。

  因少林的藏经阁并非等闲可入,故郝伍少与郝肆奕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先潜下来打探少林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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