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_翻云袖【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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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仲chūn看见谢道像看着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急忙咳嗽两声,立刻转了口风:“但是!的确是大嫂他这人对老大他……”

  谢道的眼神愈发恐怖了起来。

  殷仲chūn瘪了一下嘴,端着他的瓜子碟跑门外头去了:“我去杀人放火了!你们聊!”

  常丹姬瞧着谢道的模样,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道:“要是他肯像老大你这么待我,我就是舍了这身道行也愿意陪他过一辈子。哪怕就在二十多年前跟他死在一块儿,葬在一个坟头也是心甘qíng愿的。”

  她那点破事儿,谢道跟殷仲chūn早就听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谢道鄙夷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你都不说一声就把人家村里人宰了,他不要你纯属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之前想杀了人家师叔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我只是想,而你已经gān了。”

  “……”常丹姬瞪了谢道好一会儿,半晌才泄气道,“是啊,不然我儿子也不会死了。”

  他们俩也算是半个“同病相怜”,都是心有戚戚,常丹姬说起自己的往事就有些惆怅,她现如今是望川界响当当的人物,生得半妖之体,修为也高得很,又有美貌又有地位,不要说是凡人,便是修士邪道拜在她石榴裙下的也比比皆是。

  只是她心里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着那个二十多年前便死了的凡人,她曾愿意作为一个凡人同他一起生儿育女,偏生xing子急躁,结果天伦惨变。后来终于生了悔意,回去再寻故人时,也只剩下一座旧坟了。

  人生最苦痛的莫过错过,最思恋的莫过是得不到,常丹姬心里再也是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说起了这件旧事来,心qíng便不见得多好,抛下谢道就自顾自的走了,她要去做些快活的事,饮酒也好,杀人也好,总之不要像现在这样,一点儿也不开心。

  谢道也不管她,他自己一个人本就是独来独往的,也很自在,便只是睁开眼睛,帕子蒙着他的眼睫,朦朦胧胧的光覆盖着,眼睛里便映着十分纯净的浅蓝。

  “我好想你。”

  谢道轻轻的说道,他的嗓音倏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点沙哑的柔qíng万千,听起来有一种被大漠风沙磨砺后的gān涩与柔软,叫人很容易想到风沙茫茫的夜空里那一轮明亮圆润的月亮。

  “我这就去找你。”

  他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

  第68章谈恋爱

  自从谢道不告而别之后,荆淼虽然很担心他,但大概知道他眼下过得非常悠哉自在,并不是如自己所想那样正在受苦,也暂且算是放下了心。

  段chūn浮虽说被逐出师门了,然而在他心里依旧是把自己当做天鉴宗的一份子,秦楼月与凌紫舒与他关系都极好。因而寻找君侯这件事,苍乌并未要求段chūn浮做些什么,他却热切十分,为此四处奔走。

  白凰他们似乎猜出了段chūn浮的身份,但张阳羽为人聪明的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门儿清;白凰与刀浩然则是万事不挂心,白凰xingqíng冷若冰霜,不愿意管他人的闲事,自然全不在意,刀浩然更不必提。

  望川界的消息说不清打哪儿来,然而但凡想问的,却应有尽有,甚至连一些无稽至极的问题都有。

  比如说死人如何复生?其中一个答案是做成活傀儡。

  再比如说生得丑陋如何叫别人喜欢上我?答案是刺瞎别人的眼睛。

  之类种种,荆淼一直挺奇怪这些答案被人买走了之后不会有人过来砍这些不靠谱的qíng报贩子吗?

  君侯尽管隐藏的颇深,然而蛛丝马迹却是在所难免的,众人追踪了数日,到底是寻到一点儿疑是君侯的线索。

  荆淼修为不深,段chūn浮又是盲眼,他们俩暂且留在宅子里等候消息,苍乌与白凰等人听段chūn浮说了说望川界的规矩,便按着消息追踪而去了。

  段chūn浮对他的宅子很熟悉,似乎也很习惯一个人生活了,荆淼留在宅子里,反倒觉得有些外来人的生疏。

  他们的确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你这些年还好吗?师尊说你随天残老人修行,都学了些什么?”荆淼接过段chūn浮手中的坛子,刚刚段chūn浮打树下挖出来的,入手只觉得奇冷无比,便问道,“这里面装得是何物?”

  段chūn浮面容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来,摇头笑道:“以前是我问你这么多问题,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听小猫儿你问我这么多的问题。”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竹筒的chūn茶,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别的先不说,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荆淼也乐得跟他胡闹,微微笑着问道。

  “是云山碧叶,坛子里装得是九龙山的初雪,我埋了一年呢,本来是想拿来酿酒的,不过现在拿来烹茶给你喝也不错。”段chūn浮嘿嘿一笑,“说来真是奇怪,小猫儿许久不见,脾气好像好了很多,这么温柔,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荆淼忍俊不禁道:“怎么说得好似我待你很差似得。”

  “没有啊。”段chūn浮沉重的拍了拍胸脯,深沉道:“我知道你嫌我是假,爱我是真。”

  荆淼摇头一笑,也不去理他那趣话,烧上水,将茶叶往两个杯子里分了分,水还未烧开,忽听得段chūn浮说道:“小猫儿,你有没有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什么……”荆淼一抬头,只见谢道yīn森森的站在廊下,天气不算太好,他的脸色更是难看,yīn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师尊!”荆淼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他心里见到谢道是十分欢喜的,但见着谢道神qíng不对,却又有些忐忑。前些日子谢道想对苍乌拔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谢道入魔,qíng况并不是十分稳定,荆淼纵然有心亲近,可是又怕他xingqíng反复,喜怒无常。

  水已经煮开了,段chūn浮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冲开了茶,嗅了嗅茶香,chuī了几下,微微抿了一口,很是有点沧桑的叹道:“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荆淼见他拿着水壶,便伸手去接,又问道,“你没烫着吧?”

  谢道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段chūn浮虽看不到东西,但心思聪慧的很,便伸手按住荆淼的手臂,摇头晃脑道:“小猫儿,我问你啊,要是用难看跟非常难看来形容,师伯他的脸色现在是哪一种?”

  “非常难看。”荆淼下意识答道,把水壶搁在桌子上。

  “我想也是。”段chūn浮撅了噘嘴,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否则我就不会背后一直冒寒气了。”

  荆淼皱了皱眉,他下意识还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喜欢谢道,又或是谢道对自己有这样的感qíng,即便是段chūn浮也一样,然而听段chūn浮的语气,他似乎又对此事很是了若指掌的模样。

  “浑说什么。”荆淼轻拍了一下他。

  “师叔,坐下一起喝杯茶怎么样?”段chūn浮笑嘻嘻的躲了一下,也由着荆淼去,捧着茶杯说道,“你之前问我那么多话,总不好过河拆桥吧。”

  谢道听了,闷不吭声的从廊下走了过来坐下,冷冷道:“瞎子,你今天的话真多。”

  段chūn浮喝了口茶,嘿嘿一笑:“旧友来访,话多点无伤大雅。”

  荆淼瞧他们俩似乎很是熟稔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纳闷,不过谢道待人没有杀意,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段chūn浮只拿了两个茶杯,荆淼将自己的推给谢道,便站起身来要回去,说道:“我去再拿个杯子来。”

  这话刚落,谢道就跟着他站了起来,段chūn浮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狡黠笑道:“你可别走,你走了,指不定回来我就连骨头也剩不下了。他现在见着没动过杀念的,只有你一个了,我可不想在师伯手下讨苦头吃,我去,我去拿。”

  他说着还真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荆淼只好坐下,谢道便也随着他一起坐下。

  “师尊,喝茶。”

  荆淼望着谢道,提起水壶帮他冲泡了一杯茶,谢道就低着头看那不断打转的茶叶,叶子慢慢在热水的冲泡下舒展开来,茶水清澈,淡淡的香气慢慢溢出杯口。

  “你不要喊我师尊。”谢道顿了顿,忽然说道,“你看的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谢道分明只是失忆了,他的言行举止之中都没有任何晦涩懵懂之感,可他给予人所体现出来的感觉,却是分外的青涩与天真,就像一个茫茫然不晓事的稚童一样,爱恨都分明的刻骨,喜憎也鲜明的直白。

  荆淼听了这话,也不觉得伤心难过,只是有一种哑然的好笑与窘困,他轻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师尊,忘记了怎么会就不是了呢,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你的过往?你失去的那些记忆?”

  “不好奇。”谢道冷冷的说道,“不记得一切又不妨碍我活着,我现下也很自在。”

  荆淼便有些落寞,他垂着脸,眉眼里有点郁郁的伤心。

  谢道想大概那些他所遗忘的认定一文不值的记忆,对荆淼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心里不由的一紧,就讨好的伸过手去抓着荆淼的手,略有些拙笨的说道:“反正我已经记得我最重要的东西了。”

  他的眉目里,有一种纯真的殷殷期盼与小心翼翼的讨好。

  荆淼瞧着谢道这个模样就觉得心疼,所以他微微咬着唇,由着谢道抓着自己的手,柔柔的笑了笑,轻声道:“没什么的,不要紧,你不愿意想起来也没有关系。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谢道听他说“不要紧”、“没关系”就觉得生气,好像诸天下的事,什么也没法子惹得他生气,他对任何人,任何事qíng,也都客气的只剩下了这几句话来。仿佛所有的苦难,愤怒,不悦,对他而言,也只是没什么跟不要紧。

  偏生这句话,这件事,又是谢道自己惹出来的,又叫他硬生生将胸口涌出的戾气qiáng行压了回去。

  谢道垂着头,闷闷不乐了许久,最终道:“算了,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抬头看了看荆淼,眼睛清透,神色之间仿佛带上了曾经对荆淼的那种溺爱与温柔,“我只想你高兴。”

  “我见着你平安无事就很高兴了。”荆淼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头一软,他从来不跟任何人撒娇,也从来不依赖任何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要我等你,我等了你五年,等不到你,就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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