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_翻云袖【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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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谢道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惊喜,倒是荆淼给自己的。

  荆淼到底是修道人,又吃了多年灵药仙糙,加上他成年后化作妖形,便天生自然是一副玉雕琢成的躯骨。相貌虽不是美若天仙,却也是俊秀清雅,此刻放下一头乌发来,好似山中jīng灵般,反倒谢道成了个外来人。

  “阿淼。”谢道正在对岸,怀中只抱了一片巨大无比的绿叶,叶中许多花果,便看得一清二楚,那双足踩在溪中冲刷圆滑的石头上,更显出冰般剔透,雪般冷白来。

  荆淼常年练剑,但平日里不常走动,一双脚生得匀称得体,不长不短,不肥不瘦,不大不小,足弓偏深些,起伏更显得曼妙,青色的经络在雪色的足背上若隐若现。

  滚白的水沫冲过他的双足,日光照落,也不知是冷是暖,是热是寒,只是花了谢道的眼,眼里心里,便只剩下那么一对赤足。

  谢道没有碰过荆淼的双足,他虽与荆淼日夜同chuáng而眠,但两人规规矩矩,从未越矩过。修道之人,双修虽是常见,但修炼为主,除了结成夫妻或是贪欢好色的,少有人沉沦qíngyù,谢道固然亲他爱他,偶尔腹下也生炙意,可荆淼未曾说起,他也不愿意勉qiáng。

  两人亲亲抱抱,好似已是再满足不过了。

  荆淼捏着衣摆,倒没觉着怎样,他自己生得什么模样,长得是好是坏,全然不在意,只是看见谢道抱着一兜花果站在对岸,心里头一暖,知他定是为自己采摘的,声音便忍不住柔了许多,虽还有之前被泼水的闷气,却也尽去了七八分了。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是个男人,生得白净光滑,并没有什么可称道的,自己不在意,便觉得旁人大概也是不在意的。

  “我……”谢道刚要出声,嗓子却好似哑了一般,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他有心想伸手到水中去捏一捏荆淼的脚,帮他擦gān净水珠,又怕荆淼会拿异样的目光看待自己,便咽了咽口水,尴尬道,“你渴不渴,我找了些果子给你吃。”

  荆淼看他呆呆站在那里,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好笑,就道:“那你还不过来?”

  谢道便过了来,一只木灵乖顺过来变作木桩给他当做板凳,他坐下了,又将果子拿出几个来递到荆淼手中,痴痴的瞧着他。荆淼浑然不觉,只将几个果子吃了,又觉得脚泡得太久,虽然冰冰凉凉的舒服,但怕是要发皱了,就赶紧伸出双足来。

  “等等。”谢道忽然倾过身去掐住他的脚腕,伸手一拉,险些叫荆淼扑到谢道身上去,那些瓜果自然也滚了一地。

  “我帮你擦gān净,免得再弄脏了。”谢道有些心虚,便结结巴巴道,“你等我一等。”

  他无论说什么,荆淼自然都是信的,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双脚踩在谢道腿上,不由面上绯红起来,小声道:“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什么,不碍事的。”谢道总算是握住这双赤足了,只觉得入手柔软细腻,却是又冰又冷,心里头不由得微微一dàng。他捏着袖子,慢慢把荆淼把那些足背上的水珠擦gān净,擦着擦着,突然舍不得起来。

  这时甘梧也来卖好,把烘gān了的鞋子递了过来,荆淼已经十分的不好意思了,见甘梧此举,如蒙大赦,双足便好似游鱼一般,从谢道手里灵巧的抽了出来,他一躬身,重新穿上鞋子。

  谢道便有些怅然若失。

  第97章道场

  鞋子被火烤的颇暖,荆淼也顾不得这许多,只是穿上了,又去洗了手挽发。

  他想着这山野之中,无拘无束的很,又与门派之中支会过,就只用一根木簪把发挽起,乌发垂落腰间,却也悠闲自在。甘梧从水中打滚过,打个激灵,将皮毛水珠抖gān净了,又跑来同荆淼撒娇,荆淼摸了摸它,把它抱在怀中。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荆淼低声问道,“我不是要你在山脚下的镇子里头等我吗?”

  谢道听他言不由衷,也不回话,只反问道:“那你喜不喜欢?”

  “什么?”

  “我问你,你喜不喜欢这个地方?”谢道又再问了一遍,低头凝视着荆淼,此处再是人间仙境,他眼里也只有一个荆淼,含笑道,“我找了许久呢。”

  荆淼哑然,半晌才点点头道:“喜欢。”

  东方丹丘西太华,朝游北海暮苍梧。

  百载沉浮,一梦华胥,但凡修仙之辈,无一不求一个自在逍遥,dòng天福地,此处灵气充裕,别说只是来游玩一二,便是日日居住在此,也绝不嫌厌烦,荆淼虽未想得那么远,然而美景怡人,自然也是心生喜爱的很。

  “你喜欢,我也是喜欢。”谢道去牵他的手,将一握白ròu玉骨捏在手心里,叫荆淼不经意轻轻刮过掌心,便好似千万只猫爪挠上心头一般,又是无措又是心动,便只是将手握紧了,同他并肩一块走着。

  山峰并没有路,他们二人走着走着,所行之处便是路了。

  在山涧处倒还好,越发往下,荆淼便愈觉得不对,琅花奇种齐方艳,幽篁翠竹共栽培,环作一个别馆山居。

  也是了,此处dòng天福地,怎么会没个主人家在。

  荆淼望着千万株青竹,微微吃了一惊,他瞧了一眼谢道,谢道也全不心虚,他便忍不住问道:“你原先来的时候,可与此处道主打过招呼了?还是没有碰上过面。”

  每个人的道场不同,他人若是贸然闯入,是极冒犯的一件事。

  “打过了。”谢道漫不经心道。

  荆淼一下子倒有点分不清楚是打人的“打”还是打招呼的“打”,直觉告诉他前者的可能xing远远大于后者。

  “那咱们便进去拜访一二。”荆淼淡淡道,谢道轻轻应了一声,似乎也全然不惧,倒叫荆淼松了眉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携手一块儿进了这千竹林,林中结界早已尽数破去了,一路行来,怪石嶙峋,溪涧潺潺,再是天然美景不过。荆淼便微微笑道:“此地主人的xing子定然是极风雅的。”他本是不yù与人打jiāo道的,见着谢道一路走来,当真不动声色,便萌生退意,然而话已出口,就想着随意打个招呼就是了。

  然而他们二人走至尽头,踏上长阶,却见处居室搭建在峭壁之上,石梯雕琢,掩于奇花异糙之后,山涧冲下,白波乱跳,倒很有些新鲜。

  荆淼高声喊了几句,无人作答,不由好生奇怪,此处道场除了他与谢道,还有其他灵力存在,然而何故避而不见,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对方不愿意见面,荆淼也不大想惹麻烦,便与谢道说:“看来主人不想见咱们,那这就走吧。”

  谢道自无不应。

  可当两人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见一声呼唤:“是荆小友吗?”

  荆淼转头回望,却见那居室大开,有人在屋内说道:“我是白无暇,劳道友入内一见,帮我一个忙。”他声音虽大,气息却虚浮的很,想是受了极重的伤势。荆淼这才想起来白无暇是谁,是丹枫白露坞时遇见的一位长辈,虽说并不熟识,可好歹有些jiāoqíng,他仔细想了想,便要往上去。

  “阿淼。”谢道伸手拦他,微微皱起眉头,“你认识那人吗?”

  “是啊。”荆淼道。

  谢道把眉头皱起,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却没有再拦了。两人一块儿走进别馆之内,循着灵气才发现屋内有三个人,除了白无暇,还有万世竭与一位同鲤姬姑娘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子。

  白无暇靠在墙壁旁,神识已不大清醒了,昏昏沉沉的,一身斑斑血迹,唇角还挂着鲜血。而万世竭与那神秘男子盘腿坐着,双掌相合,万世竭身上环绕着一柄小剑,那神秘男子身上却是披着千鹤衣。

  “白前辈!”荆淼大吃一惊,赶紧扶起白无暇坐在椅子上,细细查看了一二,不由得胆寒。白无暇外伤不算严重,主要是被内里反噬的厉害,元婴在丹田处隐隐外现,几乎要破体而出,灵气四散。

  他的那把琴躺在一旁,qíng况惨烈的很。

  荆淼喂了白无暇好几粒灵丹,画下聚灵阵,他虽救不来白无暇,但若灵气充盈起来,白无暇好歹有个自愈的可能。

  “白前辈伤的厉害,这两人我也不知qíng况……还是护他们几日,阿道,你修为比我高上许多,布个结界成吗?”

  “没什么不成的。”谢道淡淡道,不知为何,他自打入了这道场之后,好似一直兴致都不是很高。

  荆淼没多想,只当谢道是不愿意与麻烦纠缠,便软声宽慰他道:“你别恼,我们只帮白前辈这个忙,他的冤仇是他的事qíng,我们等他醒了就离开,肯定不多留。”

  谢道好似挑了挑眉头,却什么都不说。

  这一守,便又守了五天五夜,谢道自然是不会留下的,他出入任何地方都如入无人之境,整日到处采果摘花,只顾照顾荆淼。而这五日里,白无暇的身体也时冷时热,没个端倪,但总算有了些许起色,荆淼在他身旁守着,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在第九日的清晨,白无暇总算醒了过来,他五脏六腑皆有伤处,若不是修行之人,恐怕要就化作幽冥之下的一缕冤魂了,眨了眨眼,见是荆淼,满目警惕便化作了和善,轻声道:“多谢小友了。”

  “白前辈不必客气,只是你这……”荆淼帮他扶着坐正了些,白无暇又吐出一口污血来,他挽袖擦拭一二,眉目恹恹的盘腿坐好,便闭眼静养了起来。荆淼知他是在疗伤,不便打扰,就略理了理屋子,出门去散散心了。

  谢道正巧从外头进来,头上顶着甘梧,见他难得出门来,不由得十分欢喜,微微笑道:“咱们这是要走了吗?”这点距离对谢道而言并不算什么,他轻身一纵,便也就上来了。

  “白前辈刚醒,我出来散散心而已。”荆淼为他挽起脸颊边的鬓发,柔声道,“你很想离开吗?”

  谢道一听不走,便有些闷闷不乐,却摇摇头道:“倒也没有,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荆淼知道他xing子不爱拘束,几日山水风光看看倒也罢了,天长日久的,十几日的看下来,自然是很不喜欢,一定是憋得慌了。如今说这话,也不过是叫自己听的,原先在紫云峰自己因为这事大发了一通脾气,虽看着好似是过去了,可谢道一直记着。

  他们俩一块坐在外头的栏杆上,这道场极大,虽外头看着只是一间小屋,但内在却是琼楼玉宇,深阁静室,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手段,将方寸土地扩开如此大的一座dòng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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