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被揍了一顿。
盘哥儿失声痛哭,你个公子哥,打人这么凶,是要gān嘛么?他只好又道:俺发誓,以后再也不说半个脏字了,说了,俺天天被你揍!
大将军这才放过他。
刀梓儿把她丈夫捡了回去,上药的时候,盘哥儿跟她告状:“他又打我,他为啥老喜欢打人?”
他都被他揍了多少顿了!
刀梓儿拍拍他:“大哥这是连我的份也一并打在你身上了,你算也是代我受过,姑且受之,以后在嫂子面前讲话注意点,大哥有点不喜欢我们在大嫂面前讲不得体的话。”
“岂止是不喜欢,你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诶……”刀梓儿笑叹,突然探身向前,在他的猪脸上亲了一下。
就一下,盘哥儿就呆了。
好一会,他才红着发肿的猪脸嘀咕:“你这个臭娘们,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这厢大将军晨练回去,跟迷迷糊糊坐在妆凳前的小娘子淡道:“我又把他揍扁了,不过就扁了一会,现在怕是肿起来了。”
“哦?哦。”小娘子一听,立马回神,回头朝他心花怒放绽放出了笑容:“大将军,你做得太好了!”
必须要打几顿,知道小娘子娘家人不好惹,看他以后敢不敢欺负她!
第213章
刀府因为刀梓儿归来轻松了几许,朝廷却没有。
皇后虽然废了,皇帝退了一步,但朝臣们心惊胆颤也是真的,也是都偷偷查起了自家后院,这一查,宫里的人没找着,但还是找着对手安的钉子,和家里的一些丑事来。
满朝文武,不管是为皇帝背后的手段,还是为自家的那些事,这些人一时之间上朝都有些低沉,这朝上的气氛也是诡异,往常是皇帝刚一开口大家有没有事说,一波人就要冲出来给皇帝找不痛快或者给对手找不痛子,这下开了口,却没人噤声,一个个眼睛看着地上,个个都明哲保身。
一连几日,这气氛都僵硬。
皇帝知道臣子们大概是怎么想他的,但他也不可能退,他已经废后了,这些人还想如何?cha手他的后宫不成?还是让他废了督察卫和暗卫不成?
这些手段,自来有之,还想让他全废了不成?
这一起事qíng,到此为止。
皇帝是qiáng硬的,臣子们也无可奈何,也知道这事只能揭过,过了几日表明了态度,这才在朝上勉qiáng活跃了起来。
这段由皇后引起的信任危机,皇帝挺了过去,但也只是明地里挺了过去。
事实上,深知他的近臣们对他还是起了防心。
刀大将军和他叔父那样的尚且被皇上如此对待,他们这些的,到时候一起冲突,谁知值不值一句宫里的哪位娘娘chuī的枕边风。
他们就是知道皇帝不是那样昏庸的人,但也重审了一下他们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这件于他们算不上关系的事件,着实让他们们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们怕的不是皇帝在他们自家后院安探子,这种事,避无可避,他们在意的是皇帝不把他们的命当命。
刀安川的下场,实在不是他们要的。
所以,皇帝再与他的这些近臣们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慢慢从无话恢复到有话,皇帝知道这必须是需要时间才能恢复重振的事qíng,但他也是发现,他还小视了他处理刀府之事所带来的接连反应。
他被拥戴,让这些人站在他这边,为的就是因他会带着他们,让大壬qiáng盛不倒,在他们前面,站着“国”字一字,他们跟他一同压制彪骑大将军,因为他们也同样觉得这位将军的声望超过他,那就于国无益,于民无益,于他们也无益,所以他们也会帮着他把人压下去,但是,压是压,但欺人至甚,那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这些同样与刀藏锋被他抬起来的臣子无法不感同身受。
他们现在是害怕他,而超过了敬畏他。
害怕让人忌惮,而敬畏会让这些人跟随他。
皇帝这才发现,他也不得不修整好他与彪骑大将军家的关系,哪怕是做给他们这些臣子看,也得给他们看了。
遂刀藏锋一回京第二日,他就找了张顺德去请人进宫,说好久没看到了,想跟他好好聊聊,说说家常话。
大内总管来请,刀藏锋便来了,手中空无一物。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跟大将军的关系也是不好,但那个时候大将军来委屈求全,还是给他带了生辰礼,几个寿糕的味道还不错。
那时候,他们君臣之间免不了起争执,彼此也针锋相对,也用各种手段挟制对方,但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却还是他们之间关系最好的时候。
不像现在……
皇帝看着隔着一丈远就朝他单膝跪请安的大将军,嘴角翘了起来。
这么讲究重礼,连远近都拿得极好的大将军,他也是很久没见过了。
最早之前,还是年少时候时隔五年回京的一次述职,才对他这么郑重其事,后来这个在战场如杀神的小将成了老将,再见他就亲近很多了,往往近身行礼。
“平身。”
“谢皇上。”
刀藏锋站了起来,头半低着。
“大将军,过来说话。”
“是。”
等他坐下,皇帝笑着问:“最近家里可好。”
“回皇上,好。”
皇帝又笑了起来。
换往常,他这大将军肯定会说,“您说呢?”
哪会像眼前这么恭敬得体,一点也不气人。
“好就好。”皇帝笑着,笑罢,他这才察觉他笑着笑着,不自禁叹了口气。
“看来,大将军的礼经是抄完了?”他笑着说。
刚回京的刀藏锋顿了一下,如实作答,“回皇上,还未。”
皇帝哑笑,“那何时抄完上朝啊?”
“回皇上,臣手拙,可能还得一段时日去了,到时候臣抄完了,会上禀朝廷的。”
“是吧?对了,”皇帝又笑着问,“朕听说,安定将军回来了。”
“是。”
“来日就让她上朝吧,朕还没赏她。”
“是。”
“她怎么样?受伤了没?”
“回皇上,受伤了,正在府里治。”
“呃,那这样,那等好了再上朝。”
“回皇上,一切按您的旨意行事。”
“呵。”皇帝又笑了起来。
话至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将军不接话,皇帝也没那个时间陪他耗,聊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等他走了,他跟张顺德道:“明日再去请,你看着,大将军有事,你就不要勉qiáng,没事,就给讲来。”
他就不信,多来个几日,他这个臣子还能端得住。
“是。”张顺德也不怕天天跑,这几日他也是怕了,皇上的那些心腹大人们有个出了名胆小老实的,这几天朝他笑的时候都是苦笑,可怜兮兮的,好像下一刻被拖出去斩头抄家的人就是他。
瞧把人吓得。
皇帝再不收拢收拢人心,也是不妥。
哪怕不为拉回大将军,做给这些人看也是要做的。
但是,第二日刀藏锋又被叫进宫,皇帝从他那听说女将军多了个将夫,他也是皱眉不已,问大将军这是为何,也被大将军“嫁了就是嫁了”这几个字气得发抖,让他滚,这人还真是滚走了。
皇帝大骂岂有此理,张顺德劝都没劝过来。
太子那边最近也一直去安王府去的多,其中一次还去了刀府,但接见他的人却是刀尚书的二子。
那时大将军不在府里,尚书病重不能起chuáng,长子当值,都不在府里,他坐了一会就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是被人赶出来的感觉,遂从来没想过再去一次。
所以当皇帝召他过来,让他代他去刀府看看那所谓将夫时,太子苦笑不已。
皇帝见他苦笑,皱眉问:“你还真是喜爱刀梓儿?”
太子赶紧摇头,“哪是。”
那女将军他看过两眼,那笑着的样子倒是挺亲切的,给他的感觉不像个小娘子,反倒有点像个小弟弟。
他把他那天去刀府的事qíng说了一遍,“儿臣从进府到离府,勉qiáng呆了半个时辰,那半个时辰,那刀藏琥跟我说了不出十句话,每句都像挤出来的话,那不痛快的样子,就像儿臣掐着他的脖子在bī他似的,儿臣走的时候,脚步都快了。”
皇帝一时之间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道:“宇堂南容那个女弟子,打一开始,你娘轻视她,朕也没例外,没把她看在眼里,现在回过神来了,晚喽。”
他敲了敲桌子,摇摇头,“刀氏学堂你知道吧,工部的那个李文就来跟朕说,他小儿子的好友是刀府的小子,那小子画的一手的好布防图,比他还qiáng上两分,那图朕看了,是不差,你知道那小儿是哪得的这本事吗?学堂,就他们族里的那个学堂,只要是他们家的子弟,人人都能学,你说,两百多个孩子,受的都是最好的先生教的东西,哪怕学出了三五十个来,这以后会成为什么人?”
太子看着他。
“都是你以后不得不用的人,只要你还想要人才可用,他们给得出,你就不得不留着他们,哪怕他们每个都刺你的眼!”皇帝说着,手一扫,把桌上的杯子都扫到了地上,冷冷地看着太子道:“刀府的心思在哪?就在这。他们凭的就是我们不得不用他!而你,却因为觉得刀府赶过你一次,你就不想去了?”
皇帝倾身,问他:“你知道前面的那些王朝是怎么亡的吗?”
太子起身,朝他一揖到底,“儿臣知道了。”
“搞定他。”皇帝坐起身来,疲惫地摸了摸脖子,“不要朕推你一步,你才走一步,牟桑,你去看看,沉盈现在在做什么。”
太子一愣,随之苦笑。
他最近都把时间花在京城的水道布局上去了,都忘了他那个弟弟了。
“谢父皇。”
“去吧。”
“是。”
他走后,皇帝闭眼休息了片刻,急又睁眼,问张顺德,“安王是不是好多天没来了?”
“皇上,是。”
“他的银子搬得怎么样了?”
“送出去一半了。”张顺德苦笑。
“看来,他是要到走的那天,才来跟朕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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