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修仙]_暮寒公子【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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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然没问题,就是大哥,不知你打算寄信做什么?”温折心惊胆战的想:莫非是大哥在压抑中爆发,准备寄信一封给花君,劈头痛骂他一顿了?

  齐流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道:“我yù请求那位花君,请他准我见上他一面。”

  一边说着,齐流漱一边把自己备好的书信展示给温折看。温折大致浏览了一番,齐流漱的语气的确是十分恭谨而客气,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藏头藏尾诗破口大骂之类的倾向。

  温折把这封信和自己的一起放在了纸鹤里。

  一日之后,温折当着坐立不安的齐流漱的面,接到了来自容雪淮的回复。

  纸鹤上覆着薄薄的一页信纸,信中对温折升为炼气九层表达了祝贺之意。同时又建议他可以在鬼压柱上打坐凝实修为,由于鬼压柱处特殊的鬼压和环境,这样足能事半功倍。

  除此之外,在信件的末尾,他口吻极其温和的表示了为温折寻到家人而感到愉快。不过他和温折两qíng相悦、心心相印,温折的大哥未尝不是他的亲人。既然如此,就不劳齐流漱舟马劳顿的拜访映日域,而由他亲自上门见齐流漱便可。

  温折抑扬顿挫的念完了正封书信,一转头就看到了齐流漱见鬼一样的表qíng。

  “……大哥?”

  “天啊。”这个青年俊杰有生以来大概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他一下子跌坐在身后的圈椅里,抖着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一定是在做梦……我的天啊……他亲自来……这怎么可能啊……”

  温折小心翼翼的戳了齐流漱一下:“那个,大哥,你还好吗?”

  “不好。”齐流漱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闷闷道:“我好像出现了幻觉……大哥觉得自己似乎是疯了……你、你去给大哥找个医修来……”

  温折:“……”

  第54章chūn风

  在收到了菡萏花君的建议后,温折又约来了沈徵一起攀爬鬼压柱。

  这几天齐流漱似乎正为花君的到来紧张不已,虽然和温折说话时态度迁就如常,但温折却能透过他努力维持的淡定看出他的紧绷来。

  想到这件事,温折禁不住问沈徵道:“沈姊,在你眼中,菡萏花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我?”沈徵确定了一遍:“我的观点通常和常人有异,你还要听吗?”

  “你讲一讲吧,我很好奇。”

  “嗯。”沈徵点一点头:“关于那位花君的见解我也听过不少。但要我讲,大概是觉得那位花君行事太过麻烦不利落吧。”

  “麻烦、不利落?”温折有点发蒙的眨了眨眼睛,这个答案可是超乎了他的预料:“我以为会是更主观一点的评价……沈姊为什么要这么说?”

  “以杀止杀是个好手段,但他做的太繁琐了。照我的看法,若有他那等实力,天大的事qíng不过一刀砍去便可了事——这只是我一家之谈,不必受我误解。”

  “哦。”温折点了点头,又追问道:“那沈姊有想过,菡萏花君在私下里会是怎么样的吗?”

  “我不想这些东西。”沈徵断然道:“但欧阳当年和我提过他的看法。他猜测那位花君房间中至少要陈列百来样刑具,每晚要杀一个人才能安然入睡。不过他惯来爱扯淡,所以关于他的说法我也只记住了这一点。”

  温折:“……”

  “你呢?”沈徵冷不丁问道:“你问我有关那位花君的看法,那你自己又怎么看?”

  “我?”温折被问的猝不及防:“我是觉得,菡萏花君私下里会是一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灯纱’的温柔的好人吧。”

  沈徵:“……”

  “好想法,颇有创意。”沈徵赞美道:“这是我十五年来听过的最具胆识的想法。上一个和它类似的事例是还是欧阳告诉五岁的我血锯帝王章鱼需要听人唱‘小宝贝’才能睡着呢。”

  温折默默转过了头,在攀登鬼压柱前他突然鬼使神差般的问了一句:“沈姊,当时你并没有相信欧阳兄的话,是吧?”

  沈徵眼神深沉的看着他,遗憾道:“你为何要问呢?”

  温折:“……对不起我真是多嘴了啊。”

  作为三十年来又攀上了鬼压柱十二层的风云人物,这几日温折和沈徵颇受关注。两人刚刚腾身跃起自底部向上移动时就不乏修士对他们指指点点。

  对于这种qíng况,温折还不太习惯,刚开始的层数又过得较为轻松,他时不时就忍不住要向下看一眼:“他们还在议论我们。沈姊,我看你好像很自在?”

  “我从十岁入书院起,就一直有人围观我练刀。我一开始也不习惯,所以就把他们都赶走了。”

  若是这样的话,似乎不能作为沈徵如此泰然的理由?

  翻身由第三层跃入第四层,沈徵才又道:“欧阳非说我这样会被别人敲一顿闷棍。我自然不信:就凭那些怂货,借他们十二个胆子也不敢和我动手。故而我便和欧阳打了个赌。”

  温折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我便把他们挨个堵到墙角一共打了十二顿。果不其然,他们没人敢敲我的闷棍……当然,和欧阳的赌约,我还是输了。”

  “这又是为什么?”

  沈徵木着脸平板道:“那十一个人联名把我告上了院长室——为什么有十一个人?我没有要费心记他们的脸,故而有人被我打了两顿——所以我输了赌约,因为我并未借他们十二个胆,只借了十一个。”

  温折:“……”他又一次颇不怕死的问道:“那沈姊进了院长室后呢?”

  “那之后我就不怕人围观了。”

  温折:“……”这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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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流漱坐在客栈二楼一处靠窗的座位上。此地恰能一直关注着攀柱而上的温折。他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面上俱是难以掩盖的忧心。

  从前两天收到来自菡萏花君的回复后,他就一直担忧到现在。

  他这几天里不断的想象着那位不可提及名字的花君的出场。也许会是数十个身着白袍胸口有红莲图样的芙蓉榭弟子直接敲开他们的门,或粗鲁或有礼的把他们请到某个地点。也许是百人开道千人簇拥,一辆鸾驾自天空飞来,优雅的停在客站门口。

  或者会是某天他一下楼就发现此地已经被那位花君清场,大厅中的桌椅俱消失不见,只摆放着一排排森然的刑具。那位面目狰狞的花君转过头来,yīn沉道:“温折,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他的弟弟年纪还轻,见识也未必深厚,所以更容易被人欺骗。齐流漱摩挲着白瓷的茶杯,还是禁不住叹上一口气。

  他担忧的事qíng太多了。

  担忧温折是不是修习了炉鼎功法,担忧那位花君只是那他弟弟随意取乐,担心那位传言中喜怒不定的花君如今是拿他们兄弟两人做一场游戏,而游戏终了,那位花君的兴趣消减时,他们会失去自己的xing命。

  恰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这位道友,不知此处还有闲余吗?”

  齐流漱抬起头来,见到一个白袍素衣的男子。

  这男人气质清隽而深秀,容貌jīng致,眼神温柔,口吻有礼又儒雅,让人一见他就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

  齐流漱略略一扫,见二楼的桌子果然都坐满了。这男子还在对他微笑着,他见了这笑容,实在生不起什么拒绝的念头:“道友若不嫌弃,就请坐吧。”

  男人从容的坐下,道了一声谢后复道:“我见道友面有愁色,可是修行上出了什么问题?容我拿大,我修为比道友虚长一点,也许能帮道友解除疑惑。”

  “道友太客气了。”齐流漱笑了一声。他的问题当然不是出在修为上,但有关那位花君的事qíng他怎敢对一个陌生人出口?对面的男人眼中还带着几分关切之意,齐流漱竟有些不忍让场面冷下来,遂信口道:“我修为近日入了瓶颈,一连半月也未得寸进,不由烦躁了些。”

  这并不是假话。齐流漱的修为近日的确停滞不前。只是他素来沉稳,找到温折后又有诸多事qíngcao心,故而没有太多心思来解决自己的修为问题。

  “原来如此。”男人点了点头,目光仔细的在齐流漱面上缓缓巡视了一番。一般用眼神不断打量别人,总会让别人有些不自在。但这人的视线就如chūn日里明澈的泉水一般,被他看上一遍,并不让人难堪,只令人觉得舒服。

  “筑基七层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修为本不至受阻。请道友容我冒昧问一句。”男人舒缓的展了展他的神qíng:“道友早年为了凝实真气,曾在一森寒之地长期修炼,是不是?”

  没料到自己的经历能被男人一眼看出,齐流漱心中升起几分好奇之意。这不是一个需要遮掩的问题,齐流漱大大方方的一点头:“正是。”

  “这便是症结所在了。”男人点了点头,温和道:“乾坤分yīn阳,人间有五行。我见道友正值乾元充沛之时,体内火属却较虚弱,料是曾经倚寒恃冰,伤过火基。道友无需为修为不进一事烦躁,只需花些力气寻一两块百年的火jīng,道友目前的境况就可迎刃而解了。”

  停顿片刻,男人扫过齐流漱恍然的表qíng,又道:“我对结丹之事稍有了解。见道友一派英才,筑基七层也该是提前打下结丹底子的时候,不知道友可愿听我个人一点浅薄见解?”

  这男人给人的感觉如沐chūn风,哪怕听他喋喋不休的讲一堆废话也会让人神清气慡,何况是讲述如此有用的信息?金丹修为在齐家已经是供奉长老,轻易不同筑基的小辈说话。而有关金丹期的知识见闻,齐流漱所知甚少,如今这个男人能够讲述一些,实在让他很感兴趣。

  “道友快快请说。”

  男人微笑着开口,一出口的声音却含着几分沙哑之意:“咳……”

  齐流漱连忙取桌上gān净的空杯为他倒了杯水:“是我疏忽了,听得太过入迷,竟然慢待了道友。道友请饮——不知道友用过午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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