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对萧润的理解,他也不会在此,更不会为她设下天罗地网,他想不到她一个姑娘家会来这种地方,除了不断喝药,他也未曾qiáng迫过她什么。
安子渊的突然出现让冷艳面色僵了僵,很快回过神来,端着媚笑,盈盈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冥叶姑娘被这位公子定下来了,要不您找楼里其他姑娘?我们冥菲姑娘长得娇俏可爱,媚功……”
“管嬷嬷。”安子渊淡声打断她,“我想冥叶姑娘应是不介意同时伺候两位客人吧。”
一绽金灿灿的银子在那白玉般的指间一转,被安子渊“碰”的一声利落盖在了桌上。
云娆却是“噗”的一声将口中清茶喷出,他他他……
这真的是那披着圣洁光辉的天仙吗?
云娆急急地伸手拭去唇角茶迹,边起身边道,“冥叶姑娘不介意我介意。”
而后望向冷艳,“管嬷嬷,既然这位公子对冥叶姑娘如此倾心,君子有成人之美,您还是让她伺候这位公子吧,带我去冥菲姑娘房中便可。”
“好的。”冷艳娇笑,扬声唤来一丫鬟,让她领安子渊去冥叶姑娘房中。
云娆随冷艳而去,转身时不忘朝安子渊挑眉,“公子,chūn宵一刻值千金。”
安子渊微微勾唇,“谢谢兄台割爱。”
人却是跟在她身后而去。
冷艳是经过大风大làng的人,一看着架势便知道两人有猫腻,明着也不敢问,只好娇声道,“这位公子,冥叶姑娘闺房在那头。”
方才只顾着云娆,竟忘了问安子渊姓甚,如今唤起来总觉绕口。
安子渊朝云娆望了眼,“没事,我先逛逛。”
“……”冷艳面露尴尬,“那公子您慢逛。”
云娆也侧身往安子渊望了眼,看着他眸中警告,朝他挤出一个gān巴巴的笑容,硬着头皮随冷艳进入了一个房间。
安子渊本不放心,yù随她入内,被冷艳伸手拦住。
“公子,我们就进去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云娆望着他道,看周围已无其他人,知道冷艳也瞧出了些什么,也就未再隐瞒。
安子渊望向她,“你方才没事吧?”
云娆先是一愣,而后响起方才溢血的事,微微一笑,“我没事。”
安子渊看着她那笑容,神色不甚明朗,只是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我真……”话未完,安子渊已倾身,拉过她的手,替她把了把脉,确定她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松开了她的手。
“我在外面等你。”他望着她道,并未qiáng行要求随着入内。
云娆不觉一笑,“好。”
随冷艳入内,未及开口,冷艳已突地伸手拧着她的耳朵,“臭丫头,都出谷两年了,竟也没来寻我。”
云娆被拧得龇牙咧嘴,又怕动静闹得太大安子渊会突然破门而入,连声告饶,“冷艳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快松开,疼啊。”
曲小蛮看她神色痛苦也赶紧道,“冷艳,你快松手,姑娘还有伤在身呢。”
一句话顿时让冷艳松了手,却依然有些愤愤然,盯着云娆冷哼一声,“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云娆小心觑着她的神色,gān笑着道,“冷艳姐姐,你这楼里这两日是否关着什么姑娘?”
话刚完便被冷艳冷睇了眼,“我这儿的姑娘多了去了,被卖来的也不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
个。”
“就一个个头儿和我差不多,十五六岁模样,娇俏可爱的。”云娆试图比划着道,却发现没能比划出个所以然来,“人关在哪儿,要不你直接带我去看看吧。”
醉红楼里做的是青楼生意,不比别家青楼高尚,自愿卖身的,被卖进来的,只要确定身家清白,醉红楼都照收不误。
冷艳睨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满满地灌了口,“昨晚倒是有一个和你形容得差不多的小丫头来这里闹事,说什么要变成咱这的头牌,叫天下男人不敢小瞧她什么的,整就一疯丫头,被老娘收拾一顿关起来了。”
云娆一听眼里掠过喜意,连忙起身,“人关在哪儿啊?”
“等等。”冷艳止住了她,“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急着找她,那丫头瞧见了些不该瞧见的,人不能留。”
云娆心里一沉,拧了拧眉,也不问她瞧见了什么,但是既然冷艳说出这样的话,必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赶紧问道,“非杀不可吗?”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冷艳冷声道,“如果她与你关系不大,你就别趟这趟浑水,她人是被教主给关起来的,没教主命令,我可不敢做主。”
云娆心里却越发地沉,“萧润还在这?”
冷艳点头,“对啊,他这些天一直在这,方才小翠过来通知我时,我已让她顺道去通知教主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往这边而来了,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或者晚上再补更一章,下一章大家先表要点啊,那章内容暂时与这个无关的
☆、24.离去
云娆幽怨望她一眼,“冷艳姐姐,你这次真要害死我了。”
边说着边急急起身,自顾不暇,也顾不得尚被关着的苏染,盯着门口便要往外走,“我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聊。”
“诶,急什么。”冷艳不明她与萧润的恩怨,急急拽住她的手,“教主很快就到了,再坐一会儿。教主素来疼你,说不定你对他撒撒娇他便把那丫头放了呢。”
“别……别……”云娆一边急切地拉开她的手,一边急声道,“你先留着那丫头的命便成,对了,她关在哪儿?”
她不能来救人,还是可以卖个消息给安子渊和苏炎,他们完全有那个能力来救人,她却是不想落在萧润手中。
“你问这做什么?”冷艳拧眉,面色已露出疑惑之色,“云娆,你和教主怎么了?为什么见到他会突然像老鼠见到猫?”
“这事我现在没法子和你细说,”云娆急声道,手想抽回抽不回,冷艳力气大,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云娆急得要哭,“好姐姐,算我求你,再让我多活两日,下辈子我会多给您烧香的。”
冷艳被她闹得莫名其妙,望向曲小蛮,“小蛮,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曲小蛮为难地往云娆望了眼,“姑娘可能想起了一些事qíng……”
冷艳却还是一脸莫名,“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云娆却是没时间与她多说,想着萧润可能已经在路上了便待不下去,bī不得已下对冷艳出手,冷艳下意识松开了手,云娆从她掌中逃出,边快步奔向门口边道,“冷艳姐姐,改天有机会我再与你细说,我先走了。”
拉开门,人却僵住。
萧润不知何时已过来,正与安子渊凝眸相望,两人虽面色平静依然,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杀气在彼此间若有似无流窜。
看到门打开,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安子渊冲她露出一个清浅笑容,温暖如chūn风,“谈完了?”
萧润却是紧紧望着她,朝她伸出手,“娆儿,过来!”
云娆往安子渊望了眼,又往萧润望了眼,抿了抿唇,“我不回去。”
人走向安子渊,走到半途萧润却突然出手,手急而猛地朝云娆袭来,安子渊身形一动,一手将云娆揽入怀中,另一手将萧润的手隔开,身形迅捷而快速,如轻
烟飘过,未及众人看清,云娆已被他揽在怀中退离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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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润眸色沉了沉,手再次伸向她,掌面向上,“娆儿,过来!”
云娆望着那只手掌,不自觉咬了咬唇,脸上掠过犹疑之色,在她未对任何事产生怀疑之时,这只手掌曾稳稳地抓着她的手,走过了很多年。
萧润深深叹了口气,神色缓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温煦平缓,甚至有一丝怅惘,“娆儿,这么多年我可曾再bī你做过什么吗?寄人篱下,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看着你痛苦我不比你好受,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你承受所有的苦痛。”
云娆下唇咬得越发地紧,垂着眼眸不语。
安子渊垂眸望向她,眸色慢慢变沉,却只是轻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跟我回去,我不会让你死的。”萧润望着她,手掌依然伸向她,声音带着诱哄,是这么多年来他最惯常的语调,似是带着无尽的宠溺。
她紧紧咬着唇,不自觉地往他望了眼,神色有了一丝松动,手抵着安子渊的胸膛想将他推开。
安子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眸看着她慢慢推开他,未等她跨出半步,手突然扣向她的肩,将她给拖了回来。
他扣得极用力,掌下的肩膀隐隐作疼着。
“你要跟他回去?”他问,声音平缓,却带着丝冷凝。
她垂眸不语,她连自己都没弄明白,如何回答他。
萧润是陪她走过十年的人,如同她的亲人般,在她最混沌无知也最痛苦的十年里,都是他在身边默默陪她走过,他教她习武,陪她读书,陪她受罚,她开心时,他陪她一道分享,她伤心难过,或是被病痛折磨得寝食难安时,也是他不分日夜地陪在她身边。
他伴着她走过每一个苦痛难忍的日夜,在幽冥谷里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却偏偏是他,给力她最致命的一击,利用她对他仅有的信任,喂她喝下天下无解的毒药,也是他灌着她服下不同的毒和不同的药,在她记不起是他亲自喂她喝下的毒药时,她曾将他当做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当真相如此赤%luǒluǒ时,却让一切都变得不堪起来。
他救了她的命,却让她过了十年生不如死的生活。
他给了她无尽的关怀,可摧残她的健康甚至是生命的也是他。
那样一个人,在记忆全失
时,他无疑是她灰色生命里最后一丝温暖,当消失的记忆慢慢变得明朗时,这最后的温暖却已染上了灰色。
“是,还是不是!”在她失神之时,肩上的压力陡轻,安子渊突然收回了手,声音却是冷沉了几分,隐约夹着怒。
云娆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低声道,“苏染在这醉红楼里,这里有一处地道,左边天子二号房chuáng下。”
而后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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