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子沫皱眉,似是不同意安子渊的决定。
安子渊侧头望了她一眼,“听话!”
“哦!”瘪着嘴应了声,安子沫拉起夙绾就要往山上跑。
夙绾脚步略有迟疑,“大哥哥……”
未尽的话被安子沫疾声打断,“你不在这他不会有事,你留下反而是累赘。”
话虽不中听,却是大实话,她不懂武,留下确实只是累赘。
“你的命既然是我哥救回来的,他不会轻易让他捡回来的这条命落到别人手中的。而且我哥身边有暗卫,他们伤不了他的。”
许是察觉自己方才语气稍显僵硬,安子沫放柔了声音劝道,拉着她的手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往山顶而去。
夙绾闻言也未敢再迟疑,随着安子沫而去,下山的路被堵,只能往上走。
安子渊身边不知何时已围拢了不少脸戴麒麟面具的玄衣人,与如蚂蚁般一波波涌上来的皇军厮杀着。
玄衣人身手虽利落,但毕竟比例悬殊,况皇军是铁了心要把夙绾活捉带回,此处到山顶不过片刻功夫,因而安子渊这边虽极力阻挡,却仍无法阻止皇军bī着一波波地涌上山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夙绾与安子沫刚来到山顶,还未来得及寻到下山的路,皇军便也已经跟着包抄过来,慢慢在山顶形成半个包围圈。
安子渊和玄衣人在前面抵挡,夙绾被安子沫拉着手一步步往后退,所有心思都凝在渐渐居于劣势的安子渊身上,没留意到身后的万丈深渊。
看着刀锋几次从安子渊身上险险划过,夙绾心里担忧,心绪虽还是有些懵懂,却也心知自己过去能换其他人平安。
被安子沫紧攥着的手默默地缩着想要抽回,还未动便被安子沫给紧紧握住,“别动什么歪念头,乖乖待着,先静观其变。”
安子沫应着,拉着夙绾往后退了一小步,却没想到两人踩着的岩石经过多年的风化早已松动,两人挪这么一小步顿时让本已不稳的岩石重心失衡,“轰隆”一声,伴着翻落的巨石,安子沫已拉夙绾,试图借着轻功跃上去,无奈功力尚浅,只来得及避开滚落的大石及仓促间与夙绾双双捉住了岩壁上的凸起,
稳住下落的身子,脚下却是悬空,在山风猎猎的悬崖间摇摇yù坠,手上掰着的岩石也开始松动,似是随时会脱落。
安子渊在巨石“轰隆”声响时已觑空回头,视线在触及倏然翻落的两道身影时面色猝变,手中的长剑丝毫不含糊地在空中划开一道长弧,伴着一声冷静的吩咐,“玄衣卫,摆阵!”
人也借着方才的剑气从突围中抽身,翻身来到悬崖边,握着剑的手反手一cha,将剑刃直cha入地面中,一手握着稳当的剑柄,另一只手已迅疾地朝两人伸了出去。
夙绾在离安子渊较劲的地方,他的手伸过来时本能的求生意识已让她下意识地腾空抽出一只手,指尖只来得及触到那只横伸过来的手背,那只手已经从她指尖上快速划过,伸向她身侧的安子沫。
“子沫,把手给我!”淡冷的嗓音,带着隐约的焦灼。
她微愣,他似是也怔了怔,眼神复杂地望她一眼,那只手却还是极快且坚定地伸向了安子沫。
“你先忍忍!”安子沫的手已经搭上他的手,他这话却是对夙绾说的。
她微微一笑,心底释然,也为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有些赧颜,子沫姐姐是因为救她才落得如此下场,方才她竟是本能地也朝他伸出了手。
他一只手要借力撑着撑着下滑的身子,一只手要救人,着实已无法再抽出另一只手救人,任是谁,这种时候必是会先救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手足的。
方才的陡然翻落及脚下的悬空让她尚未完全愈合的背部伤口再次开裂,剧痛袭来,额头冷汗涔涔,一张脸比这茫茫的白雪还要惨白,攀着岩面凸起的小手虚软得几乎撑不住,而摇摇yù坠的石块让她甚至连挪动一下手指都不敢。
安子沫很快被安子渊施力拉了上来,她攀着岩石的手一松,岩石瞬间的重力失衡让夙绾手中掰着的石块随着安子沫松开的手轰然剥落。
“谢谢你!”身子坠落前,她只来得及向他微笑道谢,谢谢他让她多活了几天。
“夙绾!”
……
脚不自觉地一蹬,安子渊陡地从沉梦中惊醒,眼眸缓缓睁开,四周一片黑茫茫,在窗外月光下却能将眼前景致看得清楚,熟悉的雕栏,熟悉的chuáng幔,他的房间。
都已是十年前的往事,竟会突然梦起。十年了,当年随手救起的小丫头许是早已投生在普通人家,会一世
安好了吧。
薄唇在黑暗中不自觉弯了弯,手搭在薄被上正yù掀开下chuáng喝杯茶润润口,指尖刚落下,便敏感察觉出屋里不寻常的空气搅动。
敢夜闯他房间的,隐在暗处的姑娘却还是头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呼~开新坑了,《穿越之倾本佳人》的姐妹篇或者续集都行,安沐辰和云倾倾儿子安子渊(原名安子慕)的故事,还是小轻松滴甜宠文~新坑娇弱,求收藏求花花~
☆、002.前因【修】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排*****下为新添内容,上半章小修~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如玉般的手捏着锦被缓缓掀开,安子渊淡淡道,声音清浅而随意,神态轻松得仿似在闲聊天气。
他的话音刚落,西北角暗处微风骤动,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轻巧一翻,便yù从敞开着的窗子飞掠而去。
动作虽迅疾,却还是偏晚了一步,一只玉腕被chuáng边横飞而出的chuáng幔布条缠住了,而后被微微一拉,本已飞跃而出的娇小身子硬生生被拽了进来。
暗处的女子反应极快地旋身,黑暗中亮光一闪而过时,她已利落地将裹着脚腕的chuáng幔布条割裂,玉手攀着窗沿便yù再次翻飞而出,却还是被安子渊紧追而上的另一道chuáng幔给缠住了腰,人没来得及划开,chuáng幔的另一头已经突然收手,几乎未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安子渊扯着chuáng幔的手微微一带,黑暗中的女子已被迫随着收短的chuáng幔而来。
他的掌下运力,两根长指在那姑娘被迫近身时迅疾探出,女子似是也没料到这突然的状况,人被chuáng幔卷着往安子渊靠近时已下意识地抬头,眸中难掩惊愕。
两道视线相触,安子渊两根离女子胸前xué道不到一寸的长指倏地停住,清雅无波的眸底竟意外浮现出些许失神疑惑之色,就是这瞬间的失神却让女子得了先机,素手一挥,白色粉末迅疾地洒向安子渊。
安子渊虽很快反应过来,闭气yù避开药粉,却还是晚了一步,药粉遇肤即生效,药xing极qiáng,不过须臾间,安子渊便觉浑身乏力,浓浓困顿凶猛袭来,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试着驱动内力反而加速药效。
女子黑巾下的脸似是勾起了笑,那双清亮如水的明眸里溢出些许得意之色来,而后那抹得意之色慢慢被惊愕痛苦之色取代,不可置信地垂眸,看着胸口处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掌,迅猛,狠决!
即使是撑不住行将昏迷,他也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击。
一抹红痕慢慢从黑巾下的唇角溢出,她望向他,他涣散的眼眸亦静静地望着她,隐约带着些许困惑,却只是一眼,终究难再抵抗体内的qiáng药效,人缓缓往chuáng上倒去……
*****
“什么?麒麟戒失窃?”
安王府大厅内,原本安静地品茶的云倾倾听完安子渊的话,失声道。
麒麟戒是巫族首领的信物,当年更是将她送回那个世界再将她带回这里的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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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失戒看似事小,其身后背负的巫族暗卫力量却是关系国之根本,稍有不慎便让整个中脊大陆陷入战乱,甚至可能将她重新送回那个世界去。
相较于云倾倾的错愕,安沐辰要镇定许多,却还是微微蹙眉,望向神色亦没有丝毫波澜的安子渊,“麒麟戒你不是素来随身携带吗?为何会失窃?以你的武功修为鲜少有人近得了你身才是。”
“能近得了身的也只有女人,美色惑人嘛。”今日回娘家的安子沫觑着安子渊道,一脸不怀好意,全然没有失戒的忧患心。
安子渊淡淡扫了安子沫一眼,眼神清清淡淡,却让安子沫不甘心地闭了嘴,撅着嘴不敢再多言。
安子渊这才望向安沐辰和云倾倾,避重就轻地道,“爹,娘,是我疏忽了。”
云倾倾神色古怪地望他一眼,“子渊,以你的武功修为是断不可能着了别人的道,不会真的如子沫所言,是被美色所惑吧?所以,其实盗走麒麟戒的是女人?”
“娘!”安子渊淡淡打断,神色无丝毫波动,“麒麟戒我会寻回,您和爹不用担心,今日来只是提前向你们知会一声,好让您和爹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有人拿它兴风作làng时产生误解。”
说话间人已起身,“我先去让无常准备准备,这两日要出一趟远门。”
“等等,这不是才回来怎么又得走。”云倾倾连忙起身阻止道,“腊月十九玉家老爷子寿辰,人家差人专程给你送了帖子。”
“离腊月十九尚有月余。”说完不待安沐辰和云倾倾应,欠了欠身,人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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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通往大安京城的京畿官道上,随意搭起的茶馆里,一匹赤色烈马在官道上快速奔驰,烈马所至,掠过一阵轻风,引来其中休憩茶客一阵八卦之心。
“这方才骑马而过的可是八方楼的大公子苏炎公子?”
“应是,那一身硬朗正气也唯苏公子身上方可见。”
“如今京城玉老爷子六十大寿,四方侠士纷纷前往贺寿,苏公子莫不是也去赶这热闹?”
“哼,虽名曰贺寿,有多少人不是借此机会混入玉家庄窃取宝药。”
“玉老爷子一生jīng于岐huáng之术,有赛华佗之称,研制的秘药据传能解百毒,还有起
死回生之效,天下人莫不争之。”
“只是要混进这玉家庄谈何容易,没有玉老爷子亲自发出的请柬,便是天皇老子来也未必进得去这机关重重的玉家庄。”
……
喧闹的茶馆里,众侠客路人莫不对方才路过的贵公子侃侃而谈。
“玉家庄……”一直坐在角落里垂眸品茶的白衣女子低声呢喃了声,盈盈双眸一亮,一双玉手已落在身旁huáng衣女子宽袖之上,jīng致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儿,讨好谄媚意味十足,未及开口,huáng衣女子已一边慢悠悠地放下手中大腕,一手慢悠悠地将她握着宽袖的将玉手拨开,“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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