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认错人了_清枫语【完结+番外】(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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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他用qíng不深,幸而,用qíng不深……

  心里因这个认知而一抽一抽地疼着,似是被什么紧紧攫住,慢慢凌迟着。

  颜依依看着他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心头酸涩得厉害,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拿起那块玉佩,盯着望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依依,当年我救你时,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你救我一条命,我欠你一个承诺,无论你要什么报答,我日后一定会还你,我颜依依说到做到。”

  当年稚气未脱的话犹言在耳,颜依依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没有应。

  “依依,我很想借着你当时的戏言,bī迫你兑现当日的承诺,qiáng行将你留下!”低沉的嗓音有了一丝发狠的味道,但很快便褪去,声音低了下来,却已经换了个话题,“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担惊受怕了几日,先好好歇着吧。”

  颜依依原本因他那句发狠的话莫名起了涟漪的心底因他后面这句话慢慢平静了下来,你就不问问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过的?

  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低声应着,“好!”

  他望向她脖子上和额上的伤,“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她没有任何异议地任由他替她处理伤口,消毒水滴在伤口上时,带来阵阵的刺痛,她却恍若未觉。

  只是盯着他好看而平静的侧脸,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疑惑,“楚沐风,当年你救我是不是一时间将我误以为柳寒烟?”

  她记得,柳香儿说过她与柳寒烟在某些角度上看着相似。

  “没有。”他神色未动地替她处理着伤口,应着。

  “那为什么会救我?”

  楚沐风替她清洗伤口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动作轻柔地替她清洗伤口,一边缓声开口,嗓音带着一丝回忆的飘渺,“说不清,可能是被当时你脸上瞬间划过的破釜沉舟的狠绝触动了吧。”

  就是那一瞬间的狠绝,他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只是,那个人没有她幸运,稚嫩的脸蛋上狠绝之色划过之后便是穿心的万箭,他无力救下那个人,但是七年前的他,已经有能力救下她。因此,在看到那个人的影子的瞬间,素来不会多管闲事的他将她从万箭穿心下救出。

  心底的某个角落因为这个答案坍塌出一小块地方,不是因为柳寒烟便好,潜意识里,她并不愿做她的影子。

  “今晚就在这好好歇着。”替她将伤口处理好,顺道把了脉确定腹中的胎儿没事后,楚沐风已起身,柔声叮嘱完,人已走了出去。

  颜依依几夜未能睡得安宁,好不容易安全了,却依旧一夜无眠。

  她在归魇教内待了两天,独自一间厢房,楚沐风在隔壁另辟了一间,两人依然如往常般淡淡相处着,淡如水的君子之jiāo,明眼人都看出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

  这日,用过晚膳,颜依依如往常般在园子里散步,绕过那一片荷花池时遇到了沐非尘。

  “好巧。”颜依依浅笑着打招呼。

  “不巧,我专程在这里等你。”沐非尘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是一脸凝重地望着她。

  颜依依敛了笑,“沐公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随便聊聊。”

  “抱歉,我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不想多聊。”会专程在此等她,颜依依隐约知道沐非尘要与她聊什么,下意识地抗拒。

  沐非尘不理她的抗拒,盯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声音沉了沉,“嫂子,你知道沐风的真实身份。”肯定的语气。

  颜依依的脚步未停。

  “你知道楚沐风即君天澈,但是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楚沐风吗?真正的楚沐风!”

  徐缓的声音自身后飘来,落入耳中时,颜依依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他。

  沐非尘看她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而来,微微一笑,“嫂子,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有兴趣坐下听我讲讲故事吗?”

  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去,但双脚却似是生了根,最终,她终敌不过心底的qíng感,缓缓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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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你和沐风是怎么认识的?”与颜依依在内院园子里随意走着,沐非尘并不急着直切主题,只是淡淡问着。

  “七年前,他救的我。”

  沐非尘挑眉,“他救你?我所认识的楚沐风从不会对自己人以外的人有怜悯之心。”

  颜依依抿了抿唇,“谁知道呢,他说他被我那一刻脸上的神qíng触动了,大概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吧。”

  “沐公子要讲什么故事,还没想好吗?”不想再与沐非尘这么无微地拉杂下去,颜依依继而问道。

  沐非尘不答反问,“嫂子对西泽的皇室秘辛了解多少?”

  “不多,而且只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辨。”光是关于莲妃的死因她就听到了两个。

  沐非尘笑了笑,“给你讲个故事吧。”

  颜依依望着他,静待他继续说下去。

  “从前有个出生在皇宫的小男孩,因母妃是皇上最爱的妃子,甚至在皇上登基前就与皇上互许了终身,相约一生一世一双人,因而一出生便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小长得好看,又天资聪颖过人,可谓是占尽了天下好运,所有人都相信,凭着皇上对他的宠爱及他自身过人的条件,日后这九五之尊的位子非他莫属。

  这个小男孩就这么在万千的宠爱下很幸福地活到了五岁。然后所有的变故从那一年开始。

  那个国家曾有一位声誉极高地开国预言师,姓莫,据说临去前曾留下一副国运史,上书那个国家历代的兴衰,每一代的皇上弥留之时才有机会窥伺其中的秘密。

  当时因为长年的对外征战,在那个男孩出生后的那五年里那个国家运势极为不顺。洪涝、gān旱、瘟疫轮番上阵,而那个国家的战事也开始渐渐失利,整个社稷危机重重。

  而因那个国家在对外的征战中连番失利,深陷他国泥沼,退无可退,军心动摇。无可奈何之下,皇上御驾亲征,以前曾有战场“不败将军”之称的皇上,深受重伤惨败而归。

  天灾人祸的连番打击,皇上开始怀疑那个国家是不是会在他这一代的手上终结,后来抵不住对国史图窥伺的qiáng烈yù望,偷偷窥伺了预言的国史图,之后对那个男孩的态度大变,从以前的万千宠爱到后来的处处责难,有几次甚至失控要杀了那个男孩。

  最严重的那一次,小男孩被召单独与皇上用膳,他不小心撞翻了面前的一个杯子,皇上登时脸色大变,一巴掌朝那男孩脸上甩去,将他一巴掌给甩在了地上,并命人要将他打入天牢。

  那个男孩虽然只有五岁,但是自小受尽的宠爱也惯出了一些小脾气,当时认为虽错,却错不及入狱,于是扯着皇上的衣角据理力争。

  皇上看着他,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似是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父形象。他命人端了杯酒过来,温柔诱哄着他喝下,并赦免了他触怒之罪,也没有将他打入天牢。

  却是那一杯酒,开始了那个小男孩之后二十多年的悲惨人生。那杯酒里,被加入了一种名为“蚀心散”的毒药。

  “蚀心散”是什么东西,毒xing如何,相信嫂子应该有所耳闻吧?”沐非尘突然转向颜依依,问道。

  颜依依紧咬着下唇,轻轻点头,头一次觉得,点个头也是如此艰难的事,心脏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狠狠地揪疼着,这就是为什么后来莲妃抢着喝下了那杯毒酒后,他却依然身中剧毒的原因吗?

  “后……后来呢?”刚开口,便觉声音竟是如此嘶哑。

  沐非尘望她一眼,继续道,“蚀心散又称夺命散,世上无解药。中毒者如同被毒蛇侵入血脉,一点一滴地将心脉蚕食,一旦发作起来,心脏处似有万千毒蛇蠕动噬咬撕扯,其痛苦程度远高于剜心割ròu。中了此毒,它不会使人瞬间毙命,却会令中毒者生不如死,它每半年发作一次,没发作一次,心脉便会被侵蚀溃烂一寸,直到心脉一寸寸被侵蚀溃烂之后,中毒之人也就药石惘然。所以即便有人能受得住它所带来的剧痛,中毒之后,也很难再活过二十年。

  一般人刚服下“蚀心散”后五个时辰内便会毒发一次,但很奇怪的,那个男孩那一夜竟无事,没有任何毒发的迹象,一直到他离开皇宫也没有毒发过,因而皇上怀疑那酒里并未下够足量的药,这也导致了后来皇上的再一次钦赐毒酒而间接导致了莲妃的惨死,当然这是后话。

  因为皇上对那个小男孩前后的态度遽变,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道是否那个小男孩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触怒了龙颜。直到一次家宴过后,酒醉的皇上迷迷糊糊中说出了国运史上窥伺的秘密,“天启年,三子出,帝丧国毁!”,被侍寝的公公与宫女听到,这个预言就这么传了出去,也传到了敌国皇室之中,而在那之后的不久刚从战伤中恢复过来的皇上因狩猎而意外摔成了重伤,这更加深了预言的真实xing,敌国皇帝也对此深信不疑,也相信,那个小男孩日后会助本国将那片国土收入自家版图之下。

  当时那个国家败局基本已定,随时有亡国之险,那个国家不得不顺应民意向敌国求降。而敌国本就不富qiáng,在长年的征战中也耗损极大,再战下去只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因此很慡快地接受了那个国家的降书,却提出了条件,除了需每年上供珍品外,还需将那个小男孩作为质子送往本国。

  皇上没办法,只能接受,却也是明白敌国皇上提出这个条件的动机。为免小男孩日后真的成为敌国皇帝手中血洗本国国民的利刃,临行前,皇上再次将下了“蚀心散”的毒酒赐予那个小男孩,不料此事被小男孩的母妃察觉,绝望之下她qiáng行闯入御书房,在众宫人将毒酒qiáng灌给小男孩之时qiáng行夺过酒杯,将毒酒一饮而尽,当下便毒发,剧痛难忍,那个小男孩当时哭着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却被皇上命宫人紧紧拉住,qiáng行带走,送上了前往敌国为质的车,那是他们母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的母妃心知皇上此次杀儿不成,在路上也必是在路上设了埋伏,不会让小男孩顺利到达敌国为质,忍着剧痛求皇上手下留qíng,却被无qíng拒绝。

  万念俱灰之下,加之无法忍受体内“蚀心散”的剧毒,当晚便拿着皇上钦赐的三尺白绫,自缢身亡。

  那个小男孩的母妃有一个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也就是小男孩的姨母,嫁给了敌国京城的富商,在江湖上及京城中都有不小的势力。在皇上有意愿将小男孩送去敌国做质子之时,小男孩的母妃便已修书与妹妹商量对策,最后决定以狸猫换太子的法子将小男孩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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