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姑娘,你这脚伤也不知重不重,我先带你下去差大夫来给你瞧瞧。”醇厚微哑的嗓音在耳边瘙痒开来,颜依依面纱下的神qíng有些微僵,不自在地笑了笑,低声道,“王爷您还是放如梦下来吧,我只是不小心拐了下而已,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不用特地请大夫过来,如梦失误,惊扰了王爷,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她方才只是故意做了这么个扭伤的动作而已,也没真敢扭伤,若是大夫真请来了,这不得穿帮露馅?况这么将她送回房里,若是恰巧刺客来袭,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跟媚姨jiāo代?
这么想着,颜依依也不敢再待在君天毓怀中,挣扎着要下来,不意抬头却被一道突然掠过的白光晃了晃眼,刺客!
这两个字灌入脑中时,颜依依身子已本%能地僵了僵,君天毓察觉她的异状,低头望向她:“怎么了?”
颜依依已来不及回答,几个稀稀落落坐在宾客席上穿着平常衣裳的刺客在所有人还未从方才的喜庆中回过神来时已动作极迅捷地握着长剑飞身而起,直直地朝君天毓后背刺来。
若在平日颜依依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但无奈现在整个人被君天毓牢牢地扣在怀中,挣脱不得,qíng急之下脱口而出,“王爷小心!”
如虹的杀气自身后袭来,颜依依话音刚落君天毓已搂着颜依依迅捷地旋身,身子也跟着往后疾退了好几步,险险避开直击要害的利刃,但动作还是比其中一名刺客慢了半拍,那利刃回旋一圈后又气势极猛地朝君天毓胸口直直刺来,君天毓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那利刃刺入胸窝,颜依依心一惊,也顾不得其他,牙根一咬,动作奇快地翻身,一手扣着君天毓的肩膀,挡在了君天毓身前,利刃没入右肩,钻心的痛楚袭来,颜依依却顾不得其他,脚借着手上的力道灵巧地往身后一蹬,将刺客踢开。
从刺客出现到颜依依被刺不过瞬间发生之事,长剑没入颜依依体内时席上的人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惊叫声四起,侍卫也纷纷拔剑迎向刺客,一时间整个场面刀光剑影,陷入混战中,整个坐席也混乱成一团,伴着嘈杂的尖叫哭喊声,人们手忙脚乱地忙着逃命。
因颜依依这一缓冲,君天毓觑着了机会,脚尖一点,长臂缠上颜依依的腰揽着她旋身而起,从混战中脱身。
“留下一个活口,其他人杀无赦!”
揽着受伤的颜依依退回坐席边上,冷声朝府内的侍卫扔下这么一句命令,君天毓已抱起颜依依往客房而去。
尽管被刺伤的肩头此时疼得厉害,但座位席上糅杂着尖叫声的混乱还是让颜依依忍不住往座位席上望去,只一眼却有些心虚莫名地将视线移开,不敢再望。
不同于其他人手忙脚乱地逃离这是非之地,楚沐风只是神态自若地立在座位边,目光沉定地望着她,弧度优美的唇角已没有了惯常挂着的笑意,神qíng极淡,半敛的星眸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却叫她心底莫名地颤了颤,背脊发寒。
一个男人若是犹带着保护色,会叫人防备却不至于发寒,只是若这个男人突然褪去了保护色,以着侵略的目光赤%luǒluǒ地打量他的猎物时,寒意却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
8
8、008.夜探香闺...
因那刺客一心要君天毓的命,那一剑几乎用了十成的功力,利刃几乎从颜依依肩膀穿透,,回到客房时颜依依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肩头流出的血染红。
君天毓路上已派人去请御医过来,刚回到客房便小心翼翼地让颜依依趴卧在chuáng上,轻轻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伏在大腿上,一手横过她的肩头将她微微托起,避免触到肩上的剑。
颜依依几乎整个人趴在君天毓大腿上,胸抵着君天毓的大腿,今日为跳这舞穿着太露,这般趴着胸前的chūn光几乎一览无遗,这样的姿势颜依依让有些难堪,虽然此时疼得厉害,却还是忍不住挣扎着想要换个姿势。
刚微微一动便被君天毓摁住了肩头。
“别动!”边说着边扯过薄被替她盖上,还不忘扯了一截拉到胸前替她遮着。
没想到君天毓会看出她的难堪,颜依依脸有些发热,低低道了声“谢谢王爷”,却不敢抬头望向他,身子更是僵着不敢动,生怕一动便碰到君天毓的大腿。
君天毓许是了解她的顾忌,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应了声“不用拘礼”。
御医恰巧这时已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君天毓亲昵地搂着颜依依坐在chuáng上,心底猜测这女子在君天毓心中地位不低,不敢有什么耽搁,拿着医药箱上前,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地替颜依依将肩上的剑拔了出来,而后清洗伤口,包扎伤口,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彻底清理妥当,颜依依也早已疼得几乎晕了过去。
“先换套衣服再睡。”看她似是要睡过去,君天毓拍了拍她的脸道。
颜依依虚弱地睁开眼,望了眼君天毓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衣服,脸蛋红了红,怕君天毓要亲自替她换上衣服,赶紧道:“我自己来便好。”
“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边说着边动手拉开她身上盖着的薄被,手已扯着她身上的轻纱拉了下来,看着似是要亲手替她换衣。
颜依依心里一急,也顾不得礼节不礼节,手急急地覆上他的手,可怜兮兮道:“王爷不要!”
君天毓轻轻笑了笑:“我还道你出身青楼不会拘泥于这些小礼。如梦姑娘今日以身相救,这份qíng意,本王日后不会亏待姑娘的。”
说着便要动手替她换衣,颜依依挣扎着挥开他的手,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一动作而稍稍裂开,颜依依疼得脸都白了,却还是不得不咬牙应道:“谢王爷抬爱,今日之事只是意外,如梦不敢奢望,况王爷稍早前不也救了如梦一命,我们刚好两相抵过,王爷不必因此而愧疚什么的,方才谁处在如梦的位置都会这么做的。”
也不知是否她会错意,他方才似有迎她入门的意思。无论这是真是假,该说清的还得说清才是,不小心救他一命都要迎进门了,若是待会看过她的身子他岂不是得坚持要对她负责了?救他只是受人所托,却不是为了嫁入王府享受荣华富贵的。
君天毓似是微微愣了愣,而后缓缓笑开:“想来是我误会姑娘的意思了。若是言语有什么唐突姑娘的地方,还望姑娘莫怪。”
“是如梦逾矩了。”看君天毓态度似有软化,颜依依也就跟着低眉顺眼客套道。
“我差两个丫鬟过来替姑娘换上衣服,顺道去看看外面什么qíng况了,姑娘好生歇着,如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去便是。”
颜依依松了口气,垂眸低应:“谢王爷!”
君天毓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动作轻柔地将她放置在chuáng上,还不忘体贴地拉过一个抱枕垫在她身下,让她趴着舒服些。
“好好歇息!”温柔留下这么一句话,君天毓已开门而去,吩咐门外守着的丫鬟回房替颜依依换衣,走到回廊过道处,突然收起脸上的笑,轻唤了声:“莫离!”
一道身穿黑衣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身后。
“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查一下,一梦坊的如梦姑娘什么来历,与今日的刺客是否有什么关系。”
“是!”应了声,黑影已迅速隐身而去。
颜依依待身上沾了血的衣衫及被褥都被换去后早已虚弱得撑不住,也不管外边闹得怎么个天翻地覆,趴在chuáng上半昏迷地沉睡了过去,这一觉便睡到了夜里。
醒来时君天毓不知何时已坐在chuáng头,看那架势似是已来了许久,看到她睁开眼,朝她露出一抹温煦的笑容:“醒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边说着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唤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晚膳送了进来,也不顾她的反抗,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完,又吩咐下人去熬了药,喂她喝下药,陪她坐了会儿看她似是有些累叮嘱了几句才离去。
看着门被轻掩上,颜依依松了口气,被这般当上宾招待的感觉真不好受。肩上这伤若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话,她便得在这王府住上一段时日,光这么想着便觉头大,若是知道今日要替君天毓挡那一剑,说什么也不会告知楚沐风她的行踪,此时想来,真不该为了那三成的生意将自己给卖了。
现在楚沐风既然知道她尚在王府,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嫉恨着她当日跟踪他探听他秘密之事,若是有心找上她,依她现在这副模样,也只能如那砧板上的ròu,任他宰割。现在也只能惟愿这王府的守卫再森严点,这毓王爷也能稍稍顾及一下她女儿家的身份,别随便让别的男人进她的房。
轻叹了口气,颜依依小心扯了扯被子,正yù歇息,屋内的烛火似是轻轻摇曳了下。
“谁?”拽着被子的手一紧,颜依依冷声问道,眼睛戒备地望着chuáng外,却并未看到什么人。
许是自己多疑了,颜依依安慰着自己道,抬手正yù灭灯,一道似是带笑的低沉嗓音已自chuáng外响起。
“娘子,你这般紧张作甚?”伴着落下的声音,蚊帐被轻撩起,一身素雅白衣的楚沐风不知何时已立在chuáng头,唇角噙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笑意却并未答眼底,眼眸黑沉,深锐不见底。
颜依依心一惊,下意识地扯着被子盖住。因她的伤在肩后,因而她上身并未穿太多的衣服,只是穿了件裹胸披着纱衣而已。君天毓在时会顾虑她的感受体贴地拉过被子替她遮去露出来的肌肤,因而也不用太觉尴尬,但现在楚沐风在,想到半年前他qiáng行夺去她清白那一夜,颜依依扯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地往上拉了拉,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
楚沐风将她的小动作纳入眼底,一抹淡讽从眼底掠过,楚沐风唇角的笑意加深:“娘子身上还有哪处为夫是没见过的?还需这般遮着掩着?”
颜依依不理他怀中的讽意,又将身上的被子扯紧了些,望向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楚公子如宵小般深夜造访女子香闺,不知有何事?”
楚沐风亦跟着笑了笑,在chuáng沿上坐下,漫不经心道:“我家娘子落跑了,自是来逮人的。”
“哦?”颜依依恍然悟道,“这可有点难办了,当日沐姑娘还未到京城时便从花轿出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躲哪逍遥去了,楚公子既是要寻回逃妻,不应在外面寻,怎的跑毓王府来了?”
楚沐风盯着她望了会儿,而后笑道,“不巧,我那逃妻恰巧躲王府来了,借机大跳艳舞诱惑王爷不说,更是为了王爷连命都不要了,这等勇气,为夫实在是佩服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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