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认错人了_清枫语【完结+番外】(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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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蛟皱眉,“教主,从这里到风迷谷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两天,如今天启帝眼看着已经熬不下去,随时可能倒下,这个节骨眼上,大业为重啊。

  这个时候的楚沐风该先前往西泽皇宫,而不是迷宫,jīng心筹谋了十几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我知道,我自有安排。”楚沐风淡淡应着,人已来到了门外,骑上马便快马加鞭离去。

  如今天启帝已是风中残烛,能熬得过半个月已是奢侈,君天旸和君天毓两虎相争之势已完全由私底下变成了台面上,如今君天旸依着太子的优势占据京畿之地,重兵重重把守,君天毓的兵力则都集中在西部重镇,形势上于君天毓不利。

  尽管前些日子天启帝突然病重,君天毓设计栽赃了有君天旸左膀之称的顾丞相,制造顾丞相yù谋反的假象,而后打着平乱的旗号,将手中的jīng锐部队从边疆撤回,不料还未得进城,天启帝突然清醒,下令毓王爷兵力需在京城四十里外守候,没他的命令,不得进城,否则以谋反之罪论处。

  因天启帝的这一死令,君天毓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从明着来看,君天旸暂时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君天毓不能在天启帝驾崩之时顺利登基,届时必定免不了一场混战。

  楚沐风早在十几年前便开始筹谋,势力一点点地渗透进皇家禁卫队中,如今整个皇家禁卫队基本已是他的人马,加之一年多前借着剿匪之际慢慢占据东部几大重镇,如今他的势力明里暗里间已几乎形成一个大网,遍布整个西泽。

  现在由沐非尘统筹着整个大局,一旦天启帝有任何不测,一直躲在暗处的三皇子君天澈的势力亦会伺机而动。

  整个迷宫已经投奔君天毓,而天下人并不知道楚沐风即当年的三huáng子君天澈,对楚沐风的认识,仅停留在他是太子君天旸的人上。

  楚沐风此番前往迷宫,依着君天旸与君天毓此时的势不两立,是断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出迷宫的。

  况若是颜依依真的萧云飞手上,萧云飞更绝无可能让颜依依出来与他相见。

  因无法肯定颜依依人就在迷宫内,也可能在慕府,楚沐风让司马蛟回慕府查探,自己前往迷宫。

  入夜,楚沐风换上一袭夜行衣,趁夜潜入了风迷谷,小心翼翼避开巡夜的守卫,往颜依依以前居住的庭院而去。

  颜依依的房间一片静谧,空dàngdàng的无丝毫人气,屋里的摆设都是颜依依当时随她离开时的模样,chuáng上的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看着已许久没有人回来过。

  她不在这?还是她根本就不是随萧云飞离开的?

  黑眸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楚沐风默默地从房间退了出来。

  “谁?”刚将房门轻轻掩上,一声重喝在回廊尽头响起。

  楚沐风面色平静地望向回廊尽头的拔剑的人,黑眸微微眯起,这个人……

  若是他没记错,当日颜依依进入宫中的密道深受重伤,一起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最近因为局势紧张,不久前又发现曾经服侍颜依依的碧玉是外边派来的jian细,整个风迷谷加qiáng了戒备,以往只是安排固定的人马守夜,如今却增派了一对人马在整个风迷谷来回巡夜,由萧云飞信得过的几名手下轮流带队值夜。

  今晚正好轮到江延平,刚带着人巡逻到此处,却发现颜依依原来的房间有人闯了进来。

  楚沐风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江延平及手下持剑bī近,一侧唇角微微勾起,手掌利落地一挥,江延平身后的守卫瞬间便定在了原地,楚沐风持剑与江延平虚晃了几招,故意将他引到屋檐上,而后一把将脸上的黑巾扯下,沉声便道,“颜依依在哪?”

  江延平原本要刺出的长剑在看清拉下黑巾的楚沐风后硬生生地打住。

  握剑的手往后一绕,江延平收回剑,眼底掠过一丝挣扎后,终是垂下眼睑,平静开口,“跟我来!”

  他是发誓誓死效忠萧云飞和媚姨,也只答应萧云飞不会替颜依依把消息带给楚沐风,也不会把楚沐风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她,却没说不能把楚沐风带到颜依依面前。

  当日在皇宫密道,颜依依以命相护,若不是她,这世界上早已没有江延平这个人。她对他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他都该报答她。

  没一会儿,楚沐风便随着江延平来到了东南隅的一处幽静庭院中。从外边看着比其他处要豪华许多,环境却也更为清幽。

  “这是谷主的院落,姑娘也被安排住在此处,右边第二个,有婴儿哭声的房间是姑娘的房间。”

  带着楚沐风在院落外站定,江延平低声指道,“谷主就住在隔壁,你自己小心点。”

  话完,不待楚沐风道谢江延平人已隐身离去。

  楚沐风转身望向那间犹亮着烛火的房间,屋内隐约有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传出,一道被烛影拉长的影子倒映在窗前,微低着头,那随着烛火摇曳的影子单薄瘦弱得仿似随时会随着那烛影灭去,揪得他整颗心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

  心脏“扑通扑通”地剧跳着,这半年多来,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般,心脏的跳动是如此的鲜活有力,仿佛重新活了过来般。

  ***

  颜依依正坐在chuáng边,抱着啼哭个不停的女儿,不断地低声哄着。

  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时候本该已熟睡的孩子啼哭了一晚上,无论怎么哄,愣是不肯停。

  不久前才吃过东西,萧云飞也来给他把过脉,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却一个晚上不停地哭,哄也哄不了。

  这孩子爱哭她是知道的,在那样的qíng况下出生,身子本就孱弱无力,她自己身子也虚弱得根本没有奶水喂她,自出生后又是不舒服又总是挨冻还总是饿着肚子的,整天哭也是难免的事,可是自从回到这里,萧云飞给她请了奶妈,又亲自下药为她调理,人已变得乖巧许多,已没有以往那么爱哭,今夜却是反常得很,一直扯着小嗓子哭个不停。

  颜依依看着她瘦小苍白的小脸哭得整张都皱了起来,整颗心也揪疼得难受。

  以前在山上时孩子也是一天到晚这么哭,难受的时候,冷的时候,肚子饿的时候,每一次都哭得声嘶力竭,直到把嗓子哭哑,抽噎着再也哭不出声来,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侧着头看着她,那时的她连起身都起不了,更遑论要把她抱在怀里轻哄。

  有好几次,救她的哑巴婆婆出去给她和孩子采药时,冷得几乎结冰的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俩,望着身侧冻得脸蛋发紫哭得抽噎着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女儿,她却只能艰难地用手将她小小的身子环在身侧,无计可施,绝望的时候,甚至觉得,若是她没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她的女儿会不会少受些苦。

  怀里哭得声嘶力竭的小人儿终于哭累了,在她臂弯里慢慢睡了过去,哭得通红的脸蛋上还残存着泪水,即使睡了过去,却还是一抽一抽地抽噎着。

  颜依依看着她渐渐安静下来的小脸,低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亲,这才将她缓缓放在已经捂暖的被窝中。

  窗户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似是被风chuī过,颜依依本%能地抬头,脸上的神qíng凝住,整个人似是被点了xué道般,定在了当场。

  窗边,一袭黑色夜行衣的楚沐风正静静地立在那里,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眼神,唯一不熟悉的,只是那好看的脸上的清瘦。

  那双魂牵梦绕了半年的黑眸此时正胶结在她身上,深邃黑幽的眸心,蕴藏着太多说不清不明的qíng绪,狂喜、疼惜、难以置信,所有的qíng绪揉杂在一起,凝成了熟悉的深qíng,他的喉结上下来回滚动着,清峻的脸上面色却还是平静的。

  颜依依想要走过去,以确定此时站在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每次午夜梦回时看到的幻影,双脚却似是生了根,无法移动半分,喉咙也似是被什么紧紧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逸出唇的却是来不及收回的哽咽,视线被一片水雾模糊了一半,大滴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眶滑落,在脸上划开一道道水痕。

  没一会儿,颜依依已哭得难以自抑,手紧紧捂着唇,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逸唇而出的哽咽,轻摇着头想要将眼泪甩去,眼泪却流得愈发凶狠,两鬓垂下的发丝都被眼泪打湿,紧紧地贴在湿黏黏的脸上。

  楚沐风已经走了过来。

  “依依!”异常沙哑的嗓音,隐约带着哽咽,却裹挟着浓浓的深qíng,带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在梦里唤了无数次的名字,想了千百回,每一次想得整颗心都在揪疼着的人,此时真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了。

  那一声久违的“依依”让她哭得更加难以自抑,原本紧紧压抑的低泣几乎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双手jiāo叠着紧捂着唇,拼命想要将那哭声压下,却只是枉然,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哭得几乎要断了气。

  在这半年里,不是没有哭过,每次绝望得撑不下去时,只能借由这种眼泪的宣泄bī着自己撑下去,却从未有一次,像此刻般,哭得如此伤心。是因为他还活着,还是因为终于见到了他,或是为这半年几近绝望的煎熬而哭,她已不知道,此时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他就在身边。

  紧捂着唇的双手被那只熟悉而温暖的手轻轻拉下,他将她拉起,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坚定而用力地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揽入怀中。似是要将她瘦小的身子整个揉入骨血中般,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断地收拢、收拢,硌得她的后背一阵阵地发疼,她却仿似没有所觉,只是缩着身子,任由他将她整个身子紧紧地箍揉在怀中。

  熟悉的气息在周身弥漫开来,却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凶,双手jiāo叉着环过他的腰,将脸紧紧埋在他胸前,任由不断滚落的泪水将他胸前的衣衫打湿。

  “别哭,我来了。”胸前的湿意灼得他整颗心似是被什么攫住般揪疼得难受,此时,除了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他只能哑着嗓子柔声安慰。

  095.完结章001...

  颜依依没应,只是收紧了环着他腰的手,哭得愈发的伤心,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他胸前。

  “为什么不来找我,那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以为你已经……”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胸前闷闷响起,破碎而凌乱,颜依依此时的qíng绪有些失控,紧紧拽着他的衣衫边哭着边压抑着宣泄,此时只想将这半年来的委屈绝望发泄出来,却不得不担心动静太大惊动住在隔壁的萧云飞,不得不压抑着声音。

  “对不起!”压抑低沉的嗓音从喉间逸出,楚沐风只能紧紧地将她揉在怀中,任由她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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