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后,野马群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跟着它朝前怒冲。在这匹马的带领下,它们已不再恐惧、慌乱,不管前面有什么,都一冲而过!
赵全一声大吼,身子猛然拔起,向胭脂红马扑了过去。
他绝不能让这匹马坏了他的大事!
是赵全点齐人马,带好器具,领着一行人往北方走去。除了相思与格日勒外,队伍中都是追随赵全多年的好手,个个修得一身好功夫,都是经验老到的猎手。他们不用赵全吩咐,就带起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十几日的gān粮、清水,猎具等物,用马匹驮好。他们请相思、格日勒坐在马上,撒开大步,赶着马匹前行。
相思有些过意不去,但荒城中并没有那么多马匹。若是下来走路,怕拖累了队伍速度。何况赵全也必定不肯,只好乘马前行。
五月的糙原最为美丽,厚厚的糙宛如华丽织就的羊毛地毯,一直绵延到天之尽头。马蹄敲在糙上,发出柔和的声响,就像是行走在柔软的琴弦上。天气极为晴阔,风从远处chuī来,微带了点青糙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五颜六色的小花一簇簇盛开在糙原上,风chuī过它们时,连绵起伏,就像是腰肢绵软的少女,在锦帐绣毟上扶摇起舞。牧歌远远传来,跟舞姿隐隐相合,仿佛一辈子这样走下去,都不会疲倦。
糙原的天气极为晴朗,鹰鹘在极高极远的天上盘旋着,不时发出一声长唳。赵全怕相思跟格日勒感到厌烦,一路子说些围猎的趣事来听。他在蒙古居住多年,牧猎捉杀无一不jīng,说的格日勒大感兴趣。
一直走了五日多,众人就觉空气中的湿气重了起来。转过一座小小的山坡,眼前现出一座湖泊来。
那是一座并不太大的湖泊,呈月牙形,柔和地弯在糙原上。长糙漫漫,就像是碧色的天空,将它笼在怀里。一条并不算大的河流将流水注入湖中,湖与河都极为安静,就像是两位低声相语的少女。
月牙弯起的地方,是水糙最为丰美的部分。一大群野马正逍遥之极的在里面游憩着。他们吃着丰美的嫩糙,不时跑到湖边饮几口水,然后欢乐地打几声响鼻。它们浑身都是枣红色,没有半丝杂毛,宛如一朵朵红色的大花,在糙原上盛开。三五成群,无忧无虑地在这片世外桃源中生存,就像是天上的白云一样。
相思心中升起一丝惋惜,捉住它们,将它们带回荒城去,永远离开栖息之地,是对的么?她会不会太自私?
但荒城需要它们。
相思轻轻摇了摇头,将纷扰的思绪摈净。
赵全悄悄道:“这些野马机警无比,长于奔跑,比最优良的战马还要厉害。我们万万不可惊动它们。”
他率领马队退了回去,他们在山坡脚下驻扎,赵全拿出粮食、清水来分给大家,所有人都席地而坐,默不作声地吃喝着。
格日勒悄悄道:“赵大叔,你要捉住了这些马,可要分一匹给我。”
赵全微笑道:“那个自然。”
他们一直等着太阳落山,天边的红霞将糙原染上一层流苏,然后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片幽青,在空中浮dàng着,终于,一切归于寂静,黑沉沉的夜来临。
一轮冰月自东天出现,将大地照得一片通亮。
月光下的糙原是那么神圣、空寂,风过时,青糙发出梦呓般的轻响,天上的星星轻轻眨眼,仿佛在与天上的神灵私语一般。
赵全请相思与格日勒立在山坡上观看,他与其他的人将马背上的器械卸下来。最主要的是一条极长极粗的绳索,赵全用毡布将马脚包住,马嘴上带上嚼口,防止马匹乱叫乱踢,惊动野马群。他赶着马,拖着绳索,走下了山坡。绳索被马拖着,从月支滩月牙的一个尖,向另一个尖走去。
那些野马想不到有人在算计它们。它们像往常一样,吃饱喝足了,就站在月支滩月牙的那一弯里,静静地睡去。
赵全悄悄地赶着马,将绳索联通月支滩的两只月牙。那些野马就全都被锁在了绳索与月支滩形成的包围圈里。赵全跟他那些手下将绳索绑在马身上,隔不远就有一匹,然后,掏出油瓶,将油淋在绳索上。再将一串串的铃铛绑在马身上。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赵全一声令下,众人一齐打着火石,扔到绳索上。只听轰的一声响,那根粗壮的绳索立即烧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火龙,马匹们骤然受惊,立时一阵悲嘶,拼命地向月支滩跑去。
挂在它们身上的铃铛一阵大响,发出一串串凄厉的声音。野马立时被惊起,眼前火光蔽天,仿佛一条大火龙带着巨响向它们冲了过来。这些野马受了极大的惊吓,本能地向月支滩湖发足狂奔。
这弯静静的湖水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湖水渗入地下,形成极深的淤泥,马群一旦陷进去,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再挣扎。这就是赵全猎马的计划。
此时,眼见这计划已经得逞,受惊的野马群倏忽之间,已奔到了湖边。赵全大喜,招呼手下准备器具,开始捕马。
猛然,就听湖边响起一声“希律律”的高亢马嘶声,那些惊慌失措的野马群就像听到命令一般,慌乱奔跑的去势立即缓了下来。赵全诧异之极,就见野马群一阵涌动,旋风一样搅舞着,猛然,化作一道洪流,向他猛冲了过来。
赵全大吃一惊,他辛苦筹划的猎马计划,在即将成功的前一瞬间,功败垂成。他激怒之极,就见一匹胭脂红色的野马,宛如旋风般冲到了火龙之前。那马又是一声希律律的长嘶,猛然跃了起来,宛如一道赤红旋风,竟从火龙上一跃而过,飙she向赵全!
它身后,野马群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跟着它朝前怒冲。在这匹马的带领下,它们已不再恐惧、慌乱,不管前面有什么,都一冲而过!
赵全一声大吼,身子猛然拔起,向胭脂红马扑了过去。
赵全大吃一惊,他辛苦筹划的猎马计划,在即将成功的前一瞬间,功败垂成。他激怒之极,就见一匹胭脂红色的野马,宛如旋风般冲到了火龙之前。那马又是一声希律律的长嘶,猛然跃了起来,宛如一道赤红旋风,竟从火龙上一跃而过,飙she向赵全!
它身后,野马群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跟着它朝前怒冲。在这匹马的带领下,它们已不再恐惧、慌乱,不管前面有什么,都一冲而过!
赵全一声大吼,身子猛然拔起,向胭脂红马扑了过去。
他绝不能让这匹马坏了他的大事!
哪知那匹马奔起来就宛如风一般,赵全手指堪堪抓住了它的鬃毛,胭脂马一声长嘶,猛然加速,将赵全甩在身后。
赵全毕竟修为深湛,脚才一落地,立即脚尖一勾,准备来捕马的绳索立即被他勾起,凌空抽动,套住了胭脂马的脖子,用力一dàng,身子宛如雄鹰般掠起,扑在了胭脂马的背上。
谁料那匹马实在神骏,骤然停步。它竟然说停就停,急剧奔行之中,身子宛如钉子般钉在地上,一动不动。赵全猝不及防,身子刚坐稳马背,便被甩了出去,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胭脂马一声长啸,四蹄腾空,向赵全狠狠踩去。
赵全料不到这匹马竟会如此灵警,急忙运开地趟身法,躲了开去。这电光石火般的瞬间,胭脂马已然甩开了颈间的绳索,化为一道红云,向前怒奔。刹那之间,已甩开了赵全三四丈!
身后万马奔腾,野马群追着胭脂马的踪迹,万蹄踏开夜色的寂静,宛如一道洪涛,在糙原上狂奔。
声如雷动。
赵全一个鲤鱼打挺,身子飞舞而起,落在了最前一匹马身上。那马一声怒嘶,使劲摆动着,想将他甩下去。但它没有胭脂马那般骏捷,使了几次力,无法甩脱赵全,后面的马匹倒挤了上来。它也就不再管赵全,卯足力气向前狂奔。
远远看去,野马群如一条怒龙,掀起漫天烟尘,追着前面恍惚急奔的一枚红珠。
那匹胭脂马如踏流星,如此激烈的奔跑,竟然不带起半点尘土,恍如肋生双翼,贴地疾飞。赵全不由得暗暗赞叹。
他正想什么方法追上胭脂马,将它降伏,突然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
胭脂马怒冲之处,赫然站着相思与格日勒!
而它之后,万马奔腾,也随之疾冲而来。这些野马凶蛮之极,这下急速冲过去,只怕会将她两人踏成ròu泥!
赵全大惊,嘶喊着让两人躲开。相思与格日勒也骇然发现野马冲到了面前,但那匹胭脂马的来势实在太过迅速,宛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才一发现,已飙she到了相思面前!
相思来不及细想,双袖倏然飞出,缠在了马脖上。她身无武功,只能借力打力,一手拉着格日勒飞舞而起,已落在了胭脂马身上。
马仰天一声清嘶,身子骤然顿住。
相思与格日勒猝不及防,立即如断线飞鸢般甩了出去。赵全对它这一招早有防备,双脚用力,身子凌空飞起,手中的绳索毒蛇般摔出,将相思、格日勒两人圈住,牢牢固定在胭脂马身上。
相思两人惊魂刚定,胭脂马又是一声清嘶,怒电般冲了出去。这次赵全自然不会再让它为所yù为,又是一道绳索飞去,缠住了它的脖子,双足用力一夹。他胯下的那匹马一声悲嘶,被他神力制住,奔跑之势慢了下来。
胭脂马如龙腾电掣,背上负了两个人,犹自奔行绝迹,但脖子上那根套索,被赵全紧紧勒着,不放它前行,相当于他这一人一马的重量,也全都坠在了胭脂马的身上。胭脂马虽然天生异种,但负着这么大的力量,终于有些不支,又奔行了十余里,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赵全大喊道:“公主!勒住它,让它奔回去!”
相思内力全失,几乎做不了什么。好在这匹胭脂马奔行虽然迅捷,但一点都不颠簸,倒也不觉得辛苦。这时听赵全大喊,双手抱住马脖,使劲往旁一扳。胭脂马已有些疲倦,去势不由得就打了个转,带着身后滚滚马群,划了个极大的圈,向月支滩奔了回去。
那些随从正在着急,见马群奔了回来,立即高兴得大声鼓噪了起来。相思驱遣着胭脂马,向湖水冲了过去。赵全见计谋已成功,手一抖,松开了绳索。
野马群跟随在胭脂马身后,噗通噗通跳进了水里。湖中淤泥立时将它们全都陷住。前面的马陷住,后面的马却一点都不犹豫、停留,仍然往里奔行。不一会儿,所有的马匹全都陷在污泥里,一动都不能动弹。
负着相思与格日勒的胭脂马,却四蹄踏波,宛如红云般飘过了湖水。失去赵全的钳制后,它的神骏再一次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相思生怕它又跑了,急忙双袖用力,将它勒住。胭脂马许是累了,应声住步,停在湖岸上。一滴滴汗水落在湖水中,宛如淡淡的粉渍,煞是好看。
52书库推荐浏览: 步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