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_15端木景晨【完结】(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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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中道。

  老夫人吩咐得这样清晰,陈中照办即可。至于二少爷,陈中就顾不上了,他只听从主子的。

  陈中一走,老侯爷又问老夫人:“这是做什么,为何突然如此着急?”

  “我何尝愿意这样着急?”老夫人叹气,“不尽快。事qíng就不好搪塞啊。”

  老夫人顿了下。把颜浧的话,告诉了老侯爷。

  老侯爷不喜欢颜浧,听闻此语。立马道:“那个孽孙怎么知道?他这是恨不能咱们更乱,他好看笑话!这个当前落井下石,岂有善意?”

  老侯爷时常不在家,也不管府里的事务。他不知晓颜二郎房里是什么光景。

  从两年前开始,颜二郎几乎不进凌氏的房。凌氏又哭又闹的。请老夫人做主,老夫人这才骂了颜二郎,让他务必去凌氏房中半个月。

  而后,凌氏果然有了身孕。

  去年端午节。孩子掉了,凌氏和颜二郎又闹了一回。

  凌氏是在娘家滑胎的,她嫂子们送她回府。还被颜二郎羞rǔ了一顿,气得转身走了。

  打那之后。颜二郎和凌氏更加水火不容,老夫人也不好再管他们两口子。

  如今才过去一年,颜二郎腊月里还得了个通房丫鬟,如胶似漆,岂会再进凌氏的房?

  这些事,老侯爷不知qíng,老夫人却是一清二楚。

  昨日太医说凌氏怀孕,老夫人心中就有疑窦,只是不好平白诬陷孙媳妇的清白,才没有说出来。

  如今,颜浧又来说这些话。依着颜浧的xing格,他若是没有把握,不会乱语。

  此事至少有八成的真的,凌氏怀的是野种。

  “……我相信三郎的话。”老夫人道,“二郎什么xing格,你这个做祖父的还不知道?一旦他听到风声,可不管大家的qíng面,定要闹得天翻地覆。

  凌氏怀孕,合族都知道了,是瞒不住的。现在要做的,是堵住二郎的口,不许他胡说八道。

  二郎气头上,跟他讲道理也说不通。未免他闹大人尽皆知,我先将他打晕,连夜送到信州的庄子上去,堵住他的口。等过了一年半载,府里风声散尽,才接他回来!”

  既然凌氏怀孕已经传开了,那么孩子是野种这个消息,就必须牢牢锁住。

  颜家原本就没打算原谅凌氏,之前考虑到她怀着孩子,还准备先不动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如今,连孩子也不能留了。

  老夫人一直挺照顾凌氏的,因为凌氏先去的祖母是老夫人年幼时的闺蜜,特别是老夫人娘家失势那段日子,唯有凌氏的祖母对她真心不变,老夫人很感激。

  老夫人是个念旧qíng的人。

  凌氏拿剑砍伤丈夫,重伤妾室,这是做了极坏的榜样。

  在老夫人看来,女人素来就应该温顺臣服,若是如此大胆妄为,将丈夫踩在脚底,家族会yīn盛阳衰。

  一旦阳衰,家族的命脉就会发现改变,可能会导致荣华不保,天地颠覆。

  况且,轻饶了凌氏,会给其他儿媳妇、孙媳妇甚至孙女做了坏榜样,让她们以为可以压制丈夫、欺凌丈夫。

  儿媳妇和孙媳妇欺凌丈夫,固然是不允许的;孙女嫁出去,欺负丈夫更是不行,这是丢娘家的脸,损失颜家的体面。

  要杀jī儆猴,绝不能助涨这等风气!

  “那么说,就是真的?”老侯爷回头想了想,气得脸色骤变:凌氏太可恨了,该千刀万剐了她!

  “八成是真的。”

  “二郎也是可怜!”老侯爷心疼孙子,“碰到这么个女人,当初是谁保媒的?”

  老夫人不语。

  这门亲事,是老夫人力主的。

  老夫人见过凌氏几面,觉得她姿容不俗,举止大方开朗,xingqíng活泼,很喜欢她。

  又考虑到她出身世族,虽然现在落魄了些,到底是血统尊贵的。

  凌氏的祖母,更是对老夫人有恩。

  凌氏和颜二郎成亲之初,感qíng也挺好的,夫妻和睦。

  可是唇齿相依,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何况年轻气盛的两口子?

  他们成亲后,和正常的小两口一样,有时候会磕磕碰碰的。

  后来就不知怎么了,越吵越凶,恩爱夫妻成了仇敌。

  “老夫人,陈护院来了。”外头传来管事媳妇子的声音。

  陈中把颜二郎扛了进来。

  颜二郎昏迷不醒。

  “好了,先将他送走吧,送去信州的庄子上。把他绑紧了,免得他路上醒过来误事。”老夫人道。

  陈中道是。

  老夫人把颜二郎绑走,又把唐姨娘qiáng行拖出去,送到庄子上,已经惊动了不少人。

  “去给凌氏说一声,她哪怕活蹦乱跳的,也要给我装死!”老夫人又让亲信的媳妇子去叮嘱凌氏。

  颜家都在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老夫人要帮凌氏,反而将二少爷送走,不是说二少爷也被凌氏伤了吗?

  这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凌氏的错啊,怎么能跌倒黑白呢?

  大家都没睡,全部听到了消息,议论纷纷时,一个颀长的身影,穿着玄色衣裳,隐没在茫茫夜色中,偷偷摸摸从角门出了永熹侯府,跑到了颜浧的府邸。

  他从角门进来,下人们没敢拦他,他就一路摸到了颜浧的外书房。

  “我要见三郎,快去通禀!”

  第257章求助(第五更求月票)

  颜浧府邸的内院,有角门和永熹侯府相连,当差的都是些婆子们。若是永熹侯的人过来,婆子们都知道是主子,就会很轻易放行。

  到了外院,则是铜墙铁壁,寸步难行,到处都是护卫。这些护卫只认颜浧,不认其他,任何人要进来,需得层层通禀,除了陆落。

  所以,想进去颜浧的侯府,唯一便捷的路是经过永熹侯府。

  是夜,颜浧胃口全无,喝了碗养胃的米粥,就独坐外书房,翻阅大周西南的舆图,想摸清楚西南最近频繁动乱的原因。

  烛火橘huáng,迎风跳跃。

  颜浧陷入了深思。

  “成王是怎么考虑的?”颜浧心里盘算,他怀疑成王。

  怀疑归怀疑,一时间也没有证据。

  正想着,外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扣动。颜浧回神,说了声进来,雕花木门被推开,护卫靴子落地沉重有力。

  “将军,有人求见,是您的大堂兄。”护卫告诉颜浧。

  颜浧虽然和大堂兄来往不多,却也jiāoqíng不俗,于是他没有多想,随口对护卫道:“请进来。”

  颜家大郎叫颜泈,今年三十三了,比颜浧大五岁,自幼聪明勤奋,沉稳练达,兄弟们都很尊重他。

  颜大郎二十岁就中了进士,还引起了不少的风波。因他年纪小,当得起一声天才,却有人说他是作弊,说颜家收买了考官。

  饶是如此,颜大郎还是被钦点了传胪,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学通古今,才高八斗。

  他在文坛不算出名。因为他考中了之后就专心政务,很少去诗会上出风头。

  颜大郎是个中规中矩得有点无趣的人。

  颜浧听到脚步声,抬眸却瞧见他素日喜欢青衫的大哥,一袭玄衣,脸色苍白进了书房。

  颜浧心里疑惑,喊了小厮倒茶。

  “大哥,你这半夜找我。可是有事?”颜浧见沉稳的大堂兄端起茶的手微微发抖。就主动出声问道。

  颜浧不擅长联想猜忌,可此刻他想到了最近隔壁府里唯一发生的事,就想到了二堂嫂凌氏。

  这个念头一起。颜浧心里微凛。

  “三郎,你封了侯爷,祖父祖母高看你些,你在老人家面前说得上话。大哥有件事。想求你帮忙。”颜大郎决定再三,还是打算直截了当。

  “咱们兄弟。大哥有事请说。”颜浧道,心里却起了警惕。

  “……我、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想大人活着!”颜大郎结巴了半晌,声音压低了几分。道。

  说罢,他脸更白了,不见血色。

  听到此言。颜浧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他难以置信看着大堂兄。

  这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从小就懂事听话。规规矩矩,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唐可笑的事?

  “凌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颜浧拨开了遮掩,直接问他。

  颜大郎眼底涌出痛色,须臾才轻轻点了点头。

  颜浧浓眉紧蹙。

  “大哥,你可知后果?”颜浧道,“你想要什么女人要不到,居然……”

  颜浧无法想象。

  颜氏这等门第,府邸的长孙颜泈,他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什么女人得不到手,偏偏要作为有违伦常之事?

  这要是败露了,吐沫星子能把颜家淹死。

  颜大郎的政绩上,也要添上一笔污点,以后可能经常要被御史弹劾“品德有亏”。

  从家族和自身两方面而言,他做这种事,都有脑子进屎了的嫌疑。

  颜浧在西北十二年,为何京里这些人,全变了眉目?

  “我没有想偷jī摸狗,我只是……”颜大郎yù言又止。

  颜浧挺震惊的,大堂兄做出如此丑事,不顾自己的品德和前途。

  震惊之余,颜浧并不怎么生气。虽然他很难以理解颜大郎的行为,可说到底关颜浧何事?

  不过,颜大郎这份辩解,却叫颜浧心生不悦:“只是什么?只是凌氏勾引你,你没把控住?”

  颜浧很讨厌敢做不敢当的男人。自己犯错了,却要推给女人。

  颜大郎抬眸,愕然看着颜浧:“当然不是!她从未勾引过我,是我……”

  颜大郎有些说不下去。

  他满脸痛色,双肩撑不起脑袋了,萎靡着低了下去,将脸埋在双膝间,来抵消心头的绝望。

  “……显昌十一年有一桩事,不知道你可记得?”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通红,水光已经抹去了。

  颜浧算了算,显昌十一年,那时候他才十四岁了,父母健在。

  “十几年前了,我哪里全部记得,你说哪一桩?”颜浧问。

  十几年的旧事,除了他父母去世,其余的颜浧真没太深刻的印象。

  “那年的上巳节,我让你闯到帷幔的河边,给一个女孩子送风筝。结果你冲得太快,把那姑娘的丫鬟挤到了河里,还记得吗?”颜大郎详细描述。

  他这么一说,颜浧就想起来了。

  那年,他的大堂兄十九岁,因为立志要考取进士再成亲,所以未婚。他年纪大些,有了中意的姑娘家,不能往前靠,就让大胆的颜浧帮他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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