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跺脚,眼泪流的更凶:“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我是说真的。”他道,“不许哭了,答应我。”
他握住陆落的手,握得有点紧。
陆落yù夺回来,却被他紧紧圈固住。
“说呀!”他蹙眉不悦,没了耐心。
“好。”陆落回答,说罢眼泪又奔腾而下,双颊绯红,舌根都有点软了,“你得回来。”
“嗯。”年轻人保证,语调无起伏,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勉qiáng。
“多久?”
“五年!”年轻人道,神色瞬间yīn鸷,“五年之后,我一定是最出色的术士,比你养父还要厉害!”
陆落算了算,说:“五年?那我就二十岁了。”
“怎么,等不起?等不起就别哭,回山上去!”年轻人斜睨她,带着几分烦躁,“别对我耍xing子,我不会像你养父那样哄着你。”
“我等,我等!”陆落立马就软了。
“乖。”年轻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似抚摸宠物,神态里终于有了点温柔。
他始终心平气和,没有半分动qíng,也无离别的悲伤。他冷眼旁观着少女的心动,说不出的冷漠。
只有陆落一个人的付出,他很高傲接受着她的崇拜和爱恋。
而后,陆落的四周寒cháo渐渐褪去,天气暖和起来,她闻到了青糙的芬芳,还有奶茶酒的香醇。
好像过了很久,也许五年,也许十年。
四周欢声欢声笑语,全是她听不懂的。
她的头上,盖着厚厚的红盖头,眼前一片迷蒙。
她是新娘子的装扮。
等盖头掀起来,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还是那样的容貌,只是变得成熟,肌肤也是古铜色,眉眼更加的深邃。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眸子,冷漠yīn凉,没什么生气。
“高兴吗?”他问。
陆落垂了头,修长的羽睫覆盖下来,看不清表qíng。
他则抬起了陆落的下巴,让她看着他:“高兴吗?”
陆落轻轻嗯了声,心里却感觉很凉,她不高兴,她甚至不知为何不高兴,不过她还是迎合着说了句吉利话。
“高兴就好。”男人说,神态倨傲冷漠,带着不可质疑的权威,“过来,靠近些!”
陆落挪了挪,贴着他坐下。
他将陆落搂入怀中,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唇有点gān燥,带着酒的清香,神态依旧冷漠。
陆落知道这是新婚,可她心里空空的。
她推开了丈夫:“我……我觉得不对劲,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他问,语气轻蔑,似bī迫,也似嘲讽。
陆落有点慌,她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陆落迷惘的说,“我爹爹呢,咱们怎么在糙原上?”
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不快道:“那等你想起来。”
他生气了。
“你别走,你别走!”她慌了,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襟,焦急道,“你不许走。”
“我走什么走,你现在是我的妻!”男人冷哼着回身,不再轻柔的试探,而是qiáng悍将她压在了毡毯之上,完成了新婚之礼。
第311章(我乃大罗金仙仙葩缘+5)
陆落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她是以自己的视角,做了这个梦,梦的跨度很长,前后十几年的光yīn。
可是梦里的人,不像陆落。
陆落哪怕再活一辈子,遇到如此装bī的男人,也要扇他两巴掌,而不是像那个女子一样哄着他。
爱得深,才会如此卑贱吧?
陆落恨其不争。
她醒过来之后,有片刻的恍惚,那绝不是她,陆落几辈子都不会活得那么憋屈。
陆落不管是经济还是感qíng上,都是个很独立的人。
她揉了揉发疼的头,惊觉自己还在马车上。她终于想起来,晕迷前柏兮随手布了个阵法给她。
陆落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样的术法?”
她没见过,颜浧倒是跟她说过。
陆落爬起来,掀开了车帘。
阳光浓烈,照she在陆落的眼睛上。她眼睛不适应qiáng光,紧紧闭了起来,半晌之后才睁开。
这是郊外的河堤上。
河堤上的垂柳,被昨夜的冰雹砸伤,横七竖八倒了满地,斜枝旖旎;远处是农田,庄稼也被冰雹毁了很多。
此刻正值午时,农户回去用午膳休息,田间空无一人。也可能是昨夜的冰雹,让农户损失惨重,都在收拾家里,没空过来。更有可能是庄子上砸死了牲畜和人,无心农务。
河面上波光粼粼,水波dàng漾着一圈圈的涟漪。
柏兮站在河边,背手而立。他的背影,像极了陆落梦中的人。
“醒了?”他头也不回,声音依旧和煦温柔。
不像梦里那个骄傲冰凉的人。
陆落的马车上,有一把匕首。她暗暗藏在袖底,阔步走向了柏兮。
“你对我施了什么咒法?”陆落问他,“为何我突然就失去了意识,还做了个诡异的梦?”
“这是我的独门绝学,我可以教你,你改拜我为师。”柏兮回眸,笑容璀璨温暖。一如暖暖的骄阳。
陆落眼眸一沉。
“我师父也会。”陆落道。
柏兮失笑:“他不会。我的术法和你师父的术法背道而驰,绝不是一脉相承的。”
“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学。”陆落道。
柏兮淡淡笑了笑。
“……你做了个什么梦?”柏兮问陆落。
“我也想问你。我做了个什么梦?”陆落反问,“梦里那个人,可是你?”
“嗯。”柏兮轻声应了,“我以前是另一副皮囊。”
“那个女人呢?”
“她是我的妻子。”柏兮说。
陆落想起。过年的时候柏兮告诉他们,他把自己的妻子杀了。
想起他梦里的冷漠、无qíng。陆落觉得他不是调侃,他应该能下得去手。
他对那个女孩子没感qíng,很不耐烦。
“你为何要改我和颜浧的命格?”陆落不想纠缠那个梦境,换了个话题。
哪怕柏兮说那是陆落的前世。陆落也不信。
陆落绝不是个遇事会哭哭啼啼的人。
不管遇到何事,陆落第一个念头是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哭泣。
不过。前世今生,又岂能xingqíng如一?闻氏是陆落的母亲。她的xingqíng和后世也不太一样。
“说来话长。”柏兮道。
“你可以说。”陆落道,“我有耐心听。说完之后,再改回去好吗?”
柏兮就笑了。
他的笑容,似chūn风拂过了湖面,温柔细微,却久久没有平息。
良久,他才说:“你背叛了我,他也背叛了我,所以我很生气,改了你们的命格,让你们各自孤独一生。”
“怎么背叛?”
“这是另一个故事,很长。”柏兮感叹,然后他回身道,“回去吧,你家里人该着急了。”
陆落的车夫肯定回去报信了。
想到母亲的担心,甚至会告诉颜浧,又想到颜浧的担心,陆落不忍,点点头。
她上了马车。
柏兮以为她会进车厢,不成想陆落拉住了缰绳。
柏兮尚未上车,陆落已经开动了马车。
马车辚辚前向,将柏兮抛在了身后。
柏兮也没有追,看着陆落驾车而去,他轻轻笑了笑,而后变成了大笑。
“落落。”他高喊着她。
陆落心中一怔。
她的马车,驾驶得更快了,消失在柏兮的视线里。
陆落擅长马球,所以驾驭马车对她不算难事。
她身上带了罗盘,仔细观察了地形,再询问了路人,陆落就知道怎么走。
她回到家时,刚到末正。
闻氏果然心急如焚:“你可回来了!”
车夫回来告诉闻氏,有个年轻的公子认识陆落,还跟陆落单独说话,结果那公子驾车跑了,好像是出城的方向。
闻氏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已经派人出去找。
若是陆落再晚半个时辰回来,闻氏就要去找颜浧了。
“没事的,是柏兮。他有几个术法上的问题要请教我,我们说好的。”陆落道。
闻氏轻轻拍了拍陆落的手:“他到底是个年轻人,别跟他走得太近。”
“以后不会了。”陆落说。
闻氏松了口气。
陆落把家务事,脚步jiāo给了丫鬟碧云和玉阶,让她们负责调治,她自己则拿出了师父给她的《六仪籍志》,仔细研读了起来。
陆落还把师父的阵法图也找出来了,慢慢对照。
“没有,这个阵法图不是出自《六仪籍志》。”陆落研究了半晌。
她试着寻找蛛丝马迹,仍是未果。
“这个阵法图已经毁了一次,我重新布上,能修复吗?”陆落心想。
她重新拿出了另一面铜镜,再次将师父给她的阵法图,布在自己的院子里。
陆落感觉没啥用了。
阵法破了一次,该带来的恶果已经在酝酿了。
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恶果。
“师父特意给了铜镜,也是担心会碎裂。他肯定没想到,一场冰雹,真的毁了阵法。”陆落心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陆落还在担心着,第二天huáng昏,石庭就登门了。
他和千衍回来了。
陆落大喜。
“石公子,你终于回来了?”陆落连忙出去见他,“我师父回来了吗?”
“回来了。”石庭笑道。
“我有要紧事见他。”陆落转身就要出去。
石庭喊住了她:“不是说你父亲病重吗,先把脉吧?”
“我要先去见师父,你留下来把脉。”陆落道。
陆落让人请了陆茂,让陆茂招待石庭。
陆落则冒着茫茫夜色,去了趟师父的家。
第312章养父(丢丢剪剪和氏璧+)
陆落匆忙见到了师父。
天已经黑了,师父家的院子也毁了很多,所以他在西花园的小院中休息。
陆落进来的时候,师父正在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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