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亡经_尤四姐【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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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一笑,收回手仰身倒下,将两臂枕在脑后,茫然看着天上的星月说:“我师父也是纯阳血,将死的前三年身体开始回暖。”

  她倒吸了口凉气,难怪他说三年后把解药给她,原来是大限将至了。她心慌意乱,愤然道:“明知自己要死了还来招惹我gān什么,让我一辈子活在遗憾里吗?所以我说你自私,真是一点不错。你死前可以替我把有关你的记忆全抹掉吗?让我安安心心嫁给别人,放舟说过要娶我的……”她絮絮说了很多,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可是心头突地骤痛,痛得她浑身起栗,痛得五脏六腑揪作一团。她掩面嚎啕,“怎么办……我qíng愿你活着恶心我,也不要你死。”

  死亡对他来说不是多可怕,倒是她,放声一哭,有种让人“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巨大能量。他忙来安慰她,“不要哭了,别吓着月中人。”

  她没有那么好的闲qíng管什么月中人,她只知道眼前人命不久矣了。她惊恐,冷汗淋漓地抓紧了他,“你有《渡亡经》,可以起死回生。”

  他勉qiáng点了点头,没有告诉她,世上除了他,很难有其他人能令经文发挥作用。当初从回回墓里出来就试过,因为只有半卷经,耗费了他不少内力才成功,换了别人,谁有百年修为?

  她似乎放心了,长长松了口气,顺势栖过来,搂住他的脖颈说:“我真害怕,就怕你会死。原本还很怨你利用我找《渡亡经》,现在都看开了,我知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言罢就着月色看他,“你会不会变得很老?”

  他脸上神qíng尴尬,“我不会老,即便到死也不会老。”见她满脸好奇,呐呐道,“你是想问我多大年纪吧?”

  “不、不……”她忙摆手,“你在我眼里永远二十四岁,这个年纪正好。要是说你已经一百开外了,我怕自己受不了。”

  他苦笑了下,“其实我究竟几岁,自己也说不上来。我师父六十岁助太祖建立大历,做了四十年国师就辞世了……”

  莲灯惊愕不已,现在才知道他是第二代临渊,他做国师的年月比他师父长很多……其余的不敢想,想多了会做恶梦,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原本的名字呢?”

  他眼神茫然,“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

  也罢,记不清就不想了。莲灯冷静下来,又觉得他有些可怜,活了一把年纪,其实不懂自己存在的价值。不过现在于她来说,倒是有别样的意义。不管他以前做了怎样难以宽宥的事,只要还知道回头,年纪大了追不上她的脚步,她可以停下等他。

  她抚抚他的脸,靠过去,绵绵吻他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脖颈,把嘴唇停在他的喉结上。他是个颀秀的人,没有粗豪,每一处都jīng致得如同玉雕。他的衣裳熏了沉水,因为慢慢有体温,不像以前那样只有寒冷的香。她喜欢轻微的带着人气的感觉,虽然那是生命一点一点流失的征兆,但是有《渡亡经》,她有恃无恐。

  他很紧张,身子绷得直直的,不知触到了他的哪处机括,倏地chūn水一样瘫软下来,瘫在她怀里。她把他放倒,压上来,躺在他身上。

  “临渊……”

  他嗯了声,手脚把她缠住,急急忙忙说:“快乖乖。”

  她又吻他,他觉得不够,气喘吁吁说:“再来。”

  简直像饕餮,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她满心欢喜地回应他是什么时候了,原来这种事要有互动才有意思。如果她不喜欢他了,会僵硬得像个尸体一样。既然她愿意吻他,那她一定又爱他了。

  他想到这里高兴非常,翻身把她压在底下,因为觉得不方便,分开她的两条腿,置身在她腿间。他现在懂得为她多考虑了,怕瓦片硌痛她的脊背,把手抄进去,垫在她身下,然后放心大胆吻她。她点了口脂,有温腻的香味从她唇齿间散发,他细细舔舐,神魂dàng漾。

  他们贴得很紧密,国师热qíng如火。冰封了一百多年忽然开窍,威力不容小觑。莲灯却感到有点不自在,疑心他的鎏金熏球跑到他们中间了,便微动动腰,探手掏了进去。但似乎不是,形状和熏球不一样,长条的,似乎有生命。隔着衣料捏了捏,想不通是个什么东西。这时候国师连乖乖都忘了,发出古怪的声音叫莲灯。她嗯了声,“怎么了?”

  他哽咽了下,“你抓住我了。”

  ☆、第57章

      她没太明白,抓住他什么了?心头狐疑,手上又捏了下,他打了个激灵,“就是这个。”

  她吓了一跳,慌忙放开,“这是什么?”

  他感到浑身一阵燥热,人要炸开似的,微喘着,支支吾吾说:“你别问,反正要紧时候用得上。”

  他越是搪塞,她越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让我看一看。”

  国师面红耳赤,这个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呢,实在太让人不好意思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脸,“亮相必见血,还是不要看了。”

  她心下感慨,一定是件暗器,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虽坚硬,却不像刀剑冷戾,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东西能有什么杀伤力。她推开他仔细看了看,掩在衣下不见其形。她小声道:“怎么用?喂了毒吗?见血封喉?”

  国师觉得自己心跳加速,随时可能会晕倒。但见她求知yù旺盛,有点不好意思拂逆她。脑子飞快转了转,羞涩地笑道:“如果你当真想知道,本座可以勉为其难示范给你看。不过一个人不好办,要你配合才好。”

  莲灯点了点头,一副任君差遣的样子,“要试锋芒吗?”一面说一面挽起袖子,“下刀也没关系,我不怕疼。”

  国师扭捏道:“其实也没那么麻烦,你躺下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等熟悉了门道,可以试着变换其他的姿势。”说完简直没脸见人,复拿广袖遮住了脸。

  莲灯说好,就势躺在黑瓦上,他靠过来,手在她腰侧的曲线上轻轻抚摩,“这里地方不对,怕弄伤你,先做个示范。你若是觉得有趣,我们回去后再继续。”

  他舔了舔唇,依旧来吻她,这次吻得愈发深了,抵死缠绵,几乎续不上来气。

  她发出婴泣似的鼻音,从心底里迸发出的一种难耐,要把她撕成千万道。她紧紧抱住他,她真的很爱这个人,虽然他毛病一大堆,可她就是爱。他要乖乖便乖乖,甚至他掠过她胸前,停留下来,她也觉得不排斥。他的那件宝贝究竟是什么暂时顾不上了,他的技巧越来越好,她被他盘弄得晕头转向,只知道世上有他。

  说国师不懂,一个活了上百年的人,什么事不懂?不过没有实战经验罢了。清心寡yù是师父留下的训诫,他一直遵守,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对的人。破戒后会怎么样,他无暇考虑,临死前能够结实爱一回,也不枉此生了。

  他撩起她的裙裾,看她脸色,她没有反对。盛夏的西域热得如同火烧,为了祛暑衣着很单薄,半透明的纱裤下是两条纤长可爱的腿。他在她膝头抚了抚,倾身覆上去,她的大眼睛在月色下晶亮,小心翼翼环住了他,“然后呢?”

  国师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生龙活虎过,隔着那轻烟一样的纹縠1袍子,不太雅致地顶了一下。这一顶浑身舒坦,但又像饮鸩止渴,立刻又难耐起来。他勉力控制住自己,撑着两肘看她,“感觉到了吗?”

  莲灯有些难为qíng,接触的那一下实在无法启齿,她想可能是误伤,gān脆没有提及,只道:“就这样?用来撞人的吗?”

  他生出促狭的心思来,也顾不得脸皮了,缓缓贴紧碾压,梦呓似的唔了声,“是啊,不对外人,只能和心爱的人。单一次不够,要循序渐进,一下、再一下、再一下……”

  他似乎很得趣,就这样隔着衣料,竟也前所未有的满足了。

  莲灯起先一知半解,可是终有豁然开朗的时候。她在伏杀张不疑时曾经在房顶上守了半夜,男女闺房里的互动也偷听到一些。张不疑的外宅大冬天里睡的依然是瓷枕,头上绾着玉簪,颠鸾倒凤时只听那玉簪叩击瓷枕桀桀作响,就像现在她的步摇敲击着黑瓦一样。

  她轰然烧红了脸,不忍心责怪他,婉声道:“你怎么这样坏!”

  现在莫说坏,就算把他评价得一文不值他也认了。他掬着她,被qíngyù迷得恍恍惚惚,嘴里嘀咕着:“人伦也……”

  莲灯闭上了眼,抬起手臂抱紧他,渐渐也升腾起一种奇异的快乐。原来乖乖不是最深层次的,这种才是。她匆促地喘息,喃喃喊他的名字。他吻她的唇,一声声回应她。

  他终究怕屋脊挫伤了她,“示范”不多时便停了下来。莲灯蒙蒙的,像个傻瓜,“我们这样是不是已经算成亲了?”

  “还差一点,不过基本算是了。”他笑了笑,在自己脸上狠狠捋了一把。到底他还忧虑三年后的生死,如果现在动了她,万一届时他回不来,对她的伤害实在太大。刚才的事就像充满好奇的孩子勇敢做了一回尝试,他知道会有更蚀骨的况味,但是冷静下来就应该适可而止,毕竟不是冲动的少年人,有很多事他还是有顾忌的。

  他过来抱她,让她打横坐在他腿上。仰头望,月正当空,“刚才的事让老天看到了。”

  她羞怯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看见也没什么,反正以后会永远在一起。但愿有一天我们能做真正的夫妻,我要在人前叫你的名字,放大嗓门喊临渊,震动整条街。”

  他吃吃笑着,亲她的额头和鼻尖,不知怎么心里隐隐酸楚,调整了下qíng绪方道:“我也有愿望,人前不做你的面首,要做正牌郎君。有人再敢和你相亲我就打他,然后说这是我的夫人,我的婆娘。”

  设想都不算文雅,但心底却开出花来。仿佛看见十里长安街上金幄车摇曳而至,锦衣玉带的他含笑在门前接应,探出手,握住她的指尖,扶她下车来。

  她拨了拨他的耳垂,“我再不同别人相亲了,这样做对不起你,让你生气了。”

  他怨怼地看她一眼,“你知道就好,不能因为我的忠贞不二,你就敢放大胆子不停打击我。做人要讲良心。”

  她讪笑了下,“记住了,下不为例。到时候我和你们一同开拔,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却讶然,“你要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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