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此_九鹭非香【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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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沈璃已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她却没有遭到意料之中的撞击,而像是被一只手托住后背,在空中随着她来的力道,抱着她转了一圈,将那些蛮力化去,待得沈璃看清行止的脸时,她已稳稳的躺在了他怀里。

  一身血污染了行止的白衣。沈璃竟在此时有个奇怪的念头,觉得她怎么老是弄脏他的衣服……还好不用帮他洗,不然得比杀妖shòu麻烦多少。

  “你受了多重的伤?”行止声色是沈璃从未听过的低沉,隐忍着愤怒。

  沈璃摇头:“幕后人……逃走……”

  行止坚持问:“多重的伤?”

  沈璃沉默,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因为实在说不出话了,她很想告诉行止,这样的伤还要不了她的命,而现在抓住主谋的机会再难得到,不能错过,此事关乎魔界和魔君的声誉,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对她家乡和家人的歧视……

  行止握住沈璃的手腕给她把脉,忽然之间,一旁的壮汉不甘示弱的一声大吼,直挺挺的冲了过来,他沉重的身躯在地上跑动时发出的声响让行止很难把住沈璃已经越发虚弱的脉搏。

  行止头一转,望向冲来的壮汉,面色如冬夜寒霜般冰冷:“滚!”

  气息自行止周身dàng开,仿似静止了时光的流动,空中飘浮的尘埃仿似被定住一般不再继续沉浮,壮汉以奔跑的姿态在空中停顿,周身结出冰一般的细渣。

  一字之威令几乎快晕过去的沈璃看得愣神。

  她恍然了悟,行止口中所说的“止水术”原来这般厉害。

  行止握住沈璃的脉搏,极度安静之下,沈璃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太虚弱了,心跳的速度却有些小小的加快。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化,沈璃意识到了,但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忽略,而行止,甚至根本就不会感觉出来吧。

  他只会觉得……她身体有问题。

  “你中毒了。”行止蹙眉。

  沈璃在他漆黑的眼珠里看见了自己乌青的嘴和没有人色的脸。她虚弱道:“毒、伤不了我……主谋……”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道吟咒的声音,从极小到极大,声音钻进沈璃的耳朵里,令她头痛yù裂,沈璃不由自主的咬牙,行止见她脸色越发不对,心中不由一急,道:“怎么了?”

  “声音……”

  行止面色更冷,显然,这道声音是针对沈璃而来。砖石在身后一响,行止微微转过眼,看见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的壮汉从废砖石里爬了出来,墙壁上,被沈璃摔死在墙上的人也掉落下来,这两名壮汉皆是满身鲜血,他们像听从了什么指挥,毫无意识的像行止走来。

  沈璃见此,手指下意识的握紧,yù起身再战。肩头却被行止死死握住:“你不想活了么?”他声色冷厉,沈璃扯了扯嘴角,“就是因为想活。”

  行止唇微抿,心底泛起一股遏制不住的qíng绪,他连头也没回,衣袖一挥,五指向着两名壮汉的的方向一收,宛如晨钟大响,清天下浊气,极净之气自他周身溢出,光芒刺目之间,周遭一切化为灰烬。

  “我会让你活着。”

  沈璃脑袋已经完全迷糊,心里的话拦不住一样呢喃出口:“以前……没有哪个人是行止……”

  握住沈璃肩头的手心收紧,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行止漆黑的眼眸里看不清qíng绪。

  38

  应该去追。行止清楚抓住这幕后指使人的重要xing,也知道沈璃必定也是希望他去将那人抓回来,还魔界一个清白。但是……

  走不开。

  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行止把住沈璃脉搏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这个女子,大概从来没像女人一样活过,不沾胭脂,不会软弱,因为太qiáng大,所以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背后,她就像她手里那杆银枪,煞气bī人。如她所说,以前没有谁是行止,没有谁能将她护住,所以她总是习惯单枪匹马,去战斗,去守护,去承担伤痛,去背负本是男人应该背负的家国天下。

  可就是这样qiáng大的沈璃,一旦脆弱起来,便奇怪的让人心疼,像一只猫懒洋洋的伸出爪子在心尖挠了一爪,初时没有察觉,待察觉之时,已是又疼又痒,滋味难言。

  “真是个……麻烦。”空dàngdàng的空间里只静静飘dàng出这样一句话。而那道身影却始终抱着怀里的人,一动没动。

  庙里拂容君让景惜做了自己的小跟班,在庙里走来走去的让景惜帮他拎着根本用不着的药箱。景惜道行不高,怕极了自己走着走着就不小心露出了蛇尾,悄悄的唤了几声拂容君,拂容君才笑眯眯的转头来看她:“累啦?那歇会儿?”

  景惜将药箱递到拂容君面前:“仙君,我很想帮你,可是我怕自己忍不住变为原形……”

  “不会。”拂容君笑眯眯的围着景惜转了一圈,“本神君的法力已经通到你身上啦!绝对不会让你化为人形的。”说着,他已手中破折扇挑逗似的在景惜大腿上轻轻一划,三分玩暧昧,七分占便宜。景惜脸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拂容君又上前一步,面上轻浮的笑容还未展开,一道身影蓦地cha|到两人中间,黑色宝剑往拂容君胸前一挡,将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仙君自重。”

  景言只落了四个字,转身将景惜手里的药箱往地上一扔,拽了她的手便往庙里走。

  拂容君脸色一青:“你的相好不是在地上躺着么!出来作甚!”

  景惜闻言愣愣的盯着景言,只见景言微微转头,冷冷睇了他一眼:“我与施萝姑娘并无私qíng,仙君莫要污蔑了施萝姑娘的清誉。”他将景惜手一拽,面色有些不悦,“还站着gān什么?想留下来?”景惜立马垂了脑袋,有些委屈:“好凶。”

  景言眉梢微动,还未说话,忽听庙门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他转过墙角,看见白衣人抱着一个血糊糊的身影疾步踏进屋来,白衣人声音不大,但却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拂容君何在?”

  拂容君也看见了这一幕,神色一肃,疾步上前,跟着行止的身影便进了殿内:“这是怎么了?”

  景惜也好奇的探头去打量,景言回头,正瞅见了她的目光追随拂容君的模样,景言胸口一闷,身形一动挡住了她的视线:“还想让别人占你便宜?”

  “仙君是好人……”

  “闭嘴。”

  见景言脸色难看至极,景惜嘟囔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不开心,你就回去照顾地上那个姑娘去,为什么老凶我。”

  景言瞥了景惜一眼,微微有些不自在道:“施萝姑娘只是……有些原因。”

  景惜一扭头:“反正景言哥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有原因的,我都是错的。”她转身离开,独留景言在原地愣神。

  与此同时,在庙里面,拂容君看见满身是血的沈璃不由吃惊道:“她怎么会伤成这幅德行?”

  行止没有搭理他,只是把沈璃往地上一放,让她躺平,然后抓住她的右手,对拂容君命令道:“将她左手握住,做净神术便可。”拂容君不敢怠慢,依言抓住了沈璃的左手,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又是一惊。

  他只觉沈璃体温极低,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涌动,像是与血融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中了毒还是中了咒术。拂容君嘴里泛起了嘀咕:“不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时间,怎么会弄成这样,若有什么发现,待得大家一起商量之后再去,岂不是更好。”

  “她不会信任你。”

  行止声音极淡,话出口的同时,心里面也在想着,沈璃也不会相信他,不会相信天界的任何人。若不是实在伤重动不了,今日她怕是还得追着那幕后之人走的,固执到了极致。

  拂容君一咬牙,净心术已经启动,他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埋怨道:“所以说谁敢娶这样的女壮士回家啊!这种家伙哪有半点娇柔弱小惹人怜惜的女人味。”

  行止目光淡淡的瞅了拂容君一眼。拂容君心道这婚是行止赐的,他那般说话定是让行止心有不悦,他一撇嘴,耷拉了脑袋,乖乖为沈璃疗伤,不知庙里安静了多久,拂容君晃似听到了一个十分轻淡的“有”字。

  拂容君抬头愣愣的望行止,但见他面色如常,目光毫不躲闪,拂容君只道方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这个行止神君冷心冷qíng,连他姐姐洛天神女都不能让他动心,他怎么会怜惜沈璃这种女汉子。

  沈璃的伤比拂容君想象的要更为严重,即便是他与行止神君一起施展净心术,也仍旧治了一个下午才将沈璃身体中的气息慢慢遏制住了。她周身的伤口不再淌血,脸色看起来虽然还是苍白,但已经被才搬回来时的那副死人相要好看许多。

  控制住了沈璃身体里面气息,拂容君长舒口气,道:“神君,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怪才能把碧苍王伤成这样?”在拂容君的印象里,这个魔界的王爷简直就是金刚将士,打不坏摔不烂,突然露出这么一面,让拂容君有些措手不及。

  “此次掳走地仙的事只怕不简单。”行止沉吟,“幕后主使尚未抓到,不知他还有什么yīn谋,沈璃伤重体中又带毒,不宜回魔界,所以待今夜歇后,明日一早你便先去魔界,告知魔君此间事宜,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之后立马启程回天界,兹事体大,不得耽搁。”

  拂容君一愣:“我?我去?”他有些不qíng愿,“可是……好不容易才解决了扬州这些事,就不玩会儿……”

  行止抬眼望着拂容君,倏尔一笑:“仙君想如何玩?可要行止唤两只神shòu陪陪你?”

  养在天外天的神shòu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架得住的。拂容君立即摇头:“我明日就走,可是扬州城里的瘴气还有这些吸入了瘴气的人怎么办?”

  “瘴气来源已被我斩断,四方地仙也已经归位,消除瘴气只是迟早的事,至于这些病人,我自有办法。”行止看了看沈璃的脸色,“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去收拾一下,明日便走。”

  拂容君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的应了声知道了,他转身出屋,外面传来他寻找景惜的声音。

  “捉住……”躺在地上的沈璃气弱的吐出这一句话,双眼吃力的睁开,神智已经清醒了,行止将她肩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哪里还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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