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一愣,呆呆的看着沈璃,听她冷声道:“本王活了千年,倒是头一次这么被人调戏,这体验倒是难得,只可惜你委实太磕碜了一点,让本王想怜惜的心都没有了。”
“什么千年?”王宝呆怔。
沈璃懒得再多言,径直站起身来挥手便是一巴掌,她如今伤势未完全恢复,这一掌便吝惜这力气,但对王宝来说已是承受不住,早上挨了行止那一拳,脸上肿未消,沈璃这一掌径直将他打得左右对称。王宝一声哀嚎,往后一退,沈璃哪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伸手便将他拽住,却一个不留神抓了他的裤腰带,王宝被拉着一转了两圈,裤腰带jiāo付到沈璃手上,他裤子往下一掉,两条腿便露了出来。
沈璃本不yù如此,但听王宝一声惊呼:“美人怎如此xing急!”沈璃嘴角一抽,忽觉眼前一黑,一张微凉的手掌覆在她的眼上。背后男子一声叹息:“脏东西,别看。”
沈璃松懈了浑身力道,放任自己倚在背后那人怀里。待到他放下了手,屋里门大大开着,诉说着去人的仓惶,沈璃回头看了行止一眼:“这种qíng况,我可以应付,不需要别人cha手。”
行止笑了笑:“我知道,不过你可以暂时选择不能应付。”
因为,他会帮她。
沈璃垂下头,没有说话。其实……她的身体已经那么去选择了。
第二日,行止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了出去捕鱼,沈璃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但睁开眼的一瞬,她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她看不见东西,不见声音,也触碰不到任何事物,鼻尖没有嗅觉,她想张嘴说话,但喉咙却收得极紧,她知道自己现在定然也是说不出话的。味觉她更是无法验证现在还存不存在。
她像落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里面什么也没有,或许她现在被人杀了……她也不知道吧。
沈璃控制住自己的qíng绪,任由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沉浮。她没有慌乱,只想着过了这一天应该就好了,可是这一天到底有多长,现在是什么时辰,她不知道,行止有没有回来,看见她这样会有什么反应她不知道。
天地间仿似只有她一人,在虚无里徘徊,像是永远也走不出去。
她开始心生畏惧,若是她好不了了该怎么办?若是从此以后她就这样了该怎么办?她还有许多事未做,还有许多话未说,还有那么多的不甘……她怎能在这里消耗余生。
沈璃想逃开这个地方,她让自己不停的奔跑,可在无尽的黑暗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跑,她看不见方向,看不见道路,甚至看不见自己,不知生死……
时间仿似过得极快又极慢,她不知在黑暗里呆了多久,耳边忽然能轻细的听到一些声响了,有人在唤她:“沈璃,别怕,我在这里,别怕。”那人如此用力的压抑他的qíng绪,但沈璃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心疼,那么多的心疼,仿似要淹没她一样。
鼻尖嗅到外界的味道,他身上的海腥味,还有一丝极淡的幽香,是行止特有的味道,属于神明的味道,那么让人心安……
四肢渐渐恢复了感觉,她知道自己被抱进一个怀抱里,抱得那么紧,像是在保护她,又像是在依赖她。她用力的抬起手臂,回抱住他,轻抚他的后背。
“你一直都在吗?”她听见自己声音沙哑至极,疲惫得仿似说不出下一句话。
拥抱更紧,让沈璃感觉骨骼都被勒得疼痛,但便是这样的疼痛,让她心里奇异的升腾出温暖极了的感觉:“我一直都在。”他在她耳边立誓一般说道,“我会一直都在。”
沈璃笑了笑:“那下次,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行止喉头一哽,一时再说不出别的话语。
60、第六十章
从那以后,行止出门之前都要将沈璃唤醒一遍,确认她今天是不是能感知到外界事物。初始两日沈璃还比较配合,没过几天,沈璃便不耐烦了,待行止唤她的时候,她只将被子一捂:“看得见听得见,就是触觉没了,没问题,走吧走吧。”
行止伸出的手便停在空中,听见沈璃均匀的呼吸声,他哭笑不得的望着她,看她今日这副模样,谁还能想到她那日被吓成那副德行。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手脚冰冷,许是在她无意识当中才会流露出那种qíng绪吧,行止想,沈璃这女人,若是有半分神智,也绝不会容许自己做出那般脆弱的模样。
“家里没食材了,我便没做早饭,我现在去集市买些食材,不久便回来,你饿了便先拿水把肚子骗着。”
被子里闷闷的应了两声。
行止摇了摇头,出了门去。
然而行止没走多久,沈璃便醒了,掀了被子躺在chuáng上愣愣的发呆,她觉得,如今对行止投入的感qíng实在太多了一点,多得几乎都不受她控制了,她现在想的是,等过完了这段时间便将所有qíng绪都收回,但是……真的能收回吗?
从未对人许以如此多的依赖,沈璃有一种引火烧身的危险感……
她一声叹息,再睡不着,索xing掀了被子,下chuáng洗漱,然而刚走到院子里想打水,忽闻几声轻细的动静,沈璃目光一凝,知晓今日来人绝非像前几日那个几个痞子一般无用。她沉了眉目,微微侧过头:“来者何人?”
“簌簌”几道声响落定,院子里分开站了五名黑衣人:“王爷可让我们好找。”
沈璃转过身去,目光森冷,盯着说话的那人,将他看得打了一个寒战,那人立即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周围几人接咽了口唾沫,沈璃先前将苻生烧伤,灭了数十名魔人与他们的同伴这事迹大家也都听过,她在地牢中的惨状他们皆是见过的,伤成那样的人,如今四肢完好的站在他们面前,难免让人心生惊惧,众人一时皆不敢上前。
为首的那人一咬牙,道:“怕什么,苻生大人说她如今必定未恢复法力,不过废人一个,此时找到了却不抓她,你们都想回去受刑不成!”
最后一句似刺痛了众人心中的恐惧,几人相对一眼,刚想动手,却听沈璃一声冷笑:“你们主子可有教过,形势不明,切莫妄动。”
几人心中本就没底,被沈璃如此一说,更是一慌,为首那人喝道:“她必定是在唬人,动手!”
左右也是死,那几人心中一狠,抬手吟口诀,一道白气自他们指尖溢出,慢慢在他们身前凝聚,待得他们口诀一停,但见那白气竟凝化为箭,密密麻麻的像沈璃扎来。
躲不过,沈璃知道,她站着未动,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屏障蓦地在她身前张开,白色的衣袍被撞击产生的风chuī到沈璃脸上。
尘埃落定之后,行止稳稳的挡在沈璃跟前,面色冷淡。
对面几人愕然:“不可能……他竟然挥手间便挡下了止水术……”
“止水术?”行止一笑,“你说的可是此术?”行止一振衣袖,极寒之气涤dàng而出,却让人看不见形状,待反应过来时,那为首的黑衣人已经被冻成了一座冰雕,连气也没多吭一声。
“宵小之辈竟妄图习神明之术。”行止声色如常淡漠,听在耳朵里却令人胆寒战栗:“滚回去告诉苻生,神行止,他日必登门拜访。”
“行……行止神君……”一人被吓得腿一软,往后一踉跄,径直摔倒在地,另外三人吓得胆颤,忙连滚带爬的跑了,摔倒的那人爬起身来也往外面跑,行止却是一声低喝:“站住。”
“啊……啊……”那人双腿打颤,裤底没一会儿湿了一大片,竟是吓尿了……
“将此物搬走。”他指着那冰雕,黑衣人忙不迭的点了头,拼命扛了那冰雕,láng狈极了的挪走。
沈璃在他背后看得目瞪口呆:“我征战沙场多年,却从不知一个名号竟能将对方吓成这样。你这称谓,果然威风啊。”
“威风又如何,先前该起作用的时候,我却没来得及,致使你伤得……”行止一句话淡漠中略带隐恨,他话没说完,兀自把后半句咽了下去。沈璃那本是一句玩笑话,哪想却勾出行止这么一句,听得她微微有些怔神。
她隐约觉得,自她受伤以来,行止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大一样,这样的话,换做先前,他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吧。
沈璃无言,院子里静默了半晌,行止问道:“我的身份……你先前便已经知道了?”
沈璃微微一怔,打哑谜一样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知道了么。”
行止静默。
有些话双方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摆明了说出口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行止如今再扮不了那个平凡的渔夫,而沈璃也不再是那个寄宿在渔夫家的沈璃,他们一个是天外天的行止神君,一个是魔界的碧苍王,沈璃背负的是守护魔界的责任,而行止更是关系的三界安危。如今苻生追兵已来,他们也该从那场梦里醒醒,是时候面对别的事qíng了。
“我现金身体已好得差不多,只是法力尚未恢复,在人界呆着也不是办法,还劳烦神君改日将我送回魔界吧。”
行止看也没看她一口拒绝:“不送。”
如此gān脆利落的回答听得沈璃一愣:“为何?”
行止像耍起了赖皮一般,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道:“不想送,王爷若本事,自己回去罢。”
沈璃微怒:“我这幅德行你让我自己怎么回去!”她现在连魔界入口在哪儿都探查不了,更别说腾云驾雾,穿梭两界fèng隙了,“你这是在为难我!”
行止一笑:“王爷看出来了。”
沈璃一默,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回魔界,第一,如今事态纷乱,且不说魔界外忧内患,天界最近气氛也是紧凑得很吧,天界魔界正是加qiáng联系的时候,我这副身子回去虽做不了什么实事,但与拂容君的婚约还在,此时办了婚礼,必定能稍稍缓和一下两界间的嫌隙,与互相也是件好事。第二,魔界或许有找回我法力,恢复我五感的法子,总好过在这里gān耗……”
“第一,取消了。”行止在桌上倒了一杯茶,轻声道,“碧苍王与拂容君的婚约取消了。”
沈璃愣住:“什……等等!为什么!”在她拼命想逃婚的时候,他们死活被绑在一起,但当沈璃终于看开了,想通了,这人竟告诉她她与拂容君的婚礼……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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