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忘川无殇_九鹭非香【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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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了手,盯着陌溪认真道:“救了他或许会有很大的麻烦,但既然是你让我救的,以后可别跟我说后悔。”

  陌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脸上还有尚未退去的些许惊慌,我心中苏麻了一下,忍不住心痒,“叭”的一口狠狠亲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

  他眼睛瞪得更大了。

  “舒服不?”我像流氓一样挑着他下巴问。

  陌溪摸着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又认真的点头。

  我笑得万分得意:“舒服归舒服,可是这是对自己最着紧的人才可以做的事。可不许随便这样做。”

  陌溪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两下,小手又摸到我的脸上,清澈的眼眸清清楚楚的印着我的影子。他踮起脚尖,学着我的模样“叭”的亲在我脸颊上。

  又摸着自己亲过的位置,一直看着我,就像在说“我只会这样对三生”一样。

  我一时又忍不住连着在他脸上“叭”了好几口,亲得他一脸的口水,他又无奈的不敢推开我,唯有无声浅笑。

  “陌溪、陌溪,你要三生怎么不喜欢你!”我蹂躏着他额前细软的发,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来护着。

  我与陌溪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只是屋里多了一个老是昏迷不醒的男人,而京城中多了很多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的官兵。酒馆已经被人查过好多次,所幸都没有查到我家来。

  三天后,陌溪去上了学堂,我闲来没事拿着话本,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瞅一眼天空,看一眼话本,一晃一晃的数着日子,盼着院中梅花开。忽然,屋内响起了虚浮的脚步。我闭上眼,听着他慢慢走出里屋,到大厅里转了一圈,又在柴房门口饶了一圈,最后走到了院子中,脚步顿住。

  “姑娘何人?”他问,声色冷淡,“为何救我?”

  “猿粪啊!”我不由感慨,“我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东西让我救你,我也无可奈何。”

  身后那人沉默了些许,声音带了点羞涩:“错蒙姑娘厚爱。在下目前实在无心风月之事。”

  我心里觉得好笑。我说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乃是指的陌溪,然而这位自作聪明又自作多qíng的男子显然将我误会了个彻彻底底。我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这左右不是件多大的事,我便随他想去。

  他见我不再搭话,又道:“这几日,可否是姑娘为在下……呃,包扎换药。”

  “嗯。”我不甚在意道,“拉屎拉尿,脱裤子放屁,洗头擦身揩屁股,全是我伺候的你。”在陌溪睡了之后,我一个法术便搞定。我琢磨了一下补充道,“为你好,我提醒你一句。你排泄物的味道着实重了一些,有病,得治。”

  后面没了声音。

  这一没声,便安静到了傍晚。

  陌溪回来,推开门一看,愣了愣。他跑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手,又指着那个男子,脸上的笑很是惊喜。彼时我正端着一盘炒好的蔬菜,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点头:“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那人看见陌溪,表qíng奇怪了一瞬:“这是……”

  我斜了他一眼:“我弟弟。”

  陌溪对着他笑了笑,似想到了什么,又对着他做了个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人似乎对陌溪生了兴趣,上前围着陌溪转了几圈道:“根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只是,他不会说话?”

  “嗯,天生如此。”最后这话他问得小心翼翼,倒是我答得大大咧咧,陌溪也笑得不甚在意,引得他连连奇怪的看了我们好几眼。

  “姑娘豁达。”

  饭桌上,我替陌溪夹菜,他如往常一样给我比划着学堂里的一些趣事。那人看不下去了,道:“他如今尚不会写一字?”

  陌溪脸上的笑一顿,埋头吃饭。我将筷子一放:“你有意见?”

  “我……”

  “有意见我也会无视。”

  他默了默,微微叹息道:“姑娘误会,我的意思是学堂的夫子兴许是看见孩子这个样子,对他生了偏见,没有好好教他。而今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唯有教他一些实用的东西,让他未来有安生立命之本。”

  “这话你问陌溪便是,望着我作甚?”在我看来,陌溪从来就与我是平等的,他自己的事不自己拿主意,我又怎么替他拿。

  那人又是一阵叹息,觉得与我jiāo流不甚困难。待又要说话时,陌溪突然拽住他的手,认真盯着他,一个劲儿的点头。

  他愣了愣。笑道:“既然如此,我已是你师父,明日你便不用去学堂了。跟着我学会吃许多苦头,你可得做好准备。”

  陌溪仍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老是喂喂的叫你。”

  他想了一会儿:“在下名唤白九。”

  我一声嗤笑,这假名字取得真没创意:“很好,我叫huáng酒。这孩子叫雄huáng酒。”

  白九脸上一抽搐:“姑娘风趣……”

  我淡淡道:“过奖。”

  自此,陌溪便开始了他的拜师生涯。

  师父,不仅是对于陌溪,连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生物。白九师父教陌溪识字画画,教他习武qiáng身,偶尔还教他弹奏两首风雅的琴曲。

  他教得多,陌溪也学得快,仿似上天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便在天资方面对补充了他一样。

  特别是在弹琴这方面他最是有天赋,学了没多久,便能隐隐弹出一首曲子来了。

  我最爱趴在他的琴案旁边,撑着脑袋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稚嫩的指尖在琴弦上挑动,旋转。有些音都还没掌握准确,但是胸有成竹的模样真是可爱得让人不爱也不行。

  我趁白九不在时,悄悄吃过陌溪好多次的嫩豆腐。

  有一次我抱着陌溪正在表示“重视”。

  亲得他一脸通红,恰巧被他师父撞见了。从那天开始,他师父就像防会吃小孩的黑山老妖一样防着我。我再难占到陌溪的便宜。将白九恨得心血滴了好几滩。正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将这碍事的家伙给碎尸荒野了,他却突然变得忙起来,时常不见人影。

  我乐得宽松,有事没事就往陌溪身上粘,但是不知白九对陌溪说了什么,他对我的亲昵竟表现出羞涩与不知所措起来。

  我不愿勉qiáng陌溪,但在心里更翻着番的给白九记恨了几笔。

  陌溪学习非常认真,即便没有白九的督促,他每日都会超额完成白九布置的任务。但毕竟人还小,长期下来,还是有些撑不住。

  今年初雪之日,我替陌溪fèng了一件新袄子,他拿着左看看右看看,既舍不得穿又舍不得放下。红扑扑的一张脸看得我心痒难耐。但是想到他之前几次的尴尬,我默默的忍下“重视”他的冲动,道:“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但是等我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陌溪竟然抱着袄子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将他抱回chuáng上去,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瘦了不少的小脸很是心疼。

  我认为,凭着我的力量要护他一世也不是不可能,助他渡过“求不得”这一劫,他便可一生安稳。可是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人生,怎么走,还是听他自己的。

  我摸了摸他的脸,心想:

  等你此生一过,以后我们还会再有jiāo集吗?黑白无常说你在地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神君,我助你渡劫,你不但不谢我,每次还都对我又凶又恶,当真是恩将仇报!恩将仇报!

  不过,陌溪对我再如何不好,我也是狠不下心来对他不好的。

  谁叫他是三生的qíng劫呢!

  微微叹了口气,我见他睡得这么香甜,不由也生了一丝睡意。也不想管一桌子慢慢冷掉的菜,趴在chuáng边,守着他也慢慢睡着了。

  最后却是被脸上的瘙痒感弄醒的。

  睁开眼,陌溪正笑眯眯的望着我,手上还捏着我的发,发梢扫过我的脸颊,又是一阵痒痒的。

  我素来不喜别人碰我这一头金贵的毛,但是陌溪无所谓。即便是有所谓,见他一脸快乐的模样我也什么气都聚不起来了。唯有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道:“陌溪,你是在调戏三生么?”

  他学着我的模样眨巴眨巴了眼,疑惑的望着我,不懂调戏为何物。我对着他邪邪一笑,玩笑般一口咬在他耳朵上:“此乃调戏。”

  他愣了愣,捂着耳朵,小脸一阵绯红。

  我正叹息这孩子此生脸皮怎的如此薄,不想他嘟了嘟嘴巴,“叭”的一口,毫不示弱的亲在我脸上。

  这次换我愣了。

  他抓过我的手,在我掌心中用食指一笔一笔的画着,他写:“三生,最喜欢。”

  我只觉心底顿时融成了一滩水,温温热热,摇摇晃晃,dàng漾着温暖了四肢百骸。

  等回过神来,我老实不客气的同样在他脸上叭了一口,立马脱了鞋掀了被子爬上chuáng,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今天咱们啥都不gān,好好休息。”

  可是哪有那么好的事,我们躺下还没多久被子便被掀开了。

  白九额头上青筋乱跳,看了看陌溪,又狠狠盯着我,最后闭上眼忍了好久才稳住声音道:“今日为何不做功课?”

  陌溪猛的自我怀中跳出来,急急忙忙的下chuáng穿鞋。

  被人打扰了这么温馨的时刻,我心里火冒三丈,一手抓住陌溪,望着白九道:“跑什么?又不是捉jian在chuáng。”

  陌溪显然不知这词是什么意思,倒是将白九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句话来。动手要将陌溪拖过去,我不动声色的揽过陌溪,一只手拦在了他与陌溪之间。

  他没抓到人,脸色更是难看。

  我得意一笑,骄傲道:“哼!陌溪是我的!”

  “你怎可对小孩施以毒手!”

  我不再理会他,回头摸了摸陌溪的头,问:“这么个糟老头子你还要跟着他学?”其实白九不过二三十来岁的年纪,离糟老头子的境界还差了很远。但现在在我看来,他的思想迂腐得与那些书院的糟老头子没甚区别。

  此话一出,白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仿似想一口黑狗血喷在我的脸上再将我bào打一顿。

  陌溪急急捂住我的嘴,对我的话很不赞同。

  我拉开他的手问:“你还想和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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