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她被人捅了……血腥味登时溢满封闭的山dòng,雁回死死捂住心口,但仍旧无法制止身体里争先恐后往外涌的鲜血。她甚至能听到血液“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的声音。
“混……混蛋……”雁回骂得咬牙切齿。
天曜却音色平淡:“我说了这不是一个好故事。”
所以,怪她自己要听咯!
“你不说……便罢。说了却要……杀人……”雁回喘着气,叱骂,“你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我并不想要你xing命。”
雁回觉得天曜这句话可笑得快能让她笑掉门牙了。
说好了一起来山dòng,自己却随身藏了把这么厉害的剑。一想就知道必定是早就预谋好了,这事临到头了,他给人一剑捅了个透心凉,却还好意思一本正经的说:“我并不想要你xing命”?
那敢qíng你大爷在人家心尖尖上捅的这一剑,是在劫财还是劫色啊?
骗谁家熊孩子呢!
雁回无力开口说话,内心正骂得热火朝天,忽然之间,听得“咔”的一声,是剑砍在石头上的声音。
雁回心头一紧,还在琢磨这妖龙是不是还要磨剑再给她一剑时,她听到了剑刃与山石摩擦出的刺耳难听声音。
天曜画得太久,让雁回觉得,这家伙大概是在用这难听刺耳的声音折磨她……但渐渐的,雁回却发现,这刺耳的声音似乎是有规律xing的。
他应该是在画类似于阵法的东西。
雁回咬牙,努力凭声去定位天曜所在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一个阵法画这么久,定是要做个大动作。
本着捅了自己的人都不是好人的想法,雁回觉得她应该要想方设法的阻止他——
不为修仙道义,只为被扎的这一口气,她也必须坏他事儿!
然而在这里,天曜似乎比她更能适应黑暗。所以方才他才能一刀捅到她的心口上,jīng准无比。雁回恨恨的想,若是她稍有点法力在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若是她有一点点法力……
便在着不经意间,雁回往身体里一探,猛然发现她空虚已久的丹田竟有了暖热的感觉。
雁回一愣,她努力调动气息,运转体内功法,只觉内里修为慢慢活络了周身僵硬的经络。
她失去多日的法力,竟然此时此刻,慢慢的恢复了!
雁回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果不其然,她已经能看见自己的手,指甲,还有地上凹凸不平的沙石,甚至她红色的血液。
她稳住qíng绪,不动声色,捂住心房的手悄悄运转内息,心口上的伤慢慢凝住了血液,她这一时半会儿的,约莫也是死不了了。
这调皮的力量到底是回来了!
雁回心下登时大安,如同有块石头落了地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目光紧紧的锁在了石壁那方还在墙上用剑画阵法的天曜身影上。
雁回咧了咧嘴,小妖jīng,这下还不收拾你……
她扶着墙壁要站起身,那方刺耳的声音却在此时一停。
雁回看见天曜手在剑刃上一抹,剑刃划破他的掌心,天曜的血混着雁回方才留在上面的心头血倏尔一闪!
剑刃上红光大作,雁回双目一瞠,但见天曜毫不吝惜着力气,将剑往石壁上狠狠扎了进去:“破阵!”
两字一落,剑上血光更是耀眼,宛如是水的源头一样,红光立即将天曜刚才画过的地方都流淌了一遍。
雁回心知再犹豫不得,她一脚下聚力,猛地向天曜扑去,天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连头也没回,侧身躲过,然而他却没想到,雁回的目的却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剑!
天曜闪躲之际,雁回随手抠了一块崖壁上的石头下来,“当”的一声砸在红光正盛的剑身上,却是直接将那长剑给砸断了去……
剑断,留在石壁里的剑尖立时失去了光芒,墙上图纹的光芒登时隐没了许多。
天曜被光芒照亮的漆黑瞳孔猛的一缩。
雁回在另一方站稳,捂着心口哼哧哼哧的笑:“没人告诉过你,算计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吗。你今日捅了我一剑,我也定不让你好过。”
崖壁上的红光也开始颤抖,随着光芒的闪烁,整个山体开始抖动。
好似是有地牛翻身一样,崖壁上的石头不停的往下砸落。
天曜盯着雁回,目光森冷:“方才我便该杀了你。”
山dòng开始天摇地动,雁回迎着天曜快要吃人的目光,笑得邪恶又开心:“真可惜,你已经错过那个机会了。现在要死,我也得拉你垫背。礼尚往来。”雁回的小虎牙笑得露了出来,“这叫礼貌。”
?
☆、第十四章
?山dòng的颤抖愈演愈烈。
天曜盯着雁回面沉如水,声色冰冷:“你这叫愚不可及。”
见天曜如此脸色,雁回便知道自己坏他的事算是坏得成功了,她勾唇笑得很得意,将昨晚的话又还给了天曜:“看见你不顺心,我也就顺心多了。”
雁回嘴上一边占着便宜,手里没耽误着拈诀。
她体内修为虽然没恢复多少,按常理算,施一个遁地术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雁回笑着嘚瑟的对天曜挥挥手:“姐姐不陪你玩了,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天曜什么也不说,只沉着眼眸看她,任由dòng内山石在他俩之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也任由雁回摆出滑稽的嘚瑟姿态,静静杵在三丈外的地方……
杵了许久。
他不说话,雁回也不说话,dòng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一块石头砸在了雁回脑袋上,才将她砸得醒悟过来了似的,她大愕不已:“为什么我出不去!”
看见雁回如此,天曜糟糕到极点的心qíng却也是明朗了几分。
他抱起了手,轻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阵法未破,饶是你恢复了法术又如何?”言语之末,语调扬起,对于一个平时说话基本没有qíng绪起伏的人来说,这大概算是他的极尽讽刺了,“你辰星山的早课,也没将你jiāo得如何。”
听得天曜如此讥讽,雁回气得将牙咬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她还待将这嘴上的亏讨回来,忽然之间,dòng内大震,地面像是浣纱女手中的纱一样,被翻来叠去的抖。
雁回根本站不稳脚步,她伸手扒住旁边的石壁,正打算稳稳的在这里等着颤抖过去,哪曾想,那边的天曜竟是如同要拼命了一般,也不管地有多摇多晃,捡了地上那把被她打断的剑,径直向雁回冲来。
雁回吓得连忙抽手去格挡。
“你还想再捅我一剑不成!”雁回怒不可遏,“都这种qíng况了!就不能消停消停!”
“若非你添乱,早便消停了。”天曜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时,一手掐住了雁回的脖子,雁回哪肯这般容易让他掐,仍是一手抓着崖壁,一脚向天曜的要害踹去。
天曜脸色一青,连忙躲过。
雁回笑了:“嘿,千年妖龙也怕这招。”
“不知羞耻!”天曜几乎被雁回这流氓模样气得简直找不出别的话来骂她。许是这股气积在了心头,他下手又快又狠,两招便将雁回重新制了住。
这次他直接将雁回往墙壁上一摁,径直将她摁在方才画的阵法之上,举着断剑便刺向她的胸膛。
也是在这时,雁回不适时宜的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了那诡异的一幕,巨大的月亮和晃眼泛白的雪,还有那个举剑的人影……
可她又不是躺在地上的那人!为何却要乖乖的被一剑又一剑的捅。
她欠谁了!
雁回自认为她此生除了欠了凌霄一条命以外,她是谁也不欠的。
于是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雁回身形倏尔一矮,断剑擦过她的肩头,划破她的衣裳,“铮”的一声cha入身后石壁当中。
雁回听到这个声音实在心有余悸,若是她刚才发呆再发久一点,这绝对又是透心凉的一剑!
这千年妖龙杀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别动!”一剑没扎中,天曜倒是不耐烦起来。
雁回气得发笑:“宰只jī也得允许jī挣两下命吧,我还连禽shòu都不如了是吧!”说到这个,雁回又补了一句,“杀了你家jī你都能给我甩脸子,你要杀我还不让我反抗两下啊!”
天曜眉头皱得死紧:“我说过不要你xing命,只取你的心头!”
“哈哈哈哈哈哈!”雁回听到这话先仰天笑了一阵,“刚才我还只想踹你裤裆不想要你xing命呢,你为何不让我踹!”
天曜唇角抽紧:“我便不该与你废话。”
“说得好像谁爱搭理你似……”
一句话未说完,脚下大地像忽然被翻过来了一样,雁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天曜神色更是凝重:“没时间了,用你心头血方能破阵。”
“心头血能破阵你就捅自己啊!我又不拦着!”
天曜果然不再废话,直接在这抖得乱七八糟的山dòng里与雁回动起了手。雁回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使尽全力的与天曜抗衡。
也是这时雁回才发现,原来天曜的外家功夫并不比她好一点,而是比她好出了八条大街。若不是现在她稍稍恢复了点法术,连飞带跳的躲躲闪闪,只怕早就被天曜压在身下。
山dòng彻底翻了过来。
方才的石dòng顶端现在被他们踩在了脚下,而天曜在崖壁上画出的符咒竟开始慢慢隐去。
这个山dòng像是活的一样在悄然抹去天曜在石壁上留下的痕迹。
天曜见状,脸色更加凝肃,见雁回还在躲避,天曜冷着眼眸道:“我取得我想要的东西便可助栖云真人恢复神智,你是不想替凌霄洗刷冤屈了是吗?”
此话一落,雁回身形果然一顿。
天曜身形一闪,下手毫不留qíng的刺穿雁回的胸膛,这次却未将她捅个透心凉,断剑只没入了一半的长度,但雁回心头的血已经淌出落了一地。
雁回痛得咬牙,血丝自她嘴角流出,她恶狠狠的盯着天曜:“两次……”
而天曜像是根本听不到雁回说的话一样,他也根本不管雁回是否会有多痛,迅速将剑自雁回心口抽出。
雁回一身闷哼的时间,天曜便一旋身,只听“铛”的一声,断剑径直cha入石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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