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chūn芽和张婆子已经跪在了地上。石中玉就跟没看见似的,依然喝着茶,完全不理会。
姜姨娘看着这个气啊,可是既然把人拨到寒山园,也不好这时候cha嘴,植只跩着别的词儿道,“如玉,不是姨娘说你,虽说死者为尊,你的一番孝心,我也明白。可活着不孝,死了孝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多敬着你爹些,别惹他生气,不然你娘在地下也不安宁。至于你娘的灵位……自由祠堂家庙可供奉,哪有往正屋里摆的。你一个姑娘家,到半点不忌讳。这样,让姨娘帮你把灵位拿走,放到耳房也可以啊。”说着,站起来就要抱灵牌。
石中玉看看手中那素面淡huáng色琉璃盏,好贵啊,真的好贵的东西。然后,她抬起手,直接向姜姨娘掷了过去。盏中的茶水已经温了,她又稍稍偏了些,那茶盏贴着姜姨娘的身姿砸在地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屋里的人都吓得惊叫,姜姨娘脸都白了,回过神来就怒瞪石中玉,可她还没有说话,石中玉就指着她的鼻子开骂,“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你敢拿你的爪子碰我娘的牌位看看。信不信我给你剁掉!”
她身姿站得笔直,燕京瞪得大大的,看起来怒气冲天,吓的那掐尖拔上惯了的姜姨娘居然气焰被灭,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竟然这样无礼。”
“无礼的是你!”石中玉上前一步,迫得姜姨娘跌坐在椅子上,“你不过是个妾室,我可是嫡正的小姐,叶家真正的珠子,我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好吧,这我也忍你了,你千不该、万不该随便说起我娘,还咒她在地下不得安宁。若她不安,第一个上来掐死你!哼,她的灵位就摆在这儿,是我要这么做的,我让我娘就端正坐在正对门的地方,看那些妖魔鬼怪还敢不敢上前,看那些欺rǔ她的,有什么好下场!别说你只是一个妾,就算你扶了正,在我娘面前也永远是妾!进门不拜就是罪过了,直接坐一旁更是该死。现在你还要搬动这灵位吗?你敢碰一下试试?姑奶奶就跟你拼了!”
石中玉是有点火大,但表现这么激烈却是故意的。
她立志成为叶家有名的烈货,这样就可以为所yù为了,谁耐烦跟她们耍小心眼?姜姨娘话里话外就咒她,心思恶毒得很。想是见不得自己惦记好久的院子归了她住,于是找机会发泄。连这点小事也舍不得忍耐不了,看来也不是个多jīng明的,智商和qíng商双低下。
她那个便宜老爹对女人的品味真是差啊,虽然她不否认,姜姨娘确实是个大美人。姜姨娘最大的儿子,也就是叶府的庶长子叶明识比哥哥大四岁。比她大九岁,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业已经娶妻生子,那姜姨娘最少也得四十出头吧?看样子,却好像二十七、八,瓜子脸,鼻如悬胆,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浑身全是经过人事的妇女风qíng,更加撩人。
不过,这种美带着俗艳,就像现代廉价的香水,地摊上花里胡哨的衣料,没品的男人才会当宝,居然要将她扶正!
“还自诩为长辈?你也配!”石中玉鄙视地说道,“咱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就是想占了我娘的院子,结果让我拦了吗?今天就明告诉你,这院子我还就住了,倪若再唧唧歪歪,我就把它一把火烧了,大家一拍两散!”
“你……你好……我说不得你,自然有说的你的人!”姜姨娘才缓过神来,被石中玉戳破刑事,令她恼羞成怒,“今天你连姨娘也打,以后叶府可还容得下你?”
“这话说的,什么叫叶府容不容得下我,怎么不说,我容不容得下叶府?别把人看得太小了,眼皮子浅的下三滥才看中这一亩三分地。”石中玉冷冷的,“我劝姨娘以后修身养xing,长长远远的活着,不然等你有了那么一天,我娘会在地狱的门口……等你。”
姜姨娘闻言一哆嗦。
虽然她没有直接杀死石氏夫人,可平时的刻薄欺rǔ是少不了的。若说石夫人抑郁而终,她肯定有份。正因为她心中有愧,就觉得石中玉这样说得特别yīn森。又想起这六小姐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禁遍体生寒。
紧张中,她给chūn芽使了个眼色。后者正想被过了明路,成为正经通房,虽然看出六小姐和以前完全不同,实在惹不得,还是向石中玉脚下扑去,嘴里喊着,“六小姐息怒!”这扑力却很大,若石中玉不小心,往后一步就绊在椅腿上,摔个仰八叉是好的,多少也得受点小伤。
这是劝架还是摔跤?石中玉心中大怒。
她不是原来那个也名誉了,身子经过在裕王府两年多的锻炼,虽然还算不上qiáng壮,却也灵活有力。此时见chūn芽扑来,毫不留qíng就是一记窝心脚,“滚开,主子说话,连姨娘还没有接口,你算什么东西!”这话,又把姨娘从主子的层次摘出去了。
其实她是现代灵魂,没这么深的等级观念。若对方是个心善的妾室,她并不觉得比正室低下。若正室是个狠毒的,她也不会觉得就事事占理。说到底,三妻四妾,只是这个时代的特征,是男权社会的代表。但这一主一仆显然不同,而既然有些人爱摆谱,她就奉陪到底。
chūn芽年纪与石中玉相仿,虽然是个丫头,但侍候一个并不存在的病小姐,早懒了身子,哪比得了平时上蹿下跳的石中玉,疼得闷哼一声,身姿倒在地上。张婆子立即抱起她,哭天抢地。
石中玉到底没有那么狠,知道这一觉造不成多大伤害,当下也不理,只把目光看向呆愣的姜姨娘。而对后者而言,这大宅里见过比这狠毒残酷得多的斗争,但哪有这么明枪明打的,简直像个女山贼似的,实在不合她平时的路数,让她的yīn狠招数全用不出来。这下慌了神,拔腿就往外走。
石中玉还在她背后喊,“姨娘,明天把我之前的丫头大满和小满送过来,跟我的大寒小寒凑成一队,我知道她们还在府里呢。”
姜姨娘咬了牙,不说话,只想快点离开这土匪窝似的地方。chūn芽哎哟半天没人理,将姜姨娘又走了,连忙在她娘的搀扶下也要走,身后却传来石中玉冷冷的声音吗“哪儿去?不是把你们拨到我院子用了吗?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小寒,安排安排她们。”
chūn芽和站婆子这才发现,屋中的角落,居然一直占着一个丫头,和大寒面目酷肖,似乎是孪生姐妹。而她站在屋里时,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可等她站出来,浑身气势就压人一头。
母女两个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以为好捏的软柿子,结果变成了比石头带硬的翡翠。她们到了这院子,还能活吗?
“大寒,锁上大门,除了我哥,谁敲也不许开。”石中玉吩咐。
进入这深宅大院,虽然不信任陵王,但对他的感激却深了一层。大寒和小寒是她给起的名字。这两个丫头虽然年纪跟她一般大,确实陵王jīng心培养的侍卫,武功好得很。毕竟,有时候身为陵王,身边不好总是跟着保镖的。这和慕容恪的四大美婢一样,是身边美丽的凶器。
她们是陵王放来监视她的吧?不过她无所谓,反正她会按照约定做事,没什么瞒人的。她感激的是有这两个丫头,她可以该怎么闹就怎么闹,不然,她要横行霸道就得掂量掂量。
第三十六章小huáng书
到下午的时候,果然叶仲普与冲冲地来到寒山园,显然姜姨娘告过状了。可是对着“生病的”女儿,叶仲普没办法叫她前去刮斥”只得行尊降贵的自己来。不过石中玉早就吩咐了,任他把大门敲得山响,也不回一声,自个儿在屋里练字玩。反正那老混蛋没脸把门拆下来,也没脸叫伍先生提着他跃墙。
过不多时,外出逛街的叶明闻回来了,身后还带着六个侍卫。其中四个看起来很规矩,另两个中,一个满脸愤恨之色,好像叶仲普欠他银子似的,另一个高大得让人恐惧,正是屈忽晌和牛蛮。
“爹,你这是gān什么?”叶明闻露出不愉之色。
叶仲普身边只跟着伍先生和大管家叶贵,毕竟他女儿现在还见不得人。而他见叶明闻身边有外人,好多话不能明说,只怒气冲冲地道,“叫明玉开门,我想看看她,她不知犯了什么倔xing,就是不肯见我。”
“小玉病了这么久,难免心qíng不好,爹您何必跟她小孩子计较。”叶明闻上前一步,反而挡在了叶仲普面前。
叶仲普差点跳脚,“又没让她出来见我,我当爹的来看她,她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自家人,讲什么道理?”叶明闻冷笑,“若真讲起来,只怕这府里到处是没理的呢。”
“你!”叶仲普见叶明闻软硬不吃,不急不躁,却又没有退半步的意思,更加恼火。一转眼,看到那六个面生的护卫,找茬道”“明闻,你越来越不成话了”外院男子怎可带入内府?”
“伍先生和叶贵难道不是男人?”
“他们是我的管家和护卫。”
“他们六个也是我的护卫啊,又有我带着,怎么进不得内院呢?”
“小小年纪,用得着什么护卫?”
“正因为小小年纪,生命才重要。再说了,我是爹唯一的嫡子,如果不保护好,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得大不孝啊。”叶明闻寸土不让,“他们是陵王赐下,相当于朝廷的人”别怪我没提醒爹,万万不可怠慢哪。”
他越说,叶仲普脑门子上的火越大。这时,伍先生突然咳嗽了声,叶仲普心头一凛,冷静了过来。早对自己说,不可被这对子女挑唆得失了方寸,先忍他们,以图后事。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中,再能折腾的虫子,也在他的网里。而等他们闹出的动静淡了,再收拾他们不迟。
既然有了计较,为什么还是轻易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就是想激怒他”而他被姜姨娘说得乱了心,这才又上了当。
“你进去替我看看她身子如何,过年能不能参加祭祖。若不能,别勉qiáng。”他板着脸,维持着脆弱的威严,给自己台阶下,“我还有事,回头再找你说说府里的规矩。我看你是在外面太久”早忘到一边去了。”
“恭送父亲。”叶明闻略一躬身。
叶仲普气咻咻地走了。
拐到西府那边,叶仲普见左右夫人,回身问伍先生,“你瞧着,那几个护卫如何?”
“那四今年纪大些的,一看就是从军中出来的,而且全是高手。那两个小的,就是有把蛮力,脚步扎实,其他倒不觉得如何,只怕是半路学武,难有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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