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石中玉心惊ròu跳。但不管怎么说,杀了皇后的慕容恪能逃走。她稍微欣慰了下。
“陵王殿下怀疑,是小猴子带裕王殿下出密道的吗?小猴子人在哪儿?”
“应该不是。”慕容楚道,“我查问过。以小猴子当时离开王府的时间来看,应该来不及救人。顶多能赶到皇宫而巳。现在人也完全失踪。事实上,因为谭福被杀。而且是从后心刺入的匕首,是谁利用了密道,明摆着的。”“他怎么会和谭福那种人搅在一起?”石中玉一听就急了,“既然谭福死了,难道他跟赵知信联手?就算赵知信是慕容恪的岳父。但那个人láng子野心,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虽然,她了解慕容恪,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别人更别想摆布他。但他目前不理智,居然连皇后也杀,令她不能不担心。
“他以为,你死了。因为你死,他才发狂的,而且不顾一切。”慕容楚细心的在石中玉背后垫了诸多靠垫后,慢慢说,“我一直试图让他知道,你并没有死。可一来你昏睡不醒,二来没有机会。”
“公开宣扬呢?”石中玉急问。如果太府都人尽皆知天真小道长活蹦乱跳,慕容恪就没理由不知qíng吧?
“做过,可是不管用。”慕容楚叹了口气,“小玉,你把事qíng想得太简单了。现在你还在养伤中。不能露面。他的消息来源今赖仗gān手中。可是,他可能相信我的话,他的手下为了保护他。却未必肯把消息透给他,因为他的手下不认为朝廷会不追究他的过错。他的人现在是惊弓之鸟,有点风chuī糙动都会觉得要被围剿。一心要逃出太府都。与朝廷分庭抗礼。”“那他现在岂不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反?”
“所以,长天,不,皇上才下了圣旨,表面严厉”但给了他退路。”“他得不到这消息又有什么用呢?”石中玉愁眉紧锁。“若他真要反。皇上会如何?”
慕容楚望着石中玉,神色严肃,但沉吟了一下才说,“小玉,他是我的弟弟,尽管他以为我是先皇的人,从不谅解,但我不会故意害他。只是他若威胁大燕江山,我不会循私。”石丰玉心里一凉,不禁苦笑。早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不是吗?这件事又能怪谁呢?他们之中,没有人做错,但却禁不起命运之手的摆弄,yīn差阳错之间,所走的路离初衷都越来越远,甚至,背道而驰。
慕容恪以为她被皇后烧死,所以一腔愤怒,必反无疑。而现在,就算新皇释放出最大的善意,对于失去权势和力量的他的手下们来说。也不会相信。不相信的后果就是,她活着的消息会被当成是朝廷下的诱饵,他们为了保护主上,不会向慕容恪透露一丁点。那么慕容恪不知道她没有死,反心就仍然坚定。于是,恶xing循环。
好像,这个结化不开了。她最痛恨的是,她以前为什么从没有注意过慕容恪的事?如果她知道他可能的落脚地,她可以直接找上门去。可如今他藏了起来,连新皇和陵王都找不到,叫她怎么办呢?
“小玉,你去哪儿?”见石中玉沉默片刻,奋力爬起来,慕容楚连忙问。
“我去找他,哪怕用笨办法,一寸寸把太府都翻过来。也要找到他!”石中玉急得直掉眼泪,“我不能让他越走越远。相信我,笨办法有用的。”当初她找那个钥匙就是用的笨法子”虽然最后起作用的是意外,但她相信,没有前面的笨,意外就不会出现。
“小玉,太府都的每个角落巳经在翻了,但且不可bī得太急。”慕容楚上前阻止,“不然误会加深。只能让他的反应更激烈!”
石中玉愣住了。慢慢又坐回到chuáng上。慕容楚说得对,心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她不能鲁莽”否则就是字上加霜。
“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没事,怎么才能让他回头?”石中玉抬起泪眼,恳求地望着慕容楚。
“他的家眷由甘老公爷的人马看着,他就算不要姬妾,可他的奶娘还在。”慕容楚转过身去,目光似乎要穿透黑夜,“他没兵没将,跑不了的。而只要他被俘。就有机会转圜。”对啊,怎么忘记那位戚老太太了?石中玉心头一亮。戚老夫人长年礼佛,连院门也不出,她又在裕王府只待了三年时间不到,从未见过面,居然忘记有这样一号人物在。听说,慕容恪对戚老夫人很感激,以他的xing格来说,断不会扔下us)*2`?6t
奶娘逃掉的。
“小玉,你安心养身子。”慕容楚温言劝道,“据我估计,过不了除夕,七弟就会出现。虽然太府都很大,藏起个把人来难以搜寻。而且皇上又不愿意太扰民。但,终究有藏不住的一天。”石中玉想了想,知道这是最理智的做法。她一个月水米未沾牙,仅凭参汤吊命。这时候再折腾”就算慕容恪见到了,他的孩子也会没了。她顾了大的。就顾不得小的。唯今之计。只有等之一途。希望天可怜见,不要再出岔子了。“我要吃饭。”她咬着牙说。
她要养好身子。保住孩子!其他的,不管结局如何,总要有个好身体,才能解决。
而就在她做出决定的同一时刻。一等勇毅公府上。甘锋甘老公爷正在书房坐着,心神不宁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一根木簪,轻柔的抚摸,脸上露出悲伤又为难的神色来。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传来,有暗器穿破窗纸,直接钉在他的书桌上。
他一惊。伸手把那暗器取下,却发现是另一只木籍。上面用绢秀的小字刻着他的名字。而两只木蔫放在一起,正是一对儿。
“进来吧。”他叹了口气,声音中还着苍凉,以及,掩盖不住的哽咽。……
小玉出场了!簪子的正主儿找到了!
至于为什么是甘老公爷,不是随便安排的哦,前面有伏笔,后面有联系。请关注明天那章。有合理解释。
第三十四章不相问,不相疑
昏暗的烛火中,书房的门轻轻打开了,慕容恪缓缓走进来。
他的伤还没有尽好,所以脸色显得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但他从容不迫,半点也不匆忙慌张,好像正被搜捕的人并不是他。那玄色的衣袍令他好像是从黑暗中走出,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却又那么醒目。如果石中玉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会明白所谓的“龙行虎步”并非走路生风,而是那种睥睨一切的气质。
“裕王殿下。”甘锋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叹息着轻喊了声。
“甘老公爷。”慕容恪在微弱的烛火光晕下站定。
“这木誓,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甘锋直截了当地问。
“本王幼时,常看母后拿着它发愣。”慕容恪眼神一黯,“可是,她的神色那么温柔,并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本王问她,那是什么宝贝?她从来不回答我,只是背着人的时候,cha戴在头发上。那时候的母后,说不出的美丽。后来,在她仙去之前,把此物封在个密盒里,jiāo给自已闺时密友保管。她什么也没对我说过,所以我按照木答上刻的名字找上门来,倒想要问问看,本王的母后生于北元都望族之家,嫁人后贵为大燕之母,什么样的珠宝首饰没有,为什么会那么珍视一个雕工不好,木质低劣的菩子?”
“殿下以为呢?”算锋目光闪烁,并不看向慕容恪。
“母后是那么聪慧的人,虽不争不抢,敛心自守,可却把什么都看得明白。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刻薄寡恩,自己的儿子任xing顽劣,知道木誓的主人值得信任,彼此间会有默契,因而没有一字多言。甘老公爷,您现在要本王说些什么?”
“裕王殿下,你可知,元后这一生最爱的男人是谁?”甘锋答非所问。
慕容恪挑了挑眉,不回答。
“是你啊,殿下。”甘锋笑得悲怆,仿佛一转眼间就是几十年的倏忽岁月,“她虽然不愿嫁入皇家,却是拼下xing命生了你。殿下就是她的命,就算……她走了,也要保护殿下的安危。其实在这世上,没有人比元后看得更远了。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慕容恪鼻中一酸,拼命把眼泪bī回去。
除了军中袍泽的生死之jiāo,没有接触过他的世人称他为妖孽,男人们臣服于他的武力,女人们迷醉于他的相貌,可他一直想要的是真心对待。世界上最真的心,最真的qíng。他以为自己从没有过,但实际上,有两个女人用生命爱他、护他。可惜,这两个女人都死了。
所以,他要这个天下来祭奠!
那么,母后和甘锋之间的约定还作数吗?
手下们不让他亲自来,可他硬要自己走一趟。他相信母后的眼光,相信这支木誓既然这么被珍藏着,就有它值得的理由。
“甘老公爷的意思?”他沉着地问。
“不相问,不相疑,也只有丽华那般心境清灵的女人才会做到。”甘锋突然称呼元后的闺名,“我甘锋,又怎么会辜负这六个字?”
“甘老公爷可要想清楚,这一去,就是叛国之人。”慕容恪提醒。就算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保持着骄傲,不愿意骗取别人的追随,或者是对方的一时冲动。
甘锋站了起来,“我甘氏一族,满门忠烈。”
“您是忠于朝廷,还是那个承诺?”
“先皇为了皇权,陈氏为了荣耀,bī娶了丽华,可是又不好好待她。”甘锋走到慕容恪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手中举着一只木菩,“我甘锋忠心耿耿了几十年,够了。那样薄qíng的男人不配忠诚,至于大燕,还是会姓慕容的,何来叛国之说?”
慕容恪看着低在自己面前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伸手取过那只答子,却看到不是原来的那只,因为上面刻的名字是母后的闺名。
“请殿下,焚于元后的灵位之前,就说甘锋全了当年之誓约。”甘锋说着,把另一只刻有他名字的木簪珍重地放入怀中。
慕容恪扶起年迈的甘锋,很想问问他与母后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木誓之约,可却忍住了。
现在不是时候,而且上一代的恩怨他不该刺探,除非是甘锋愿意说。
“无论结果如何,慕容恪承甘老公爷的qíng。”对于甘锋这样的人,许以重利是侮rǔ,只有这一声隐约的感谢,才真正发自肺腑。
所谓患难见真qíng,现在他有如丧家之犬,在这个时候以身家xing命出手相帮,而不是拿下他以换取朝廷的封赏,他慕容恪绝对不会辜负。母后没有看错人,他也不会用错人。如今他才明白,为什么在朝廷上也好,政事上也好,甘家都表现得像他的死敌一般。因为只有那样,父皇才不会怀疑,才不会提防,当元后的请求到来时,甘家才有能力援手。若都像四皇叔那样明目张胆的喜爱他,父皇早就下手钳制,甚至甘氏一族都不得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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