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好像还是定给慕容长天的皇太孙妃的人选。如果不是这场兵变,应该会在年后嫁了长天。说到底,她现在应该是新皇后了。当然,出了这种事,已经再不可能。
“走,快跟我躲起来!”想到这儿,石中玉上前,一把抓住甘泉的手。
甘泉想甩脱石中玉的手,却顾忌到雪天路滑。她又是个孕妇,没有敢用大力,因而没有甩脱,口中却道,“还说我多管闲事?你才不要多管闹事!”
“你到底怎么回事?”石中玉有点发急,“难道是掉队了?整个甘府,怎么会遗下你一个人?”
不是她闲心大,是因为甘老公爷救了慕容恪,她心存感敢,所以不想让甘铎的后人受到伤害。如果甘泉是和家人失散了。她要帮这丫头躲开朝廷中有心人的针对,安全离开。这样,也算是帮了慕容恪。
“我故意要留下的!”甘泉瞪着石中玉,突然大哭起来,“我甘氏一门忠烈,如果不是因为反王慕容恪,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让世人如何骂我祖父,说我的父亲,鄙视我的哥哥?”
“所以呢?”石中玉瞠目结舌。
“所以我要留下来,等着朝廷杀我的头,全了我甘家的忠义!”
“白痴!”,、中玉最不爱听人家说慕容恪不好,听到甘泉这么说,转身就走。这丫头自己要那个忠义的虚名,她就不拦着了。
可没想到,甘泉却跳到她面前,“你别往里走了,别耽误我的事,我要一把火烧了裕王府!”
这个王府是慕容恪的,别说他还没死,就算他死了,也该由他的孩子,她肚子里的宝宝继承,凭什么要被这个不知怎么窜出来的疯丫头毁了?再退一步,这宅子被朝廷封了,没收,也轮不到别人来破坏。
“你真的是为了祖父、父亲和哥哥着想吗?”石中玉冷笑,“你爱的是那个名声吧?或者还暗中爱慕着皇太孙,哦,不,应该叫皇上,怪你祖父的选择,害你失去了当皇后的机会?”
“你胡说!”甘泉神qíng悸动,很委屈。不像是做假,“我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不过石中玉说话不留qíng面,故意刺她,“胡说吗?未必吧!你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换作是我,我的家人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我不管他们是神是魔,是好人还是恶人,只要是我的家人,我就不会背叛
“我愿意为他们一死,以示请白!”
“甘氏已反。”石中玉继续络笑,“他们的清白如何……我说句刺耳的话,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担得起来的。我该说你愚蠢还是天真?你
留下。只能让自己成为朝廷要挟他们的把柄,到头来害了你一家。而且,你这样做更彰显他们所谓的叛国!甘小姐,你是要成全自己。还是甘家?”
甘泉呆愣住,神qíng间也无半分做伪,显然绝对没想到这一层。
石中玉、心中长叹:整个一深宅大院脑残女,被所谓的正统教育折磨得一根筋了!甘泉看样子也有十五、六岁了,古人早熟,她怎么能不懂事到这个地步。她就不想想,她突然失踪,正向南方撤退的甘老公爷会如何心痛?
……
……66有话要说……
写到元后隙丽华与甘铎那隐约的感党时,66这心哪,拔凉拔凉的。
至于nüè待了小玉和恪恪。我不能剧透,但请大家相信,66后妈的表
象下,确实有一颗亲妈的心哪。
谢谢。
第三十六章慕容恪带走的宝贝
“原来我错了。”甘泉愣了会儿,承认错误倒快,脸都哭花了,“我以为只要我被正法,就全了甘家对朝廷的忠义,我毕竟是正支嫡女,可以代表甘家。可是……你说得对,我彻底做错了,不能全了甘家的体面,还害得祖父、父亲和哥哥担心。如今,我唯有一死……”说着,突然要提剑自刎。
石中玉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仓促间扭了腰。那疼痛令她胆寒,还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半晌后才发腰部肌ròu扭痛,不禁大为光火,“你脑袋怎么长的?你死了,消息传到你祖父的耳朵里,被有心之人一加工,就成了朝廷bī死你,你是想让你的长辈伤心死,还是让他们更恨朝廷?好吧,你要死就随便,我不管你了。为了你,伤了我的宝宝,才是最大的不值!”
“那我怎么办?现在也追不上了。”甘泉哭道。
“现在哭有屁用,做这些事之前,怎么不动脑子想想!”石中玉越说越气,就连因为见到慕容恪却没能跟他说一句话的痛苦,那撕心裂肺的感觉,都被甘泉的突然冒出而冲淡了。
不是传言甘家小姐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吗?可见传言信不得,媒婆的话更信不得。幸好长天没有娶她,不然她会成为史上最乱来的皇后。
“算了,把甘姑娘jiāo给我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么人?”甘泉持剑而立,还不忘记挡在石中玉身前。
这姑娘心地不坏,还知道保护孕妇。而且不愧是将门之女,居然武功不错的样子,刚才点xué,现在又摆出挺唬人的架式。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点。石中玉想着,侧头向暗处望去。
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中,夏世雄慢慢走过来。
“夏公公!”石中玉惊讶无比。还以为裕王府中没人了,没想到遇到了一拨又一拨。
“小玉,别站在雪地里,仔细着凉。”夏公公道。
“您没有走吗?”石中玉愕然。
“走?我到哪里去?”夏公公苦笑,看起来有些凄凉,“殿下要我去留自意,我不能背叛先皇,可也不能伤害殿下。眼见着满府的仆役跑个gān净,就由我守着这地方好了。”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心头升出一种希翼,“他还会回来吗?”
“老夫不知,但我对先元后有过承诺,守护殿下,唯死方止。”都这个时候了,夏世雄说话倒也不瞒人。
石中玉心中激dàng,不知该如何形容前朝的元后,慕容恪的母亲,她肚子里孩子的祖母。那是什么样的女人,久做深宫,青chūn早逝,却能让那么多人愿意为她忠诚。元后,从没有看错过人,也从不怀疑自己的托付,就这份心志的坚定,以及识人之明,就没人能比得上。
当时,她从盒子的夹层中找到木簪,并看到上面刻的名字时,也非常惊讶和意外。只是一切太苍促,她在以为必死时把簪子托付给了小猴子。她认同元后的安排,也知道密诏是假,甘铎才是真正能保护慕容恪的人。后来她昏迷了太久,醒来时小猴子不见了,到现在也找不到。
最令她痛恨自己的是,长达一个月的昏迷和毒素损害了她的记忆,木簪那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全没有印象。就在刚才,从慕容楚那里听到甘铎帮助慕容恪逃了的时候,她脑子里就像闪过白光,才把这事想起来。
可是晚了。
如果早一点记起,她当然不会把这件事报告给慕容楚,以免断了慕容恪的退路,bī得他做出更疯狂的事。她也不会直接去找甘铎,因为她不确定甘老头还会不会遵守承诺,绝不会自投罗网。但她会想办法去甘府守株待兔,亲自把慕容恪拦回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不管多么努力和谋划,到头来还是挽救不回来。怪不得有句话说,所谓命运,就是该发生的事,总是会发生,就算你推得偏离,最后它仍然会回到轨道上。
“天太晚了,外面还有流兵,小玉跟老夫回去歇一宿,我自派人到陵王府去送信儿。”夏公公慢慢地道,“甘小姐养在深闺,少有人识。这时候出城去追自家人也不妥当,不如就委屈一下,当是这府里没有逃走的婢女,只有要不抛头露脸,待时机成熟时,再想法子吧。”
石中玉点点头,也觉得仓促间这么安排很妥当。看了看甘泉,她刚才还一心求死,这会儿又完全一幅没有主张的德行了。这提醒石中玉,孩子生下来不能娇养,不然出身再好,教育程度再高,心智上像个糙包,也没得救了。
“夏老,先容我到久思院看看成吗?”石中玉轻声问,带了点恳求。
“他已经走了,看有何用?”夏世雄叹了口气。显然,他来得稍晚,并不知道慕容恪之前叫人抬了一口大箱子走。
石中玉也不说破,只望着夏公公不说话,难得的是甘泉也没多嘴。夏世雄以为石中玉是小儿女qíng怀,也就点头应下,走过两步,小心翼翼搀扶着石中玉,好像知道她怀孕了似的。
看到石中玉疑惑的目光,夏世雄微笑,“你和甘小姐的对答,老夫听到了。”说这话时,他神qíng中满是真诚的欢欣,显然很为多年无嗣的慕容恪开心,“好好养身子,有心爱的女人和自家的娃儿牵着,是男人就跑不远的。”
甘泉在一边听着,似懂非懂。
石中玉本来悲伤得不能自已,夏公公一句话,就令她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中。
对啊,现在追自个儿的男人是来不及了,yīn差阳错也好,命运的捉弄也罢,总之他们注定要有分离的苦难。那么,她就要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生个健康活泼的宝宝出来。慕容恪和宝宝,她暂时要保住一个。都说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于她而言,于慕容恪而言更是如此。
等慕容恪逃得远远的,等他的身体恢复健康,等他一手掌握大局,不会闭塞视听,只从旁人口中得知各种消息的时候,她还活着的事再经大肆宣扬,他还会不知道吗?一切,只是暂时的。她劝慰自己。虽然总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不安感,但却让她平静了下来。
很快进了久思院,才到内间院的大门,夏公公就咦了一声,就连甘泉也很纳闷。
慕容恪主屋的阶下,挖了一个大坑出来。那大坑边缘整齐,不像是乱掘的,好像是连着泥土,从地下取出了什么东西。
“难道殿下有什么宝贝?”夏公公很疑惑,“小玉,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说!石中玉望着那个大坑,差点掉下眼泪。
那片土地上,种着一棵风gān的苹果。她早就忘记了苹果树之约,可他却还深深记得。他说过,如果苹果树发芽、成长、结出苹果来,他就放她自癔由。否则,就永远不放开她。可这么多年了,那种子从没有发芽,而且永远也不会长出果树的。那他带走它做什么?就因为是他们共同种下的,所以也舍不得吗?还是只有要这块土地一直没有收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她不会离开他,哪怕是死了,魂魄也属于他慕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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