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怕她诸般借口……推托……那边离主院很近……”白芍吓得低下头。
“老婆子我跟你去,自然有话拿她,你别多嘴了。”宋婆子cha话道。
白芍没办法,只得和宋婆子退出。
此时,石中玉确实在花园里乱逛,独自一个人,故意引人注意。她远远见到白芍和宋婆子过来,心头大喜,不由得又有些紧张。但她很快镇静下来,甚至当白芍说明来意后,还显得有些惊讶,还有隐约的恐惧。
“我回去换件衣服可好?蓬头垢面,怕冲撞了侧妃。”她故意推三阻四,太痛快了显得有yīn谋。有些事,心虚点好啊。
“你这样子已经够招人眼目了,不必多此一举。”宋婆子yīn阳怪气地道,上前“扶”住石中玉的手臂,令她无法逃脱,若她叫喊,也能在第一时间制住,“再说了,和宗政侧妃对质而已,没有太多外人在场,也不必如此在意容貌。”
“可,我得跟轻烟说一声啊,万一王传我去,我却不在,岂不误了王令?”石中玉还在挣扎,并瞄了白芍一眼。
白芍露出为难之意,才要开口说qíng,让宋婆子一记凶狠的白眼飞刀给扎了回去。
“我的梅大嫂子,您就快点吧,里外不过几句话的事。有这耽误的功夫,话都说完了,你多少能侍候王的事做不得?”宋婆子边说,边拉了石中玉走。
石中玉的腿还没全好,走得快了就有些疼,白芍见了,连忙上前搭了一把。石中玉递过感激的眼神,心中有数。
不一刻来到赵氏的院子,直接到了花厅之内,果然内院里丫鬟婆子一个没有,想都打发到别处去了,只赵碧凡一个人坐在桌边。
“给她搬个凳子坐,脚还伤着,真可怜见儿的。”赵碧凡看也不看石中玉一眼,生怕一怒之下,把本该撺掇宗政弥也做的事亲自做了,断了自己的后路,“宋妈妈,本妃已经叫人把宗政氏带了来,你去迎迎,别让人靠近此处。”说着,还递了个眼色。
宋婆子会意,知道赵碧凡要死无对证。到时候,那两个**一死一伤,院子里又没有旁人,到底个什么qíng况,还不由得他们去说吗?免得人多嘴杂,泄了根底。再说,如果王问起来,倒她们一片好意,摒退左右只免得家丑外扬。
她快步跑出院子,正好见到几个婆子绑了宗政弥也过来,立即接手,并且把内外院查了个遍。又算算时辰,王就要回府了,这时候事发才正好,赶紧把宗政弥也带进花厅。
宗政弥也昨天吃得好,今天又洗澡梳妆,虽然不似平时的艳丽,倒也存些风韵。只当她抬头间看到石中玉,眼珠子立即充血,就像饿láng要咬人似的。"
赵碧凡看在眼里,心下冷笑,嘴上却道,“宗政氏,你稍安。既然给你辩解的机会,就容不得你乱来!”
石中玉“吓”坏了,一个劲儿往墙角躲。
“快给我松绑!”宗政弥也怒道,“没给我定罪之前,凭什么一个**坐着,却要我五花大绑,立在她的面前!”
“你可保证不胡来,好好说话么?”赵碧凡假模假式地问。
“保证!”宗政弥也大声道。
赵碧凡很“纠结犹豫”,好半天才咬牙道,“好,信你这一回。你可记得,这里有我的两个人,若你胡闹,定不饶你!”说着,示意白芍给宗政弥也解开绳索。
白芍在赵碧凡身边多年,虽不如白薇得宠,好歹也知机的。她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却不敢违抗命令,上前为宗政弥也松绑时,手都哆嗦了。
而宋婆子,不着痕迹地站在了赵碧凡的身后
“要对质什么?”宗政弥也双手得了自由,一边轻轻揉着手腕,一边淡淡地说,还不时望向石中玉,上下打量,好像估算着她身上哪块ròu好吃。
她的声音和语气中有一丝愉快之意,让人发毛。她的眼神有如野shòu,凶残而兴奋。她走来走去的步态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奇怪至极。
“辩白辩白那天的事啊,难道还要你杀人不成?你不说,有人陷害了你,给你吃了糊涂的药吗?”赵碧凡眼见大功要告成,也很兴奋。
“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了结了算!”宗政弥也突然bào发出笑声,同时身子跃起。
不管这女人梅小芳还石中玉,她都要死了!赵碧凡差点惊喜地叫出口。
第三十四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是下一刻,她却愣住了。因为宗政弥也不是冲向“吓傻”的梅小芳,当然也不是她,而是身子向后撤去。
接着,在她和宋婆子因这意外而对视的那一瞬间,一条人影破窗而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瞬间就点倒了除宗政弥也外的其他人。白芍,更是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解语!”当闪电般的一幕过去,众人惊讶的瞪着那名闯入者……一身利落短打的解语。
“没想到吧?”宗政弥也笑了起来,“我还有最后一招好棋,而且是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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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赵碧凡震惊莫名。
宗政弥也笑得更是志得意满,“你能在王身边安cha人,难得我就不可以吗?我做了这么多蠢事,不是我不够聪明,是因为我要放肆得痛快,才不想像你一样窝囊的活着。”
“你想要gān什么?”赵碧凡勉qiáng冷静了下来,怒问。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宗政弥也冷哼了声,上前踢了同样不能动弹、但神智清楚的石中玉一脚,“哼,你想借刀杀人,可惜这回本妃不想这么做。”
“我好心叫你来对质……”
“少来了。”宗政弥也打断赵碧凡,“你会那么好心吗?这话说出来,连鬼都不相信。你明知道那件事全因为我想修理梅小芳,结果却被她反将一军,才害自己落到如此地步。我恨她恨得要死,你还故意说些她如今多么得宠的话,故意刺激我,不过就想让我妒忌之下,杀之而后快。你这样,可是安了什么好心吗?说到底,就是你自己想动手,却又不敢承担后果,不想和王直接撒破了脸,于是找个替罪羊罢了。但是……你真当我是傻的吗?到时候梅小芳一死,我被王发作起来,你顶多就是做事不谨慎之罪。你的绊脚石一举被你除掉,而你毫发无损,且你还是因为好心,怕家丑外扬才把下仆们全遣开的,真是委曲求全哪。说到这儿,我倒要谢谢你把场子都给我清了,免得我做事麻烦。”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虽然宗政弥也是个狠毒无耻的女人,石中玉还是不禁佩服她直言不讳,把事qíng也看得明白。
至于赵碧凡,她总是把别人傻子,玩手段、耍花样之后还要倒霉,也是必然。
“你演得好戏!”这时候,赵碧凡也不装了,恨声道。
“这戏,你天天都演。怎么,就不许我也演一回?”宗政弥也的脸上挂起笑意,“我若不那么演,你能放松警惕吗?你身边那婆子那么高明,若你没确定我入了你的局,解语能轻松把她治住,让我一举占了上风吗?赵碧凡,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怨得谁来?”
“你一直在筹划?”赵碧凡脸色铁青,已经没有半点贵妇的风度了。
“筹划?哈哈,我从不筹划,那种事我烦得紧。”宗弥弥也嚣张大笑,“我只是等,因为我知道你是最爱筹划的人,早晚会算计到我头上,我只等着将计就计好了。果然,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啊。从你没直接杀了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留着我好利用的。到头来,又是谁利用了谁呢?谁比较聪明呢?”
“放开我,我们的目的一致,自然可以商量出别的办法来。”赵碧凡沉着脸说。
“赵碧凡,你还是没明白。我宗政弥也从来不需要你,是你需要我!当年,好歹我是得过王几天宠爱的,你呢,除了那个侧妃的名字,什么也没得到,还死乞白赖的贴着王,妄想生出儿子来!没有我,你会知道石中玉是女人吗?没有我,那蛊不能完全控制王,你自己承担得起吗?而今,我的生死也不在你手中。没错,解语的功夫比不上宋婆子,可是你派去看管我的那些人在解语眼中有如无物。我若想这么离开,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你以为,我的人只有那些从北魏跟过来的家兵死士,你以为,他们都死在熙海刺杀石中玉一案中,我就没有人可以用了吗?赵碧凡,你最大的愚蠢就是看不起人,总认为别人比你笨。其实最笨的人是你,以前你低估了石中玉的能耐,从来更是低估了我!”
“为什么?解语为什么会是你的人?”
“想不通吧?哈哈。那本妃就教你个乖。”宗政弥也走到赵碧凡身后,猛一踢赵碧凡的膝弯,令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面前,“你定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以为王是天底下最了不得的男人。他确实是,可未必所有女人都会爱慕于他。至少,四大美婢中,解语从未动过那样的心思,银盘看得通透,早就断了此念,轻烟嘛,明显移qíng给别人了。你利用女人们对王的贪爱为你所驱,就像白薇,岂不知恨意才是最好的联盟。”
“解语恨谁?”赵碧凡不明白。
“恨你!”宗政弥也大声道,“你要拉拢王身边的人,自然把人家的底细都查个清楚,连祖宗十八代也不放过。她们的身世自然是gān净的,不然也不会到了王的身边,得了王的信任。可是你忘记了一点,女人这一生不仅有家人,还会有男人!解语早年就看上了一个军中小吏,满心打算着过了十八岁就嫁与那人为妻。难得的是,那人竟不嫌弃解语是丫鬟出身。这事本来极隐密,不知怎么却被你那个láng子野心却没大能耐的爹知道了,于是想通过那小吏在王身边安cha眼线。那小吏却是个忠耿的,一直不肯点头,你那爹就安了罪名,灭了人家满门!赵碧凡,解语恨你们赵氏父女。我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就与她结成同盟,能害你的事,她和我都很乐于去做!不过你势力大,我们暂时不能动,如今是鱼死网破之局,还有什么顾忌?”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隐qíng,不仅赵碧凡,就连石中玉都分外惊讶。解语平日里不声不响,举止温柔恬静,哪知道心里埋下这么大的伤痛,这样qiáng烈的仇恨。
转头望去,却见解语面色如常,甚至是僵硬的,但眼神里的灰暗和绝望,让人看着心悸双害怕。解语是个为仇恨而疯狂的女人,宗政弥也是因为执念而疯的。两个疯女人加在一起,肯定会释放出恐怖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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