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速度反应!”虫虫神气兮兮地低声命令,然后带头跳出墙去,没有忘记控制法术,以免引起巡岛仙子的感应。
三条黑影鬼鬼祟祟的从偏僻的院落直奔岛南。
月色很亮,这给三个人增加了难度,而且大概是隐流中人故意的,关他们的地方在岛的最北,他们差不多要横穿过整个岛屿才行。
好在虫虫不是和六师兄一起行动,而是方向感极qiáng的二师兄和小八,否则说不定在花木葱郁,地势迂回的岛上乱跑,虫虫会直接摸到竺竹岛主的房间去,让人家逮个正着。
她所担心的六师兄的路痴状态也因为他提前趟过道、踩过点而不存在了。
总之,清醒的师兄弟五人外加昏睡状态师姐一名顺利的在岛南集合起来。
“白鹤啊白鹤,今天全靠你们了。”虫虫欣喜的看着六师兄牵着三头白鹤,它们脖子上的天蚕丝在日光下看不到,此刻在明亮的月光下反she出象牙白的光芒,看来美丽极了。
其实沧海岛上的一切都美丽极了,地方好像是人间仙境,人也好像是jīng灵下界。如果有选择,她很想和心上人、和喜欢的师门中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只可惜这里不属于她,她的自由和爱qíng就在远方。
“我们走吧。”大师兄商帝乙回身望望,微叹了口气。
隐流本是天门派在仙道中的朋友,没想到居然为了一点小事而做出趁夜逃跑的举动。
这相当于是一种挑衅,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和师父jiāo待,如果隐流兴师问罪也不知道如何终了。
他是八剑弟子之首,应该负起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但愿,他这回听了七师妹的话不是错误的决定。
他背着昏睡的五师妹牵起一只白鹤,二师弟和七师妹牵一只,六师弟和八师弟牵一只,当三组人全部准备好,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喝道:“起!”
龙帝白鹤,脚踏星云,多么优雅和神奇的画面啊!
可是——这画面没出现。因为白鹤根本没动,倒是有一只伸出长长的脖子,在七师妹身上蹭了蹭,发出轻细的叫声,似乎在撒娇。
师弟妹的眼睛都诧异地看着他,商帝乙有点尴尬,再低喝了一声,在声音中还夹杂了几分法力,并抖了一下天蚕丝做成的缰绳,但,白鹤仍是不动,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
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结果是一样的。
焦急之下,他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吓得小八一个劲儿的打手势,要他小心别吵醒隐流的人。
“是不是要驾御白鹤,需要——特殊的法咒?”一直不开口的燕小乙突然道,虽然还是眼神躲闪,不敢看人,但这句话却说得一清二楚。
大家面面相觑,虫虫则一直祈祷有条地fèng突然出现,好让她一头扎进去。作为整个行动的总指挥,每一步计划都是她定的,没想到她和往常一样,又忘记考虑最关键的问题。
他们要想离开沧海岛,没有龙帝白鹤是不行的,她以为偷了白鹤就万事OK,却没想到这些家伙不听外人的话。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不行不行不行!
虫虫放开缰绳,在白鹤身上东摸西摸,寻找“开关”,嘴里念念有词,全是指挥白鹤起飞的话,威bī利诱、软语相求、谄媚贿赂全用上了,但白鹤只是回头轻啄着她的头发,却连翅膀也不肯挥动半下。
“死鸟,再不带我们离开,就杀掉你吃ròu!”无奈之下,她伪装凶狠,伸手扯了一下白鹤头上金huáng色王冠样的鸟冠。
这一次,白鹤终于有反应了。
但,不是虫虫预期中的。它鸣叫了起来,在夜深人静之际,清亮的声音立即响彻整个岛屿。
几个人大慌,全体不约而同的回身望去,失望的发现一切都晚了。
月光下寂静的沧海岛上,各色霞光四起,宛如一个黑而透明的罩子被四涌的宝气纷纷穿透,显然受到惊动的隐流中人已经发现他们逃跑的事,已经各御法宝追了过来。
而白鹤继续一声一声地叫起,仿佛在说:来啊,天门派的笨蛋们在这儿哪!
番外3燕小乙被推倒的详细实录
七师妹提起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坚决反对。
在我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这些jī鸣狗盗的事是不屑于做的,所谓士可杀不可rǔ。
可是我这位从天而降的神奇师妹有一桩特别的本事,能说得黑白颠倒、口灿莲花、最后让人不知不觉点头答应,还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说这叫间谍活动,是智慧的结晶,不是受侮rǔ,逆来顺受才是受侮rǔ,而这叫利用自己被敌方觊觎的地方,用最简单的办法达到最qiáng的效果。
“你不想和隐流直接撕破脸吧?你不想破坏仙道联盟吧?你不想作为骄傲的天门派弟子却在竺竹岛主的yín威下qiáng行被抹去记忆吧?你难道不懂我们有权保有我们的一切,包括和身体发肤一样的记忆?你要给天门派丢脸吗?”
她一句一句连珠pào似的问来,一顶顶大帽子扣给我,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况且,我也觉得七师妹说得对,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要伤了天门、隐流的和气才好。
所以,还是应付一下糙糙师姐吧?而且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她会对我这么倾慕。
其实对于女人的倾慕,我已经习惯了。
每回奉师命下山,在民间或者其他仙道门派走动的时候,总会有姑娘对我投以爱慕的目光。是我长得好看吗?我不知道。在深山百年,想的是道术,求的是清静无为,爱的是天下苍生,对于皮囊色相,本来并不在意。
有一回七师妹说:二师兄你是浊世翩翩佳公子,气质清冷,很有书卷气,根本是斯文帅哥。难得的是外柔内刚,君子气十足,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绝世美貌模特男、大众qíng人,万女偶像。
她说的,我半懂不懂。这个师妹常说些让人不懂的话,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全天门派的人都习惯了,包括我那不苟言笑的师父,也屈服于七师妹的奇言怪语和卓而不群的思绪。
她说那叫做“另类”。
她说我也是另类,因为我这样美形,心中却无yù无求。她说除了某人某人和某人,在十洲三岛,我的长相能排名前四,就算师父年轻时,也顶多排在第五。
总之,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会吸引姑娘们的目光,我有时也有些骄傲,但随即就被自己的道心谴责,因为这样在意表面,实在太浅薄了。
虽然本派不禁婚配,东师叔刀朗和西师叔苍穹都是娶了妻的,可是我不想心里牵挂什么人。做为八剑弟子,必须要提高法力与道学,神剑qiáng大而我们力微,必须全心修炼才好。
不过这次到了隐流,一上岛我就觉得有两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我。不同于以往,我没有平静以对,更没有反感,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头忽冷忽热的。
一个美丽的绿衣女子。
早在七师妹和八师弟调查前我就发现了,七师妹说她的调查行动叫“八卦”,还说八卦jīng神永垂不朽,她要打听爱慕她二师兄的人是谁,还说世道险恶,不能把二师兄轻易jiāo到女láng的手中。
可是,当他们闯了个很无意的大祸,七师妹似乎不在意把他扔给女láng。
听人说女láng,不是不是,是绿衣女子是三大堂之中堂堂主,法术修为都很高深,我不明白的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
她的美丽不同寻常,并不是多么夺人心魄、倾城倾国,而是说不出的仙气jīng灵,超凡脱俗。隐流的师姐师妹们都有这样的气质,但她在这种气质中还掺杂了一种极度的直接和直慡,仿佛清澈的池水,一眼见底,让人心旷神怡。
她叫糙糙。
本来以为,和七师妹那样率直可爱的姑娘相处过,应该习惯了直来直去的人了。但糙糙的直率中还多了一分qiáng硬和大胆,似乎天地间的事都那么简单,只有是与否两个选择,就算男女之事也是再自然不过。
她喜欢的就会直接拿,你喜欢她的,也可以直接拿去。和七师妹相比,她更为直接,反衬得七师妹jīng灵古怪些了。
她的目光让我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就是觉得不讨厌,虽然有时会有点慌张,直到她突然跳出来说:和我生个孩子吧!
真丢人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给吓得落荒而逃,七师妹和八师弟在后面拼命追赶。我听到糙糙的呼叫声,也听到七师妹嘻嘻哈哈的笑声,只觉得窘得要命,恨不得立即离开,若不是因为身在沧海岛,以法术飞行是不礼貌的,我恨不得直接遁去。
于是我们闯了祸,看到了隐流不能给外人看的一弯泉水。
在我看来,那泉水没有任何稀奇,但人家隐流既然怪罪,我也没话好说。只是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七师妹和八师弟,所以当七师妹要我利用糙糙对我的好感来拖住糙糙(其实是牺牲色相),大家好逃跑成功时,我还是同意了。
只是我没料到,那晚糙糙主动把我带到了最偏僻的西屋。
我的心“呯呯”乱跳,又没有出息的想逃,不过我qiáng自忍耐着。我被抓到,被关起来,甚至被杀都没有关系,只要七师妹能逃。
我看得出来,她是天下最自由的风,关着她就是要了她的命。
这位师妹很可爱,那真xingqíng赢得了我们八剑弟子及四大师叔的好咸,就算师父,如今也拿她当命根子一样。
她虽然闯祸很多,这一次却是我乱跑造成的。做为一个男人,做为她的师兄,我有义务承担全部后果和责任,哪怕是做我最不愿意并且最做不来的事。
“天门派的燕师弟。”糙糙把我带到西屋后就说:“无论我做什么,我希望你原谅我。我这样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你不要以为我是yín贱的女人,你能答应我么?”
望着她澄澈如水的眼睛,我qíng不自禁的点头。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眼神,怎么会是dàng妇yín娃,她就算真的如何如何,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半分肮脏。
“不过——”她又说,“我是真心喜欢你。以前,我从没有想过凡俗之爱,自从出了那件事,我知道我必须找个男人。但,我跑遍十洲三岛,一直没有合眼缘的人,可是你上岛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孩子的父亲必须是你。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我说不出话,连客套话也说不出,像个傻子,完全不知所措。我喜欢她吗?我不知道,虽然我从上岛那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喜欢是一种什么感qíng,我不了解。
我想那一定不同于对七师妹的喜爱,不同于对断水剑的喜欢,不同于对紫竹林中蝴蝶兰的欣赏,一定是另一种能让人心融化的感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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