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曹远芳从椅子上弹起来。惊喜得要晕倒的样子。
我郑重点头,“君无戏言。”
如果说之前,道义和正义令曹远芳答应给我保守秘密。那么此时,我的承诺会让她更紧的闭上嘴巴,就算在睡梦中,就算对顾荒城,她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这并不可耻,也不是利诱,是我们彼此承诺,也有了各自的目标。是双重保护。再者,我一直对必须有人“嫁”给我感到内疚,因为男女之间的幸福。我给不了。可是为了掩盖身份秘密,却不得不牺牲了这些姑娘的青chūn。现在好了,我能安排曹远芳的未来幸福,算是弥补了吧。
当晚,曹远芳宿在了玲珑阁。第二天一早,由绿珠偷偷送出宫,红拂又去消了她出入宫的纪录。而我打算此事不告诉父皇和母后,何苦让他们担心,只对父皇委婉地提出。希望积极想办法,找机会把事qíng从根底下解决。因为五年后。种种矛盾就更激化了,再不能浑水摸鱼。
父皇答应了。我也放开心胸,再度回国子监上学。
而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也促使我思考和审视了自己。然后我发现,我的心境豁然变得开阔许多。从前,我每天都担心被揭穿身份,就连做梦,也经常被吓醒。我也好,父皇也罢,被这个天大的秘密压得喘不过气,只想着怎么遮掩,事实上却没有努力解决。
现在,我想开了、想通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挡不住也捂不住,怕有什么用?但是,在还没来时,我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我不能为了秘密而活,也不再为了秘密纠结。总之我现在是燕国太子,我就不能再浑浑噩噩,要尽自己的职责,承担自己的责任。一日为太子,就要对得起这个称呼。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那是束缚自己的心灵,làng费自己的生命。
说句粗俗的: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而人的内在变了,外在的jīng神面貌也会跟着改变。过了没多久,就连最后知后觉的小武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同。
那天是十月十五,初冬时节。不过因为今年天冷得比较晚,还是深秋那种微冷但舒慡的好天气。未时的阳光正明媚,我们三个照例待在国子馆我的房间内。要知道每逢初一和十五,学里就只上半天课,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纷纷,你最近很积极努力啊。”小武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上回十二姑娘山遇险的后遗症?脑子摔得坏掉了?”
我打掉小武的手,笑得叽叽呱呱,“你脑子才坏了,我正常得很。哦,我明白了。某差生开始学好,其他差生就会变得恐慌,因为没人陪着垫底丢人了嘛。”入秋后,我的衣服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却再不必热得烦躁,心qíng自然也是大好。
小武这家伙,我随口说说的,他却认真想了想,然后点头,“好像是有点这样的感觉,改变使你陌生。”
“哪有陌生?我不还是我?”
“你要努力向上,至少得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一起努力,咱们三个总得保持步调一致才行啊。”小武很认真,“千万千万,不要不声不响就变成别人。我祖父常说,不同类的人,就必然要走不同路。”
“说这话不觉得臊得慌吗?”我嗤笑,“阿邦的功课从没跌出过前三,除了武学课,所有先生都喜欢他,又哪里跟咱们是一类。可是,他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处混?”
“我希望,咱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小武很认真,“可你变了,我就觉得你要离开。”他抓抓头发,“要是时光能停住,我们不长大多好。”
陡然,话题有些伤感。
这就是青chūn的疼痛吧?那种没心没肺的快乐,早晚有消散的一天。可那就怎么样?就算海枯石烂,我们的友qíng是真实存在的,就永远在时间长河的某处,任谁也无法抹去。
哪怕,是时间。
哪怕,是流年。
哪怕,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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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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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凭什么你娶
“呸,说什么离开?”我甩头,把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怅然丢开,故意大大咧咧的道,“说得好像我很快会死掉,或者……”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或者,变成个姑娘。”就算是想开了,敢于坦然面对了,仍然下意识的会拿这种话题出来试探。
“你如果变成个姑娘倒好了。”小武豪气的一拍胸脯,“我娶了你回家,那我们就真能永远在一起了。到老死,也得埋在一个坟墓里。”他这个人,就像正午的阳光,yīn云遮挡不了太久。
“凭什么你娶?”阿邦突然cha嘴。
他本来坐在旁边,一手翻书,眼睛在书页上快速浏览,一手拿着扇柄,无意识的轻敲着下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和小武的聊天崆。此时,却头也不抬的搭话道,“还是我比较帅一点吧?从国子监女生部的人气值就看得出啊。纷纷要嫁,自然是嫁我。”
“凭什么?凭本小爷英姿飒慡。”
“本公子凭的是玉树临风,外加智慧通达。哈,二比一。”
小武瞪大黑白分明的豹子眼,对上阿邦透绿秀气的狐狸目,僵持片刻,相对大笑。
“都别臭美了。”我一时气苦。
玩笑话而已,他俩的回答却让我心惊。当我的身份终于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他们还会这么说吗?责怪我骗了他们,还是觉得曾经和女孩如此生死相jiāo,会跌了自个儿的身份?大燕的风气再开放,重男轻女之风也是很严重的。不然,我gān吗要冒充?而那时,他们会恨我吗?
“本太子若是姑娘,就会由皇太子转变为皇太女”忍不住。我还是要刺他们一句,“皇太女不下嫁,只会娶夫。你们谁能放弃名誉地位。放弃远大抱负,甘心做皇太女背后的男人?”
阿邦和小武面面相觑。最后阿邦习惯xing的拿扇柄敲我的头,“你又不是皇太女,cao这没用的心gān什么?快看书,不是要奋发图qiáng吗?光态度积极,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用,你要复习和巩固。孔圣人都说了:温故而知新。”
他一脸正气,我和小武齐齐“哦”了声,又很听话的齐齐把书打开。可不足片刻。小武就像屁股底下长钉子似的坐不住,低声问我,“皇上不是给国子监提过字?”
我点头,“嗯嗯,德、智、体、美、劳,五个字,要学子们全面发展。”
小武一拍手,“对嘛,体力也很重要。纷纷,你身子这么单薄。将来登了大位,怎么适应每天繁重的政?。走,跟我去踢一场蹴鞠。锻炼锻炼体质。”
我一听,立即来了jīng神。我不爱体育课,也不喜欢跑一身臭汗,但是……长期混日子的学子突然努力起来,天天对着书本,一时有些不适应也是有的。和看书比起来,在外头胡乱跑一气,似乎更有吸引力。
只是,我才站起来。阿邦仍然不抬头的说了三个字:不许去!
我是皇太子,无法无天的淘气榜第一名。小武的武力值超高。基本上除了公羊潇洒,没人打得过。而且。我们都是混横不说理的,却不知怎么,但凡阿邦板着脸说话,我们都自然而然的听从。于是,我轻咳了声,又缓缓坐回椅子上,还拼命给小武使眼色。
小武嘟嘟囔囔,只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表示不满,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好在阿邦又找补了一句,“再温习半个时辰,然后大家一起去。”小武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也幸好我们温书了,因为转天的历史课,先生居然突然进行了一次小考。除了几个像阿邦这样的好学生,班上其他人都惊慌失措,yù哭无泪。我却得意洋洋,小武也觉得幸运极了。
其结果,可想而知:阿邦不出所料是第一名,赵关第三。我的成绩中等偏上,小武奇迹地摆脱了吊车尾的命运,居然没进前五。当然,是倒着数的。于是,这事在学里炸开了锅。
起先,我并没有介意。成绩好的话,就算是差生也会感到自我满足。人都有荣誉心,不是吗?人在得瑟的时候,外界有反对之声,会更增加得瑟者的快感。再说,我问心无愧来着。但过后不久,我惊讶的发现,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居然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最初只是很多同学不相信我和小武的成绩,后来就有人跳出来质疑我们成绩的真实xing。闹到现在,更有一个以前顾太师为榜样和目标,打算将来当官后文死谏,外号“木头”的学子跳出来,愤然控诉,说先生给特权阶级方便,我和小武提前知道有考试。甚至说,我们提前知道了考试的题目和答案。
这是什么行为?作弊!照国子监的学规要怎么办?开除!
所谓谣言,总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所以当我和小武听到消息时,这已经是全国子监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如果不是有女生部的同学被阿邦的美色所迷,偷偷跑来告诉他,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仍然傻呵呵的为成绩提高而开心,打算再努力一把的。
所以说,得到肯定是多么重要的心理条件啊。那会促使落后的人,主动而努力的向前追。
当然,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们倒还不知道此事。上过学的人都懂,虽然身处一个空间,但学生和老师是完全不连通的两套系统。各有小世界,都自行运转,“理解万岁”这种事只在传说中出现过。
“这是妒忌,彻头彻尾的妒忌!”我气得bào跳。然后,又委屈得不行。
这年头,想学好这么难吗?真是风刀霜剑严相bī!阮铃玉都说了:人言可畏!我们自己的努力,就随便被人轻视和误会了,也可以说直接被泼了脏水,脾气多好的人也会愤怒的。更何况,我和小武都是以顽劣著称的,本来就是两块爆炭。
“看来,是最近小爷想做好学子,行事太收敛了。”小武捋胳膊,挽袖子,“王霸之气没有散发,那群小子就以为小爷好欺侮。作弊?这是人品问题!小爷宁愿敬陪末流,次次回家都让祖父拿着棍子追打三五条街,也没在学业上骗过人。不会就是不会!说我笨,说我不用功,我不怪你,说小爷人品差,是个偷学问的贼,小爷必不与他gān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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