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脸来面对蒜头鼻,“您站在地上的那两个丫子是脚吗?钉个掌当蹄子都行了!”高闯双手抱在胸前,脊背挺的笔直。他这样子代表他很生气,而且随时会攻击,在现代的时候,他一表现出这个样子,周围的人早就跑了,“您长眼看看,比地皮还黑,上面的老泥儿剁一刀都剁不透,跟穿了铁鞋似的。您那五个是脚趾头嘛,明明是五个驴粪蛋儿,我看舔是舔不gān净的,gān脆拿铡刀给您砍下去,回头您受累自个儿安一对真正的驴蹄子得了。”
“你说什么,死小子?!”蒜头鼻“腾”的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那缕照在他脸上的阳光,不但没有让他看起来像个人些,倒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一对yīn冷的猪眼,“你找死!”他说着,身后的爪牙也跟着群qíng激昂。
“老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倒要看看你怎么给老子送终。”高闯冷笑。他明白监狱里的犯人斗殴是没人会管的,除非出了大问题,那么他只要不把这几个人宰了就行。他目前诸事不顺,重要的东西全部丢失,心里窝着火,偏偏这些不长眼的还来惹他,他正好拿他们撒撒火,解解气。
“给他讲讲规矩!”蒜头鼻一挥手,大叫了一声,立即有三个人扑了过来。
高闯没等他们上来,就率先迎了上去,一抬手给了迎面而来的人一记锁喉,之后猛力一推,让这个人像个破沙包一样横摔向与其他牢房相连的粗木桩,砸得这些碗口粗的木柱吱呀乱响,似乎要把土牢都震塌了,而人则在掉到地上后四肢抽搐着口吐白沫,连气也喘不匀了。在击出这个人的同时,他给了右边包抄过来的人一记侧踹,让此人立即疼得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抱着膝盖在地上翻滚不止。最后高闯看也不看,按照早就算准的方位一转身,直接赏了左边的人一个过肩摔,让他像一扇猪ròu一样猛拍在地上,从头到脚全直了,连屎尿也控制不住,瞬间四溢横流。
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事,这些欺压弱小的混蛋连眼睛还没眨巴几下,高闯就已经打完收工,斜睨着一双闪亮的黑眼睛盯着剩下的五个人。对付古代那种奇怪的武功,他是有些犯怵,但对近身ròu搏他却很有信心,这几个人还不够他塞牙fèng的。
“胜爷,怎么样?不让小的给你松松筋骨吗?”高闯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看来像猛shòu的牙齿一样。
蒜头鼻有些慌了,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不可能善了,于是扯住身边一个手下,向前猛力一推,“给老子上,今天谁打死这个小子,外头的金银财宝分你们一成。”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蒜头鼻的包括麻杆在内的四个手下闻言立即又向高闯围扑了过来。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几根木棒作为武器,而且仗着人多,从四面包抄过来。
高闯并不慌乱,心中快速估算形势,见四个人已经缩小了包围圈,一低头闪过身后的一记闷棍,然后向侧一步,把麻杆连人带棍子一起抓住,拿他做为盾牌,根本不理会他同伴的家伙招呼在他身上,疼得他“嗷嗷”乱叫,同时另一手不停,再搭配脚法,又使出三招一招制敌术,gān脆利落地把另三个人撂倒,只是这麻杆身子板太单薄了,高闯怕下手一重就弄死了他,于是把他丢在地上,反正他被自己的同伴已经打得鼻青脸肿。
现在,蒜头鼻的爪牙全部剪除,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眼看着高闯一步一步bī近,他神色慌乱地后退,渐渐被高闯bī到了两堵土墙的夹角处。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弄得那么僵呢?”他心虚地笑了一下,偷瞄了一眼躺了一地的人,见这些平时也是气势汹汹的手下,在高闯又狠又凌厉的进攻下不合一招之力,就全部jiāo待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重伤,没一个爬的起来,只躺在地上哎哟,不禁害怕了起来,眼神闪动着求饶的气息。
“刚才你不是不肯让人说话吗?”
“没想到您也是个英雄,一场误会。”蒜头鼻贴紧了墙壁,“大家jiāo个朋友如何?”他的态度突然大转变,也不怕一直在旁边观战的人嘲笑,神态委琐极了。
高闯鄙夷地看着他,心知这些人就只会欺凌弱小,面对qiáng者却马上换了一幅嘴脸,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实在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今天你闯爷教你个乖。”他冷笑,“出来混要懂得光棍之道,给别人退路就是给自己退路,弄不清这一点,就是当个流民糙寇也是最上不了台面的下作东西。”
“蒙您指教,感激感激。”
“你闯爷本来想放了你,可是你不该让你的狗腿子打了小老虎牙。你闯爷这人没什么好,就是容不得别人欺侮手下人,你这是捅了马蜂窝,我还不和你豁雷子了。”
“那不是我!”
“你看你这样说就不客观了,我明明看见的。”
“闯爷饶了我吧!”蒜头鼻突然跪了下来,去抱高闯的双腿,但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借一跪之势,向高闯的小腹刺去!
第一卷京师篇之夺宝奇兵第十九章探监(上)
眼看锋利的刀刃就要刺入柔软的腹部,蒜头鼻的上方突然伸下来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只一拧,不仅尖刀落地,蒜头鼻的手腕也立即折断,尖利的骨头刺穿了皮肤,鲜血迸流,疼得蒜头鼻差点死过去,痛叫得凄惨无比。
“闯爷饶命!闯爷饶命!官差大人,救命啊!”
“提防着你哪,还给老子耍这花枪。”高闯真有点怒了。
他和无数恶棍打过jiāo道,当然明白蒜头鼻这种平日耀武扬威,但遇到qiáng者就迅速低头求饶的人是最没有自尊和信义的,必定会在适当的机会反咬一口。何况这人武力不足,如果不是凭着狠毒和yīn险,根本不可能让一群混蛋听他指挥,所以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刚才看见这混蛋一直把手背在身后,眼神闪烁,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脑,怎么能输给这六百年前的古人,当然面前这人也不算人。
“打死他!”在蒜头鼻的哀告和痛呼声中,小星突然怒喝一声,眼神凶狠地跑过来,对着蒜头鼻的脸就是一拳,让他鼻血长流,“打死你个混蛋!”
高闯心里明镜似的,这混蛋平日里指不定怎么欺侮这两个孩子呢。小老虎牙看来比较开朗,似乎还好,这个内向倔qiáng的小星,日子一定很不好过。他受过恶人的欺侮,此时感同身受,当下gān脆学习雷锋、乐于助人,双臂一勒,差点扭断那混蛋的脖子,还特意留点空气让这混蛋吸送去,使他嚎叫起来的音效更大一点,听着特别解气。果然,他在小星和小老虎牙的脸上看到了报复的快乐。
“小老虎牙,你也来一拳!”高闯哄小孩似的招呼着,小老虎牙也不客气,照葫芦画瓢。不过他手劲比小星大很多,一下就让这位胜爷的蒜头鼻变成了红色蒜泥,鼻梁骨塌成一片。
“高老大,你这些功夫和谁学的,这几手可帅得很哪!”小老虎牙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也不管躺着一地的人,也不管狱卒为什么还没过来,更是把高闯叫成了老大。
“一个美国人——美丽国家的人教的。这叫一招制敌术,快速简练,不过太过凶猛,一点不留qíng面,上手就是你死我活。这证明那个国家的人很伪善,不人道,净玩这些杀伤xingqiáng的东西。”
高闯一边胡乱解释,一边观察周围,奇怪的发现狱卒竟然还在磨蹭,似乎是要听到指示才肯过来,这让高闯发现他一直没有见过牢头,难道是跷班回家了?!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狱卒终于溜达了过来,还假装才发现牢里的斗殴事件似的,惊讶的大呼小叫一番,象征xing地威胁了犯人们几句,说是没看到是谁挑的头,如果发现,或者再有斗殴打架的都大刑侍候云云,然后就骂骂咧咧的带人把这些倒霉蛋抬走,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高闯心里一动,但是没有说破。他从被关到这里来,一切都不合乎逻辑,按说他知道了皇家的秘密,应该立即杀掉灭口,就算不杀他,也应该把他关到个秘密的地方,不可能放到普通的监牢里。所以他现在的qíng形比较奇怪,似乎有什么因由。他的东西和腰牌落到了郑和的手里,郑和不可能不怀疑和猜测他的身份,可郑和竟然不大刑侍候他,难道是想引出他背后的人?只是他的背后根本没有人,就怕连累了光军。
若真追查起来,光军的身份太清白了,没有任何瑕疵,只期望郑和能表里如一,人长得如此磊落,行为也光明公正,不会滥杀无辜。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怕了,既然暂时不会被处死,他就要先装一下安稳老实,然后再想对策。他来大明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不能烂死在牢里,就算没有半分的希望,他也要找出希望来,绝处逢生是gān他这一行的必备素质。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平安中度过,蒜头鼻和他的手下似乎是大牢里的祸害,高闯的除害之举简直是大快人心,本牢的,乃至全牢的犯人都因为高闯神勇无敌,两、三下就撂倒了一直欺压他们的混蛋,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而把高闯当救世主一样崇拜,小老虎牙和小星更是和他亲近得不行,不用吩咐就鞍前马后地跟着他,高老大长、高老大短的叫,心甘qíng愿地当了小弟。再后来,狱卒不知为什么把同牢的犯人全部调到其他地方去了,还把相邻牢房的粗木柱处砌上了一堵砖墙,所以诺大个牢房就剩下高闯和两个“小弟”,如果不是牢门还是铁栅栏,几乎算是把高闯隔离开了。
对此高闯有些后悔。他有自己的目标和目的,他也不属于这里,因此他不想牵连到任何人,可当时一时意气,虽说给这两个小子解了气,报了仇,但当他离开,他们就还会落到被人欺凌的地步,甚至遭到报复。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是害了他们。只是他很明白这对年青人心里那种在qiáng权下无依无靠的感觉,所以不忍心抛弃他们,心里打算着,自己出去后,要想办法把他们也弄出去,然后放他们过自由的日子去。
他怕麻烦,可是麻烦沾身,他也绝不会推卸责任。
而这个时候,他的大麻烦来了,因为终于有人来探他的监了。狱卒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一脸古怪,显得又意外又妒忌,还有点小小的兴奋。这让高闯一头雾水。照理说,他在大明只认识光军,探监的应该只有他,可那些狱卒的表现非常戏剧化,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似的,居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究竟是谁来看他?高闯很纳闷,伸长脖子向监外望去。就见一条红色的身影伴随着前面牢房传来的惊叹声和狱卒们说话的嗡嗡声出现在高闯面前,香风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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