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天奈我何?”忘川轻轻一笑,目光倏地深幽。
眼看他们似乎要打起来,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快速跑到他们之间,焦急地道,“此处全是凡人凡马,抵受不住各位的神力,你们……千万别造杀孽!”
“杀人?我倒是不个意的。人如蝼蚁,匆匆数十寒暑,庸庸碌碌,死与话有什么gān系?”忘川哼了一声,语气有些轻浮。
我不懂,他怎么能笑着、平静地说出如此轻侮生命的话,不禁心头有火,“你不是蝼蚁,不会明白蝼蚁也有自己的快乐。上神又怎么样?与天地同寿,但是你快乐吗?”
笑容在他脸上消失,不过他并没有发怒,倒好像有些悲凉似地微微摇头,“半妖,你什么也不懂。那没关系,可是别装着什么都懂。”
“要求低级简单,就容易快乐,这很难怪吗?”我意有所指,期望他不要拼命抢夺上古神器,假如这笛子就是的话。从付而旦的描述来看,这笛子只不进凡物,不过这贱人说的话,从来不靠谱。
“哦?居然也会发火吗?”他拖长了声调,轻蔑地瞄了我一眼,那看不超人的神态真伤人。
“不怕,六六,我设了结界。不管有什么动静,也不过是在马厩的范围内折腾而已。”孙悟空冷冷地道,然后一伸手,金箍棒就凭空出现在他掌中。金光闪闪,阳光般耀眼。
“不管你是杨戬还是忘川,既然几十年前未分胜负,如今我们再打一场便了!”
“还有我。”哪吒也上前一步,“我要你一句话,当年为什么叛反天庭?”
“没心qíng,恕不奉陪。”忘川根本不理会,转身就走,真敢把背后的空档留给自己的死敌,和曾经的战友。
或者,他知道孙悟空和哪吒都是如此骄傲,绝对不屑于在他背后下手。
“滚回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人界?”孙悟空怒了,金箍棒蓦煞放大,看起来把亿万众生都压死也是有可能的。
我连忙又拦在他们之间,“你们还是等回到洪荒界再打好不好?反正这么对立,早晚不死不休的。”说这句话时,我突然很悲伤,“昨天你不是对我说,为了避免对人界造成伤害,你们穿超过来时,法力都受到极大限制,连之前的一半能力也没有吗?虽说剩下的一半力量也足以应付在人界发生的事,但如果是和忘川对站的阵仗,真的还有能力维护结界吗?”
我一说,孙悟空和哪吒对望了一眼,显然我说得在理,他们都有些沮丧。没有什么此敌人站在你面前,你却无法动手更郁闷了。只是,我绝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这个城市被他们毁掉也有可能。
而且,孙悟空和哪吒咸觉到的异气,说不定不是因为忘川,而是因为那奇忙的笛子。忘川掩藏气息的本事很高,道法低于他或者差不多的人不会感应到他。
只是,关于那笛子、关于赛马和赌往的事,我本能地没对孙悟空和哪吒吐露半个宇。或者我心里,不想坏了忘川的事,所以我选择了隐瞒。这让我觉得自己是帮凶,因为我知道他得了法宝后绝不只是收藏那么简单。
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好吧,暂时放过他,只要他不在人界作恶的话。”孙悟空终于收起金箍棒。
我松了一口气,自嘲地对自己说我拯救了人类。
可哪吒却忧心忡忡,“难道就这么放任?失踪、蛰伏,两千多年来,咱们能有几次跟他打过照面的?上回在天牢没留住他,这一次我一定要问清楚!”
“跟着他。”孙悟空面露坚定的神色,“直到回到洪荒界,那时再打一场天大的阵仗。捉住了他,还不随你怎么问。”
“话捉他?很难诶。代天者和我老爹两千年都没做到。”哪吒为难地抓了抓头发,“不过现在也只好跟着他了。”
孙悟空点点头,因看到我傻呆呆地站在一边,又补充道,“六六的娘亲和两个姨妈在人界时半点妖力也没有动用,老老实实以人类的姿态生话了千年,并无大恶,回头就这么上报代天者和李天王。”
哪吒也看了我一眼道,“既然如此,狐妖胡六六并无罪责,自行行事便了。”
啊?这就制我无罪了?我妈她们也没事了?忘川这么误打误撞的,居然解了我的围吗?我很开心,但心中又奇怪的担忧着,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坏事。
“凡事小心。”我还在迷感,孙悟空又对我说,“我们要盯紧忘川,无暇看顾于你。不过若不遇到大妖,你自保足矣。”说完,跟我挥挥手,与哪吒一同消失。
不是走开,是消失。
我猜,他们是去监视忘川了。而我则站在当地,无所适从,最后还是决定先耗到赛马结束再说。我得确定那笛子的归属,心里才能安定。
可当我才要离开,就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姐姐,那两个哥哥去哪里了?”
我吓了一大跳,猛回头,见到一个小男孩正从附近的马栏里钻出来。马栏上的fèng隙很小,也只有这么大的孩子才能通过。
这孩子约摸六、七岁,衣着jīng致,一着就是富人家的小孩。见到他,我第一次理解了粉雕玉琢是什么意思。
今天本不是是我的幸运日,来俱乐部前我很别扭,然后就是忘川出现后的紧张和不安,但见到这小朋友,我就感觉今天也不算太坏。这小家伙太可爱了,忽闪闪的大眼睛,唇红齿白,那小脸蛋儿让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但是等等……难道他看到了马厩里所发生事qíng的全过程吗?
“那两个哥哥……在变魔术。”我只能这样解释,随即又疑惑:忘川、孙悟空是天庭并列第一的两大神将,哪吒也是万妖不敌的上神,他们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一个人类的孩子就躲在附近呢?
若说是大意,这根本不可能。刚才他们曾一度差点jiāo手,灵能都提升到了极限,怎么可能完全无感?
第十五章集体石化
我望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小朋友,怎么看也发觉不:到他有任何异常。甚至,我用上了新近所学的探查术,结果也茫然一片,这孩子的灵台正是幼儿该有的状态。
或者是我多心了?这小朋友就是个纯真可爱的小小人类。或者因为他身上没有异气,那三员神将才没有在意他吧?
想刭这儿,我低头看看,正巧他也抬起头来也看我,四日jiāo投,我只觉得他的眼睛澄澈如水,于是更加鄙视自己糙木皆兵,怀疑之心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实在可耻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爸爸妈妈昵?”我蹲下身子柔声问。
“我叫童。他奶声奶气地说,笑得超级可爱,能令人的心都为之融化,“我爸爸去找人赛马了,叫我自己先玩。”
他爸爸也是那几名参与赛马的人之一吗?我感觉很巧。而这个俱乐部非常高端,服务特别周到,很多小孩子都是自己跑来跑去,看来并不会出安全问题,但这么小的孩子跑到马厩来,还是很危险的。
“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吧?”我实在不能丢下他不管。
可他却摇了摇圆鼓隆咚的小脑袋,“爸爸要做正经事呀,姐姐带我去看赛马好了。有我在,爸爸一定会羸的。”
我失笑,略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孙悟空和哪吒一定会盯着忘川的,而我也肯定要看到最后的结果。只是离赛马还有—段时间,于是我带着童先去吃了点小点心什么的,又做了会儿游戏,暂时忘却了诸多烦恼,放开了下心胸,然后才到赛马场去。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忘川的神马连个骑手也没有,轻松就跑赢了。
我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摆脱的无数爱马人士,解释一匹劣马怎么在宴场上变为神驹的,我只悄悄跟在付而旦身后,见他与付而旦到了俱乐部后园的湖心小岛去。因为是深秋了,那里的枫叶红似火焰,很多露天凉亭都作为餐厅的外坐,美食加美景,令食客们心旷神怡。
可惜这样一个好去处,我却无心欣赏。眼里,心里,只盯着那一处坐席,两个男人而已。再旁迫不远处,孙悟空和哪吒蹲在枫树下,因为隐了形,普通人并看不到。
“姐姐,我爸爸在那边。”童一直跟着我,这时高兴地指了指与忘川他们邻座的一对中年夫妇,抱住我的腿道,“我走不动了,姐姐抱我。”
能把他送还父母身边,我感到很欣慰,再者我想提醒他们一家三口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但要我个好借口才好呢?
我一边想,一边把童抱了起来。而正应这当口,我突然觉得一股重如千钧的力量压在了我的天灵盖上。立即,似有一柄生满倒刺的钢椎刺入了我的灵台,令我全身灵窍全封,再也不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行动。
因为太惊骇了,我甚至一时没能反应,等我明白加诸我身上的痛楚和控制是童所为时,我简直无法相信,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嫩白如莲藕的双臂“亲昵”地抱着我的脖子,而事实上是,他的右手才。着我的咽喉,左手放在我的头顶,治住了我身上三个最要命之处的两个。
“姐姐,往前走,直到姓杨的那厮看到你我。”他命令我,声音一如既往的稚气,可却让人不寒而票。
我艰难地侧了下头,正看到他无辜的小脸和依旧明澈的眼睛。天哪,让我死了吧。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一个孩子,居然是绝顶的高手,说出去连我家ròu包也不会相信的。
“快走,不然我抽出你的妖髓,让你以后只能像烂泥一样活着。”他如此纯真无邪,同样也如此残忍可怕。
而随着他这句话,他加大了一分力度,我立即疼得额头冒汗,只得慢慢走向忘川和付而旦的位子,正看到付而旦不甘心的把那笛子jiāo到忘川的手上。虽然付大公子才输了七十多万,但被耍弄、被压制的屈rǔ戚,令他脸色铁青。
“你的马一定有问题,你给它吃了什么?”付而旦愤愤。
忘川把那笛子握茬掌心之中,倒也没见多么兴奋开怀,只淡淡地道,“我给它吃的东西,是你给不起的。驯养之初,它每日多食妖灵、魔魄、鬼魂和人jīng。骑乘一次必以血食所供,此马实乃妖魔,凡马怎可比?不过到它成年,倒只需吸叹天地灵乞就行了。”
“真是爱说笑。付而旦哆嗦着笑了两声,明显不能相信这话,但从忘川那忧稚着通着几分轻蔑的神qíng上又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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