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仙有个约会_柳暗花溟【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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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让你等我。”小胖子很不友好。

  那少年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等你?还不是因为要一起jiāo差!这趟真是无聊死了,赶紧的快走吧。”说完,也不理会我,身影唰一下就消失了,似乎不屑和凡人讲话。

  到底小胖子心眼儿好,还跟我挥了挥手告别,然后说,“为了天机不泄露,我得消除你这段记忆。放心吧,不会脑子坏掉的。”说着,伸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也没了踪影。

  什么意思?想消除我的记忆?那还给我解释gān吗,凭白费一道手。再说他能力不行,因为我除了觉得脑袋一热,有脑浆融化的感觉外,什么也没有忘记。

  看着周遭的一切,我有种世界末日,唯我独生的恐怖感,正犹豫着要不要跑去我八姨那儿,就听见院门响了,接着一条小黑影箭一样窜过来,对我又跳又叫,兴奋得屁股都要摇掉了,好像我离家有一万年。

  “ròu包,姐姐差点再也看不到你了,ròu包。”我抱起我的棕色爱犬,任它乱舔我的头发,放声大哭,把随后进来的我妈吓得够呛。她看到院子里的qíng况还有披头散发的我,大概以为家被抢劫,我被qiángjian。

  她拉着我进房间,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最后只好坐在树根下的石凳上,细细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说实话,您不会相信,还会以我脑子出了问题。”我委委屈屈的,抚mo着ròu包柔软的毛,感觉好多了。

  “放心。”我妈安慰xing地摸摸我的头发,“你可别看不起你妈,我这辈子见过的怪事怪人比你吃的米都多。放心大胆说你的吧,反正你也不是多聪明。”

  我心下稍定,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都说了出来,一件又一件,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包括付而旦的事及其前因。然后我觉得,虽然我妈平时管束我时像法西斯,监视时我像宪兵队,搜刮时我像huáng世仁,但在危险不安的时刻,我还是得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而令我最为意外的是:我以为我妈至少会对这些事有一丝怀疑,也许真的以为我疯了,为付而旦的事好歹得抽我两巴掌,可她什么都没做,只带着我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劲儿,搂着我静静坐着,胖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

  “妈,您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我忐忑不安地问。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今晚的事更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更更绝不只是妖怪找错了地方这么简单。何况,单只有妖怪和神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件事就已经够匪夷所思、超出我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正常智商所理解的范围了。

  “还不是你七姨、八姨!”我妈突然提高嗓门,脸色的神qíng迅速恢复到平时那jīng明泼辣的状态,“她们两个没事就玩请神占卦,我早说过神鬼之事莫轻动,可她们闲得难受,不肯听啊。这不惹出祸事来,还连累到你头上了!”

  “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惊讶,不过不太严重,今晚我的神经经历了重大的考验,顽qiáng得很了。

  “你一个小孩子,告诉你那些gān什么?你还嫌你七姨八姨不够怪吗?”我妈白了我一眼。

  我默然。

  我不知道我的外祖母一共生了多少孩子,但除了我妈,我只认得七姨八姨,其他二三四五六,通通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我妈姓姚,叫姚一女,我七姨自然叫姚七女,八姨就叫姚八女。不同于我妈的普通相貌,我七姨八姨都是标准的美人,四十多岁了还有年轻男人疯狂追求。可她们俩就是不肯结婚,也不理会追求者,更加不工作,就两人合住在我家附近的一栋高级公寓里,除了到我家来,深居简出。

  为什么两个老姑娘守在一起?她们以什么为生?为什么不理会男人?邻居们对此议论颇多,久而久之就把她们当成一对怪胎来看待。其实对此我还挺气愤的,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不是个人的自由吗?中国人就是有窥探和gān涉别人隐私的恶习。不过,如果我七姨八姨在搞灵异事件,确实也得对公众环境负上一点责任。

  “把那条价值三百万的红宝石项链拿给我观赏观赏。”在走去七姨家的路上,我妈以胳膊肘拐了拐我,一本正经地道。不过我看得出她隐藏的兴奋和好奇,也看得出今晚发生的事她没对我说实话。为什么这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么大颗宝石到了她手里就再拿不回来了。

  “妈,这是要还给人家的。”我抓紧包包,“您也说了呀,男人送女人东西都是有目的的,倘若贵重得还不起,那就不能要,不然一定会倒大霉的。”

  “三百万哪,倒多大的霉也值了。”她哄骗我。

  可向来软弱的我这次异常坚决,一定要随身保管这项链,不管它带给我的是幸福还是灾祸,说什么也要还给那神秘男人。当然,如果他还出现的话。而一想到可能再见不到他,我心里还有一丝惆怅似的。

  “这样吧,如果他一年内不出现,这宝石可就归咱们了,人家捡到失物还有保管期呢,咱们也不能白帮他提心吊胆的守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最后我妈妥协。

  恰巧,远方一栋大楼顶上的时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

  我蓦然停下了脚步,突然感到非常不舒服,开始时不知是从何处而起,渐渐就发现胸膛里搅动般的剧痛,然后就呼吸困难,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我的心脏揉成了一团,然后cha入无数根钢针,最后连带着整个后背、继而是整个人都疼痛起来。

  “妈……妈……我要死了!”我痛楚地大叫,接着再没有任何感觉,陷入彻底的黑暗。

  第七章半妖(上)

  我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我真的死了,居然并不害怕,而是奇异地觉得安宁。

  可随后,我被医院里特殊的味道和晃眼的白墙刺激得清醒了,稍转动了一下头,就看到我妈怒容满面的站在病chuáng边。

  拜托,我在生病好不好?又不是我的错,生的哪门子气呀。看我身上还挂着好几根管子呢。

  我瑟缩了下,就听我妈含泪骂我,“有你这样的孩子吗?二十三岁就得心梗!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个不孝的!当初生只小狗多好,至少它还皮实点。”

  心梗?!我那胸中剧痛,呼吸断绝的感觉是因为心梗?我对这个结果也很惊吓。、

  可是不对呀,前些日子我还献过血,医生说我的血清洁得不得了,全饭店这么多人集体去的,就我一个人完全合格。就算我天天待在厨房吸油烟吧,但以我一六二身高,四十九公斤的体重,怎么着也不像是会得三高疾病的人哪,是不是医生弄错了?

  “她不仅有严重的心肌梗塞,心脏还严重畸形。”站在一边的医生适时的出来答疑解惑,“昨天您零点把病患送来时,我们用了qiáng力融栓的药物,可仍然没能解决好血管阻塞的问题,显然她心脏的不良qíng况由来已久。难道……她之前没做过任何身体检查吗?”这句是问我妈的。

  我妈茫然点头,我更茫然。

  昨天我昏倒时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可听医生的意思,我妈送我到医院也是那时候。可我家附近没有医院,我妈是怎么这么快送我就医的,飞也来不及吧?除非是时钟出现了故障。

  再者,我学的是厨师专业,最讲究卫生,每年都会进行全面检查身体,但没听说我的心脏畸形呀。

  “那要怎么办?”我听到我妈问。

  “心肌梗塞的话……如果药物实在无法输通,那就要做搭桥手术。”医生一脸惋惜地看着我,好像对我这样年轻却有这样的病况很遗憾,“难点是她的心脏畸形非常严重。如果家庭环境允许、又能找到合适匹配的捐献源的话,最好到国外做换心手术。不然……”

  “不然怎样?医生,您直说吧,这孩子缺根筋,听了不会受打击的。”我妈抓紧医生的手,急问。

  “心肌梗塞是随时会发作的,处理不当就会危及生命。如果是心脏畸形的问题……恐怕不会坚持过半年,甚至……三个月。”

  听到医生这话,我只觉得全身瞬间冰冷,像被雷劈了一样,连脚趾也抽起筋儿来,受到了平生最大的打击,有一种大脑全部空白的恐惧感,无处依靠。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可我不能死呀,我还没拿到厨师证,也还没有遇到命运般的爱qíng;我妈守寡多年,就我一个孩子;我是ròu包的唯一;我……我还没把那条红宝石项链还给那个唇色淡淡、唇角总是挂着几不可见的嘲弄轻笑的男人……

  想到这儿,我转动脖子,茫然四顾,耳边只听我妈哭哭啼啼地纠缠医生,要人家无论如何要救我,说明我才只有二十三岁,花一般的年纪。

  可是,年轻不能死吗?那些几岁就夭折的小孩子岂不是更可怜?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忽然问,“妈,我的包包哪里去了?”

  我妈回头看我,泪迹未gān的眼睛里并没有我想象的绝望,却有着深深的无奈。她愣了会儿,神色复杂的变了几变,然后对医生提出要我出院。

  医生当然尽力劝阻,说明要移动身体状况这么差的我是多么危险的事。可我妈却说她认识一个心脏方面的医学权威,要转到那边的医院去,让我得到更好的治疗。

  我很意外,因为我妈非常宅,除了菜场和超市,几乎哪里也不去,所有的社jiāo活动,也不过是打麻将而已,大部分牌局还是和我七姨八姨玩那种三缺一的。可是现在我对我妈已经产生了严重怀疑,觉得她有很多事qíng瞒着我,也有很多秘密。于是,我也赞成出院。

  半小时后,八姨开车来接我们。我这才发现我居然虚弱到不能自己走路,要我妈半扶半抱着才行。我不知道这两天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感觉那一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结果……不详。

  而不出我所料,我妈根本没带我看什么心脏学科的权威,而是直接回了家。看到已经被七姨八姨整理得gāngān净净的院子,看到满屋的新家具电器,我才知道我在医院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妈,那项链……”我妈安顿我在chuáng上躺好后,我再度支吾着问。

  “给你收着呢。放心,你病成这样了,妈还能让你着急吗?”我妈怜爱地摸摸我的额头,温柔地说。

  这让我很不适应,要不怎么说人是很贱的呢!我妈平时对我疼是很疼,但也很凶,要不我也不会养成有点乌guī的xing格,一向逆来顺受,被bī急了才会爆发,但很快就会感到害怕。现在她这样对我,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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