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恨他吗?”
“不共戴天之仇。”他挥了一下小拳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咕哝道,“这样很不讲理哦,当时是天庭派给他的任务,他只是执行,并不是残忍好杀的。”当然了,这番自言自话要保证某些人能听到才行。
魔童听到了,愤恨地瞪了我一眼,“不管!他从来都下手不容qíng,所谓酷吏就是说他这种人。他手上沾满我庞族人的血,无论什么理由也洗刷不清的。”
我不言语,搞沉默对抗。
魔童停下来,忽然坏笑着看我,“哦,我知道了,你看上了他对不对?就因为他长得美丽,你心里就想着他。”
美丽?形容男人能用这个词汇吗?这小家伙,实在欠缺学习和管教。
“你爸爸妈妈和家里人呢?”我转移话题,可又白痴地选了个禁忌的,话一出口就后悔。
不过魔童倒没有bào走,只是突然变得很严肃,一本正经地道,“我全家人都死于那道天庭的命令,其实他们只是不愿意归顺而已,却连命也丢了。虽然他们不是杨戬亲手所杀,我却还要把帐算在他身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全让我尝到了,所以我与他必有一人要永远消失。不过我现在打不过他,我等将来好了。”
“哪有夺妻之恨!”我不满,“你简直yù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看,你一直向着他。他夺走你的心,也算夺!”魔童气鼓鼓的,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变脸三次,果然小孩子全是三花脸,说变就变的。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我有点恼羞咸恕,说话不注意起来。
奇忙的是,魔童并没有发怒,只哼了一声道,“你敢说不喜欢他吗?”
“根本不喜欢!”我回答得很快,因为我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我该讨厌他才对,尽管他似乎一直对我抱有善意,可他表现恶劣,言辞恶毒,让我无法相信他是对我好。
不过话才出口,我心头就滚过一点微弱的疑问:是这样吗?我不喜欢他吗?那为什么见到他就有异样感,己径病愈的心脏还是会出问题,造成我呼吸困难?
我看着不远处的一片虚无,怕被人看出心思,但魔童却把这理解为坚定,高兴地道,“那样才好。你不喜欢他,他却在意你,这样他就会吃憋,我太高兴了。”
第十八章入厨
“乱讲,他哪里在意我了!说了你是小孩子,不懂这些丁。”见魔童表现得像个早熟的宝宝,我愈发放肆起来,伸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大概出手有些重,他叹着凉气,抚摸着被点之处道,“难道你相信他说的什么关于报答救命恩人的话吗?我就不信,他若不是介意你的生死,镇魔笛到手后还能再吐出来吗?”他另一只手摸摸胸口,大概那宝物是贴心放着呢。
“我是救了他的命啊!你偷袭他,是我出声提醒的。”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甜意压抑不住地往外涌,不过脸上却严肃正经,完全不可置信似的,和某些初恋中的人表现类似。明明爱煞了别人说某男喜欢自己,从别人那里得到某些爱的证明,嘴里却矫qíng地说:那个谁啊,人家最讨厌了。
我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胡六六,你要清醒呀!
“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愿意欠别人的。”我还不死心的补充着,“话说,你今我当人质时,怎么知道忘川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
“我不知道啊。”魔童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死小孩样,“只是唬人,赌一赌嘛,哪想到居然让我赌赢了。”
“那……如果他不用镇魔笛jiāo换我的小命,你要不要真的杀了我?”
我问着,打心底里还是对纯洁的孩子抱有希望的。我是后天论者,不认为人生而有原罪,也不认为有谁生来就是恶魔,多么十恶不赦的xing格也都是后天形成的。
鉴于魔童的魔龄(一千岁等于人的一岁)才六岁,他应该不会那么可恶吧?
哪想到,他居然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杀啊。男人嘛,说出的话就得算,既然说过要杀,那就绝不能手软。”
真气死我了!他一小屁孩儿,自称什么男人啊。就算订了童养媳,也不证明他就是个大人。
我语结,一口气窝在胸口,gān脆不理这个小心理变态了,可他却没事人似的,亨起歌来,还过来拖我的手。
我实在气不过,甩脱手,并故意刺激他道,“哼,杀掉我?孙悟空就会跟你没完,我们可是好朋友。再者,真杀了我,刚才你铁定跑不掉!姐姐今天教你个乖。第一,做事之前要三思,免得惹来无穷后患。第二,手里的筹码永远要保留最后的一个。不然你也会倒霉的。”
他很受教地点头道,“我也舍不得你呀,就怕当时骑虎难下。你是我第一个妾,很重要的人,你如果表现得好,我封你为大妾,和妻是平级的。”
实在太气人了!真想把他洗剥gān净了,上锅隔水蒸啊,听他在锅子里抓呀挠呀,哀求我放他,我恶毒的心道。
哪想到他谈xing很浓,还给我解释道,“我打不过他们三个,真失了最后的筹码,也只好挑拨他们互相争斗。那姓杨的在洪荒界仇人遍地,若不是有十四山的天然屏障,他一出门就会有无数人追杀。就算他法力高qiáng,无人能敌,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早晚是个被宰的命。”
忘川的人际qíng况这么差吗?我心一沉,但想想,也就不难理解了。他贵族式的出身,他有一半人类血统的“耻rǔ”,他作为天庭第一神将的傲慢,他执行任务时的冷酷无qíng,都让他树敌太多。而两千多年前,他背叛了给予他看份和保护的天庭,结果就是他腹背受敌,正邪双方、黑白两道都yù杀之而后快。
原来,他一直生活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中啊,他一定很辛苦,只是他不说。可哪吒坚信他反叛天庭是有原因的。我也相信了现在。
“如果挑拨也失败了呢?小孩,不要小看天庭的神将,他们不是小白,在最关键的时候,都是最靠得住的人。”我打击魔童。
他从鼻孔中,哼气儿道,“那我就跑呗,反正也没人找得到魔界入口。再说全洪荒界,没有人比我跑得更快。
我说:“孙悟空。”继续打击他。
他说:“我遁术晕棒了。”
我说:“杨戬有三目神眼,专门会找遁者。当年孙悟空七十二变都让他认出来了,何况是你这小家伙。”持续地打击他,并加qiáng力度。
他气:“你怎么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相公威风?”宾果,打击效果出现。
“世人都道我们魔族是邪恶的,岂不知先天魔气若修炼得好,就是极纯粹的法力。”他很郑重地跟我辩论,“你之前探查过我的灵台吧?什么也没发现,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对不对?可为什么我的灵台里白茫茫一片?正是因为被魔力保护的缘故。当然,这也是你法力低微造成的,换作杨戬或者孙猴子、李小三,这点花招就骗不过去。只是他们若离得我远,也今我没辙。”
我现在就今他没辙,因为他的思维一会儿很深沉,甚至算得上是狡诈,但一会儿又非常低龄幼稚,令人啼笑皆非,真不知要把他怎么办了。
我遇到的都是些极品,不管大的小的都一样?
就这么一路拌着嘴,我们到了魔族的新驻地:虚无山。
我一看到满山的景色就非常绝望,有了长期在这边生活战斗的准备。魔童没有骗我,虚无山外,rǔ白色的魔气缭绕,浓稠得像挂在半空不动似的,依我这种法力低的,必须把手伸到离鼻子不到三寸,才能看得到自己的手指,整体感觉就像掉进了白色的海洋,望不到尽头。
法力高的……我估计也难看透路径,更不用说探查到雾气中心正是魔族老巢了。不过魔童却好像闭着眼走也不会迷路似的,牵着我穿透魔气障,回到他的大本营。那是一面山壁,上面有无数窑dòng似的建筑。
这小孩生话很艰苦啊,作为魔主,他只是窑dòng此别人的大些罢了,身边侍候的人也没一个,这么小就得独立,其实想想也有些令人心酸。
而所谓的魔,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了,不禁有些失望,因为他们没有头上生着牛角,面目狰狞,其实和人长相相同,不过有的脸色苍白些,唇色红艳了些,看起来像才吃过血食似的。
回到家,魔童大概很高兴,立即对前来参拜的众人说我是他的大妾,还没怎么着呢就提升了我的等级。我大略注意了下,发现魔族人了稀少,不过两、三百人的样子还没十四山的叛党规模大。
私下,我多嘴一问。魔童立即小脸通杠,恨声道,“还不都是杨戬那混蛋造的孽!当年我魔族被他杀得几乎凋寒殆尽,而魔族中人天生成长得慢,两千多年才有恢复了这点点元气,所以我与他之仇如群山大海那么高、那么深!”
什么烂比喻啊!可是,我很不希望他和忘川之间是这种局面。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血溅当地,都是很可怜的。
“不过嘛……”他摸出怀中的锁鹿笛,突然又笑起来,“有了这宝贝,我就可以召唤隐藏茬各处,苟且偷生的魔族中人了。那时,我魔族就会qiáng大无敌!”
我觉得他这是说大话,也没什么证据,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也没理他。他安排我住在他隔壁的窑dòng里,我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安顿了下来。
想着既然别人寻不到此处,不能来、且也没理由来救我,我只好先装老实,以图后事。
然而几天后我发现,虚无山非常无聊,简直就是个封闭的、与世隔绝的小村寨。魔们男耕女织,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除了修炼,没有任何娱乐,魔们的脸上也没有半点快乐的神qíng,和他们爱享乐的名声极不相符。
饮食就更不用说了,粗糙而无味,菜与ròu全是往死里煮,米与面做出的吃食好像浆糊。不过我倒没受什么罪,因为我有全宇宙最了不起的储物荷包,内置成品美食无数,还配备有冰窖。不过我可能要在虚无山住很久,坐吃山空的道理我还懂。
于是,我那当神厨的不死之心再度复活。
仗着食材多且全,我找了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终于鼓足了勇气下厨了。感谢我妈,她预备的东西好像是要帮助我渡过冰河时期,当真是应有尽有。
我一口气做了八道禁和一道甜品,全是小孩子爱吃的。倒不是我想要巴结魔童,而是相处了些日子,我看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整个魔族的重任,似乎没有童年似的,母爱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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