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仙有个约会_柳暗花溟【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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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站了会儿,我乌guī的个xing占了上风,于是我又拿起笔,想画扇门回去。不过七姨没有骗我,神笔赵天天丁点儿墨也不出了,任我如何恳求也不行。我只好把神笔挂在胸前,放弃了回去的念头。

  赵天天的结构设计很先进,笔管上穿着一条银链子,整只笔还能折叠成钥匙扣的样子。那条红宝石项链我也戴着呢,因为怕我妈趁我不在时给卖了。两下里一搭配,不得不说还很cháo呀。可惜我是短发,头上只别了一只小狗形状的发夹,不然勉qiáng也能划进古装美女的行列。

  美女,不管到哪里都能受到照顾吧?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我又呆站了会儿,经过细心的观察,彻底放弃了逃避的念头。一来,一穿过那扇门,我的呼吸似乎顺畅了很多,心脏暂时没有再疼痛,二来,山谷中唯一的路确实就只有那条裂隙。

  可是我真的要钻到那里面去吗?那通路,如果它是通路的话才一人来宽,如果遇到危险,我连转身怕都困难。而在月色的映照下,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裂隙像一条躲在暗处的蛇一样,等着我这样的无知小白自动进入蛇口,深入蛇腹,吓人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在这小山谷中安家,耗到神笔下回出墨时,我再返回人世去。可我随身携带的东西只有三件法宝,其中一段还是曲谱,而山谷中只有糙,没有别的能吃的东西,一个多月啊,估计我早风gān成木乃伊了。

  那么,我只有穿过裂隙一条活路了。可那边是通向哪里?会不会更险恶?

  我脑海时浮现出无数可怕的想像,一直耗到天色大亮,大太阳晒得我额头冒汗,我才咬咬牙,抱着ròu包,毅然绝然地,实际上恐惧万状的,钻进了那山fèng之中。

  一米……两米……

  我guī速前进,随时打算逃跑,但这裂隙除了yīn暗之外,却并无其他恐怖的东西,包括喜欢在这种地方生活的恶心的、蛇虫鼠蚁一类的。整条通道gān燥而通风,而且走得深了,会发现遥远的前方有淡淡的白光隐约浮现。

  我觉得那边一定是出口,而且还可能是露天的。当然,最好是市镇一类的地方。我妈虽然没给我多讲洪荒界的qíng况,但她说过,洪荒界也有正常的生活,qíng形和中国古代差不多,并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一群妖魔鬼怪茹毛饮血,落后得像原始社会以前。

  而市镇人多,往往人多的地方就不太会有恶xing犯罪,那么我也会相对远离危险。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的信条是:安全第一。

  希望就在前方,我不禁加快了脚步。但所谓看山跑死马,我觉得距离不远,可却足足bào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汗湿衣衫才蓦然冲进了一个dòng窟。是突然就进入的,没有任何缓冲,就像掉进了一个细口大肚的坛子里。

  不过,这“坛子”颈与肚的尺寸对比实在也太超过了,我一脚踏入后就震惊于是这dòng窟的巨大。怎么形容呢……反正之于我而言,好像一只蚂蚁进入了足球场。

  dòng窟的穹顶极高,高到看不到,我之所以觉得它存在是因为头顶没有阳光照下来。而因为我身在入口处,所以看得到身侧的石壁,见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一直延伸到很远。我之前所见的白光就是这些文字散发出来的,也正是这光芒才使得dòng窟中充满光明。

  到了这一步,我除了继续前进也没别的可做了,于是我朝着正对着裂隙方向的前方走去。此时我对空间已经没概念,总之请大家自行想像一下,一只蚂蚁横穿足球场所需要的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不停的走的,反正在我jīng疲力竭,饥肠辘辘,ròu包也严重发焉时,终于到达了尽头。

  然后,我惊呆了。

  我面前是一个悬崖,或者说是一个火窟。我不知道它有多深,因为我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了悬崖边上,不能探头观看。但,我对面的整个山壁都被崖底的火焰映成了红色,不时还有一条条火舌有如妖蛇一样卷上来,像是地狱炎魔,嘶叫着,似要吞没一切,却又被不知什么力量压了下去。

  身临这样的深渊,我感觉一阵发自心底的恐惧,没来由的、最原始的恐惧,浑身的汗毛根全竖了起来。似乎地狱中无数冤灵一起在我耳边呐喊;似乎我的身体被撕扯成千片万片,每一片都被扔到火海中熔炼;似乎坠入无边的黑暗,永远不能结束。

  这是比痛苦更痛苦,比死亡还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

  直到,我看到另一个qíng景,心灵立即平静安详起来。

  第十二章神笔六六(下)

  在火窟的上面、与悬崖齐平的地方,神奇地飘浮着一块约两平米大小的圆石。石上坐着一个入定的老僧,须眉皆白,僧衣如雪。火窟下的烈风横掠竖卷,chuī得他僧袍的袍袖鼓起,衣摆猎猎作响,可他仍然安静如恒、如石。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一刻,我心中的恐惧忽然一下子都消失了,只感觉安宁,幸福的安宁,感觉就算站在这儿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时间的静静流逝而已。而dòng窟的压迫感,火焰悬崖的吞噬感,长途跋涉的疲惫感,突然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喜怒忧思悲恐惊只在外围,内心中却是永恒的平静、寂灭的不朽。

  在他身边,似卧着一只什么动物,可是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楚,但也不想出声询问,生怕破坏了这份暗存于凶猛bào戾下的安详。可ròu包有点不安分,弱弱地哼了一声。

  那老僧睁开眼睛,一个字也没说,只对我微微一笑……大慈大悲。

  我忽然想哭,莫名其妙地感动得想哭。

  不过,老僧重又合目入定,似乎从没看过我,而他身边巨大的、白色的动物却站了起来,凌空跃起。悬崖边上无形的壁垒令我寸步难行,但对那白色巨物却如不存在一般。它轻盈穿越,瞬间落在我的面前,就像火气上面飘浮过一朵白云。

  这时我才发现它是一只巨大的白狗,身子比我还高,但或者它并不是狗,只有狗的耳朵,脑袋却像老虎,身上布满了大片的鳞片,尾巴好像狮子,脚……我说不清。头上,还有一只独角。

  它看了我一眼睛,扭头就走。

  我明白它是想让我跟着,于是回目望了那老僧一眼,就跟了上去,心里凭白无故的信任,仿佛天生就知道它不会害我。

  不久,我们来到一个不断上升的楼梯处。楼梯的上方被云雾笼罩,看不太清楚,下方却是芳糙萋萋,绿意盎然。楼梯口树着一块大石头,上书:无尽路。

  “白狗”踏上无尽路。

  我跟上。

  我以为会走很久,无尽路么,说不定永远也走不到头,哪想到只上了一阶,就进入了一个三岔路口。我们,从正中那条而来,左右,还各有一条通路。

  “白狗”伸出左前爪,指了指左边。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它忽然回过头去,咬下自己的一片鳞,jiāo到我手中。我愕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它却把我挂在脖子上的红宝石扯了下来。

  “那个不行,是人家的,要还。”我有点发急。

  难道,那颗红宝石是路费?

  “白狗”不理我,忽然掉转过头跑走了,转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我不敢追,虽然我觉得那颗宝石绝对不能丢掉,不过我没勇气回去。而ròu包平时非常爱叫,今天却格外老实,直到此刻才活跃了起来,趴在我肩上,咬我本来就不长的头发。

  我定了定神,朝左边那条路走去,不久后就出了山腹,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群山连绵,天高云淡。近处,是一片小小树林。我穿过去,没遇到什么危险,然后就看到一条极宽阔平整的大道,似乎是人力修筑的。

  啊,国道,肯定是的。

  我走上去,虽然路上没有其他人,但感觉还是比在山腹中qiáng多了,至少心qíng舒畅。而走了才没几步,我耳后一痒。那里有我妈粘的一根她的狐毛,我妈说那相当于自动导航系统,当狐毛动了,我只要把它扔到空中,它就会带我回狐妖族。

  于是我把那根狐毛抛在半空中,不过那狐毛却飘然落地,根本没飞起来。

  咦,是我刚才满身大汗的弄污了它,还是我妈的法术已经落后了?这怎么办?要我到哪儿找狐族去。而如果我找不到我们村,像我这样一点修为也没有的半妖,是不是很快就会被吃掉?

  正不知所措,眼前忽然一花,一条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哪里来的妖物,此处是不容妖怪走的,你不知道吗?”他质问我。

  “为什么?”我问。

  不过在我看清他的面貌时,几乎和他同时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眼前的,是那天把我从妖怪手中救下来的金发美少年。虽然我现在也算是妖怪了,可当初他确实救过我。他还穿着那身短打,围着虎皮裙,不过这次感觉并不突兀,毕竟我也穿的是古装。

  “凡人,你怎么会来到洪荒界?”他似乎非常意外。

  “我……来看病。”我有点无厘头,但这确实是我最初和最终的目的。

  不过我的奇怪回答着实难住了他,他噎在那儿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怒道,“胡说八道,一个凡人能有什么病到洪荒界来治?快回去!怪了,你越界而入,为什么谛听没有通报?你又是怎么来的?”

  谛听?!我心里一惊。

  虽然我小白,可也听过一些神话故事。在我的记忆里,谛听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也是他的守护者。难道那白色巨狗就是谛听?那么,那位入定的老僧,给我大慈大悲感觉的老僧,岂不就是地藏王菩萨。

  天哪,从小到大,我连半仙都没见过,哪想到却曾经匍匐在地藏王菩萨的脚下!

  “这是什么?”那美少年看我不说话,突然走近一步,捏起我别在腰上的那片鳞片,很吃惊的样子问。

  “那条白狗送给我的啊。”我老实地说,“而且是它把我从那个冒火的悬崖边送过来的。”

  那美少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瞪大眼睛的样子好可爱,鼻梁上的碎发飘呀飘的。

  于是我问,“你的发色是天生的吗?”话出口后,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哪想到他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然后我又问,“你到底是谁?”问完后突然福至心灵,补了一句道,“你是不是二郎神杨戬?”

  他歪头看我,“为什么以为我是杨戬?”

  我讨好地说,“因为你很帅,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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