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的意思是,没必要全狐族一起行动,各家族都选出一个实力最qiáng的人,组成个jīng英小分队就行。倘若有危险,实力qiáng的人自然更有机会保住生命。我希望有多少狐妖出发,就能回来多少。
可是在全体狐族大会上,各家各户都不支持我,反反复复、絮絮叨叨只是说任务危险,我身为长老,应该想办法推脱,保护狐族,怎么还能接下,分明是没有领导能力,会置全族于险境云云。更过分的是,以胡香香为首的人还嚷嚷着说,谁接的任务谁去,她们可没义务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搭上身家xing命。
开始,我很气,好像看着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这就是我的族人,我妈怀着深厚感qíng的族人。他们安逸太久,被奴役也太久,就连妖身上最后一丝狂肆大胆也消失了,比人类还人类。
但后来我平静了下来,也不解释了,也不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只冷冷看着他们群qíng激烈,一口口喝着已经冷掉的茶。
过不多久,他们终于发现我身上散发的寒气和杀气,渐渐的都住了嘴,惴惴不安地看着我,我的沉默反而让他们心虚起来。
“都表达完意见了?还有没有?有的话不妨当面直言。”我放下茶盏,四平八稳的坐在椅上,目光从左到右,横扫众妖。
不知是因为理亏,还是也自感窝囊,除了个别仍然眼神挑衅外,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顶多窃窃私语而已。
我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不过你们也别以为我多稀罕当这个长老。只是我既然坐了这个位子,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罢了。”
“你于狐族无寸功,yīn差阳错的做了长老,凭什么来指手画脚?”胡香香尖声道。
“我当是谁说话这么高声,敢qíng是原狐公主。”我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嘲讽地笑着,“那就叫你还在闭关的母亲出来主持大局啊,为什么她只顾着自己?当年我母亲因封禅一役,为狐族带来多少荣光和好处,你母亲在哪里?之后她守成了几千年,又曾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你也不配!”胡香香重重哼了一声。
“配不配的??????我也不会把长老之位让给你,不然倒显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胡香香,“现在你给我闭嘴,发表意见的时间已过,我可不容你随意人身攻击。你再敢有一语不敬,我立即施以族法。不信,你就试试!”
人哪,气势很重要,我故意说得恶狠狠,居然把众妖震住了。但这也让我沮丧,狐族的人已经软弱到这个地步了,人家大声一点,他们就不敢反驳。
也许面临着生存的困境,也许把他们都团结在一处,他们才能真正站起来吧!
我拿出神笔,凌空虚画,好好让这群看不起我的狐妖见识了一下我的实力,别让他们总以为我法力低微、软弱可欺。我善良,顾念着qíng义,但那可不代表我要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圣母,必要的时候武力炫耀的事也做得出来。我要让他们明白,我再不是千年前那个无知的小狐狸,在人界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混的!
笔收,一个大钟就出现了,钟后还有一个木制小和尚,能自动的、有节奏的敲钟。
“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钟敲六十下,如果你们还选不出人来组队??????????小九。”我半转过身,小九立即应了一声。
“钟声响毕,哪一家还没选出人的,就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不是不听我的吗?我做不来同族相残的事,gān脆全jiāo给妖祖处理!”
这一下,就像往热油锅里放冷水,众妖顿时惊爆。
胡香香率先叫道,“你身为狐族长老,本应保护族人,怎么可以把人jiāo到妖祖那里被凌nüè?”
“你不是说我不配当长老吗?那我为什么要保护你?”我噎得胡香香一愣,众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我立即趁热打铁,“任务是天庭派下来的,试问谁能拒绝?而这个任务虽然危险,可你们的胆子难道比老鼠还小?那平时就别抱怨被别人看不起!事是自己做的,路是自己走的。所以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要么各家选出一句jīng英,和我一起尽最大的力量去完成任务,要么落在妖祖手里,让他随便修理。不管你们选哪条路,可能都会有死伤,但死和死不一样。你们可以不听我的,甚至投票罢免我这个长老,但在我之后,总要在其他人担这个责任。谁来?”
鸦雀无声。
半晌,有一个美男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高声道,“我去,我愿意和六长老去。”
我抬头,见到此美男正是三哥,只不知他为什么受了伤,左腿明显不良于行,脸上也有一块地方渗出血丝。
他为了看丢华如练的事,羞愧地跑了,不知为什么这时突然回来,而他的表态确实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又有两个人在三哥之后表示要跟我去。当然了,都是很热血青年的那种。
“闲话少说,敲钟吧。”我神笔一挥。
当……当……当……
众妖议论纷纷,但我相信他们是在商量每家由谁出马,因为我给了他们一个不用选也知道答案的题目:死在外面,总比死在妖祖手里qiáng。谁都知道妖祖对反抗命令者的龌龊手段,死都死了,为什么不选那个英勇的?
一分钟后,小九的名单上一个人名也没有,不管qíng愿不qíng愿,每个家族都做了选择。包括胡香香。她的妈妈还在闭关,所以她也只好加入队伍。
我回头看看胡姥姥,她对我悄悄伸出大拇指。我轻呼了口气,总算,我的第一次领导行动就在这种威bī利诱的条件下,勉qiáng成功了。
而胡姥姥为了支持我,三哥虽然已经报了名,小九和胡姥姥也决定跟着去。
第二天一早,妖祖jiāo给我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破旧的木盒,告诉我往东走,进临海地xué,然后打开盒子就会出现地图和下一步的指示。
我深呼吸几次,带着无jīng打采的二十来人小队,迎着阳光出发了。
路,并不难走。进入地xué后,也没有想象中的黑暗恐怖,因为同行的全是狐狸jīng,男女各半,每个人都能放出很明亮的狐火。而那只旧木盒更加神奇,当我打开它时,盒子中就会放出白光,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全息式的全景地图,很容易分辨道路。
只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有怀疑。这地方貌似从没有人来过,那么天庭和妖祖派了我们狐族来做这么重要的事,之后为了防止秘密通道泄露,不会玩杀人灭口这一招吧?
但所谓即来之,则安之,都到了这步,也只有咬牙走下去。
“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晚上歇脚的时候,小九哀叹着问。
在地xué中无法飞行,但狐行也是很快的,虽然凭感觉分辨不出日夜,好在我有手表。那标示我们走了整整十四个小时了,可却依然好像在途中。
“我们一直向东,照这速度,可能已经在海底很深处了。”三哥判断。
胡姥姥却摇摇头道:“未必是这样。要知道‘界’是很奇怪的存在,假如我们要找的地方在另一个‘界’,实际上我们也许并没有走很远。”
“别急跟着盒子里的地图走吧,早晚有到达的时候。”我这么说,可心里比谁都急,急于想知道阿流他们有没有搜寻到忘川的消息。要知道多耽误一天,他就要多承受一天的痛苦啊。
也因为我不够专心,所以没注意到队伍中以胡香香为首的一群人一直互相jiāo换眼色。等疲劳的我吃了点随身带的食水,安排好值班站岗的人,昏昏沉沉睡去后,qíng况发生了重大变化。
那就是……第二天当我头疼yù裂的醒来,发现队伍中只剩下四个人了。除了我,就只有胡姥姥、三哥和小九,其他的人全都跑掉了。
“这帮男女混蛋,等我回去,一定要剥了他们的狐狸皮,给六六做一件最上等、最暖和的狐皮大衣!”三哥气坏了。
小九也是。
我也是。
不过我气的是自己,为什么我没有事先想到呢?这些人,或许在我的bī迫下参加了此次行动,或许有人义愤填鹰,但一天来的见闻,我都感觉不安,何况他们?逃兵都是这样,就算明知道回去也会倒大霉,但当时就是要先跑了再说。
“他们是吓坏了。”胡姥姥叹了口气,“几千年来被人瞧不起,到最后习惯成自然,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唉,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是……我们怎么办?”小九问。
我一咬牙,“没时间去追他们,况且不知道他们跑去哪里躲起来了。没想到,在背叛长老一事上,他们倒真是团结有爱,有商有量的。所以,我们继续向前。如果你们觉得……”
“说什么呢?”三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在华如练那件事上,三哥对不起你,其他的事三哥可不含糊,死也会帮你的。”
我无语,因为很多事qíng语言是表达不出来的。我最高兴的是,在这种时候,还有三个身边的人陪着我。
我们匆匆吃了早饭,然后继续依照地图往前走。就这么连着走了三天,感觉都到了天涯海角了,dòngxué前方突然出现一团环形光亮,穿越过去后,天地豁然开朗。
我们的脚下,是狭长的陆地,但这种量词只是相对而言。所谓的狭长,最宽的地方也有五六百米的样子,陆地两侧是两条截然不同的大河。一条河的海水漆黑,波澜不惊。另一条却湛蓝清澈,美不胜收
只是越往前,道路越窄。当我们全速前进到路的尽头,就仅容两人并排而立了,那两条河也正是在此处汇聚,但蓝黑二色并不相融,奇异的保持着各自的阵营
这块小小的陆地好似长堤,而天空中一碧如洗,云朵呈耀眼的银白色,仔细看才分辨的清,原来是白色雾气中夹杂着美丽的银色光辉
这地方纯净无比,天堂一般
置身其中,莫名其妙的令人没有时间感。地头一看,手表的指针果然不再动了
“天河与冥河jiāo汇,yīn阳二气互补,原来真有这样的地方”胡姥姥也被这美景感染,赞叹着,然后又给我们解释“蓝色是天河,黑色是冥河,白雾是阳气,银光是yīn气。我很小的时候听所过,天河与冥河jiāo集,yīn阳二气相合,就是天地的尽头啊”
啊?我们真的到了天涯海角?
可是天庭派我们到这里来gān嘛?炼补结界漏dòng的五彩神石又在哪里?打开盒子一看,这回倒没有地图了,只有一行字:拔出尽头处的五色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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