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静了静神,心中有了计较。可找对了敌人,也得知道知道敌窟在哪里才行。本来,他可以慢慢查访,但乐飘飘在对方手里多待一秒,他的心就像在滚油上煎了一遍。再者,狐妖yín靡多yù,那丫头又那么可爱漂亮,难保乱不起色心。所以,此路不通。
而他以太子之尊,想在大泰境内进行搜捕是没问题的,可那样一来,包括父皇在内的所有人就知道了他对乐飘飘的喜欢。上回解救她,还可以说成是保护本国子民,是为了维护大秦的尊严,毕竟是在大秦以外,还当着那么多修仙者的面。这一次,却完全可以jiāo给官府处理,他身为未来国君,没必要也没理由亲自出面。
若他的心思尽人皆知,他之前的种种努力和做作不就白费了吗?到时候,全天下都明白乐飘飘是他心里不可触犯的存在,那她就会面临更多风险。除了把她纳入宫中,就再无他法保护她。可他不可能迎她为后,其他的妃嫔之位,她怕是宁死也不接受的。
慢慢找不行,发动自己的力量大肆寻找也不行,真为难啊。
可是即要尽快找到她,救出她,还不能把事qíng闹大,有什么好办法呢?想来想去,只有依靠二仙门。她那三个师傅爱她如珠如宝,断不会伤害她。他只要偷偷潜出宫,不让狐妖乱的人跟踪,再弄个布太子在宫里晃悠,哪也没去的场面就行了。
“去,把燕北天给孤找来。”他拍拍飞廉的头。
这神shòu能控风,能隐身,而他的灵根就是风雷双系,所以它战时是他的左膀右臂,说起来并不算灵宠,倒像是战友。还有,它年纪虽幼,却极为机灵,不像鬼车那样一味bào躁,凡事都能办得妥妥帖帖的。
他的灵宠不像乐飘飘的,还不能开口说话,率先开启的是战斗技能,适合做正经事。
飞廉得了令,立即像汽泡一样消失在空气中。待会儿,他还得让飞廉帮他也隐身,那是它身为神shòu的本能,不用练习就运用得纯熟。除非特意以法术破解,不然就算大罗金仙也看不出飞廉制造出的隐形效果。
一边的鬼车看到主人眉头紧缩,虽然脸色平静,却明显是死死压抑才得到的片刻冷静,立即伏在他脚边,温顺的任主人的手摸摸它的羽毛,无意识的慢慢梳理。
主人的眼神就像即将奔涌的洪水,外松内紧,一发作起来必是雷霆之势。太吓人了。它只有期望飞廉快点回来,虽然它是只口不能言的灵宠,但它听得懂,看得见。乐姐姐丢了,主人要疯了。
好在不久后,飞廉就驮着燕北天来了。一阵清风掠过,一人和一鹿状生物显了形。今天不该燕北天当值,身上只穿着家常袍子,长发没有梳,只有随意拢着,大约来得太急,发丝散乱了。百里布见惯了他的第一贴身侍卫,惟一的好朋友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甚至一时没认出来。
“殿下,可出了什么急事?”燕北天跳下飞廉的背,低声问。
燕北天也早就结了金丹,但他不像二仙门的人那么随意,早就刻苦的修炼了本命法宝和驭器飞行。他也不像百里布那样是半神之体,生来修为就高,后天的修炼只是为了解开封印、释放能力。他的修为,一点一滴都是实打实的。
但飞廉速度更快,直接背了他来,所以他明白殿下的事一定急得很。
第5章难道我又帅了?
听完百里布简单说明的qíng况,燕北天也皱紧了眉。
“殿下要怎么办?”问完,又觉得这话多余。
这些日子来,殿下的行为异常,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殿下对飘飘的感qíng像是迅猛的山火,火种不知何时落下,然后在谁也没提防的时候开始燃烧,殿下越是想扑灭,越是燃烧得激烈。现在,那个狐妖乱再泼上一桶油……
上回,也是他泼的油。这只狐妖怎么就惟恐天下不乱呢?
“不如我去?”燕北天提议,“殿下只在幕后指挥?”
百里布意味不明的瞄了他一眼。
“这样的好处有三。”他直言不讳,“第一,殿下不用和飘飘见面,看不到,也许……就不会太惦念。第二,那狐妖将无法探知到殿下的心意,如果暗中有人窥伺,也会觉得殿下对飘飘是普通的在乎,营救只是出于道义和看在同居秘境时患难的qíng份,以后不会随意找二仙门的麻烦。第三……”他顿了顿,“殿下不想让飘飘难过,可若您舍身相救,她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
百里布怔住,身子绷得笔直,就像拉满的弓一样。仿佛,加诸一丝丝外力,就会绷断。
燕北天看在眼里,只觉得太子殿下的qíng绪像是汹涌奔腾的洪水,他辛苦在心里筑起层层的堤坝,越筑越高。可是堤高一尺,水涨一丈,一旦决堤,结果就是毁灭xing的。作为第一贴身侍卫和惟一的好友,他是不是要做点弥补和应急的准备呢?
“你打不过那狐妖。”半晌,百里布慢慢地说,“这事又要悄悄解决,也不能派太多人跟着去,而且必须一次就把那狐妖杀掉,所以还是我来吧。”
“是。”
“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百里布沉吟道,“不如你跟我一起来,但你的任务是把她平安救出,并且让她看不到过程。”
就是说力气由殿下出,好处让他得?燕北天挑了挑眉。殿下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对飘飘的爱意有多深,已经到了不需要她知道的程度。当然,也不需要反馈。
“这个……不容易做到。”他为难。
“想办法做到。”百里布体现出上位者很不讲道理的一面,“现在,施展傀儡术吧。”
叫燕北天来,是因为信任,因为需要有人搭下手,还需要一个假的“太子殿下”在宫里出没。燕北天除了剑术修行,还会一门傀儡术,能在一定时辰内创造出一个同样的人,行动坐卧和真人无异,只要拿到被创造者的一件贴身之物就行。
想了想,他从胸前取下一块水滴形的透明水晶,只有huáng豆粒大小,也没有绳子捡,自动贴在檀中xué的皮肤上,若非月华映出了一道瑰丽流影,ròu眼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殿下。”燕北天瞪大眼睛,一时没敢接过来。
“拿着吧,‘休’是我母后留下的东西,二十岁前一直贴身放着,沾了我的气息,对傀儡术最适合。你的这门术法天下无双,加之你熟悉我的一切,有休的话,父皇也能瞒过的。”
燕北天迟疑的伸出手,也正在是因为这件东西宝贵无比,他才惊讶。
自及冠后,殿下就不曾戴着它了,如今为什么又挂在胸前?他不知道,那是因为百里布总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烫得吓人,他连入眠都不踏实,只有这水晶上传来的凉意,让他能片刻安宁。
两人又略商量了一下,约定以传心符联络,就各做各的事qíng去了。
燕北天以“休”又制造出一个布太子,当晚安睡在离恨宫中。白天照常上朝,只说道心有悟,需要静修几天,没有和百里松涛和身边侍候的人过多接触,完美的执行了伪装任务。
而百里布没带鬼车,只让飞廉帮助隐了形,悄悄离开皇宫,直奔二仙门而去。此时的二仙门,还有甜蜜静谧之中,百里布到达外围时,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乐飘飘那么喜欢这里。
安闲,恬雅,世外桃源般,有点像……画不成山谷。
只可惜,这里的防守实在太差了,结界对金丹以上的修士来说,形同虚设。百里布考虑这回救出乐飘飘后,在附近驻扎一小队仙军,算是增加屯堡好了。这样,二仙门会安全很多。
乐飘飘的住处显眼,有如一个靶子,她的三个师傅分别住在她楼下的三处平层的青砖瓦房中,围绕着小楼拱卫。可就算这样,徒弟掌门被劫走,他们却一点不知道。百里布猜,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废物,定是那丫头为保护门人,很配合“绑架”来着。
到底她有没有脑子?手下,就是应该为她战斗的。她心肠这样软,不肯牺牲门人,怎么能带着二仙门发扬光大?要知道,所有的成功之路,都是尸骨铺就。若无生死历练,有谁能轻松成事?就连以昆仑为首的四大门派,也不知淘汰了多少低级弟子,修仙路上树起血ròu荆棘,才有今天的辉煌。
可是,他虽然气那丫头妇人之仁,却似乎就喜欢她这样重qíng、心软,宁愿自己倒点霉,也不愿意伤害亲朋。她对外人倒是狠得下,坏得来,但亲人朋友却是她的软肋、死xué。
从散发出的五行之气上分辨,百里布闯进了小一郎的房间,穿墙而过。无迹太冲动,凤九容易jīng神失控,倒是这个好色猥琐的小一郎,在关键时刻让人依赖些。
“难道我又帅了?”小一郎醒来,看到百里布的第一眼时居然这样说,“我的魅力已经男女通杀,男人都要来采我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百里布皱眉,不知道这人的心里与颜色无关的事到底有没有?
“乐飘飘被绑架了。”他努力平静的说,但话一出口,心海还是翻腾不止。
“什么!”小一郎猛然跳起,又连忙捂住口唇,声音压得极底的道,“是不是洛城东那小子来抢亲了?”
“孤在外面布置了结界,你可以正常说话。”百里布抱着手臂,站在chuáng前。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一郎立即拔高了声音,可见心里十分焦急。
“据孤猜测,可能是狐妖王乱gān的。”
“为什么是他?”小一郎愣住。
“他有实力、有动气、即够肆无忌惮,也够无耻。”
小一郎平时里虽然闹腾,老是一幅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子,但却是个聪明人。很多话一点就透,根本不用详细解释的。
“他和我们二仙门之间,还有新仇旧恨。”嘎嘣嘎嘣,小一郎把满口牙齿咬得直响,恨声道,“他之前抓过我徒弟,就没安什么好心,想当我徒婿,没门!还杀了我三弟。虽然我三弟又活了,但这个仇是结下的。可是,他不通知我们,为什么要找到殿下头上?”
“这是挑衅,对大秦皇族的挑衅。”百里布心急如焚,只含混着道,“此时不宜声张,还是先救出飘……救出乐掌门为重。至于他侮rǔ皇权,孤自会处理。”
“殿下只找我,没有惊动我二弟三弟,可是要我出手?放心,飘飘是我们心肝宝贝,就算我死,也会护得她周全。”小一郎正色道。
“不需要你出手。”百里布断然道,“你只要带着孤在你们二仙门里转转,再去飘……乐掌门的房间看看。孤想,她不是个逆来顺受、束手待毙的xingqíng,说不定留下了蛛丝马迹。再者还要看看她带了什么武器和灵宠没有,才好推测她是否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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