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红线拽了出来,一只粉色的香包。
古招欢急忙打开了香包,取出了那只碧绿的龙蛇纹手镯。她拿起手镯,作势就要扔过去。狠狠地抬起手,却又轻轻地落下。
头一扭,负气地说道:“还给你!我才不稀罕这种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本来就不适合我!也只有你们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才能够拥有!”
本想丢给他,可是又怕手镯摔碎。
皇甫御人瞧见她的动作,嘴角的笑容更加温柔了。他伸手接过了手镯,故意盯着她嘟着的小嘴看了又看,觉得分外可爱。
“还给你了!我下车了!”手中一空,她揪紧了香囊就想要跑。
可是心里面为什么有种空dòngdòng的感觉呢?而且那份失落,连自己的察觉到了!不就是一个手镯吗?她在介意些什么!
古招欢又是伸手想要撩起帘子,却再次被人抓了回去。
这一次,她绝对得不耐烦了。猛地扭头,刚想破口大骂,却感觉手腕一阵冰凉。她张着嘴,低下头,瞧见那只手镯已经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碧绿的光芒,和他眼中的那份苍翠倒也相似。
古招欢呆呆地看着手腕中的手镯,又是抬头狐疑地望着他,呢喃问道:“少、少爷……你做什么呢……”
难道不是让她把手镯还给他吗?怎么又戴在了她的手中?
皇甫御人伸手点住了她微微蹙起的额头,浅浅地笑着说道:“欢欢不许皱眉头!我不爱看欢欢皱眉!”
“我何时对你说过,是让你将手镯还给我了?”
“不过是让你拿了出来,我替你戴上罢了!你藏得这么好做什么?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将手镯摘下来!”
“戴着这个,就是我的人!”
皇甫御人说着,凝重了神色,手指仍然点在她的眉间,她感觉到了那份炙热。那点温度,从眉心突然扩张,一下子灼了她心头。
“……”她哑然无语,不知所措。
皇甫御人终于移开了手指,又是倾身吻了下她的眉心。这才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傻呼呼地说道:“哎呀!欢欢你脸红呀!”
“其实你脸红也很好看嘛!欢欢脸红红,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苹果!多好看啊?”
“欢欢!天好热!我要去泡冰池!”
“欢欢我要吃糕点!”
“欢欢我还想喝茶!”
“欢欢……”
古招欢原本还怔忪于那份炙热的温度,转眼听见他没完没了地嘟哝声,让她一下子拉回了万千思绪。她的眉头皱得更拢了,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自己去泡冰池!你想让我死吗?我可受不了那里,这么冷!”
“糕点和茶水我知道了!”
“其他的事qíng,等你泡完冰池,出来了再说!”
皇甫御人听她这么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一口打断:“你、你、你!你什么你呀!快点下车去!这么罗嗦的少!”
“你是唐僧吗?唐僧皇甫御人?”
古招欢说着,伸手掀开帘子就想下车。
“欢欢等等嘛!我来!你等等!”皇甫御人急忙在她之前下了车,又是将手伸向她,示意她扶着自己的手下车。
“来啊!把手给我!快点!欢欢?”
古招欢看着他那双大掌,又是抬头瞧见他微微笑的俊脸,一下子没了脾气。时儿像个孩子,时儿却又像个恶魔,究竟哪个,才是真得他?
“欢欢!把手给我!快点!”他的声音急急地响起。
古招欢回过神,终于慢慢地伸出手,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他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却没有用力道,很温柔却很谨慎。
她忽然感觉浑身颤栗,咬着唇感觉匪夷所思。握个手罢了,`自己在激动些什么啊?
等到下了马车,古招欢抬头却瞧见马车另一侧站着的莫不凡、曲yīn阳以及容容。他们三人正望着自己,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qíng。
被他们的注目盯得不好意思,她低头败走进庄。
边走边嚷嚷道:“凡爷!yīn阳爷!带你们家少爷去泡冰池!我和容容去替少爷准备糕点和茶水!一柱香之后无名殿见!”
古招欢说着,停下脚步,倒回头一把拉过容容的手,又是低头奔进了山庄。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已是日跌的时候。
皇甫御人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扬起卸了那抹笑容。俊容恢复了冷傲,一副无动于衷没有生气的表qíng。
他一个纵身跃起,朝着山庄偏僻角落的墓xué飞奔去。
“少爷!慢些!”
曲yīn阳以及莫不凡同样纵身跃上了屋檐,追随而去。
眼前少爷回来了,几个下人出了庄,牵着马匹马车,绕过山庄从后院入庄。皇甫山庄前又恢复了宁静,与往常无异,只是夏蝉“知了知了”地叫着。
不知过了多久,街的尽头,铜衣铠甲的女子策马而来。
左如歌骑着马奔到了山庄前,她潇洒地下了马。
若不是半路让父兄的人马拦着回将军府,她也不会这么迟才到。与他们周旋了半天,这才逃脱那些难缠的手下。这都与他们差了多少时间了!
左如歌抬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山庄。
她扭头对着那宝马说道:“马儿啊马儿!我进庄探个究竟!你切误四处走动,若是遇上了马贩子,踢了那人便是!”
“呲一一”宝马乃是有灵xing的马,它哼了一声,更是神态庄严。
左如歌宽慰的微笑,随即旋转了身体,一个飞身上了屋檐。她不知道皇甫御人现在身在何处,却只是想去寻他。
更是想瞧瞧,那马车里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是哪个官家小姐,还是侯门千金!
红格瓦jiāo织的屋顶,轻巧的身影“蹬蹬蹬”地走着。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低下头望着正从一个院落走进另一个院落的两个丫鬟。
两人有说有笑地端着茶水糕点,朝前走着。
几乎是一眼,她瞧向了那个长相平平,但是笑容却犹如jīng灵一般的丫鬟。
目光转动,忽然美眸不敢置信地扩张着。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那手镯,赤龙手镯……竟然在那丫鬟的手腕中?
她决绝不会看错,那年他曾将这个手镯赠予过自己。可是当时,她年少不懂事,只是觉得那手镯花纹过于难看,便一口拒绝了。
后来才从皇后娘娘知道那手镯竟是兰陵国历代皇后相传之物,上代的皇后送了给皇甫御人的母后,而她将手镯了皇甫御人。
可是现在,这赤龙手镯竟然戴在了这个丫鬟手中?
左如歌顿时眯了美眸,从屋上飞奔而下。身影一跃,已经闪身于那两个丫鬟面前。
她伸手抓起那丫鬟的手腕,厉声喝道:“大胆的丫鬟!竟然偷了皇子的手镯!还不快些将手镯取下来!”
突然被人抓了手腕,手中的盘子落于地上,盘子碎了一地,糕点也已经蒙了灰尘。
“偷、偷、偷?”古招欢错愕万分,对上了来人,整个人一愣。
她的眼神,太过锋芒了。
左如歌更是将她的手抓得紧,都可以听见骨头捏在手中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而她那双眼眸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没错!就是偷!你区区一个丫鬟,怎会有此物!还不快些将这镯子取下来!我还要告诉你家主子,身边竟然收了这么个贼丫鬟!”
她说着,更是激动地伸出另一只手,使劲地将手镯从她的手腕上褪下。
古招欢先是被她的话怔忪住,后又被她蛮横的举动搞得手腕疼痛。她更是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却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力量大得吓人。
厚!哪有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大力气的?
“放手啦!你放手!我才不是偷的!我不是偷的!你放开我的手,我们好好说话!你们都疯了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蛮不讲理啊!”
“我都说了这个手镯不是偷的啊!你不要再抓着我了啦!”
“我的手快断了!很痛哎!你知道不知道啊!”
古招欢气愤地低吼着,更是想要将自己的手腕从她的魔爪中挣脱。可是越是挣扎,却越是被她抓得紧,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就是你这个丫鬟偷的!御人才不会把赤龙手镯给你!就是你偷的!”
“你竟然还死不承认!见你这么瘦弱,没想到你这个丫鬟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替御人教训你这个丫鬟!”
左如歌说着,就想要伸手煽上古招欢的脸庞。
“啊一一”古招欢瞥见了她的手正朝自己袭来,却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长途跋涉的旅程,她早已经手软脚软。
方才又同她周旋了好一会儿时间,更是jīng疲力竭。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在旁的容容猛地奔上前去,挡在了古招欢面前。她双手握住了左如歌扬起的手,一张小脸坚定万分。
“不许你打招欢姐姐!不许你打她!”她愤愤不平地吼道。
“容容!你快让开!不要管我!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你快点让开!”古招欢见形势紧张,她焦急地喊道。
容容使劲地摇摇头,咬着唇说道,“我不走!招欢姐姐!不许她打你!”
左如歌的眼底燃烧起熊熊火,因为那份嫉妒以及愤怒让自己失去了理xing。
此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是皇甫王朝的神将之一。更是忘记了她应有的态度,堂堂郡主,怎能如此嚣张跋扈!
真是犯了大忌讳!
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一定摘下赤龙手镯!
左如歌原本扬起的手掌又是迅捷地挥下,却没有煽向古招欢,而是将身前挡着她的丫鬟一下子推得老远,更是用了力道。
“啊——”容容抵不过她的蛮力,被她推倒在地。
左如歌抓着古招欢的手,将她抓进自己身边,又是低头望向倒在地上的丫鬟,“你这个丫鬟竟然也敢顶撞本郡主!这山庄里难不成都反了吗?”
“容容!容容你没事吧!容容!”古招欢焦急万分,连连问道。
“我没事!招欢!”容容被她的力量推倒在地,却是无法从地上站起来了。因为她的脚已经扭了,她咬着唇忍着痛不发出轻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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