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最终篇:皓月公主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扭头望去,瞧见了殿外闪现的娇小身影。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南烷国的亡国公主云惜。
云惜镇定了神色,视线扫过众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中央yīn霾无比的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了他的那份嗜血,鼓舞着自己不能如此退却。她是云惜,她是父皇的女儿!
即便是南烷已灭,她仍旧是一国的公主!
前朝太医们瞧见了她,想到了国以被灭,qíng不自禁掉下泪来。纵然是年过半百之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缓缓掉下泪来。
“公主殿下——”众人呢喃地喊道,气氛一下子从生死悠关转变为惆怅无奈。
曲yīn阳望着她,心里面却更加得狐疑。他想着此女是否与那银发女子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余党的jian细?或者有什么来头?
“等什么?全部都给我拖出去砍了!”
冷凝的男声打破了这份短暂得惆怅,显得更加慑人。
皇甫御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他的目光甚至都没有朝她望半分。只是转过身去,对着士兵们下达命令。
“是!王!”士兵们听到了这声吃喝,急忙回过神,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云惜朝前迈了几个大步,抵挡在那些士兵身前。她双手一伸,将去路拦截,望着那挺拔的背影,沉声说道,“不用砍了他们!”
“我以xing命作为担保,里面的女子平安无事!”她肯定夺定地说道。
曲yīn阳一惊,握着铁扇的手忽然用力。
一直背对着她的皇甫御人听到了这番话,果然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深沉,那双绿眸更是闪烁着妖魅的光芒,瞬间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他死死地盯着她,却只吐出了一个字,“说!”
云惜被他的目光惹得浑身颤栗,却又被他那一个“说”字惊回了神。她咬了咬唇,轻声说道,“九国大陆,惟有歆月国的皓月公主拥有一头银发!”
“歆月国?”
曲yīn阳轻呼出声,脑子里迅速回想,却想不起有这个人存在。左手执着铁扇,敲向了自己的右手,他沉声问道,“不曾听闻歆月国有这样一位公主!”
“那是自然!我之所以会知晓,那是因为十年前同父皇出使歆月国,曾经误闯了歆月国的宫殿,瞧见了昏睡的皓月公主!”
“据我打探所知,这皓月公主当年十岁。现在算来,也有二十岁了!”
“普天之下,惟有歆月国的皓月,才会有这三千银发!”
云惜沉声说完,一双美眸瞥向了内殿。珠帘微微晃动,轻纱幔幔,让人无法瞧清chuáng塌上躺着的人儿。只是隐约可见那一头银发,闪耀着光芒。
当年她曾经立过誓言,不对外诉说此事!可是今日,为了保全汝等xing命,将此事统统告知。转念一想,之前立过的誓言,冥冥之中早已兑现!
「我,云惜,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今天的事qíng!如若违背,国破家亡!」
有些稚嫩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突然一阵雾气迷朦。
“沉睡?”曲yīn阳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只是感觉太过奇异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沉睡了那么久?而且还没有死去?
“是!沉睡!恐怕世间也只有她一人可以不呼吸,也能够活着!她就是皓月!所以,她并没有死!而只是沉睡罢了!”
云惜娓娓道来,将自己所想的猜测说了出来。
在场所有的人听到这番话,都是惊奇不已。世间果真有如此诡异的事qíng?人不用呼吸,心脏却还在跳动,而她不过是在沉睡?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甫御人望着眼前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忽然,他转身朝着殿内走去。珠帘发出簌簌的声响,他深沉的男声,幽幽响起,“将人打入天牢!其余的人全部都给本王下去!”
“是!王!”士兵们齐齐允道,将太医们架出了寝宫。
云惜望着他的身影,她低下头,终于松了口气。
忽然,身前一抹黑影。
她慌张地朝后退了一个大步,抬起头,瞧见了一张温和俊美的男xing脸孔。她知道他是谁,bào君的护国军师,协助bào君将她的国家颠覆的狗腿之人!
曲yīn阳望着她,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云惜公主!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yīn阳怪器!”云惜吐出这四个字,又是觉得难以泄愤,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迈开脚步,转身匆忙离去。
曲yīn阳瞧见她对自己犹如躲避蛇蝎,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古招欢曾经当面指责他不男不女,难道他长得真得这么挫败吗?
他摇了摇头,迈开脚步,走出殿去。转身,伸手握住了门的铜扣,望向内殿,深深地注目。这才慢慢地将大门合上了,却是一阵叹息。
不知道这皓月公主到底沉睡了几年,但是显然不会少于十年……
又是一个十年……
难道这是劫数吗……
夜空里,那轮明月依旧清澈皎洁。月光幽幽地照入殿内,落下斑驳的光点。初冬季节,明月都有些寒蝉。
230.最终篇:很像你的
寝宫的殿内,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于chuáng沿。
苍翠的瞳眸,死死地盯着chuáng塌上陷入沉睡中的女子。她反身趴覆在chuáng塌上,背上缠绕了一圈纱布。可是那猩红的血,还是从纱布里透出点点。
银发被撩拨到了一旁,垂dàng在chuáng沿。
她的肌肤,透明到没有血色,让人触目。她的唇,微微张合着一弯弧度,却是苍白。眼睑紧闭,只是睫毛卷曲而上翘,密密麻麻地覆盖着那双瞳眸。
皇甫御人沉静地望着她,忽然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眼前,赫然闪现那双惆怅无奈却又悸动不已的清澈双眸。在她昏迷闭上眼的刹那,似乎是酝酿着什么话,未曾说出口。
他却像疯了一般,将她劫进了宫里。
到底为了些什么呢?十年来,他不曾这样冲动过,这一次,为了什么呢?
也许他只是为了知道,她最后未曾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皇甫御人微微弯下了身,低头俯视她的侧脸。那几分神似在她沉睡的脸庞上瞧不见半分,只有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才会有所感觉。
一刹那,像极了她……
他突然慢慢地坐倒在地上,感受到了寒冬的凉意。靠着chuáng沿,抬起头,却扬起一抹惆怅无比的笑容。他感叹不已的是,自己如此无用赫!
终究是逃不过想念……终究是逃不过这相思噬骨的痛……
突然,胸口心头一阵剧烈疼痛。
而他的眼底也在这个时候闪烁过一丝绿光,他痛苦地闭上了眼,更是颤抖着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恐怕再呆下去,他会难忍到将她的血喝尽。
背后的烙印似火焚烧一般,它正渴望着血液……
半敞的窗台前,小青蛇突然飞蹿了进来。它那双黑漆的眼珠闪烁着几分幽绿,利牙也曝露在外,却流淌着一丝血迹,有些狰狞。
皇甫御人瞧见了小青蛇,登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不禁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一条!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嘶呜呜呜——”小青蛇急忙抖动脑袋,似乎在否认。它飞蹿到了他身边,露出利牙给他看,似乎正在显示给他看,它已经吸好血了。
皇甫御人这才转过身,头枕在chuáng沿,望着chuáng塌上沉睡的人儿。
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利牙探入自己的身体里,血液孜孜流淌。瞬间,这份痛苦的渴望不再,只是浓重的抑郁沉淀在心头。
皇甫御人望着仍旧沉睡着的银发女子,突然闭上了眼睛。
容貌相似的人,天下何其多……
可是神qíng相似的人,天下难得有几个……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心轻柔,沉沉地呢喃说道,“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像你的女子……我终于找到了一个……”
“连一条……连一条都说像……连一条都说像……”
“古招欢……”
皇甫御人轻轻地呢喃完这三个字,却感觉自己有十年不曾再念出几个音了。一时间,嘴唇发麻,人也感觉疲惫异常。
十年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放任自己……在这个时候……安然地入眠……
小青蛇拔出了利牙,抖动了下脑袋,懒散地游到了chuáng塌上。它将小脑袋凑近沉睡的女子脸庞边,忽然耷拉下脑袋,呜咽了一声,闭上了眼珠开始休息。
没有人发现,一直沉睡的人儿,眼角流淌下一串眼泪。
寝宫内,安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
夜月渐渐隐去,那一轮旭日又冉冉上升而起。天与地的循环,自始至终如此。天空拂晓,朝霞同晚霞一样绚烂,却因为带着朝气,更让人充满了活力。
一束暖光照入寝宫的内殿,chuáng塌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儿却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唇,渐渐gān枯,苍白得如同薄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青蛇抬起了小脑袋,望了眼身旁的人儿,又是蠕动着身体,游向了自己的主人。它亲昵地轻轻嗜着他的脸颊,似乎想要将他唤醒一般。
“嘶!嘶嘶嘶~~”吐呐声都变得温和了,轻轻柔柔。
皇甫御人感觉脸颊一阵凉意,他猛地睁开了眼。几乎是反shexing地朝着chuáng塌望去,却见她依旧沉睡如昨日,没有丝毫变化。
他微微低垂了眼睑,在抬起头时,嘴角已经噙着那抹yīn邪的笑容。慢慢地伸出手,小青蛇便机灵地将蛇身缠绕着他的手腕。
“一条!昨夜那人的血液让我感觉体内热血沸腾!今夜就将那人的血液吸gān供予我!”他勾勒着残忍的笑容,口气轻飘。
小青蛇似乎是沾染上了他的魔xing,漆黑的眼珠浮现那抹森然,抖动着脑袋。
“嘶嘶——”
皇甫御人俯视着chuáng塌上沉睡的人儿,不禁伸手碰触她柔嫩的肌肤。突然,那张俊容bào戾得吓人,朝着殿外大声吼道,“来人呐!来人!”
“是!王!”殿外的守侯的士兵听到叱呵声,急忙奔进。
他没有转过身,只是手指不断碰触着她,画着她的美好。他的声音,沉沉响起,“告诉那些没用的人,三天之内若是不能让她醒来,他们统统都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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