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_狂上加狂【完结+番外】(74)

阅读记录

  奈何再怎么惨烈也要直面人生,聂清麟不qíng不愿地半睁开眼儿,却看那个以为早死了的太傅大人躺在自己的身边睡得深沉,弯俏的睫毛在紧闭的凤眼上投she出一片扇形的yīn影,昨夜里牢牢按住自己的手臂此时也正搭在自己的腰间……

  聂清麟半咬着嘴唇慢慢起身,谁知刚刚一动,睡得正深沉的太傅大人便是睁开了眼,见她坐起了身,便也跟着坐了起来,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低头问道:“怎么起来了?”

  聂清麟不敢抬眼去看太傅不着片缕的jīng壮的身体,张嘴道:“口渴……”这一张嘴才发现,嗓子沙哑得厉害,定是昨夜太傅出力狠了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大叫所致。

  满室都是那销魂过后的味道,太傅也不想叫别人进来,只是自己起身去那桌旁倒了杯水,递给了龙珠子,待她小口小口地饮下后,便又让她躺下再睡一会,自己却下了chuáng榻,推开箱子,翻找了几件葛清远的新衣,虽是一脸的厌弃,但是还是将就着换上。

  昨夜是荒唐得过了头,这美人枕榻虽然留恋,可是外面还是有堆烂摊子正待着收拾,却是再耽误不得了。

  等到太傅大人出去了,聂清麟才慢慢起身,裹着被子下了chuáng去,也想自己寻件衣服穿上,可是路过放在妆台一侧被那个沈婆子也搬入了葛府的西陆银镜前时,大魏的永安公主顿住了脚步,错愕地望着镜中人低低发出了声惨叫。

  镜中那个花脸儿的小怪物到底是谁?

  留了一夜的眼泪与汗渍让原被jīng致的婚妆彻底地花掉了。额前的那枚牡丹额饰变成了鲜红模糊的一团。抹了脂粉的小脸留下一道道的白色印迹,口上的胭脂倒是剩的不多,昨儿尽数都蹭到了太傅大人的俊脸之上……这般模样连自己看了都是吓了一跳,那太傅大人的凤眼儿是瞎了不成?昨儿却真跟看见了美人似的,压在自己的身上,边啄吻着这张小花脸便说着自己是他的心尖儿宝贝……

  昨儿因为药物驱使而变得主动放dàng,再加上这脸面见不得人的双重打击,真让聂清麟想忍不住大喊:单嬷嬷!上盆子清水,让朕把脸儿伸进去淹死算了!

  等到单嬷嬷换来丫鬟烧水,让公主在木桶地清慡了一番后,才服侍她换好衣衫,打扮停当。

  等到聂清麟踏出房门时,屋内的旖旎顿时烟消云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场政变后的惨烈。

  院子里的尸首虽然已经被拖走了,可是那残留的血迹还未来得及用清水冲刷gān净,太傅大人将这葛府作为了临时的指挥所,在正厅坐镇,不时有各色人等匆忙进去汇报事qíng,葛清远跑得甚是匆忙,也根本不会顾得了皇宫中那个同母异父的皇帝。可怜小皇帝只有七岁,在皇宫中半个亲信都没有,当卫太傅的兵马带人王宫门里闯时,听着太监宫女们惊慌地叫喊,吓得在chuáng上哇哇大哭,也无人理会。

  鲁豫达带了一队人马奔入皇宫时,小皇帝还在哭个不停。鲁豫达皱了皱眉,虽不愿对一个小孩下手,可惜他的身份,无论是葛家的小少爷还是先皇的私生子,注定他无法过得快活,命人把他看管起来。

  当日头悬在正当午的时候,京城内外基本也已平定。

  这几天葛家虽然嚣张,霸道的气势还要超过卫太傅,可惜根基实在没有深扎进大魏的臣心里,那短短几日怎么能及得上太傅这么多年的积威经营?卫冷侯若是死了还好,可是如果活着,但是那三个字便是会让京城里的百官吓得心惊胆寒。这样的局势,是谁也没有料到的,遇到太傅这样不讲道理,只是仗着军队横推的,就算是葛清远留下的暗探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除了躲在在家中瑟瑟发抖便没有办法。

  鲁豫达带了兵士捉拿住明目张胆跟从葛时作孽的爪牙后,京城也便基本平定了。

  太傅不yù在这葛府久留,便是要带着永安公主早些返回宫中。毕竟昨儿才初时尝鲜,总有些天蓬元帅囫囵吞了人参果之感,还没有琢磨出其中的滋味,总要是回到宫中,在那枕榻上再拥着佳人回味一番才好。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带着葛芸儿来到太傅和聂清麟面前:“禀告太傅,葛家的一gān人等都被看管起来等待审问,这个葛家的小姐是不是要下到天牢之中?”

  聂清麟抬头向葛芸儿望去,看到她头发散乱,双手倒剪在背后,一身láng狈的样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毕竟葛芸儿和她当公主这段时间里相处得不错,她也当她是朋友。纵然怨恨葛清远,却也知道这和葛芸儿没有关系,父兄的野心,她一个女孩家又做得来什么主。

  可叹前几日她这个葛家的千金贵女还无限风光,可是一旦事败,他的父兄又何尝顾忌过她?这与卫冷遥兵变时自己的母妃和先皇一众妃嫔白白等死的qíng景又有何区别?

  想到此,她一时意兴阑珊。卫冷侯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可人儿qíng绪低落,便用手轻揽住了她。

  昨晚忙乱了一夜,这时正是正午,灿烂的阳光洒落到葛府中。卫太傅平定了叛乱,找到龙珠还成功吃下,正是身心舒畅,连平时一脸的yīn沉样似乎也变得阳光起来。而聂清麟初尝滋味,脸上红cháo未褪,一脸的靓丽。当葛芸儿抬起眼,看着阳光下仙人眷侣般的卫冷遥和聂清麟,心中愤恨jiāo加,简直要爆开了一样。

  与那朝中大部分的qíng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俱是有个暗暗幻想爱慕的对象,葛芸儿私下看来闲书,也自然是这方面想得更甚了些。

  本来在她心里,除了哥哥之外,便只有卫冷遥一个称得上奇男子了。在那宫廷宴会上,也是暗暗地照着太傅大人的仙人模样,编纂着她与太傅在庙里上香请愿,花园子里撞个满怀的旖旎想象。

  虽然偶尔听到书房里哥哥与父亲的声音,也心知哥哥的野心意在那皇廷宝座,可是前几日听闻卫冷侯和他的黑旗军俱殁于澧县时,还是暗暗伤心了很久。

  不成想这想象里成了仙的英俊男子刚刚出现,就拿自己全家当了祭品。爹爹惨死在卫冷侯的刀下,哥哥生死不明,弟弟也不知在宫中是何等的遭遇。

  可是自己眼前看到的又是什么?尤其看到卫太傅看向永安公主的温柔眼神,嫉妒愤恨更是如群láng般从以前单纯入水的心上冒了出来。

  永安公主,她一直视这美丽又智慧的女人为挚友,可是俩人前一刻还在宫里甜甜蜜蜜地jiāo谈着女儿家的心思,下一刻她却变得冷冷淡淡,不肯再与自己相见,仿佛俩人从来没有jiāo好过一般。她原是疑心自己哪里做错了,一心为她能和自己那jīng明能gān的哥哥成亲而高兴,总想着以后在这府里朝夕相处,这小嫂子还是会跟自己亲密无间的。

  可是,这个大魏公主却在新婚之夜,夫家惨遭横祸时,和别的男子在她葛家的新房中一番云雨。这一夜,她的父亲惨死,兄长逃亡,这一夜,她从天之骄女堕落成人人可欺的落魄女子。而这一刻,当她看到自己看重的两人走出葛府的新房时,以前单纯烂漫的心境却是轰然崩塌。她的心里只有恨,只有怨,就算死,她也要他们陪葬。

  心里的恶意涌上来时,葛家血脉里的偏执便是占了上风,她哈哈地大笑起来,声音尖利而疯狂:“永安公主,真是好样的!占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和卫太傅jiāo好,却又在皇宫内外私会我哥哥。卫太傅身死的消息刚传来,你就摇身一变成了葛太傅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我葛家刚倒,你便在前夫的婚房密会卫太傅。左右逢源,真是如鱼得水啊!

  卫冷侯!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这个这个女人会真心跟你好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与我哥哥是青梅竹马吗?她老早便是勾搭上我哥哥了!若是没有她在殿试上的提点,我哥哥身为世家子,哪里会留在京城!不要忘了,她毕竟是姓聂的,是现在皇帝的亲姐姐!她能勾搭上我哥哥,就能勾搭上其他人。早晚她会寻个比你更qiáng的男人,到时就是你卫冷侯爷身死无葬身之地之时。我葛家就是你前车之鉴。我会好好看你们的下场的……”

  很快葛芸儿就被一旁的士兵堵住了嘴,一路拖拽出了府门。

  卫冷侯没有说什么,伸手拉住了公主出了葛府大门后,坐回到马车上便是不再言语,一时间,马车上的两人各怀心思寂寂无声。

  聂清麟心里微微地叹息:“葛芸儿,都道你天真单纯,可是不知你方才的那番话倒是比你哥哥殚jīng竭虑的计谋还要歹毒有用!真是句句都是打在了小气记仇的太傅大人的七寸之上啊!”

  果然当到了宫门时,太傅大人的脸色已经是彻底地yīn沉下来,但是还是一派平静地伸手拉着公主下了马车,可是等到入了凤雏宫,看着自己jīng心布置的金屋被彻底搬空了的qíng景,开口说话的语气又yīn冷了几分。

  “那个葛芸儿一派胡言,本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她说的殿试那一样,还盼着公主解释下一下,你说什么,本侯都会尽信就是了!”可是这句话却是说得咬牙切齿,yīn冷异常。

  聂清麟知道,卫冷侯那么聪明之人,听了葛芸儿的话,怎么不去回想她当初在书房里时在考卷上做手脚的异常之举呢?现在这般问出口来想来也是明白了。

  想到这里,便是不再隐瞒憋着气说了声:“那殿试的事qíng,的确是有朕的错……”

  太傅那双凤眼简直是要瞪出火了:“圣上倒是怎么犯的错,请细细地给微臣明示!”

  “只是当时,一时惜才,便是在考卷上歇了几句藏头的话来……约略提及了一下运河……”

  “哦!?那圣上却是如何想法。当真那姓葛的直娘贼才高八斗,让圣上欢喜得一定要提点于他,以抗衡不中用的微臣?是不是臣他娘的回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圣上与那葛栋梁的美事儿?”太傅的话里已是yīn风飕飕,只把军营里cao练士兵时的粗口也扔甩了出来。

  聂清麟心知此时就算说什么也不能让太傅信服,可是心里这几日的困顿委屈却是无处安放,聪明人做了傻事后,光是内心的反思自省便是能生生地磨死自己,龙珠生平第一次识人不清,却差点酿成这般国破山河在的恶果,本已经自责不已,又听闻太傅这样的粗话,便是一古脑儿地将这几日的委屈害怕宣泄了出来:“太傅若是非要这么说,朕也没办法!听你之言,朕倒是真的很那葛贼是一伙儿的了,太傅莫不是带错了地方?如今您也是得偿所愿,留着朕也没什么用,只管把朕也扔到了大牢里去吧!免得碍了太傅大人的眼!”

  太傅本来就是在意那龙珠钟qíng自己的竹马,至于葛芸儿所说的聂清麟意在江山权术的话却是没有放在心上,他怎么会不了解,这个龙珠子聪明有余而野心不足,就是放养着的散仙懒货。

52书库推荐浏览: 狂上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