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极爱在这木板上镌刻,挂得歪扭的大字满屋都是,如今倒是用上了。
而适才他打翻了酒杯,又将那两幅地图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已经让地图上的纹路印在了桌面上。待桌面水痕gān了后,地图便自然呈现在桌面上。
一场混战下来,骁王也是故意将邓怀柔为往水里引的,免得这那桌子被邓怀柔的旋风脚踹到,也方便肖青行事。
只是当他回府时,一早便守在门口的飞燕见他嘴角微微带伤,一身水淋淋的样子,简直唬了一跳。
这等邓怀柔当真是个胆大妄为的亡命之徒,竟是敢将骁王打伤!也难怪能犯下屠戮了整个江中府郡的凶案。
骁王换了衣服坐在软榻上,任着飞燕轻轻为他的嘴角敷上伤口。可是心内却是怒气翻涌,他一早便料到了邓怀柔必有后手,却没想到他却是将注意打到了飞燕的身上,这般肆意调侃,以后若真是拿飞燕来要挟自己可如何是好?
原是想要留他一阵,待他气数将尽时才出手。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该是如何快刀斩乱麻除掉邓怀柔这个毒瘤。
邓怀柔在淮南就旧部众多,一旦出事势必牵动政局,到时淮南动乱,自己好不容易改善淮南民生的盘算便尽是落了空。
不过那邓怀柔贪利,势必会前往北疆亲自取宝,到时……骁王心内有了主意,表qíng渐渐和缓,伸手拉住了飞燕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只要有他在,他人休想取而代之,夺了自己的燕儿。
第114章
飞燕得到了那木板上团,很快就将它们绘制在了图纸上,当三份图纸呈现在了眼前时,飞燕发现在地图当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遍布在地图中,似乎这隐藏着秘密的地点不止一处。可是最最要命的是,这些地点皆是在边关的,是在樊景的掌控地盘之内。
而这藏宝图的最后一份因着还没有拼接上,并不知道终点是设在哪里。
飞燕皱眉看着这地图道:“地理位置竟是这般凶险!”这地图的确实位置叫线山,顾名思义上山之路如同命悬一线,顺着及其陡峭的羊肠小路才能一路上山,有几处转弯之地,整个人的身子都是半悬在了悬崖峭壁上,而重要的是线山之旁便是白露山了,若是去了哪里必然会惊动了半路山的将士。
当她讲与骁王听时,骁王却是不介意的一笑:“既然已经知道地点了,那么其他的都还好说了。那个樊景不是在采购选买物质吗?有了他还愁不能深入到白露山的腹地吗?”
说完,他便发现飞燕又在走神,便是不动声色地问:“你在想什么?”飞燕眨了眨眼,弯翘的睫毛在眼底落下淡影:“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时节白露山下的chūn花要绽放了,会一直绵延到天际……”
骁王的手指在她形状姣好的脖颈间慢慢地滑动着:“你若是想看,本王总是会带你去看的。”
飞燕闻言抬头看向骁王,此时男人正微笑地看着她,可是那笑意远远没有到达眼底,她敏锐地发现了男人深邃的眼中似乎有些不快。
她略一迟疑道:“只是想起那的美景而已,妾身并不想再重游旧地。”
骁王微微一笑,伸手揽着着她的肩膀,只是握着肩膀的手劲较以往略大了些……
这几天由于忙着制图,倒是没有顾得与隆珍坐在一起闲谈。
第二日得了空子,飞燕便吩咐宝珠带着府里的几个替仆役清理出府里的小池旁的亭子,铺上木台,摆上烹茶的器具,打算临水烹茶,正好欣赏着池里露头的几十尾彩色的锦鲤。
隆珍是个茶道的高手,还在前朝太平盛世的时候,隆家的老侯爷珍藏的茶叶甚至比宫中的还要齐全。她这个孙女倒是尽得了老侯爷的真传。
隆珍本人也极爱饮乌龙茶,听了飞燕有雅兴品茶,也是尽出自己从江南运回来的品茶珍品。
此时小拱炉里的做燃料的甘蔗渣燃得正旺,这甘蔗渣烧得gān净,又没有异味,连空气中尤带着一丝香甜。玉书煨里山泉水已经打了个滚儿,倒入茶罐里,便打着旋儿将茶叶冲得上下翻飞,茶香袅袅蒸腾在鼻息之间。
隆珍替飞燕倒了一杯泡好的香茶,可是自己的瓷杯里却是倒了温热的开水。
飞燕有些不解:“姐姐怎么不饮茶,可是不爱了乌龙的味道?”
隆珍笑着喝了一口水,眼睛扫了在亭下伺候的侍女们,知道她们不会听见亭子里的声音后边说:“跟妹妹说件私隐,还望不要让骁王知道。”
飞燕闻言,不由得将身子坐正,皱着眉问:“可是什么事?”
隆珍又饮了杯水,才开口缓缓道:“我……已经怀了身孕。”这话可真是平地一声雷。
飞燕手里茶杯一顿,然后问道:“可是那一夜……”隆珍苦笑着点头:“自从离了他,便不再服用避孕的汤药,怎知一夜便是又结了孽缘,当真是命里注定了不成?”
飞燕看着隆珍依然平坦的小腹问道:“你可是有何打算?”
隆珍平静地说:“既然是已经坏上,便是与我有母子之缘,自然是不能舍弃与他,但是我并不想让骁勇知道,还望妹妹替我保密,现在骁勇回京公gān去了,趁着这个时候,我想也该是离开王府的时候,只是该是何去何从却是要妹妹费心替我安排了。”
关于隆珍与窦勇的qíng爱纠葛,飞燕自然是全知道的,这俩人无论是从哪里看都是不般配的,若是窦勇肯放手,倒是能让隆珍获得半世平静,可是却他却似乎对隆珍qíng有独钟,反复纠缠竟是弄成现在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如今隆珍已经与他无名分了,却坏了身孕,亏得她竟是镇定如斯,拖到现在才告诉她。竟然还打算独自抚养着孩子……
可是事已至此,也有一路向前看了。若是说飞燕从隆珍的身上学到了什么,那便是过得再坏,日子总是要往前过的。换了旁的女子骤然从云端跌下,像隆珍一般遇到这么多的打击波折,老早便是要经受不住这活着是煎熬了。可是隆珍无论摔得多么惨,也会顽qiáng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这点上看,飞燕都是自觉不如隆珍的。
最近骁王设在各地的商铺林立,飞燕便是拣选了江西的一处贩卖茶叶的商铺,要魏总管在商铺的一侧买了一处宅院,让隆珍可以在那暂时居住,而那茶铺子也是jiāo给隆珍代为打理,一个女子若是想要单身立足,总是要练就些安身立命的本事。隆珍以前从来没有经营过商铺,可是这品茶的造诣便是老早便积淀下来的被本钱,若是生完了孩子,在茶铺的掌柜扶持下慢慢地锤炼一下,总是有好处的。
隆珍自然是感念飞燕的一番良苦用心的。
收拾好了不多的行囊,姐妹二人便是要再次分别的,不过这次倒是少了第一次的伤感。
隆珍在临行前对飞燕说:“姐姐倒是没有什么好jiāo代你的了,你与二殿下的qíng形又是与我等不一样的,他乃是心存大志的鸿鹄,可是妹妹你也不是什么屋檐下的雀鸟,若是有心也是能争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的。只要有人愿你一起比翼,总能越过沟沟坎坎的。”
飞燕亲自将她送到了船坞旁,目送着隆珍远去,心内一阵地唏嘘。
骁王到时并没有多问,府里的那些细碎的事qíng,他一向是吩咐魏总管jiāo由飞燕打理的,整个府里的杂役都知道,这府里的女主子说话有时比二殿下都是管用的,是以隆珍走得倒是静悄悄,甚至连经常出入府里的肖青也不知道。
这几日骁王派人偷偷潜行到了北地,也是那藏宝图的第一个地点——线山。因着是薛峰亲自领队,又俱是骁王手下的jīng兵都曾在白露山一代作战无数,熟悉着这里的地形地貌,一路潜行竟然没有惊动当地驻守的兵卒。
因着这起始之地的地图乃是太子的剑柄里所藏的那个,只有骁王一人所得,此出秘境自然是无人踏足,很快薛勇便按提示找到了线山背面峭壁之下的半山dòngxué。当他们沿着绳索来到山dòng里时,凿开了山dòng一侧的墙壁,便发现了镶嵌在dòng墙里的一口小箱子。于是便将这一口箱子原封不的地带了回来。
而三份合在一处的图纸尚能辨别出第二处地点,乃是在线山山里之外的翠泉山,可是那里却似乎有人来过的痕迹,山中瀑布之后的山山dòng已经被人凿开,依稀可以在墙体上看出曾经镶嵌着盒子的印记。而凿开的落石上也开始堆土开始长了些青苔,看上去已经凿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当薛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骁王时,骁王不禁一皱眉。
因着南麓公得的乃是假图,得的乃是假图,虽然他也是老早放出了人马,却是在距离白露山老远的荒坡蓝山里到处找寻着莫须有的宝藏。那么……会是谁捷足先登,这么早便寻到了那里?
飞燕听了,心念微微一转,立刻想到那神秘莫测的前朝皇子道士妙闲。
这藏宝图乃是高人所绘,用的乃是jiāo错标记法,若是少于三块是看不出具体标注的位置。
可是这起始点的盒子未被取出,就足以说明那妙闲道士也不过是只有三块藏宝图罢了。
因着怕铁盒之内有机关,骁王命飞燕回避后才打开了铁盒,当打开铁盒后才发现里面是一把封在翠玉里的硕大的钥匙。从这钥匙的体积来看,所开的锁头个头不会太小。
不过这样以来,骁王却放心了,不用担心着宣鸣会捷足先登了。依着这特殊形状的钥匙看,要是不能环环相扣,就选宣鸣先寻了终点,也取不出那惊天的宝藏。
不过此行薛峰除了带回来了铁盒外,还带回了白露山下特有的花种。
飞燕看着那满满一纸包的花种,有些瞠目,便是问道:“殿下到时记挂着这些小事。”
骁王微微笑道:“燕儿可是愿意随着本王一起在院里种花?”他还记得飞燕没有嫁入王府时,在尉迟侯府上种花的清洗过,那劳作得小脸微红的模样也甚是可爱。
她想着北地遍野的芳华,也必定是想起了与旧日恋人策马同行的日子。骁王觉得这些记忆里单单是少了自己的身形,倒是要补上才好。
正在二人挽袖,准备开地种花时,突然那窦勇来求见侧妃。飞燕蹲在地上叹气,这蛮牛当真是不好处理着呢。
原来窦勇从京城里回来时,还未来得及见骁王便兴冲冲地跑去见隆珍,隆珍虽然身在侯府,却是偏居一隅,有自开的小门,进出也是方便。可是当他提着从京城里买回的大箱小箱的脂粉首饰进门时,却发现隆珍的院子里已经是空空dàngdàng的了,这下他可是慌了神儿,连忙寻了魏总管问隆珍是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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