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_狂上加狂【完结】(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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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已经准备发往工部的折子就可以撤掉了,而且也可以同化胡戎,为日后实施以夷制夷做了后手。

  召见犬哈公主那日,骁王高坐在帅帐的王座之上,顶盔掼甲的将军们,一个个威武地站立在两旁,紧盯着门口的女子。肃穆萧杀的气氛中,一道道或探究或鄙夷或审视的眼神注视下,胆子小的怕是早就腿肚子转筋了。

  犬哈公主虽然箭伤未愈,却是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骁王的帅帐,看起来没有一丝部落败亡的颓败和彷徨。

  扫视了两边将军一眼,又将目光停留在一身戎装甚是威武的肖青的脸上一会,最后把目光投she到王座上的骁王,语带轻佻地说道:“数年前,初识骁王,几乎惊为天人,但也发现跟随者俱是姿色平庸之辈。今次再见骁王,虽然骁王风采依旧如昔,可这账内之人却是在美貌上大大增色了几分。”

  这话却是让两旁的将军们立刻瞪圆了双眼,因着不知道这犬哈公主调戏的是哪一个,有几个便忍不住低声怒骂起来。

  骁王冷冷地瞧了一眼那几个将军,他们立时闭口不语。

  今日双方相商联合之事,骁王特意摆出这个阵势便是要她知道如今的qíng势非她所能主导,打压下她的气焰,免得她那胡戎贪财的本xing发作,在那胡搅蛮缠,一味争夺利益。见她又是犯了调戏美男的癖好,也懒得跟她搅合,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犬哈公主,今日召你来便是商量一起攻打白露山之事。

  犬哈公主深知胡戎部落现在真的到了生死关头,败给骁王还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他们退回去便是。但是败给了同族的狄萩,不但从此失了世居的部落之地,更会被狄萩吞并,现在唯一的援兵就是骁王了,所以她便趁机也是要顺坡下驴,只是到了争取部落利益之时,她也是毫不手软。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终于达成协议,胡戎帮助骁王攻打白露山,而骁王将白露山送给胡戎做安身之所。

  出了营帐的时候,那窦勇倒是跟肖青挤眉弄眼了:“行啊!肖老弟,倒是不用去南疆的伯夷族当女婿了,这北方的小娘们也是够味,方才进账的时候怎么总是跟你挤眉弄眼的?说!可是背地里跟她结了什么勾当?借着给她看伤时,偷偷摸了身体不成?”

  着军营里呆闷得久了,将士们都是图个嘴上痛快,得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地捉弄着兄弟一番。

  恰好训完了大头兵的柴进也走了过来,因为当初护送侧妃来北疆,可是半路遇险,见识过这犬哈公主的厉害的。听到了窦勇挤眉弄眼指着远处的犬哈的背影,拿着肖青逗趣。便是摇了摇头,一脸同qíng地说:‘肖将军,可得擦亮眼儿,那婆娘可是要讨了个能按进被窝里的,就那位……你还没进去了,就能把你卸成块……”

  说着又一摇脑袋:“老子宁可讨不到,都不带要这样的……”

  肖青被他俩挤兑的得脸色青白,哼了一声,便自将走开了。

  平定了犬戎内部的叛乱,并不是什么难事。期间大齐的密探发现了白露山有人与狄萩部秘密接触。当犬哈得知这一消息后,心内更是气炸,对于骁王的提议更是毫无异议。

  浴血归来,夹杂着万钧怒火的犬哈公主在肖青率部协助下,轻而易举地便突袭了狄萩大营,当着狄萩部族的面签字斩下了她的叔父还有堂兄的首级。

  胡戎一直信奉着qiáng者生存的残酷法则,虽然乃是血亲相残,可是在胡戎的眼中看来却是天经地义之事。至此,犬哈终于统一的胡部,一路向白露山挺进。

  听闻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宣鸣正在饮茶。他所驻营的地方有一处温泉,他命人引来却不是为了沐浴,而是在自己暂居的木屋之外,用热泉围了一处暖棚,种上几株素雅的竹子,这样的青翠疏影在北方可是少见。更何况此地乃是前营暂居之所。

  白露山的将士见此qíng形,莫不是心内有些疑虑,种上这排竹子何用?可是能遮挡住刀剑?宣鸣却是微微一笑,问了问正跪在书案边津津有味地看书的萱糙,你说那屋门口的绿影何用?

  萱糙这几日读的乃是《世说新语》,恰好看到王徽之这一段。这位王羲之的五子虽于公务无所建树,可是那股子风雅士族高傲放诞不羁的xingqíng,却是很投了萱糙的脾气。

  听主子由此一问,便是看着那些个竹子,摇头晃脑学了王徽之的模样道:“何可一日无此君?”

  然后便眼睛晶亮地又补充道:“晋王,您生得这般好看,山川土石,一经顾盼,咸自生色,况此君哉!便是要有些绿色疏影,日日相对,结出糙木qíng谊,枝叶脉络都通灵了人气,才好配上主子的空灵悠扬的琴声!”

  宣鸣闻言清扬起了形状好看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用毛笔头轻轻敲了敲萱糙的小脑袋,这满山的男女将卒,也唯有这个脑筋不大灵光的丫头能满嘴扯出这么些个风雅高洁之气。

  “这阵前杀敌之所,却这般服用风雅,你不觉得不合时宜吗?“他低下头,继续用手里的画笔勾勒着线条,轻声问道。

  萱糙挪动了下ròuròu的小屁股,继续支着小脸在一旁看她的闲书,童言童语地道:“您这般的人物,出现在一群打打杀杀的人里,本就够不合时宜了,便是再添些不合时宜的,有能唐突到哪里去?”

  宣鸣的美目微垂,长睫微微翘起,笑道:“那小萱糙认为本王应该是在何处?

  萱糙被这一问,倒是生出了些许的感慨:“天上的飞鸟,地上的游鱼,土里的田鼠,都是生下来便是知道自己该在何处,只单单是人最奇怪,哪里不自在便是qiáng留在哪里,不舒服,不自在,却又是有了那么多的qíng不得已,萱糙也不知晋王该在哪里,可是这里让晋王不舒服,萱糙也不自在……”

  这番无心的浑话却是包含了众人的可悲真谛,实在不像出至一个十来岁女童之口,宣鸣的目光变得犀利,慢慢地转向一旁看书的女孩道:“哦,你是从哪里看出本王留在这乃是qíng非得已?”

  萱糙眨巴了下眼,圆润可爱的小脸撑在了书案上,蠕动着粉嫩的嘴唇道:“为何晋王的心事要来问萱糙?白露山的那些兵卒抓来了胡戎的部族的妇孺,在胡戎的男囚面前屠戮了取乐,然后再把那些男囚坑杀……晋王您不喜欢,所以那日回来晚饭都没有食得太多。阿与夫人三天两头地来寻您,您也不喜欢,只要是她触碰过的衣服,您就再也没有穿上身去……而且白露山上的吃食太差,见天的见不到几块整齐的ròu菜,只要那舌头还未被大营胡厨子的辣椒油给辣死的,必定都不爱这里……”

  宣鸣的凤眼此时微微上挑了,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只知道一逞qiáng口舌之yù的小女娃竟然是个察言观色的各种好手,而自己无意宣泄出来的qíng绪,竟然是被她尽是瞧在了眼底。

  想到这,宣鸣不由得心中杀机微动……

  恰在这时,萱糙突然一拍脑门道:’啊呀,差点忘了!“说完便是急匆匆地跑出了营帐,不一会,便是兴冲冲地举着一个托盘回来了,只见上面摆放着几截切开的竹节,里面塞了米饭青豆还有炒好的当地的腌咸ròu,在蒸锅里蒸煮得熟了,才被萱糙用长筷子夹出来,端来给晋王尝鲜了。

  白嫩嫩的小手,虽然被连烫了几次,可是那两只大眼可是满是晶亮地用筷子拨出里面混着竹香ròu味的米饭,此时满营帐里再也没有比吃更天大的事qíng了。

  宣鸣冷着凤眼长睫,看着这个一派天真气息的女童,不知为何又是想起了先前在九曲山的山dòng里,她忍着肚饿,给自己剥着块jīng的qíng形……

  就算萱糙献宝似的递来剥出的竹筒饭,他也没有伸手去接。

  萱糙倒是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挑食,不过一般晋王不吃的,就以为着她可以大快朵颐了。想到这,那大眼便是含qíng脉脉地看着点缀在米饭与青豆间的大块腌ròu,准备端到一边将它亲切地咀嚼一番……

  可就在此时,宣鸣突然伸手大力掀翻了那盘子,喷香的米饭顿时全倒扣在了地上。萱糙有些傻眼,压根不知道晋王为何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可是看他那yīn柔的脸上,倒是并无太多的震怒之色。

  他也是静默了一会,淡淡地说:“你可是偷挖了我栽种的竹子,做了这竹筒饭?”

  萱糙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尽量缩成不起眼儿的一小团,怯怯地点了点头。

  宣鸣复又拿起了笔,接着道:“那院门口的竹子不是凡物,枝gān叶子里都是有些毒xing,若是贪嘴误服,本王也救不得你……将些竹筒饭尽埋了吧,以后不要再碰这些竹子了。”

  竹子乃君子,而他宣鸣却早已不是那个懂得赏竹之人了,他的心肠若是能与绿竹相通,只怕也如这木屋前的毒竹一般,枝枝蔓蔓皆是要人命。

  ……倒是可惜了这女娃那番善意的风雅之解了。

  接着他又淡淡地道:“以后若是有人与你打听本王的饮食起居,莫要妄言一句,如若是口无忌惮,莫怪本王学了那日惩处胡戎妇孺的法子,割下你的舌头!”

  第163章

  自从宣鸣说了这一句后,便再也没看到萱糙时常吐着小舌的俏皮模样。每次自己望向她时,都能看见她紧绷着小脸,红润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脸警惕地望着她,生怕下一刻自己被拖了出去切了舌头。

  宣鸣自然是知道自己那日之言吓到了这个女娃,不过这般模样倒是正中下怀,总是好过她口无遮拦地对外面的人说起自己的琐事。

  最起码昨日她便做得甚是得体,在大营里被那阿与的贴身侍女叫去,然后被问着晋王平时喜欢吃什么,却是不发一语。阿与本来是要走些捷径,问了晋王的喜好后,亲手做些小食送去,却不曾想晋王身旁的这个小侍女却是实嘴的葫芦,怎么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气得阿与身边的侍女扬手一嘴巴,便打在了萱糙柔嫩的脸颊上。要不是侍卫邱天来寻萱糙回去给晋王换洗衣服,不知还要受得什么折rǔ。

  宣鸣想到这,微微看了一眼萱糙那微微有些红肿的脸颊,突然觉得那红痕甚是刺眼,尤其是萱糙肌肤娇嫩,竟是显得那红痕有些触目惊心之感了。

  宣鸣放下手里的书,从一旁的小书架上取下了一个小瓷盒,便将萱糙叫了过来,拧开小瓷盒,用一裁纸府小银刀调了些清凉微绿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了萱糙红肿的脸颊上。

  冰凉的刀面在脸颊上轻轻游曳,本来就有些赌气的萱糙此时更是一动不动,大眼儿拼命往下瞧着,小小嘴唇更是紧紧缩在了嘴巴了,只觉得若是能将舌头吞进肚内才最是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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