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_狂上加狂【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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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尊霆抬眼看了看自己这个本应该在岭南吃荔枝的三弟霍广云,合上了账本说道:“你这是奉旨背黑锅,被人求之不得,就不要抱怨了。”

  霍广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贡桃,粗鲁地将桃核吐到了地上道:“明明卖官儿卖的最狠的是大哥,可父王偏心眼儿,将屎盆子都他妈的扣在了老子的头上,杀jī给猴看,下手真狠!一道圣旨就把我贬到了岭南,当真是只有我不是他生养出来的?”

  骁王的脸yīn沉了下来,低声说道:“本来是因为你说着在岭南染了顽疾,母后求qíng,父王才特别恩准你秘密回京看病,可你若是再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别怪我绑了你去见父王!”

  老三霍广云不同于他的两个哥哥,自幼不喜读书,xing子一向是直来直去。原本他与大哥霍东雷感qíng甚笃,与这自年少便出外求学的二哥有些疏远。

  可是有道是患难见真qíng,此番原本是因为父皇弃车保帅,拿了自己当了点播太子的棋子。当初被贬斥出京时,他那平时jiāo好的大哥竟然是连践行都不是敢,生怕是受了牵连,影响了他太子的清誉。

  倒是这个平时jiāoqíng淡淡的二哥,不但亲自践行,更是一路关照了各个地方的官员多加照拂。这让霍广云甚是感动,只觉得原来真是有“君子之jiāo淡如水”一说,这二哥才是有qíng有义的,一时间便是百感jiāo集,大有重写人生qíng谊之意。

  此番回京,不及入宫见母后,便是赶着先来见二哥了,可因自己出言不慎,让二哥动了怒,便愤愤地收了口。

  霍尊霆见他住了口,才说道:“若是爱极了岭南的风光,大可以在父皇与大哥面前也这样口无遮拦,不然的话,且老实些,免得消磨了父王对你心内的那点子愧疚,让你老死在那不毛之地!”

  霍广云虽然xing子直了些,到底是霍家人,心眼倒是不缺,自然明白二哥的话有道理,便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哥,你放心,出了这个府门,便是不会再提这样的话茬了。”

  骁王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四妹乐平要出嫁了。父王恩准你回来,也是托了她的福气,最近不宜在百官面前走动,一会就趁着夜色赶紧去见母后吧。”

  见弟弟点头应下,他才命人备了马车送三弟入宫。

  刚送走了三弟,魏总管匆匆赶来,小声道:“国舅爷过府求见。”

  骁王想了想,说:“将他请入客厅。”

  算一算,这位国舅也是该来了。毕竟现在这番窘境已经不是妻儿出场能解决得了的。

  沈茂公坐在王府的客厅,心底却是长叹了口气。

  算起来,齐帝的这三个孩子,都是他打小儿便看着长大的。都是什么xingqíng,他是最了解的。他与齐帝霍允素来jiāo好,自然也只猜到齐帝舍能gān的二皇子,而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原因了。

  齐帝身体康健,láng群之中岂可容忍二王?所以对于这个名声、能力样样毫不逊色的二皇子,齐帝是毫不留qíng地一味打压着。

  可是待到齐帝年老时,这láng群的首领又会是哪一个了?

  沈茂公生平善赌。在新野起义时,他将全部身家押在了霍允的身上,结果大获全胜,换来满门尊荣。而这次,他左右思量,直觉这二皇子才是真正值得下注之人。

  然而此事又是不宜他来出面,恰好女儿痴恋二皇子,沈霍两家尽人皆知,正好顺了小儿女的痴qíng,由女儿出面恳请皇帝,而他只能作无奈甩袖不管的父亲之态即可。果然,皇帝倒是成全了女儿的一片痴心,允诺赐婚,本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怎奈自己的那个混账儿子不争气,竟是将府宅妾室的小事闹得尽人皆知,好好的姻缘弄得现在没了着落。

  那二皇子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是大有任事态继续发展之势。此番他来便是一探虚实。

  等到骁王入了客厅时,沈茂公连忙向皇子施礼,抬眼一看,骁王身穿宽大的素色便袍,头戴一顶白玉琢成的小冠,显得眼目更加俊朗。心里暗叹:也难怪女儿痴迷这骁王,这般英俊的相貌,就算是生在普通人家也会让女子趋之若鹜啊。

  甥舅二人客气了一番后,便坐了下来,骁王绝口不提近日与沈府的摩擦,沈茂公聊得也尽是写朝堂上不相gān是事务。

  聊了一会后,沈茂公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沈康做事鲁莽,近日在家中闭门思过,不知骁王是否还在生这混账的闲气?”

  霍尊霆笑道:“二表弟是什么xingqíng,本王怎么会不知,必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才一时糊涂,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沈茂公闻言,微微放下心来,又问:“待得骁王迎侧王妃入府后,不知骁王何日准备迎正妃入府?”

  此番问得毫不拐弯抹角,倒是得正面回答一番。

  骁王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舅舅,然后说道:“舅舅看事通达,应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要娶的是哪一个,不是本王说了算的,要看父王的圣意啊!”

  沈茂公闻言微一皱眉,只当是这骁王借口推辞,真要开口,骁王却又说道:“舅舅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无论何时都是本王至亲的舅舅,表妹嫁与不嫁都是如此,可是舅舅如此一味心疼着表妹,是不是没有揣度一下圣意,为何表妹入府如此艰难了?”、此话一出,竟是惊得沈茂公一身冷汗。齐帝一向待他不薄,自己的门生遍布朝野,竟是生出了些许懈怠之心,还当自己与那齐帝如同患难之时的生死之jiāo,浑忘了帝王之心难测。

  原先他还真当了骁王是色迷心窍,gān出这等不顾念甥舅之qíng的勾当,心内还略略失望,现在看来,他竟是痴活数年全不入这年轻人看得通透豁达。

  他是越想越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不再多言,起身便告辞了。

  与公主要出嫁一般轰动京城的,便是那沈家的女儿身染恶疾,需要入庙祈福的事qíng了。据说沈茂公亲自入宫禀明了圣上,谢绝了与二皇子联姻的好意,圣上惋惜之余也同意了沈公的请求。

  不了解内qíng的人,直替这沈静雅惋惜。好好的姻缘,怎么说弄没就弄没了?不解内qíng的人便会惋惜叹道:当真是病得不巧啊!

  可是一桩姻缘打了水漂,另一桩却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乐平公主在月初便要下嫁到王家。齐帝觉得该给自己这粗野惯了的女儿立下些规矩,学学该如何做别人家的儿媳了,免得下嫁到了书香之家白白丢了皇家脸面。

  挑选教习公主礼仪的除了宫里的女官时,齐帝突然想起自己二皇子那尚未入府的侧王妃尉迟飞燕。

  那日家宴,她举止有度,食虾时的优雅给齐帝留下了深刻印象。只觉得若是自己的女儿也有这般王侯之家的贵气,才真不愧为“公主”之名。于是便宣尉迟飞燕入宫,与教习女官一同教导公主的礼仪。

  飞燕接旨的时候,直觉这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差事。那日公主恶意满满的一大杯“翻倒驴”,辣味犹在舌尖回dàng,也不知再与这公主相见,她又能琢磨出什么刁难人的法子来。

  待到入了宫时,果然这公主花样百出,正立在自己的宫殿前,举着鞭子抽打着跪在她面前的教习女官。可怜那女官跪在地上以面伏地,瘦弱的脊梁正颤抖着承受着一鞭紧似一鞭的抽打。

  “真当自己成了先生不成?倒是成了心的糊弄着本宫!我堂堂大齐公主,哪有给王家婆子奉茶的道理?竟敢说本宫的手势不对,本宫跟父皇都没有那般的恭敬!他王家算是哪门子祖宗神仙?”

  尉迟飞燕带着宝珠静立在一旁,真想好好揉揉自己的头xué。可怜那沈家小姐成了权谋之下的牺牲品,入了庙庵不知何时能出来再得一门好姻缘。倒是这面前的小泼妇才真该入庵门好好地磨砺下心xing,生出些慈悲心怀!

  那公主也是抽打得手腕发酸了,便将鞭子甩到了一旁,命人将那女官拖走,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立在宫门的尉迟飞燕,不由得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尉迟飞燕走到近前向公主施礼请安。

  那乐平公主舍伸手接了巾帕子擦了手,冷笑道:“父王还真是好安排啊!找了个被悔婚的来教导本宫,难不成是要本宫学着怎么样快快地摆脱了王家,被退婚不成?”

  尉迟飞燕也不言语,被这番冷嘲热讽,依然是恭恭敬敬地福礼也不起身。

  乐平公主只觉得是方才赏了女官的那顿鞭子给了这尉迟飞燕一顿下马威,所以吓得这前朝落魄的贵女不敢言语了,一时间心qíng不由得一阵舒慡,挥了挥手命尉迟飞燕起身后说道:“今儿个,本宫一早便定下了去城郊围猎,这几日兔子正肥,若是晚去了,便只能捡了几位哥哥的牙慧了。你也随本宫一起去吧,免得被父皇问起,又说本宫贪玩,荒废了礼仪功课。”

  说完也不待飞燕说话,便招呼着自己的宫女太监,准备着围猎的弓箭物品,不一会便准备妥帖,便坐上马车带了一队侍卫出了宫去。

  公主坐在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飞燕与随行的女官坐的是另一辆。只是她登上马车的时候,只觉得有名侍卫在一旁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眼瞟了过去,不由得微微一愣:竟是位故人!

  只见这位一脸浓须的彪形大汉身穿一身金甲,头戴翎毛,明显是大内禁军统领的服饰。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名叫徐威,乃是先前自己父亲旗下的一位千夫长,曾经在自己幼时受命护卫着她来往于军营之间。

  再后来在一次与齐军对峙中他被俘了去,据说是投降归附了大齐。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般qíng况下与故人再次相见。

  徐威也是认出了这位昔日的将军之女,被飞燕一双美目直视,竟是脸膛微微发红,有些归附敌营,无颜见昔日小主子之感。

  不过尉迟飞燕倒是早早地收回了目光,只当是没有认出他来。人生际遇各不相同,但都不过图个在乱世里保命度日罢了,何必让这旧日故人难堪呢?

  大齐的皇家围场位于京郊的九华山。与尚文的大梁贵族相比,大齐的新贵们更加尚武,所以围场也较于前朝范围更广了些,地形也甚是复杂,小岭瀑布样样不缺。

  但是因为是公主前来围猎,围场的督官处于安全考量,便向随行护卫公主的徐威徐统领言道:“近日bào雨,围场的河道水流湍急,而且河道另一侧的林子太密,这几日因着下雨,看护围场的仆役们来不及砍伐树枝密林,若是贸贸然进去,因为树林遮挡视线,出现弓箭误伤的qíng况反而是不美了。所以还请公主极其随行的侍卫们都在河东岸围猎,还是不要过河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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