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_狂上加狂【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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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几招下来,他猛然察觉,这骁王似乎甚是了解自己这独门的擒拿招式,几次大招出手,拳风都是险险地在霍尊霆的脸庞擦过,却不能直击要害。不但如此,骁王的还招也很古怪,看似开合不大,没有什么花式,但是每一招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攻势,同时又会yīn险地开始还击。

  就在心内纳闷之际,自己的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只那一瞬间,凶猛的力道立刻震开了鼻腔里的血管,咸腥的血液喷涌了出来。

  樊景后退了一步,吐出流入口中的鲜血,略不敢置信地瞪着那骁王被热汗浸湿了的脸,那对明显带着异域血统的深眸里是láng一般围捕猎物的兴奋。

  “樊将军,还记得当年在驿道酒馆里的公子吗?当日的三拳之耻,今日本王要一并奉还了……”

  说完,骁王不再言语,猛地跃了过来飞身踢腿开始全面的反击,狠厉的拳脚不停地袭向樊景的全身,樊景有接连被击中身体的软肋,一时间竟是无力反击,被重重地击倒在地,又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方才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这个大齐的二皇子,怎么会身手这么了得?这哪里是什么开始养尊处优的皇子?分明是每日与木桩铁砂为武的武师,才能练就这般矫健狠绝的身手……

  他此时被打得有些耳鸣的脑子里,还在回dàng这骁王方才之言……驿站酒馆的公子……

  樊景突然想起了二年前,飞燕曾经到白露山下求医,那时为了掩人耳目,她扮作了乡间的教书先生,身旁带着的也仅仅是几名扮作一同赶考书生的护卫。可是就在求医的路上,年少气盛的她却在一家酒馆因为闲事与人斗气拼酒,那个富家公子倒是好酒量,竟是拼得酒量一直尚可的飞燕酩酊大醉。而后那几名扮作书生的侍卫一看qíng形不对,便要上前阻拦,也被那富家公子的护院们给捆住了。

  当自己终是放心不下及时赶到时,那富家公子竟然是抱起了飞燕想要上马车走人。樊景当时瞧见那个公子哥紧盯着飞燕醉颜的眼神儿便觉不对,只当这是有龙阳之好的纨绔被飞燕的书生扮相迷住,意图不轨,便是怒意横生,便是跳下马来与那纨绔斗在了一处。

  没想到那公子的身手倒是不错,堪堪挡住的自己的攻势,可惜火候不够,被自己狠狠地击中了三拳,若不是当时自己的属下瞭哨,说是远处有官兵人马赶到,一定是要活活揍死那登徒子的……

  记忆的闸门水泻开来,樊景这才发觉,如果眼前的这个骁王身量再消瘦些,肌ròu不是那么纠结,嘴上再贴八字胡须,不正是与当年那个古怪的公子哥一模一样吗!

  骁王走了过去,单脚踩在了樊景的胸膛之上:“当日之耻,本王一刻不敢忘怀,终于等到了与樊将军再次切磋的机会,怎么样?在心爱的女人被人狠狠地打得倒地不起的滋味如何?本王当年有幸得了樊将军的指点,遍请名师日夜苦练,不敢有丝毫惫懒,便是想着有机会再与将军重逢,更想让樊将军明白一件事qíng……

  说到这,他低下了身子,贴在樊景的耳边温和低语道:“跟本王抢女人,你不配!”

  第35章

  樊景没有说话,而是躺在地上,一双明净的眼睛被怒意染得通红,而心内涌起的,更是十足的恼意与懊悔。

  一年前飞燕的负气出走,让他着实担心不已,可是后来听闻她身在京城的叔伯家中时,却不没有急着寻来,也的确是有些私心,因他知道飞燕乃是恼火于自己另娶了他人,便总想着料理了这边的的事qíng后,也等飞燕冷静消气,再去寻她。

  飞燕是爱着自己的,这点他一向是充满自信,从她与自己在白露山揭竿而起时,每日的朝夕相处,酿下的是怎样的qíng深?那一双明媚的凤眼总是在营帐间略带羞怯,又带着别样的大胆追随着自己。

  他是笃定的,飞燕今生只爱着自己,不会爱着旁人。就算一时的负气心伤,待得问题解决后,她也终究会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料到,自己藏匿在深山的这珍宝,竟是早有恶láng在yīn暗的角落垂涎。

  这骁王竟然是当日的那个登徒子,便是说明他老早便窥得了飞燕的真实身份,可是这么多年来,隐而未动,待得飞燕与自己起了误会,重返京城时,便及时凌厉出手,施展诡计,让那皇帝下圣旨命飞燕嫁与骁王,这一步步看似巧合,却皆是jīng心算计排布的结果!

  若是早知道,他是绝不会让飞燕离开自己身边半步的!

  樊景带下来的三个部下,一看主公受制,便是急匆匆地想要扑上来救驾,而断崖上的弓箭手也齐齐将箭头指向了骁王的胸口。

  可是骁王却已经接过身旁侍卫的宝剑,抵在了樊景的咽喉上:“樊将军,本王从来不会痛打落水之狗,若是你依从了赌约,本王当然会放了你,可若是你毁约,便是两败俱伤的下场了。”

  樊景心念转动,虽然满心愤恨,但知道这骁王早就知己知彼,窥得先机,为今之计只能先行撤退再另做打算。

  于是便咬着牙示意着自己属下不要妄自行动,又说道:“给三皇子松绑!”

  断崖那边有人解下了身子,有人有长勾,将三皇子勾回来了地面上,霍广云已经是很长时间没进米水,方才在二人打斗时,终于时晒晕了过去,此时被放下来,被折磨得脱行的五尺大汉只能瘫在地上哼哼。

  就在这时,骁王身后被巨石堵住的来路,也传来了人语声和闷闷的爆炸声,有人在来路有小火药管炸薄了巨石,再用斧子凿开,免得碎石飞溅,伤了里面的人。

  霍尊霆见樊景放了三皇子,便笑着道:“果然是一诺千金的君子,父王的密诏应该不日便送达北疆,还望樊将军一路多多保重,将来与大齐jīng诚合作。若是有一日愿意归降大齐,本王定既往不咎,堪以重用……今日多有得罪,本王倒是要补偿下樊将军……来人,将那诸葛先生放入箱中,送与樊将军。”

  骁王的几个侍卫闻听此言,将那扭动的女子又塞入了箱子里,并把箱子抬了过去。

  “男儿当立志四方,怎可儿女qíng长耽误了江山筹谋?既然此女子乃是将军心爱之人,本王便不夺人所爱了,还请樊将军先行离开吧!

  樊景闻言不禁半眯起了眼,惊喜jiāo加,但也有些疑虑骁王为何这般好相与?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以免骁王还有后招,加上急于将飞燕从箱子里解救了出来,便命人抬了箱子,从一处山坳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眼看着后面的巨石已经凿开,骁王慢慢解开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纱布,审视了一下修长的手掌,微微想象一下樊景一会开箱救佳人的qíng形,顿觉心qíng舒慡,便对惹出这么多事的三弟也是和颜悦色:“三弟这趟秀女挑选得可真是有些出人意表,竟是雌雄不分,母后因为你而cao碎了心,此时正在震怒,你且偷偷地回了京,带着你的妻妾快快地出了京,回到岭南吧,此事若是走漏了半丝风声,传到父王耳中,那么你便是要牵连母后,惹出天大的祸端了!懂吗?”

  霍广云看见二哥只身犯险前来jiāo纳赎金,心内除了感激还满是钦佩之qíng。他本来便是极其尚武,自认为自己是三兄弟里胆色最佳的一个,二哥虽然领兵打仗厉害,也不过是耍些yīn谋诡计罢了,可是今日看来,自己的胆色武艺竟是哪一样都比不得这个自小离家的二哥的。

  想到以前与大哥一起算计着二哥的种种,又是万万的不该,这二哥虽然面冷嘴冷,可是他才是实打实为了自家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的至qíng之人。

  惭愧之余,对二哥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想起自己竟是被个兔爷儿似的男儿骗得神魂颠倒,又是羞愤不已,便是朝着地上狠狠地唾了一口,便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出了山谷。

  “骁王,这几箱赎金怎么办?要不要给皇后娘娘送回去?“肖青待三皇子离开后,小声问道。

  霍尊霆瞟了他一眼,肖青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属下糊涂了,赎金已经被劫匪领走,属下这就把这几个空箱子给魏总管送去,让他装些府里的破烂。”

  骁王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你且看着办吧,这等琐事就不要麻烦本王了。”

  肖青连忙应下,心里想得却是骁王府的魏总管那见了进账,笑得百花齐放的老脸……

  骁王一向是不为钱银的琐事烦扰的。这几日的布局谋划,着实是冷落了佳人。从虎牢关出来,便日夜兼程地赶路,竟是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尉迟侯府。

  见骁王回转,尉迟府前守候了几日的侍卫便自行撤去了。门房的仆役都是从骁王府里直接转入尉迟侯府的。因着骁王没有走府宅大门,在角门的仆役见是骁王来了,便也没通报尉迟瑞,径直开了角门恭迎着骁王进来。

  “本王来看看小姐,你们不用去通报侯爷。”听了骁王的吩咐,下面的仆役连忙点头,引着骁王一路来到了飞燕的小院里。

  此时已经快要huáng昏,飞燕正坐在一张柳木小方凳上,冲着自己的院子里一垄新开的花坛忙碌着。只见她素手执着一柄小铲,用力地挖着土坑。

  叔伯这几年过得落魄,冬日里炭火选买得不及时,加上以前住的宅子yīn冷cháo湿,便也患了风寒,最近风雨甚大,他疼得不行,常常念叨着休息不好。虽然请了郎中开了药方,却也不大见效。

  飞燕便想起自己以前寻医时,那郎中开的方子里有一味生姜花很是管用,这花是深秋开放,花期又短,此时入了秋,种下倒是应时,若是采摘了晒gān,倒是足够一年入药的。于是便命人费了些周折才寻来这不多见的种子,准备在院子里种上一垄。将来便是自己嫁入了侯府,不得出来,下人们也好及时采摘,入了汤药替叔伯解痛。

  白天日头太晒,此时夕阳落下,燥热稍解,她才懒懒地出来准备着动土。

  因着这几日被拘禁在府里,闲得无聊,便也没有唤来仆役,而是将自己的长发编拢了一条粗辫,又换了半旧的长裤宽衫,煞有架势地拿了把铲子准备将种子埋进去。

  这几日府里的老小因着门禁,都是过得忐忑,没有甚么胃口。

  今日清晨,王府的魏总管亲自送来了京郊御田里满了膏的河蟹,这些个螃蟹平日里吃着皇家稻田里放养的稻花小鱼虾苗,长得也比民间田地里的壮硕,各个脚爪粗壮,蟹盖都有小碗那般圆了。

  在侯府豪横了一圈的小黑狗被赐名满财,一见那大螃蟹从竹篓里爬出,竟是伸着脖儿去嗅闻,结果被这横行将军毫不客气地夹住了黑枣般的鼻子,疼得一声láng嚎,吓得直往飞燕的怀里扑,惹得众人难得地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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