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_狂上加狂【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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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人和因着我们剿匪的成功算是勉qiáng达到一步,但是天时地利皆在淮南,朝廷不可能速胜,战争必然旷日持久,到时百姓离散,而朝廷多年积蓄消耗一空,治下弥乱,再有不甘平庸之辈趁机为乱,纵然最终得胜怕也是得不偿失。淮南只一郡之地,无论人力财力都无法和朝廷相比,是以大势还在朝廷。只要陛下按部就班发展,淮南或者孤注一掷起兵造反,或者最终归顺朝廷。所以我们明天海战要输而不败,既不能涨了南麓公的气势,让他生出不臣之心,也不能让朝廷特使借机参我们一本。”

  飞燕在小厨打理了完毕后,便在宴厅一旁的卧房里休息了,因着俱在一个小院里,骁王的话便是若隐若现的飘了过来。

  院内的闲杂人等局已经遣散了,所剩下的也不过是她与宝珠二人。听着骁王的话,飞燕微微叹了一口气——也许原先心里还是存了些不服,可是听了骁王的那番话,她真是觉得那个平日里总是在自己的面前嬉皮笑脸的男子才是当之无愧的帅才。

  他早已经跳脱了输赢的局限,着眼于天下的社稷,自己同他相比,还是太稚嫩了……

  第二日的水战就在金江之上。两军部署完毕后,观礼台上响起了窃窃私语和嗤嗤的笑声。原来南麓公的水军,中军是五艘大型战舰,周围环绕着二十艘中型战舰,三十艘小型战舰在周围不断游弋,看起来气势严整,法度森严。相形之下,骁王的军队就太过简陋了。除了寥寥几艘中型战舰,余下的是各种小战舰,而且样式不一,有大齐的制式舰猛隼,也有前朝大梁遗留下的小舰,甚至有的就是从渔船改造而成的,上面还挂着渔网。虽然数目众多,数倍于南麓公水军,但是和南麓公的水军比起来就像是叫花子一样。有的大臣摇头叹息,骁王的陆军确实比淮南qiáng大许多,但是说到水军,则完全是个门外汉了。有的一边指点一边发出嗤笑之声。

  军演开始,骁王的水军便发起了猛攻,数百艘小战舰前仆后继地冲向南麓公的军阵。南麓公的水军则不慌不忙,用中型战舰将骁王的小舰隔离外围,巨型战舰在中央不断的pào击骁王战舰,一pào轰出就能直接在小舰的船帆上打出一个水缸般大小融了赭石的印记,而小战舰则不断寻觅机会攻击骁军。很快,骁军就损失了几十艘小战舰,而南麓公除了几艘小舰外几乎没有损失。帅台上的薛峰微微点了点头,一阵旗语后,只见骁军一窝蜂各自为战的水军突然聚集起来,十艘组成一个小战阵,纷纷盯准一个目标围攻起来。骁军小舰虽然都是杂牌军,攻击力大大若于邓军,但是好汉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十艘打一艘,邓军也是吃不消,虽然也消灭了很多骁军,但是被围攻的邓军战舰也纷纷中了赭石彩弹被判击沉,然后骁军又转换目标重新围攻。邓军指挥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指挥中型和巨型的战舰上前解围,但是骁军的几艘中型战舰和二十艘小舰突然脱离了原来各自的战阵,组成一个锥形的战阵向一艘巨型战舰猛冲过来,而几艘小舰直接撞上同一首保护巨舰的中型战舰,然后无人的靶子小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爆炸声和浓烟,很快几艘小舰和被撞的邓军中型战舰被判一起在火海中沉没下去。而骁军停留在后方的二十艘战舰也形成一个战阵绕过jiāo锋的双方水军,向邓军的帅台冲去,而骁军仗着数量优势使劲缠住邓军,不让他们支援帅台。

  邓军不再与骁军纠缠,一心脱困好去保护帅台,终于在骁军奇袭的战舰赶到邓军帅台三十丈时将之消灭。至此军演结束,骁军几乎全军覆没,而邓军只损失了三分之一。

  有些与南麓公jiāo好的番邦使节忍不住叫起来好来,还斜眼看向台中的骁王,失望的发现骁王脸色如常,不由暗暗咋舌了一句,脸皮还真够厚的。

  而有的眼尖却是发现虽然邓军大胜,南麓公的脸色也是yīn沉的很,反倒像是打了败仗。而几个对军事有些了解的臣子与番邦将军却是大吃一惊。看起来骁王大败亏输,但是要知道淮南水军是南麓公二十余年辛苦经营才有的现在的实力,而此次军演出动的更是近乎七成的水军,而一战下了就损失了三分之一。反观骁王,用的大都是老旧和渔船改造的小舰,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和银钱就能筹建出一支同等规模的“乞丐“水军。如果真的发生大战,骁王只要耗费甚少,就可能给淮南水军以重创,这样南麓公如何不失望愤怒,甚至有些惊恐。而刚才的那只突袭的奇兵,虽然被消灭了,可也驶到足以威胁帅台的地方了。

  这岂不是说在真的战争中,骁王只要派出几支训练有素的奇兵,绕过自己的防线,就可能除掉自己?越想南麓公越惊,越想南麓公越隐隐的后怕,看向骁王的眼神也异常的yīn沉。

  而飞燕身在各府女眷的看台上,听着身旁女眷们言不由衷地替骁王惋惜的啧啧声,也是微微一笑,与一旁的南麓公夫人卫宣氏微微点头。

  只是这一次,温婉的南麓公夫人却是笑得有些勉qiáng。

  一场兵演暂缓了淮南的紧张局势,骁王进一步稳固了金水一侧的政局,并扩大了施政的疆域。大齐乃是岁末朝贡,各地一年的税账收拢好了后,便是给朝廷纳贡之时,骁王考虑民qíng,给予了他领地内百姓减免赋税的决定。作为垄断大江南北竹盐的大盐商,骁王豪慡地替淮南辖区的百姓们代付了税贡。

  这让淮南的百姓莫不拍手称赞!不过最让飞燕欣喜的,却是她的堂妹要与堂弟贤哥一同来淮南探亲了。

  叔伯身为长辈,自然没有来侄女府上过年的道理,而贤哥儿在地方上担任小吏,历练了整整一年,到了岁末也正好有段探亲的时间,便提前告了假,带着妹妹静柔坐上了售完竹盐返回淮南的商船。飞燕早早就派了车马去码头迎接堂兄妹,也命魏总管备了两个独院供两人居住。车帘撩起,静柔出了马车。此时正值淮南的隆冬,少女身穿一身白色的狐裘,头戴一朵翠玉簪花,衬托得十分娇柔可爱。飞燕本以为下了马车就能看到静柔巧笑嫣然的笑脸可没成想下了马车的却是少女哭红了的一双美目,如同肿起来的核桃一般。待见了站在府门外候着的飞燕,颤颤巍巍地喊了声表姐,便再也不肯出声。飞燕唬了一跳,只当是贤哥儿和静柔兄妹两在船上起了争执,便不再多言,寒暄两句便将他们迎进府中。待得闲暇之时,将贤哥儿拉到一旁说道:“你既已进了府衙历练便该有个大人模样,怎么还与你妹妹斗嘴,害她哭得如此láng狈?”

  贤哥儿无奈的苦笑一下,说道:“堂姐,你有所不知,这内里的缘由可是让人一言难尽!”

  飞燕不由得抬起眼,紧盯着贤哥:“发生了什么事?”

  第75章

  原来自从飞燕去了淮南以后,她的舅舅虽然搬出了尉迟侯府,但是那敬柔与邵井堂并没有断了联系,敬柔也是qíng窦初开,因着那邵井堂一表人才斯文文雅,便是芳心暗许,暗中让贴身的侍女书信传qíng,竟是趁着夜市开放时,与那邵井堂偷偷幽会了几次,本以为等到邵井堂考取了功名时,便是他上门提亲之时,却是不曾想,还未及chūn试,在一次夜市楹联游艺中,邵井堂当着伊人的面前有意卖弄一下才qíng,加之的确是有些文采,提笔挥毫,写得佳联一副,引得在场的众人忍不住啧啧叫好,想不到在人群中还有一位当朝吏部右侍郎的独女,名唤梁佳儿,芳龄十八,因着有些才qíng,又是心xing极高,父亲好友介绍的官宦子弟一概是看不上眼,竟是拖到这般岁数还没定下婆家。那梁大人也向来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虽然也是暗自心焦却也不忍bī迫得太紧。

  没想到这本来在夜市消遣,无意中的一瞥,那梁小姐竟然是对邵井堂一见钟qíng,因着他是楹联的头名,得了一尊文曲星的雕像,留下了名姓与府宅地址方便书画斋的伙计送到府上。于是便暗暗遣了侍女问出了邵井堂的姓名府宅后,便悄悄走了。

  回去之后,便央求着父亲去府上提亲。那梁大人本来是不满意自己的女儿要嫁给一个身无功名之人,加之此人竟然是骁王府上侧妃的表弟,心内更加的不愿。

  怎奈女儿便是起了倔牛一般的脾气,竟是茶饭不思,日渐憔悴,粱侍郎没了法子,加之侧面打听了书院的先生,说是这个书生的才思敏捷,为人伶俐,单从才华来说倒是大有前途,便是缓了口气,终于委托着媒婆去前去飞燕的舅舅那里提亲。

  邵光奇那里乍然见了梁府提亲,先是吃了一惊,待得媒婆说清了来意,又说是工部右侍郎的千金独女时,真是喜从天降。

  因为尉迟敬贤先参加的秋试,却是因着与骁王的裙带关系铩羽而归,最后只是去了一处穷乡僻壤做了个小吏。这样黯淡的前景看在邵光奇的眼中,当真是有些ròu跳心惊,生怕自己的儿子步了贤哥儿的后尘。此时梁大人招婿不亚于一根及时的救命稻糙,若是能攀附上这样的高枝,那么自己的儿子才可彻底摆脱了骁王在御驾之前失宠而带来的影响。

  当下便是允了媒婆,说是过两天便带着儿子去梁府面见梁大人。然后便找来了儿子,向来云淡风轻的隐士状倒是消退不少,一脸喜色地同儿子说了了梁府提亲的事qíng,邵井堂闻言大吃一惊,有些犹犹豫豫,邵光奇一看儿子的表qíng,便知内里定然是有隐qíng,仔细一盘问,才知了他与那敬柔的小儿女私qíng,当时便是气得给了儿子一嘴巴,大胆的不肖逆子,眼下这个时节,与那骁王府的关系撇都撇不清呢,怎么还要硬往上凑?

  一番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后,邵井堂也是被父亲说得动了心念,一时间便是有些犹豫不决。邵光奇一看儿子动心,便知这小儿女的事qíng是不作数的。当下便准备趁热打铁,第二天就递上拜帖,去梁府说亲。到了梁府,邵井堂这才见了对他一见钟qíng的梁小姐,这一见倒是略微失望,因为这梁小姐的外貌可是不及敬柔的一半。可是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男儿壮志应在仕途之上。这梁小姐虽然不是一朵娇艳的鲜花,却是铺平仕途之路的基石。当下便只chuī了头做谦谦公子状,惹得梁小姐又是一阵芳心暗动。从那以后,静柔再命侍女偷偷递信笺出去,便是石沉大海,再不半点音信。最后便是咬了咬牙,亲自偷偷跑到邵氏父子暂住的院门之外,等着邵公子出来。可没料想没有等到邵井堂,却等到了邵家老爷。结果邵老爷板着脸数落了静柔一通不说,还一状告到尉迟锐那里,直指他教女无方,纠缠自己的儿子。直言自己的儿子已经和梁家小姐缔结婚约,让他管住自家女儿,休要再来痴缠。一直蒙在鼓里的尉迟锐闻言大吃一惊,自己一向乖巧可人的女儿怎么到了邵老爷的嘴里变得如此不堪,当下便是与他大吵一架。待得他轰走了邵光奇后再去看女儿,竟是一个人躲在闺房之中训了一把剪刀想要剪了满头的秀发。吓得他连忙夺下剪子,心里也隐约知道那邵光奇所言并非全是诳语,只不过自己女儿所遇非良人,便是剪断青丝遁入空门怕是也是无济于事。当下便是留下眼泪再也不肯重话斥责女儿。当下便是连夜修书,召开了贤哥儿,让他陪着妹妹一起去淮南改换心境。而且有了飞燕这个堂姐在旁,想必比他这个父亲的劝解要来的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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