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淡定/陛下请自重_酒小七【完结+番外】(12)

阅读记录

  好在乌guī虽然反应慢,但身体皮实,挨一下砸一点压力也没有。它低头探进水里,把落在水中的大鱼叼出来,吃了。

  因为个头太大,这种分量的鱼在它那里完全不算个事儿。而且它又从冬眠中刚刚醒来,正是饿肚子的时候。

  所以它吃得很快,三两口把鱼吞了,又恢复了刚才那个仰头静望的造型。

  田七又捞出来一条,这回故意控制着方向,没有往大乌guī脑袋上砸。

  鱼落在乌guī脖子旁边,乌guī这回反应更快了一些,不等那鱼沉下去,就叼起来吃了。

  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田七就以这种方式在后宫的主子面前混了个脸熟。

  如意小朋友觉得十分有趣,于是蹦蹦哒哒地走到田七身边,一下抱住了她的小腿,“我也想玩儿。”

  小孩儿有小孩儿的聪明,这话虽然是对田七说的,但他却是在偷偷看纪衡。他知道谁有决定权。

  纪衡没有反对。

  田七于是从鱼筐中挑了一条小鱼给如意。如意两手捧着小鱼,被田七虚虚地搂着——她怕他连人带鱼一块进了水。

  如意把小鱼向水中一抛,因为力道太小,落得有点远。乌guī嫌弃地看了看,等了一会儿没见有大鱼扔到眼前,它于是慢吞吞地爬过去把小鱼也叼出来吃了。

  众人一致鼓掌表示捧场。

  田七和如意就这么一条又一条地喂了起来。

  纪衡也真是闲的蛋疼,就这么领着一大帮人看了好一会儿神guī进食,直到神guī吃饱,甩都不甩他们一眼,掉头游走了。

  闲的蛋疼的人大有人在,好多人竟然看得意犹未尽。

  有人打了水来给如意洗手,如意抓着田七的手一块洗了。洗过之后,他捉着田七的衣服不放他走,“你陪我玩儿。”

  这是殿下亲自下令,田七不敢应,也不敢拒绝,犹豫着不说话。

  如意便摇着她的手叫道,“娘——”

  田七赶忙跪下,吓得脸色都有点变。小孩乱叫娘这没什么,可这位是皇子,亲爹还在眼前呢。

  纪衡知道自己儿子最近总是见到漂亮女人就喊娘,田七又长得雌雄不辨,因此他也不去在意,只说道,“田七,你带他去玩儿吧。”

  儿子从小没亲娘,纪衡总觉得亏欠了他,所以只要不是什么超越底线的问题,他愿意满足他。反正孩子还小,等长大点再严格管教。

  于是如意就这么把田七拐着走了。俩人手牵着手在太液池边转悠,田七问道,“殿下,您想玩儿什么?”

  如意不知道想玩儿什么。

  纪衡让众人都散了,他自己却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湖心亭闲坐,一边喝茶赏景,一边时不时地望一眼岸边的那一大一小。

  这边田七见如意也没主意,于是自作主张地揪了柳叶来chuī着玩儿。这项技能她掌握得不好,仅仅能够chuī响。当然,这一点足够在如意面前炫耀,因为如意连chuī都chuī不响。

  于是如意便捏着柳树叶跟田七学chuī响。

  一时之间,刺耳的噗噗声在湖边回响着。

  这尖锐的声音很霸道,从岸边传到湖心亭时,依然保留了足够的杀伤力。

  纪衡听得直蹙眉,他很想把耳朵堵上。

  把柳树叶chuī得像放屁,这也是一项绝活了吧。

  这个田七,除了长得美好了一点,他就gān不出一件美好的事儿。

  听这种声音实在太影响心qíng,最重要的,纪衡怕如意的品位被带歪了。于是他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别chuī了!”

  太监下去传了个话,他们果然息声了。

  不让chuī曲儿,田七只好折了柳枝来编东西玩儿。编个小兔子,编个小耗子,再编个小花篮,把兔子和耗子装进去。

  如意抱着小花篮傻乐,“娘,你真厉害。”

  田七也懒得纠正他了,反正纠正也白搭。她扯着柳条又编了两顶帽子,圆圆的,戴在头上,像是两口锅扣在脑袋瓜上。

  纪衡也坐够了,从湖心亭走出来,离得挺远看到如意怀里抱个东西蹦蹦跳跳地向他走来。

  走近一看,纪衡脸黑了。

  一大一小俩人头上均扣着柳枝编的帽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帽子的颜色。

  “摘下来。”

  两人十分听话。

  看看时间,将近午时,皇上和殿下快要用膳了,田七也该下值了。在得到“明天还陪你玩”的承诺之后,如意放走了田七。

  纪衡看着这俩人的依依惜别,俨然他们才是亲父子。他冷哼,总觉得儿子会被那小变态带坏。

  好吧,他最后还是赏了田七。哄孩子其实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

  看着田七眉开眼笑地领了赏,纪衡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下了值,田七摸着荷包里的银子,心想她这大概是转运了。

  她衡量运气好坏的标准就是能得多少钱。这几天赚了不少,说明她运气要好起来了。

  然后她就被人当头抡了一棒——这不是比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田七早上上值是在寅时,这时候天还完全黑着。她从十三所到gān清宫,要走玄武门,穿过御花园。

  在御花园某假山旁边,她突然感觉耳后一阵风掠过,反应不及,便后脑剧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大难不死

  纪衡从早上起chuáng一直到下了早朝,都没看到田七。

  这不正常。据他所知,田七虽然滑头了些,但并不懒惰,不至于跑到哪里躲懒。再说了,当着御前的差,他也得有胆子躲啊。

  于是他以为盛安怀给田七安排了别的事儿。在养心殿批了会儿折子,他问盛安怀,“你让田七gān什么去了?”

  盛安怀也正犯愁呢,“回皇上,田七今儿根本没上值。奴才让人去十三所问了,一个屋的人说他早上是准点儿出的门。”

  这就怪了,准点儿出的门,怎么没来上值?不会是被什么人劫去了吧?可是谁会无聊到去劫一个小太监?

  难道被人寻仇了?

  想到这里,纪衡一眯眼睛,“他最近都得罪了什么人?”

  “回皇上,田七为人圆滑,基本不与人jiāo恶。他最近只与一个人发生过争执,就是御马监那个孙大力,您还亲自垂问过此事。”

  “去把孙大力找来。”

  “是。”

  盛安怀领旨去了,他前脚出去,皇子殿下后脚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安好。”如意cao着稚嫩的童音给纪衡请安。

  “我儿免礼。”纪衡见儿子小大人儿似的,不觉好笑。

  如意被他抱在腿上逗了一会儿,然后四下里张望,问道,“娘呢?”

  纪衡知道如意问的是谁,他抚了抚额,有些无奈,“他不是你娘。你记住,他是田七。”

  “哦。”如意点头表示记住了。

  纪衡以为如意见人就叫娘是因为缺娘爱,许多人也这么以为。后来纪衡才弄明白,如意理解的“娘”是对一个类别的总称,比如看到猫,我们称呼“猫”,看到鸟,我们称呼“鸟”,看到女人,如意就称呼为“娘”。

  对于这个儿子,纪衡偶尔会感到略有些头疼。如意的xing子也不知随了谁,他不爱说话,且并非像一般内向的小孩那种的不爱说话——如意xing格很活泼。如意的不爱说话表现为惜字如金,具体点说就是,懒得说话。比如一句话能用四个字说清楚,他一定不会说五个字。他也不会刻意憋着,有什么想法从来都是想说就说,当然了,说出来的话言简意赅。

  一开始见这个儿子说话慢吞吞的,又少,纪衡还以为是因为小孩儿脑子笨,结果事实证明,这小东西一点也不笨,相反还很聪明。纪衡教他几句三字经,他背得比同龄的小孩儿快多了。

  这会儿如意听到父皇如此说,立刻就改了口,问道,“田七呢?”

  纪衡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喜欢田七?”

  如意答道,“他香。”

  纪衡一乐,“你喜欢他自然觉得他香,还能有人是臭的?”

  如意认真说道,“好多娘都是臭的。”

  “你一口气说了七个字,难得难得,”纪衡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她们怎么会是臭的呢?”

  如意蹙着小眉毛,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闻起来臭臭的。”

  “六个字,甚好甚好。”纪衡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偏了。

  他没把小孩儿的话当回事。如意为什么觉得那么多“娘”都是臭的,这一点是后来田七弄明白的。有的小孩儿天生的不喜欢胭脂水粉的气味,如意生下来就从许多女人的身上闻到过,或浓或淡,当然了,全部都不喜欢。但是他并不知道这种气味的来源,只以为是那些女人自带的,所以才有此一说。田七不施粉黛,所以如意说她“香”。

  如意终于还是没有问出田七去哪里了。于是他失望地走了。

  盛安怀进来,向纪衡回禀道,“皇上,孙大力自杀了。”

  “灭口,”纪衡直接给定了xing,“田七怕是凶多吉少了。传令下去,全皇宫搜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盛安怀领旨下去之后,纪衡独自坐在案前,也无心再批折子。

  田七的一颦一笑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放下笔,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

  佛法说,万事都要讲一个“缘”,其实主仆上也是如此。奴才那么多,真正合心合意对胃口的,却难找。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如今又被人害了。

  可怜那小变态了,无论如何,他得给他报一报仇,让他能死得瞑目。

  孙大力杀田七的动机不足。因为赌钱打架而进行报复,可以理解,但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更何况是御前的人。

  杀人之后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先畏罪自杀。倘若他胆子真的这么小,当初也就没有勇气杀人了。这前后矛盾。

  所以,此事必有大隐qíng。

  纪衡觉得室内有点闷,闷得他呼吸略有些不舒服。于是他起身,走出养心殿,看到院中的树下,盛安怀在和一个太监咬耳朵。

  那太监神色焦急,盛安怀听得面容肃穆。

  纪衡便问道,“说什么呢?”

  盛安怀走过来,“皇上,田七好像有信儿了。”

  “哦,他在哪里?是生是死?”

  “这个……奴才也说不准。奴才斗胆请您移驾,亲自去看一看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酒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