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纪无咎试图平静下来,换来的是却是他那小兄弟翘得更高。
再理智的男人,当他身上的血液呼啸着往下半身奔时,指挥他行动的那根弦也就往下转移了。纪无咎即便自制力再qiáng,他也是个男人。
此时他目光一暗,再次看向身边的叶蓁蓁。
某人依然睡得香甜,还咂了咂嘴。
纪无咎坐起身,伸手探向她颈后,在她的安眠xué上用力按了几下。接着,他抓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胯间。
室内,朦胧幽暗的烛光犹自不知疲倦地摇曳,寂静许久的丝滑chuáng帐却突然抖动起来,如一道明huáng色的瀑布,不住地流泻翻腾,溅起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缭绕不绝。
***
虽然头天晚上几乎没睡什么觉,但纪无咎一早起来时依然神清气慡。冯有德瞧着,皇上今日的脸色倒是比前几天都好了些,不虚不燥,想必是这些日子的食补起了作用。
兴许是安眠xué上被按的那几下还有些余威,所以纪无咎起chuáng的动静没有吵醒叶蓁蓁,素月想要叫醒她,纪无咎挥了挥手,让素月轻轻放下chuáng帐。
纪无咎jīng神不错,但是一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qíng,又感到无所适从。他身边儿从来不缺女人,自渎的经历还是头一次,何况还是握着叶蓁蓁的手,总归会觉得别别扭扭的。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他兴致来了,没把持住,而且确实舒慡到了……
所以纪无咎颇有些纠结。
这种纠结从坤宁宫一路持续到皇极殿,最终被叶修名和方秀清给打断了。
纪无咎坐在宽大的龙座上,面无表qíng地看着这俩大学士各自撸袖子亲自上,吵架。
这俩一个内阁首辅,一个内阁次辅,可以说是这天底下除了纪无咎之外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现在这两个位极人臣的老家伙一点也不矜持,qíng绪激动,言辞激烈,话里话外刀光剑影,周围的人不敢参加这种级别的吵架,也不敢劝,纷纷沉默地看着纪无咎。
纪无咎也在看热闹。
他们吵架的由头还是修水库的工程。叶沐芳已经出发去了山东,刚一到山东就遇到困难,叶修名一口咬定是方秀清动了手脚,所以告到御前,暗指方秀清挟私报复,置黎民社稷于不顾,并且qiáng烈建议纪无咎修改计划。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方秀清都不可能承认。所以他一头反驳,一头指责叶修名血口喷人,欺瞒皇上,违抗圣命。
看来双方各自给对方扣帽子的本领都很大。
其实这件事qíng本来并不严重。但叶修名一来想表明态度,让方秀清不敢做得太过,二来也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就打算多在纪无咎面前提一提,哪怕提十件事qíng他能答应一件,也十分划算。
纪无咎看够了,把两个老家伙分别安慰了一番,然后又下了一道圣旨:给叶沐芳再拨一笔钱。
他虽然讨厌叶氏,但也绝不喜欢为了私人党争而耽误大事的做法。无论如何,这项工程进展得越快越好,方秀清可以使绊子,可也要注意分寸,不能拖延工程进度。
所以纪无咎此举是明摆着给方秀清套了个圈儿,先提前警告一番,告诉他皇帝陛下的底线在哪里。
下了早朝,纪无咎在御花园中散了个步。路过含光殿时,眼看着殿前的一株桂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转身问冯有德,“朕记得往常时候庄妃会做一些桂花味儿的点心,苏软可口,怎么今年没有了?”
“回皇上,庄妃今年也做了,只是……都被皇后娘娘吃光了。”
“……”
身为皇帝,纪无咎自然不会因为几块吃食而降罪于皇后,只不过他还是不知不觉地踱到坤宁宫前。看到王有才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刚要喊话,纪无咎抬手制止,王有才提起来的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纪无咎走至窗前,听到里头传来jiāo谈声。
房间内,叶蓁蓁神色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素月不知昨晚发生了何事,但是一想到叶蓁蓁的xing子,不免担心。她笑问道,“娘娘,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素月,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到我有两个核桃。”
“娘娘想吃核桃了?奴婢这就让人端些盐焗的核桃仁儿来。”
“不是,”叶蓁蓁摇了摇头,迟疑地说道,“我当时就只把它们拿在手里,也不吃。”
“那想来是娘娘手上经脉阻滞,需要活络一下。不若让王有才去寻些文玩核桃,每日握在手中把玩儿,又通经络又qiáng心脉。”
叶蓁蓁迷茫地盯着自己的手,“可是……我真觉得,我就是有两个核桃呀……”
纪无咎听到这里,转身就走。他虽脚步略有些踉跄,却走得极快,冯有德小跑着跟上他,偷眼打量圣上的脸色,好像……有些僵硬?似乎在qiáng自忍受着什么……
坤宁宫和乾清宫离得不算远,只隔着一个jiāo泰殿。纪无咎回到乾清宫,终于忍不住,坐在桌前低头闷笑起来,笑声压得极低,肩膀一抖一抖的。
冯有德十分担忧。圣上的身体是好了,可是这病气不会转移到脑子里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得这么含蓄,纯洁的孩纸会不会看不懂啊……
☆、jianqíng
自贤妃与庄妃一起协理后宫诸事之后,勤慎恭谨,赏罚严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倒十分担得起“贤”这一封号,后宫上下也无有不夸赞她的。
只有一事,让不少人匪夷所思:皇上似乎有日子没翻贤妃的牌子了……
“娘娘,皇上自上次夜宿坤宁宫之后,已有近半个月不曾踏足邀月宫了。”这日,秋枫又提起此事,语气中不无担忧。
“难道皇后对皇上说了什么?”贤妃凝眉沉思,却怎么也想不通透。先不说她做事谨慎,鲜少授人把柄,单凭皇上对皇后有所忌惮这一点,他也不会轻易听进去她的话。
“娘娘,皇后娘娘行事莫测,防不胜防啊。”
贤妃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八成是做错了什么事,触了纪无咎的逆鳞。但是纪无咎到底在忌讳什么呢……
这时候,外头一个大宫女进来,说道,“娘娘,含光殿的宫女小竹正跪在外头,说是有要事向娘娘禀告。”
贤妃和秋枫对视一眼,各自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意外。庄妃投靠了皇后,含光殿和邀月宫不对付,这事儿满皇宫的人都看在眼里,怎么含光殿有事儿倒跑来邀月宫禀报?
“让她进来。”
“是。”
从穿戴来看,小竹是个二等宫女,应是在含光殿做一些粗活儿的。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贤妃和秋枫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确定亲眼所见?此事gān系重大,但有一点错处,掉脑袋都是轻的。”贤妃语气一改平日温柔和顺,带了几丝威严。
“回娘娘,奴婢所言千真万确,要是撒谎,就让奴婢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秋枫呵斥道:“大胆!娘娘面前,哪容你这些胡言乱语!”
小竹吓得一缩身体,连连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本宫只问你一句,”贤妃站起身,低头看着脚边的人,“此事你为何不向庄妃禀告?”
“奴婢,奴婢知道贤妃娘娘最是公正严明,所以……”
“好了,本宫知道了。”贤妃开口打断了她。小竹不说,她也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谁想对付谁,她这次怕是要被人当磨刀石了。既如此,她何不将计就计呢。
想到这里,贤妃说道,“秋枫,带上她,我们现在就去含光殿。”
“是。”
***
“贤妃妹妹突然来我这含光殿,可是有什么要事?”庄妃说话一如既往地不中听。她正在午睡,贤妃突然带着不少人登门,一看就来者不善。
“确有一事要来姐姐这里问个清楚,打扰了姐姐的好眠,姐姐见谅。”
庄妃听她如此说,冷岑岑一笑,“何事是你贤妃不清楚的?”
贤妃也不恼,问道,“孙贵人可是居住在姐姐的含光殿?”
“妹妹可真是明知故问。绿珠,去把孙贵人叫过来,莫让贤妃娘娘久等。”
“且慢,”贤妃叫住正要往外走的宫女,“请问姐姐,她的卧房在哪里?”
庄妃已完全醒了,听到贤妃如此问,警觉起来,“妹妹这是何意?”
“不瞒姐姐说,兹事体大,我要亲自带人去她房间看一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庄妃也不好拦着,跟着贤妃一起来到偏殿孙贵人居处。她心下寻思着,同在妃位,贤妃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她含光殿找事儿,那么这事儿估计还真小不了。想到这里,她朝绿珠递了个眼色,绿珠会意,落后几步,在一个伶俐的宫女耳边低声吩咐,“一会儿看到不对,就赶紧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机灵着些,不要被人发现。”
这边一行人进了偏殿,贤妃有意把事qíng闹大,因此甫一进门,便下令彻底搜查,宫女太监们一拥而上,翻箱倒柜,反而把身后的动静忽略了。
那个被绿珠嘱咐过的宫女躲在人后头,眼睁睁看到秋枫翻出一套男人的衣物,不等绿珠提醒,急急忙忙退出含光殿,飞奔向坤宁宫。
这头贤妃打量着秋枫手中所托物事,一应男子的衣衫鞋袜俱全,她蹙眉看向孙贵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贵人跪倒在地,神色惊惶,“娘娘,臣妾不知道此物从何而来,臣妾是冤枉的!”见贤妃无动于衷,她又膝行至庄妃面前,扯着她的裙角哭道,“庄妃娘娘,臣妾居于含光殿中,平素如何为人娘娘是知道的,求娘娘为臣妾做主!”
庄妃暗暗摇头,这个孙贵人真是急糊涂了,含光殿出了这种事qíng,她这个一宫主位也是要避嫌的,此时此刻,便是连句好话都说不得。
贤妃叹了口气,“冤枉不冤枉,一审便知。左大元,去请皇上移步此处;秋枫,带几个人暂时守住含光殿,宫女太监们许进不许出。”
两人领命而去。庄妃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妹妹这是何意?”
“姐姐莫要多想,平心而论,我自然也不希望此事当真。但万一孙贵人真和旁人有个什么,为免风声走漏,使jian夫提前逃窜,倒不如把这里看严些,等皇上来了再行裁夺,不相gān的人也好避一避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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