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德_酒小七【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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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鸟人在空中挣扎了一会儿,落在了英华门的门楼上。

  叶蓁蓁仰头看着那只风筝,算了一下英华门的高度,决定还是不亲自去拿了。她的腿好不容易痊愈了,可不能再出毛病。她又扫了几眼周围的奴才,看起来似乎……一个比一个笨。

  纪无咎看到这里,便迈步打算上前帮忙,却没想到叶蓁蓁突然向不远处喊道:“陆统领,你过来!”

  陆离小跑着过来,“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叶蓁蓁笑着挥了挥手,“你去帮本宫把那个风筝拿下来。”

  “是。”话音刚落,陆离纵身一跃,如一只敏捷的鹞子,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他已站在墙上。

  陆离拿着风筝跳下来,递给叶蓁蓁,素月想接,叶蓁蓁却先她一步亲手接过来,笑靥如花,“多谢。”

  “微臣不敢。”

  叶蓁蓁拎着风筝,仔细看着陆离,问道,“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臣与同僚切磋武艺,受了些微轻伤。”

  叶蓁蓁皱眉,“陆统领锻炼武艺也是为了保护皇上,忠心可嘉。王有才,你去坤宁宫取些五香化於膏赏给陆统领。”

  “微臣多谢娘娘。”陆离又跪下来,他驯服地低着头,脸上挂着温柔而略带宠溺的笑。这个笑容没人看到,除了不远处偷窥的某人。

  纪无咎咬着牙,目光凶狠。

  这时,一个乾清宫的太监跑过来,“皇上,皇上!”

  冯有德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便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巴跑上前,喘着气低声说道,“皇上,不、不好了。”

  “怎么了?”冯有德问道。

  “王昭仪流产了!”

  ***

  王昭仪住在雨花阁,在后宫之中算是比价偏的。叶蓁蓁听说王昭仪流产,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似乎在专等她一人。

  叶蓁蓁有点不妙的感觉。因为,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来了……

  太后不放心,她担心纪无咎包庇叶蓁蓁。而且,这是关系到皇家子嗣的大事,她跑来主持大局,也算合qíng合理。

  叶蓁蓁一脚刚迈进雨花阁,便听到太后娘娘当头一声bào喝,“你这个毒妇,还不跪下!”

  “母后可真是着急,我这另一条腿还在门外呢,”叶蓁蓁笑道。她款款地走进来,与在场诸位见了礼,站定不动,“不知是谁惹母后如此生气?”

  “你还有脸来问?我问你,你为何要残害王昭仪?哀家日日烧香诵佛,只为给皇上求个一男半女,却这么多年来只开花不结果。好不容易这次盼着王昭仪怀上龙种,你却嫉妒心切,竟然伤她xing命!”

  叶蓁蓁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这皇后当得可真热闹,天天有人抱着黑锅往她头上扣。她环视一周,目光扫过纪无咎,发现他脸色沉郁,似乎火气很大。看来他挺在乎这个孩子的。她想。

  叶蓁蓁冷笑一声,“这些话,本宫可不敢当。母后您天天烧香,也不见送子观音照拂一下皇上,原因无非有二,要么就是菩萨不顶用,要么就是您的心不诚,这可都不关我的事。您说本宫谋害王昭仪,可有证据?”

  “怎么没有证据,哀家和皇上都不会冤枉无辜,太医。”

  “微臣在,”一个年轻的太医走上前,说道,“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王昭仪受伤失血,又受了惊吓,所以孩子没保住。伤处在肩膀,为火器所伤,钢珠she入骨ròu,需要开刀来取。”

  叶蓁蓁眯起眼睛。

  “你听听,”太后气得直拍桌子,“整个后宫,就只有你玩儿那劳什子,不是你是谁!”

  其实不止叶蓁蓁有火铳,少量高级侍卫也有。陆离就有一把,还有他手底下几个小队长,也都配着。若是按照这个条件,至少有两个侍卫是可疑的,一个是负责此处安全的小队长,另一个就是可在皇宫之中任意行走的陆离。

  纪无咎面沉如水地盯着叶蓁蓁,等着她提出这个疑点。

  然而她没有,她只是咬了咬唇,问道,“可有人证?”

  人证自然也是有的。王昭仪身边的大宫女被传来,口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今日申时二刻,王昭仪从贤妃处拜访归来,走在雨花阁门口,刚要进门,她的肩膀突然炸开一片血花,她惨叫一声,当场晕倒。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确定是申时二刻?”叶蓁蓁问道。

  “回娘娘,即便不准,也相去不远。”

  “真是巧了,申时二刻本宫正在放风筝,哪有闲心来雨花阁串门。”

  丽妃说道,“这种事qíng皇后娘娘自然不会亲手来做。”

  太后点了点头,“有道理。你有火铳,大可以让太监去下毒手。”

  “既如此,”叶蓁蓁转脸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你们可有人看清楚凶手是哪个太监?”

  “回娘娘,奴婢们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时也只急着照顾娘娘,一时不曾看到。”

  如此看来,叶蓁蓁是很难洗脱嫌疑了。

  但其实不然,在场所有人,除了她和纪无咎以外,都不知道另一件事:她虽然有火铳,却没有火药和钢珠。自从她上次偷偷摸摸地研究连珠火铳并且成功之后,纪无咎虽然高兴,但还是勒令她停止玩儿这种高危武器。如果实在想玩儿,可以玩儿火铳,但火药和钢珠是万万别想了。他竟然还为此事专门找了几个人盯梢,不许她私底下踅摸那些东西。

  所以她其实并没有作案条件。但这个证据太特殊,只能由纪无咎来提供。如果纪无咎不愿意说,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根据她从进门到现在纪无咎的表现来看,他很可能真的打算装傻。叶蓁蓁抱着一线希望问他道,“皇上,您有什么话要说?”

  “这句话朕也想问问你,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

  看来他是真的打算隔岸观火了。叶蓁蓁冷哼,说道,“我暂时无话可说。”

  “那就是认罪了?”太后有些迫不及待。

  “没做过的事,本宫永远不会认。只不过凶手有备而来,想要栽赃陷害本宫,本宫一时看不出破绽,请太后娘娘宽限些时日,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便给你三日,三日之后,哀家定要为皇上死去的孩儿讨一个说法。”

  “五日。”

  “五日便五日。”

  叶蓁蓁心事重重地回到坤宁宫,一路都在想着这件事qíng的经过,想着谁最有可能是凶手。纪无咎和她顺路,两人便一起走着,却始终不曾jiāo流过一句话。叶蓁蓁站在坤宁宫前想与他告别,没想到他却跟着她一起进了坤宁宫,且屏退了一众伺候的人。

  “恭喜皇上,看着我孤军奋战是不是很过瘾?”叶蓁蓁冷嘲热讽。

  纪无咎却答非所问,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喜欢你的表哥,对不对?”

  ☆、31、立威

  叶蓁蓁有一瞬间的怔愣。

  纪无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下,这次是肯定的语气,“你喜欢你的表哥。我的,皇后。”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在咬牙切齿。

  叶蓁蓁凤眼圆睁,怒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们两个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练武,你的武功是他教的;你连他衣领上绣的是什么字都知道,可见你们极其亲近;你不相信任何人,却相信他,遇到老虎xing命攸关时都没哭,在他面前却轻易哭出来;你担心他,看到他受了伤,便赐他名贵药膏;你护着他,即便自己蒙冤,也不愿意指认他的嫌疑。是也不是?”他步步紧bī,把她bī到房间内的角落,他高大的身材罩过来,仿佛泰山压顶,乌云蔽日。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嗓音因此显得格外低沉,在寂静的室内,像是一把huáng连木做的鼓槌,击打着叶蓁蓁的心脏。因为离得太近,他们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他看进她的眼睛里,目光yīn郁而冰凉,说话时喷出的呼吸缠在叶蓁蓁脸上,明明是热的,却让她想起吐着信子的毒蛇。

  叶蓁蓁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他继续说道,“你爹甚至想要把你许配给他。只可惜,你最后还是嫁给了朕,是不是很难过?”说着,他竟然弯起嘴角扯出一丝笑,然而笑容冰冷,眸中一片bào戾。

  叶蓁蓁鼓足了勇气和他对视,沉下声音说道,“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所谓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才是真的胡说八道。朕说的,只不过是事实,”他挑起她的下巴,指肚轻轻摩挲她白皙柔滑的皮肤,“或者,你愿意证明给朕看,朕方才是在胡说八道,你和他并无私qíng,你满心装的都是朕这个夫君?”他说着,拉起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手捧着她的脸,头压得更低,作势要吻她。

  叶蓁蓁极力忍着,紧闭双眼,眉头都打了结。

  纪无咎却并没有亲下去。他冷笑一声放开了她,后退几步看着她,目光深沉冰凉如冬日的潭水。

  叶蓁蓁握紧拳头,垂下眼皮不说话。

  “叶蓁蓁,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不管怎样,不管你心里装的是谁,这个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你越是喜欢他,就会越痛苦。因为你得不到他,而他也得不到你。

  朕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

  叶蓁蓁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茶饭不思。素月以为她是因王昭仪的案子而头疼,劝了几句,见她神色恹恹的也不答话,比往日里颓废了许多,便只好退出来,和素风王有才商议对策。

  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因为最关键的证人是皇上,而他们谁也没那个胆子和本事请动皇上。素月私下里问了冯有德几句,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冯有德闭口不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纪无咎并不是打算见死不救。他只是想晾她几天,到她走投无路时再挺身而出。

  只有在最后关头,她才会明白,到底谁才是真正能够让她依靠的人。

  叶蓁蓁的颓废持续了一天,也就渐渐回了魂儿。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黑锅摘下来,否则真的背上个谋害宫妃残杀龙脉的罪名,她也就离废后不远了。

  王昭仪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虚弱得很,根本起不来chuáng。叶蓁蓁去探望了她一下,问了几句话,王昭仪哭哭啼啼地答了,一边拉着叶蓁蓁的袖子说道,“请皇后娘娘一定要为臣妾做主,找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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