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的脸色更加通红,低头不语。
纪无咎微向前倾了一□体,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贤妃由纪无咎扶着,缓缓站起身。大概是跪得久了,膝盖一软,竟又再次跌倒,好在被纪无咎接住了。
贤妃坐在纪无咎的怀里,埋头不敢看他。
纪无咎微微皱了一下眉。美人在怀,若说一点不动心,那就不是男人。但他转而一想到叶蓁蓁那醋坛子,又觉得好笑,自己今日若是和贤妃亲热一次,他日也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再爬上她的chuáng。他自然喜欢看叶蓁蓁吃醋,只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过犹不及。
一想到叶蓁蓁,纪无咎的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几丝温柔。
贤妃见纪无咎久久没有动作,便抬头看他,一见他chūn水般温柔的目光,她的脑子一热,探头凑上去要主动亲他。
纪无咎却仿佛被她这个动作惊吓到,突然一撒手,急忙站起身来。
贤妃:“……”他就这么把她扔在地上?
“你僭越的是皇后,若是罚,自然也该由她来罚。明日自己去向她领罪吧。”纪无咎说完这句话,不等贤妃反应,匆匆离去。
贤妃既震惊,又羞愤,还隐隐有些害怕。叶蓁蓁那个女人一肚子坏主意,让她来罚……
***
纪无咎从邀月宫出来,便去了坤宁宫,在外面制止了通报,他又无耻地站在窗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叶蓁蓁在玩儿一只会说话的鹩哥。鹩哥是素风弄来的,花了不少钱,因想着皇后娘娘回来定然喜欢,所以一直放在坤宁宫养着。
鹩哥大概是所有鸟里头最会学舌的,唐人有诗曰,“耳聪心慧舌端巧,鸟语人言无不通”,说的就是这种鸟。
叶蓁蓁:“说,甄威猛。”
鹩哥:“真漂亮。”
叶蓁蓁:“皇后娘娘甄威猛。”
鹩哥:“皇后娘娘真漂亮。”
叶蓁蓁:“笨鸟。”
鹩哥:“你才笨。”
叶蓁蓁:“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鹩哥:“……”
叶蓁蓁:“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粉红凤凰。”
鹩哥:“……”
叶蓁蓁:“笨鸟。”
鹩哥:“……”
窗外的纪无咎听得满头黑线,教鹩哥说绕口令,也太不厚道了,亏她想得出来。
里头的鹩哥似乎被激怒了,gān脆脖子一梗,嚷道,“皇上驾到——!”
叶蓁蓁嗤笑道,“他才不会来呢!”
这句话让纪无咎心猛地一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缠绵在胸口。他高喊道,“谁说朕不会来的?”说着,走进暖阁。
☆、65、试探...
叶蓁蓁一见他,有些发愣,她站起身,行了个礼,“皇上怎么来坤宁宫了?”
“这话说得,朕不来坤宁宫,能去哪里?”纪无咎答道。
“你不是在邀月宫吗?”叶蓁蓁低头道。
纪无咎走近,一手虚揽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挑眉笑道,“又吃醋了?嗯?”
宫女见状,急忙退了出去。
叶蓁蓁轻轻推开他,坐回到椅子上,说道,“皇上,我要与你说一件事qíng。”
纪无咎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双手握着,“皇后请讲。”
叶蓁蓁抽回手,“我知道你是一国之君,身边断不可少了三宫六院,你若是临幸了哪个女人,请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之后呢?你会如何?”
叶蓁蓁抬眼和他对视,“到时候咱们便撂开手吧。你继续左拥右抱,只莫要再来找我。”
纪无咎捏了一下她的脸,“朕只不过在贤妃那里略坐了一坐,也值当你生这么大气?”
“我没生气,我是认真的。”
“朕也是认真的,”他突然弯下腰,捧着她的脸,低头看她,“你以后听话,莫要气朕,朕只和你一人好,好不好?”
叶蓁蓁眨眨眼睛,“我不信。”
纪无咎逗她道,“你就算不信朕,也该信一信它,”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它现在可只认得你呢。”
叶蓁蓁果真认真地看起来,神qíng严肃。
被她如此认真地注视,纪无咎只觉那目光似化作一双手,轻轻抚摸他,于是他的嗓子眼就有些发gān。
“要是能上把锁就好了。”叶蓁蓁感叹道。
纪无咎顺口接道,“早就锁上了,只有你能开。”他说着,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叶蓁蓁心想,要不先这样吧,出了事儿再说,不管明天怎样,她先图好今天的受用。抱着这种心态,她便有些放纵,又有些留恋。于是这一晚,纪无咎身上尚未消掉的旧牙印儿上面又添了新牙印儿。纪无咎被她咬得虽略有些疼,但更多的是舒服。看着身上的牙印儿,一想到这是蓁蓁故意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他又有一种别样的甜蜜的满足感。
总之,他的蓁蓁是越来越美味了,真让人yù罢不能。
***
次日,妃嫔们来给叶蓁蓁请安,叶蓁蓁多和大家聊了几句边关的风光,重点嘲笑了一番女真男人的发型。当贤妃听说女真男人个个都剃光头时,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
下午,贤妃便放低姿态来找叶蓁蓁赔罪了。其实,这个事儿,叶蓁蓁还真不好追究她。一来此事已经过去好多天,现在翻出来说不合适;二来始作俑者不是贤妃而是太后,叶蓁蓁罚了贤妃,就相当于直接和太后叫板;三来,叶蓁蓁自己也多少有些理亏,太后不讲究,也是因为皇后给了她不讲究的机会啊……
于是叶蓁蓁装作非常大度,只不过敲打了贤妃几句,便把她放回来了。
贤妃觉得,皇后之所以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很可能是因为昨天皇上只在邀月宫停了一会儿,便又去了坤宁宫,所以皇后觉得她对她的后位不构成威胁,这才如此好说话。
顺着这个思路,贤妃又想到了皇上。皇上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匆忙地离开?这个问题,她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皇上等不得吃晚饭就来到邀月宫,说明他确实想她,二人久别重逢,却又不似gān柴烈火,甚至稍微有点肌肤之亲,他就避之唯恐不及,这很不合常理。答案只有一个:皇上他依然不能行房,且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唯恐旁人知道。
都好几个月了,皇上的病还没好,那以后还好的了吗?
贤妃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说。那方面的病是最不好治的,皇上现在又没子嗣,倘若真的医治不好,那么以后这大齐的天下怕是要落在谭傻子手里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最好还是和太后一族保持良好的关系,以防鼎祚有变。不过,皇上现在毕竟年轻,也未必就一定治不好,再说,就算治不好,离山陵崩也还得几十年呢,现在无需cao之过急,且静观其变。
只是,既然决定要和太后搞好关系,不如就拿这件事向太后表一番忠心吧。
于是贤妃没回邀月宫,而是去了慈宁宫,与太后密商了一番。太后本来对纪无咎的病是半信半疑的,现在听贤妃如此说,已信了j□j分,剩下的一两分是她主观上不愿意相信。皇上越来越大了,已渐渐脱离她的控制,她本来想的是控制一下他的儿子,但现在看来这一条也显得希望微茫,这让她如何甘心。
想来想去,太后决定最后试一试,倘若真的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
纪无咎用过午膳,出门转悠,不知不觉就到了坤宁宫。
叶蓁蓁正在纠结,纠结要不要把那只鹩哥炖了。
纪无咎看到她和它一人一鸟在大眼瞪小眼,很是好笑。然而等他走近,听到它张口,他笑不出来了。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只笨鸟,那鹩哥把昨晚纪无咎和叶蓁蓁在chuáng上说过的话学了个顺溜,不只如此,它还会学声调,又能学男人有又学女人,学得还挺像……
这些话,夜晚j□j正浓时说出来不觉什么,现在一听,实在是……饶是纪无咎流氓惯了,此时也不自觉红了脸。
“怎么办?”叶蓁蓁无奈看向他。
纪无咎想了想,“不如再教它点别的,把昨天的忘了?”
虽听起来不太靠谱,但是比她自己的主意靠谱。叶蓁蓁点了点头。
于是这帝后二人对着一只鹩哥说了两个时辰的好话,跟俩神经病似的,到最后总算把这小鸟给哄住了,俩人急了一头的汗。
纪无咎总算松了口气,又和叶蓁蓁说笑了一会儿,便离开坤宁宫,去了慈宁宫看望太后。
说实话,太后之前做的那件事十分让纪无咎心寒。不说因为一封信就要扶持新君即位这种做法带没带脑子,就单说她身为他的娘亲,听说儿子被抓了,不问平安不问赎金,第一想到的是找人取而代之,这一点实在很让他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皇室子女,与母亲之间亲qíng淡薄一些,很常见,可是淡成这样的,甚至让她一点母子之qíng都不顾的,实在少有。
纪无咎来到慈宁宫时,一个陌生的宫女过来告诉他,太后正在佛堂念经,要念完这一遍才能出来,请皇上稍等片刻。纪无咎不疑有他,等了片刻,忽有些头晕,身上也有些发热。他吸了一下鼻子,皱眉问一旁的宫女道,“这里燃的是什么香?”
“回皇上,是慈宁宫日常燃的沉香。”
纪无咎又吸了一下鼻子,总觉得今日的沉香气味有些古怪。又过了一会儿,他已觉得神经恍惚,身体更加燥热,□甚至有了些反应。
这时,方才那个陌生的宫女又来了,朝纪无咎盈盈一拜,说道,“陛下,可是身上不舒服?”
纪无咎脸上已泛起不正常的cháo红。他抬头扫了一眼室内,果然已只剩下他和这宫女二人。母后啊母后,你这又是何苦!
宫女直起身,想过来搀扶纪无咎,却不想被他抬脚就踹,正中胸口。宫女哀叫一声倒在地上。
“滚开!”纪无咎眼中一片狂bào的愤怒,眼底已经因怒气而隐隐有些发红。
宫女吓得不敢动,伏在地上发抖。
纪无咎站起身,看也不看她,走出慈宁宫。冯有德看到纪无咎走出来,脚步有些踉跄,脸色差到极点,赶紧过来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去坤宁宫。”纪无咎淡淡吩咐道。
叶蓁蓁不知道纪无咎怎么刚出去没多久就又折回来了,更不明白他怎么一回来就缠着她求欢。这大白天的,做那事儿也怪不好意思的,可是纪无咎似乎qíng绪很不好,既愤怒,又失望,又伤心。看着他眼中复杂的qíng绪,叶蓁蓁竟有些心疼,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安抚xing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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