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令_酒小七【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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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夫人准了,香瓜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手上拿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个小小巧巧的绣鞋,鞋面上绣着两个金元宝。

  “夫人,这是奴婢刚来铜陵时,在少爷院中发现的,那时候谭师爷还住在南书房。奴婢是一早来的,就发现了这鞋,想必是谭师爷头天晚上遗落的。”

  唐夫人拿过鞋来看了看,就算这是谭铃音的,也不能证明是她落下的,万一是……万一是他儿子偷的人家的呢?唐夫人之前不会这样认为,但见识过儿子的另一面后,她短不了想到这些。

  “还有别的证据吗?”

  “有,”最重要的证据自然要留在最后,香瓜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是谭师爷的父母亲口承认的。”

  唐夫人疑惑道,“自家女儿做下这样的丑事,当父母的如何会对外人说起?”

  “夫人有所不知。”香瓜便跟唐夫人说起了谭铃音的家庭qíng况,以及谭铃音和她继母之间的矛盾。私定终身是谭铃音亲口告诉她爹、她爹又告诉她继母,她继母向香瓜抱怨的。后来香瓜为了证实,还亲自套过谭员外的话,确定无疑。

  唐夫人一听说谭铃音的继母是小妾扶正的,心内冷笑,果然商户人家没规矩,妾室扶正的事儿都gān得出来。

  香瓜本身看不上谭家,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对谭夫人还有那么点同qíng,免不了刻画一番谭铃音对她继母如何如何不尊重的嘴脸。

  唐夫人却觉得谭铃音这样做不为过。小妾扶正本来就好笑,亲爹做了昏招儿,当女儿的劝一劝才算尽孝。再说,从香瓜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谭铃音对她继母虽不算尊敬,但也没有不尊敬,总之面上过得去。那谭夫人在谭铃音的亲娘面前只能算妾,谭铃音面子给了她就不错了,她还跟亡故主母的嫡女争什么?

  香瓜是个丫鬟,不理解正室对于小妾的鄙视,所以没能够准确把握到唐夫人的怒点。倘若她说谭铃音和那继室相亲相爱如亲母女一般、谭铃音对于父亲为个儿子把小妾扶正一事拍手称赞,这个时候唐夫人才会不满。

  不过不管怎么说,唐夫人是相信香瓜所说之事了。一来,香瓜不敢也没必要骗她,二来,今天她亲自在南书房外听了一会儿壁角,她儿子明明说到“都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这种话。再者说,年轻的俊男美女凑一块搞郎qíng妾意,很容易过火。以她儿子的流氓程度,唐夫人很相信他已经把谭铃音那什么了。

  儿子是亲儿子,姑娘是别人家的。唐夫人这会儿不会觉得谭铃音有多无辜,只会认为她不够自重——倘若她执意不肯,天远还能bī-jian她不成?

  总之这样的姑娘当个小妾偏房还行,已非完璧,还想当正妻,想都别想。

  于是唐夫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第74章

  谭铃音和唐天远和好的第二天,她又被唐夫人请去说话。这次唐天远依然在场。谭铃音隐隐觉得,唐夫人大概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她和唐天远的婚事做个了结了,她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唐天远再三保证会说服母亲,但万一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被犀利的唐夫人给拆了呢……

  唐夫人一见谭铃音,倒还和颜悦色的,与她拉了些家常。她的态度让谭铃音心里更没底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唐夫人说道,“你和天远的事qíng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才子佳人,两qíng相悦,我自然不会棒打鸳鸯。我儿子老大不小了,房里早该有个人看着,你说是不是,天远?”说着,看向唐天远。

  唐天远也有些糊涂了。他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还“才子佳人、两qíng相悦”?她不是最看不上不经父母之命就凑在一处的姻缘吗……唐天远突然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想让谭铃音给他做妾。唐天远心内不高兴,表面上不好和他娘摆脸色,于是叫了他一声,“娘,此事我回头和你说。谭师爷是姑娘,我们不要当着面说这些。”

  唐夫人一笑,“做都做了,还怕说?”

  谭铃音红着脸低下头。从方才唐天远的反应,她也可读出唐夫人的意思。夫人大概觉得,以她谭铃音的出身,只配给唐天远做妾。但是谭铃音不甘心——任何一个清白的姑娘都不会甘心与人做妾。而且,她要是当了妾,唐天远就一定会娶妻,往后在人家夫妻面前,她又算什么?

  这些郁闷谭铃音只敢憋在心头,她暂时还没资格跟唐夫人争执。

  哪知唐夫人却偏要问她,“谭师爷,你若入我唐家,给天远当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我唐家必不会薄待于你,你看如何?”

  唐天远不太能理解他娘。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商量这种事,实在不妥。就算是想羞rǔ谭铃音,但这样的话说出来,说话者本人也没脸。他娘平时很在乎面子,怎么这会儿反倒……

  不理解就对了。这母子二人掌握的信息不同,站的角度也就不一样。在唐天远眼中,谭铃音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但在唐夫人眼中,谭铃音已经不算姑娘了,价值大打折扣,跟她说这些不算过分。

  谭铃音低头小声答道,“我爹不让我给人做偏房。”

  “那就不好办了,”唐夫人故意皱眉说道,“我唐氏娶媳,只娶huáng花闺女。你既已破身,这种婚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谭铃音脑子“轰”地一下,一时反应有些迟钝。她没听错吧?唐夫人说她已经“破身”,破什么身?

  “夫人您您您误会了……”谭铃音一着急,舌头有点大,“我并未和大人有什么私qíng来往,我们是清白的!”

  因为太激动,谭铃音的脸憋的通红。唐夫人先入为主地相信香瓜的话,现在自然认为谭铃音这样是羞愤难当。

  唐天远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有些火,“娘!您怎么……”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你住口!”唐夫人一扭头喝住儿子。这个时候必须给他点威慑。

  谭铃音离座,一提裙子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唐夫人,说道,“夫人,纵然我配不上唐大人,您又何必以这种方式羞rǔ于我。我虽出身寒酸,却也是要脸的,断做不出那等勾当。”

  唐天远也跪在谭铃音身旁,面容肃穆。他从头到尾不知内qíng,因此这会儿只觉得是他娘故意找茬,奈何这是亲娘,他不敢怎样,便说道,“娘,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此生非谭铃音不娶。您若是bī我娶了旁人,我保证往后闹得家宅不宁,”想了想,又狠心加了一句,“说不好还要断子绝孙。”

  唐夫人气得狠狠把茶碗摔在地上,厉声道,“你这逆子!她若是好好的,我能不叫你娶她?”

  唐天远反问,“她哪里不好了?”

  “别的不说,单是婚前就与男人私定终身这一项,就万万不可。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我唐家只娶huáng花闺女,”说着看向谭铃音,“你若还是处子之身,我明儿就让人把你八抬大轿抬回去!可你是吗?”

  “我……”谭铃音很莫名其妙,唐夫人说得那样信誓旦旦,搞得谭铃音自己都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把清白给丢了。她犹豫着看向唐天远,难道这流氓有哪一天趁她睡着后把她给非礼了?

  唐夫人又打了柔qíng牌,叹口气道,“但你既然已经是我儿子的人,我就不会阻拦你进唐家的门,只不过正妻,不可能。”

  谭铃音又溜了唐天远一眼,非得唐天远否认了,她才敢辩解……

  唐天远没接收到谭铃音询问的目光,他拧眉看着他娘,“娘,你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唐夫人以为他答应谭铃音做妾了。

  哪知他却说道,“你说了,倘若铃音是清白的,就许我娶她进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反悔。”

  唐夫人冷笑,“那又如何?”

  唐天远看向谭铃音,“音音,你是清白的,对不对?”

  谭铃音点了点头。

  唐天远他转而对母亲说道,“娘,请你找个可靠的人帮她验身吧,”说着又看谭铃音,“音音,先委屈你一下了。”

  谭铃音点了点头。虽然验身确实带着点屈rǔxing质,但唐夫人都说这种话了,谭铃音就算拼死也要给自己证个清白。所以必须得验!

  这个时候,反而是唐夫人愣神了。事qíng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意是想以私qíng之事bī迫他们就范,又不是qiáng迫拆散他们,只不过不许做正室而已,这种要求合qíng合理。

  没想到的是儿子跟她杠上了,要验身。

  唐夫人反而心里没底了,她儿子可不是莽撞之人,为何突然主动提这种要求?

  不管怎么说,事qíng都到这份儿上了,没法儿退,验吧!

  唐夫人自己带来的婆子会验身。但唐天远不太敢相信他娘了。主要是吧,方才母亲的反应太反常了,她怎么就突然发难一口咬定音音不是处子了呢?若非昏了头,就一定是在憋什么招数。

  于是唐天远又吩咐人下去寻了一个稳当的婆子来,两个婆子一起验,互相监督,谁也不能作伪。

  验身的过程很迅速,结果很明确。

  ——谭师爷还是huáng花闺女。

  唐夫人的表qíng很jīng彩。

  唐天远很想仰天大笑,但为了给自家母亲面子,他克制住了。他恭恭敬敬说道,“娘,说话算话,您可不能反悔。”

  唐夫人瞪了他一眼。

  “自然,您是我的亲娘,就算反悔,当儿子的也无话可说。”

  这话说得,表面上意思是你是我娘你说了算,实际上却在说,你一个当长辈的,好意思反悔?

  唐天远想了想,又道,“你误会了铃音,自然也该给她个说法。”

  唐夫人冷笑,“验身可是你要求的。”也就是说,今日加之她身上的屈rǔ,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唐天远不免有些忧心。现在这事qíng该是成了,他娘不会再反对他们,不过……音音会不会生气?

  想到这里,从他娘那里出来,转头就去找谭铃音。

  ***

  谭铃音验身之后心qíng不佳,已经先回去了。唐天远去找她,这回也不用避着谁了。

  谭铃音开门看到是唐天远,呼啦又想把门关上。

  唐天远一脚踏进来,卡着门,厚脸皮道,“借一步说话。”

  谭铃音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知道错不在他,但……也不在她呀。凭什么让她经受那样的话,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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