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_果木子【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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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真出了会儿神,又自言自语似的道:“我也不瞒你,那年chūn游我见着她时便已倾心,你那会儿还是傻小子一个,估摸也不晓得,但那时董家与你端王府有婚约在前,我也就罢了,打着办差的名头,出了京,眼不见心不烦。可谁知回来的路上得知端王府出事,萧允丧命,你被关进了寺里,我心里也不好受,当时在府里实还偷偷哭了一鼻子,哈哈哈,陈芝麻烂谷子了……再一年后我忍不住起了求娶的心思,心下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不好意思再到寺里看你,之后董家应了亲,将她嫁进了宁王府。”

  “成亲当晚”,萧真哈哈颠乐了起来,“我一进新房,看见的不是凤冠霞帔,而是一身素孝!”他笑得直拍大腿,说:“她就差没把你哥哥的牌位抱进房里了,哈哈哈。”

  萧澜抿抿唇,问:“之后呢?”

  “之后?”萧真身子一歪,“之后还能怎么样,是我自个儿贱呐,心想着萧允已经不在了,她就是再冷再硬,我对她好,日子长了,总能把人捂热乎,慢慢来呗。可事与愿违,我对她越好,她对我越冷!萧澜,你懂那种滋味么?你不懂。每天小心翼翼的,变着法子地去讨人欢心,换来的却是不屑一顾,那也就罢了,我房里随处可见与你哥哥有关的东西,要么是纸上写了他的名字,要么衣裳是他的尺寸……他真他娘的是贱啊!我要早知道她心里头对萧允的qíng分有那么重,我就不会娶她,成全了她当姑子的心好不好啊!可我不知道,董家也没人告诉过我!“

  他说的激动,使劲儿拍自己的心口,这么多年了,终于能有人说一说。

  萧澜沉默,这事其实与他关系不大,但是他清楚萧真为何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萧真似乎也知道他想的,眼圈红了红,推他一把,说:“我他娘的知道这不关你屁大的事!可谁叫你活着呢!萧允死了,旁人也死了,就你活了下来,我不找你找谁?”

  他一捂眼睛,笑得跟哭一样。

  ☆、第70章画画

  萧真撒了半上午的风,积沉心底的话倾诉出来,轻松许多,顶着一张花脸,说:“快给我弄点儿茶叶来。”

  萧澜知道,他能把这些说出来,那意味着过往的就都翻篇儿了,挑挑眉,冲外头道:“去拿两个蒜头。”

  萧真叫唤:“谁要蒜头,要茶叶!”

  “蒜头治酸倒牙更快”,萧澜让人把水都换了,顿了下道:“青姐去了好几年了,你节哀罢。”

  萧真站起身,哼了一声,本还想再说句什么,想一想又觉得没意思,到了这个份儿上,怨气也都散了,至于董青萝是否还在哪个庵里活着,也与他全无gān系了,毕竟,宁王妃已死。

  他过来喝了口白水,后槽牙又是一阵儿难受,脸色倒是端严了几分,问:“你有多少人马?”

  萧澜道:“十万。”

  萧真呛了一口,瞠目道:“你说动了濮阳守军?”说完又觉也不意外,十万大军光靠嘴皮子根本说不动,萧澜在濮阳这一年多,是跟他们共过命的。

  萧真心里头肃了肃,眯起眼睛:“你要把太上皇如何?我不可能叛他,那是我父皇。”

  “他xing命无虞,你大可放心”,萧澜道:“只是年纪大了,坐不稳那张椅子。”

  这话说的有些嚣张,萧真怪笑一声,后仰着身子看他:“幼时我倒没瞧出来你是个狠的,那会儿像个闷葫芦。”

  “闷葫芦心里有数”,萧澜顺着他的调侃,道:“恩qíng我都记在心里。”

  ——其实有什么恩qíng之前救命也都还了,他是顾念当初的qíng分,萧真心里明白。

  外头下人拿了蒜头过来,萧真捏捏鼻子,但也没有旁的,只好剥皮嚼在嘴里,一瓣一瓣的,辣的他直咧嘴。

  萧澜也不说话,坐在旁边看着。

  萧真慢慢吃完了一整头,辣的眼泪都出来了,神清气慡,抬抬下巴:“说,要我做什么?”

  萧澜嘴角缓缓弯起来,摇头:“眼下暂且不用,三哥只需随着我进京,随时应变就可。”

  “不早说!”萧真把剩下的那头蒜掷过去,“叫我想这半天,还以为得先行拿了脑袋给你垫路呢。”

  两人相看一眼,萧真又无奈地乐起来。

  萧澜中午也没回主院,便在萧真这里一并用饭,午间咂了两口酒,萧真这两日牙酸的饭也吃不动,酒更喝不着,这时候虽只有一小盅,简直想哭。

  他乱七八糟说些陈年旧事,萧澜大多沉默听着,偶尔搭上一两句,后边又论起京中qíng形,说说停停的,直从中午坐到晚上,萧澜戍时才回了自己院子。

  延湄已经用过晚饭,正在桌边画东西,萧澜以为她是在画工兵器,凑过去看,结果见画的是两个小人儿。

  延湄惯画器物图,比例jīng准,线条简单,画起小人儿来就显得格外……有特色,萧澜看两眼认出个子高的应该是自己,个子矮些的是延湄,可是再一细看登时脸上发烧,——这画画画的是……昨晚?!

  萧澜赶紧一手挡在纸上,压着声儿道:“谁教你画这个?”

  延湄转头看他一眼,鼻子凑前嗅了嗅,说:“酒?”

  “嗯,中午饮了一盅”,萧澜答道,说完把纸从她手底下抽出来,再看一眼,脸由红转黑,屋里没人,连耿娘子都被打发到门口,看来延湄也是知道不能给旁人看的,然而……萧澜看着自己腿间的一个小黑点儿,脸上简直不知是什么表qíng,——就、这、么、大、点儿?!

  他把纸折起来,问延湄:“画了几张?”

  延湄要来抢,又指指火盆,说:“两张,烧了。”

  火盆里尚有糙纸的余灰,她当然知道不能乱画,只是还没想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一回事,要画出来瞧一瞧。

  萧澜把纸收进自个儿怀里,说:“你画的不对。”

  延湄眨眼:“哪里不对?”

  萧澜勾勾手指:“近些我告诉你。”

  延湄瞪他一眼,拿笔在他脸上画了一道,萧澜扣着她的腕子要亲,延湄早上的不乐意还没消完,扭头说:“不让。”

  萧澜乐了,问她:“晚饭用得香么?”

  延湄冲他chuī口气,说:“香、得、受、不、了。”

  萧澜凑到她耳边,也学她chuī气,悄声说:“还有让你更受不了的,想不想试试?”可能是一下午与萧真说话,勾起了他少年人特有的顽劣xing,说话也不正经起来。

  延湄没听明白,但直觉不是好话,板起小脸推他:“酒味儿,去洗。”

  萧澜故意用脸蹭她,直到延湄bào躁地要咬人,才在她唇上咂一口,起身去沐浴,不过这样的结果就是,晚些要睡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枕头没了,延湄压着一边被角,傲然说:“你求求我。”

  萧澜哭笑不得,一边去揭她的被子一边道:“嗯,澜哥哥求你了。”

  延湄摁着被角鼓嘴,觉得他说得敷衍,萧澜便换了法子,搓一搓胳膊,说:“冷。”

  延湄手果然松了松,萧澜趁势钻进去,去呵她的痒,延湄气哼哼的,萧澜把人抱在怀里,心想就带着她一块儿去罢,万一有个什么又怎样,到底两人在一处,总好过像董青萝一般。

  这样想着,他旁的念头也暂且消下去,实实地抱着人睡了。

  第二日请安时他便与霍氏说了一声,要带着延湄一并进京,霍氏竟也没反对,只担忧道:“她的伤全好了么?这一路不比寻常,身子可吃得消?”

  延湄大力点头,说:“能。”

  “那便去吧”,霍氏道:“否则她与我等在这里,也得日日提心吊胆地惦念,那滋味不好受,索xing跟了你去。母亲便是这身子不争气,只待稍好些,错过两、三日,也在你们后头随着。”

  霍氏后半句话倒不假,此事上她并不怕死,只恨不能明日便站在皇宫的金殿上。

  延湄意外她此次竟然同意了,又觉得她自己说出了担心的滋味,便冲她笑了笑。

  “好孩子”,霍氏微叹口气,“自打你嫁入府里,没少跟着吃苦受罪,路上顾好自个儿。”

  延湄这回被她拉着手没有挣,应声说:“记住了。”

  霍氏眼角带了泪,在她手上拍一拍,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般。

  ☆、第71章势起

  六日后,除去两万人马留守濮阳,萧澜带着八万大军直奔金陵。

  此行打的是护送太和帝回京的旗号,有车驾在,行军速度倒不很快,萧澜看看也着了薄甲的延湄,握一握她的手,说:“下半晌行军你到马车里歇一歇,连骑了几日马,腰背受不住。”

  延湄端碗喝了几口热水,说:“我能行。”

  实际她腰和屁股都疼得厉害,但是忍着不说,也不想进车里,这几日都跟着萧澜骑马。

  “听话”,萧澜拇指蹭蹭她的脸,“闵馨还在车里,你就是去了,也不影响咱们行进速度,正让她帮你舒动舒动。”

  闵馨一路被颠得七荤八素,闻言猫着腰扶着腿,说:“正是,正是。”

  ——按说应该让闵蘅跟着来,但霍氏没好全,暂且让他在侯府里留两日,又有延湄在,只得先将闵馨带上。

  延湄看看她,又看萧澜,这才点点头,又小声问:“澜哥哥,你累不累?”

  “不累”,萧澜给她把上身的薄甲解了,说:“你先去车上,我帮你把饭端过来,这几日吃的还惯么?简单的药都带着,难受了要说。”

  延湄摆摆手,她吃着实际有些腻,但对这些不是很在乎,幼年闹灾荒还挨过饿,吃几天大锅饭又怎么了?她四下看看,萧澜知道她在找傅济,道:“父亲跟着圣驾,比你这还好些。”

  延湄放心了,看萧澜嘴唇发gān,一路行来发冠稍有些松,因肩伤还未痊愈,面色说不上好,她心里头飘飘摇摇一下,踮起脚尖儿,凑到萧澜耳朵边,悄悄说:“澜哥哥,我想亲亲你。”

  “……”

  正是午间休整,萧澜往四周扫一眼,忍了忍没忍住,捏她的胳膊,说:“上车!”

  延湄踩着小凳上去,萧澜猫腰跟着进来,勾住她的腰便吻,延湄一口气还没换过来,呜呜出声,萧澜狠命在她口中肆nüè了一番才稍稍退开,延湄捂着胸口喘气,眼神无辜,似乎没料到他如此凶狠,萧澜也盯着她,刚要说话,延湄却两手捧住了他的脸,嘟起唇,轻轻柔柔地亲在他的嘴角,随即,顺着唇线一点儿一点儿亲过来,不时用舌尖小小舔舐,萧澜两手撑在窄榻上,微微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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