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吃晚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家里还有剩饭没吃完……”
一听苏壳儿这么说,倪丫叫唤起来:“苏哥哥你就让傻哥哥吃剩饭啊?”
苏壳儿:“……啊?”
“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想养他就直说呀,傻哥哥这么好肯定会有很多人要他的,你怎么可以就给他吃剩饭呢?”
苏壳儿:“这个……”傻子哪里好了到底?果然还是看脸吗?吃剩饭怎么了?中午剩的饭晚上吃不是很正常吗?何况他和傻子吃的一样的东西好不好!
“好了,苏哥哥你回去吧,傻哥哥就留下来吃饭了。”
“可是……”
“你别说了,能让他吃顿现成的热饭而不是只有狗才吃的剩饭吗?”
苏壳儿:“……”
好,你赢了。
他苏大爷什么时候被这么冤枉过!
苏壳儿掉头就走,什么姑娘啊这是,还没出门呢就跟泼妇似的这么能吵,看以后谁敢要你啊!
苏壳儿一脚踢开路上的一堆冻土。
苏大爷也不要你了!
走了许久一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苏壳儿又来气了。
这是个傻子还是个白眼láng啊,喂不熟的吗?
说留就留下了,还知不知道是谁家的啊,一直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这时候人家一个小姑娘一顿好饭就给他留住了!
嫌他的饭不好?
哼,有本事以后都饿着不吃!
苏壳儿回去后,拿热水泡了饭,就着些咸菜吃了顿饭。
吃得啧啧有声的。他的饭哪里不好了,虽然是中午剩的,但可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饭啊,茶泡饭又香又甜,咸菜也很入味,哪里不好了!
然而几口下去之后,筷子停了下来,苏壳儿的脸也拉耸了下来。
好吧,人家隔壁可是从城里搬回来的,闺女一天到晚都不用帮忙gān活只懂得绣花的。估计人家是顿顿大米饭日日三菜一汤吧。
这样一比,他这个粗茶淡饭确实上不了台面啊。
看刚才倪丫喂傻子吃的那几样零嘴儿,苏壳儿住这儿四年没舍得买过,她却随随便便拿来喂个傻子,吃的饭菜肯定也十分奢侈吧。
傻子跟着他也确实没吃什么好的。
他没养家禽牲畜,吃ròu都要出去买,所以一个月也就能吃上顿把两顿的ròu,除此之外,都是些自家地里的农家菜。
他一个人的时候,盐巴拌饭都能算一顿,也这么过来了。
他一个人习惯了,可是傻子刚被捡到的时候,浑身是伤,虽然除了脑袋上的口子外都是轻浅的皮外伤,可是也留了不少血。药是王赤脚的药,肯定不是好药,吃也没好的吃,恐怕要不是傻子体质好,早扛不住倒下了。
苏壳儿拿筷子撑着下巴,明天去镇上多称几两ròu,再叫人杀只老母jī,好好给傻子补补吧。
可是……
苏壳儿啪地扔了筷子。
他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个傻子好,是他也傻了吗!
那是个不懂得报恩的傻子!有奶就是娘,有好吃的就忘了归家的傻子!
现在肯定在隔壁大鱼大ròu呢,他苏壳儿是脑抽了吗,自己吃着茶泡饭却想着给他买大鱼大ròu?
越想越气,刚刚还觉得美味的晚饭顿时难以下咽起来。
苏壳儿起身收筷子,不吃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同时而来的还有倪丫的声音。
“苏哥哥,你睡了吗?”
☆、第5章
她来做什么?请他过去一块儿吃ròu?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苏壳儿咳了一声,放柔了声音。
“没睡呢,进来吧。”
然而先进来的却是傻子。
苏壳儿一愣:“你们已经吃过了?”
傻子却不管他说什么话,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壳儿的碗,然后抬头看了苏壳儿一眼。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傻子那个眼神里,有一点可以称之为愤怒的qíng绪?
为什么?因为没有叫他一起吃饭?
苏壳儿无语了。
“哎呀,苏哥哥,你晚饭怎么就吃这个啊……”
倪丫显然也是看到苏壳儿的饭碗。
“中午剩的饭嘛,”苏壳儿不甚在乎地说道,又问,“他怎么回来了?”
“苏哥哥你不知道,我娘本来都给傻哥哥盛好饭了,他却说什么都不肯吃,还非得要回来,没办法倪丫只能送他回来了。”
不吃饭还非要回来?苏壳儿看向傻子,傻子竟然自行拿了平时吃饭的碗,盛了碗饭埋头扒了起来。
苏壳儿:“……”
不会洗澡不会说话的人,却知道吃饭的时候要回家吃饭,会自己盛饭。
他到底是多能吃啊……
“哎,这残羹冷饭的怎么吃啊,苏哥哥你也不管管他!”
苏壳儿坐下来重新端起碗筷:“我们是穷人没那么多规矩,能吃饱就行,大小姐还是回去吧,郝大娘还在等你吃饭呢。”
见劝不动,倪丫一跺脚,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苏壳儿听到自己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昏huáng的灯光照在两人脸上,他突然就感觉到了那么一丝,温馨的味道。
半夜,傻子发起了高烧。
苏壳儿不是被他烫醒的。
那太夸张了。
他是被傻子翻来覆去的动静和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声音吵醒的。
哪怕是个傻子,生病了也是难受的。
苏壳儿一摸他的脑袋,明显高温。
连忙就要下chuáng穿鞋穿衣请大夫,然后想起来,王赤脚住在村头呢,这冰天雪地又黑灯瞎火的,一来一回也得费些时间。
傻子温度这么高,别再烧坏了。
于是又赶忙拿毛巾湿了水盖在傻子脑袋上。
早知道就不给傻子洗那个臭美的澡了,大冬天的,他伤又还没好透……
“好好捂着,我去请王大夫。”
又怕傻子不懂事,把毛巾折腾掉了,苏壳儿转回身,拿腰带将毛巾绑在了他脑袋上,确定绑严实了,才放心出门。
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王赤脚家,然而事qíng就是那么不凑巧,王赤脚出远门了!不在家!
苏壳儿急了,吼道:“大冬天的不好好待家里,去哪儿了?”
王赤脚媳妇:“你别吼,吼他也回不来,你家谁病了?”
“傻子病了,发烧了。”
“发烧?发烧了想办法给他把温度降下来啊。”
“不得吃点药啥的?”
“老王不在我可不敢给你乱开药,你先回去,想办法把人温度给降了,老王最迟后天就回来了,再给你把药送过去,你看还行啊?”
后天?
傻子要是能熬到后天估计不吃药也能好了。
熬不到后天……后天他回来,傻子都可以入土了!
苏壳儿着急却没能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即使绑了带子,毛巾还是被傻子挣脱了。
苏壳儿gān脆出去取了些雪回来化成水给傻子搭脑门上。这下能降温了吧?
然而雪温度太低,冻得傻子皮ròu疼,没放一会儿就让他给挠下来了。
苏壳儿想了想,一咬牙掀开被子,给他来了个全身擦洗。
过了一会儿,傻子脸没那么红了。牙齿却开始打颤了。
这是……降温降过头又冷了?
苏壳儿慌了,赶忙扯了毛巾,捂上被子。
然而傻子人还是在颤抖,冷的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苏壳儿转身去外面,烧热了炕,回来想了想,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一钻进去,傻子就自发地靠了过来,四肢蛇似的紧紧地缠着苏壳儿。
苏壳儿深呼吸了一下——妈的勒得忒紧!
傻子似乎感觉到自己抱到了舒服的东西,恨不得全身都贴在上面,脸也凑过来,压在了苏壳儿的脸上。
苏壳儿:“……”
明明还很烫,他自己却觉得很冷。所以抱到苏壳儿这个刚从外面进来外冷内热的东西会觉得很舒服吧。
苏壳儿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游走进了他的衣服里,触碰到他的皮肤,便黏在上面怎么都不肯离开。
高温和粗糙激得苏壳儿浑身一抖,然后他就好像也发烧了似的,脸颊发烫起来。
肯定是被傻子传染了!
苏壳儿抓住傻子不断游走肆意摩挲的手往衣服外面扯。
“摸个屁啊神经病!”
傻子却不听他的,而且力大无穷任他怎么扯都扯不开。
苏小爷放弃了。四脚摊开,摸吧,都是爷们,没事,随便摸。
粗糙的手掌摸过他的肚子时,苏壳儿:怎么样,爷的八块腹肌帅气吧!
粗糙的手掌摸过他的胯时,苏壳儿:怎么样,爷的小鸟儿十分宏伟吧!
粗糙的手掌摸再往里摸时,苏壳儿忍不住了,一巴掌扇在闭着眼完全凭本能做事的傻子脸上。
“妈的,摸哪儿呢!别蹬鼻子上脸啊!”
傻子被打疼了,脑袋一抽,习惯xing地缩回去把自己蜷了起来。
苏壳儿趁机一个翻身压在了被子上,将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没事啊,发会儿汗就好了。”
早上苏壳儿睁眼,眼前果然又是那张放大了的十分傻气的脸。
傻子睁着眼静静地看着他,眼珠子都不兴动一下。
“醒了啊。”苏壳儿招呼道,当然不会有回应,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嗯就说一个简单的头疼脑热不会把他们伟大的右护法怎么样的吧,这一夜折腾之后,真的退烧了。
“饿了没,爷去做饭……”苏壳儿这一起身,发现问题了——
他啥时候跑傻子怀里来的?
傻子搂着他的腰,胸膛紧靠着他的背,被子里面四条腿缠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一家人似的亲热。
最要命的是……
抵在他屁股上的那团硬ròu是怎么回事?
苏壳儿浑身一麻,傻眼了。
大家都是纯爷们,怎么回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大早上那啥,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代表他能忍受另一个男人的和他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其热度硬度深有体会……
“放开!”苏壳儿瞪他,仍旧没得到回应。哎这傻子,听不懂人话只能靠打了!说打就打!苏壳儿一扬手,这回还没等巴掌落下来呢,傻子就虎躯一震,缩回了手脚,埋在被子里头都不敢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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